两人正在酒楼上慢慢坐喝着,忽见一人缓缓走上楼来,问店小二道:"请问这是'季鹰楼'吗?"小二笑道:"这里便是'季鹰楼'.请问客官要点什么菜?"那人道:"请稍候片刻,在下还要等一位客人到来.你先给我来一壶上好的酒,一碟春笋,一壶新上的茅尖茶."
那人头戴竹笠,腰挎长剑,身形高大,背对着修流两人.两人都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便留了点神.断桥望着那人的背影,悄声道:"小舅舅,我看这人可能就是那铁岩的父亲鼎木丘."修流道:"我看着也有些象.不过,那鼎木丘不是已经葬身于焦山‘栖凉别院’的'残云阁'上火海中了吗?死者岂能复生?!"
话声方落,没想到那人突然转过身来,摘下竹笠,随后移座过来,笑道:"周公子,叶姑娘,两位别来无恙?鼎木丘虽说没有返阳的本事,却也不致如此轻易地便死去.两位见到犬子铁岩了吗?"
修流与断桥面面相觑.断桥笑道:"鼎先生似乎没有将铁岩交与我们照看吧?他这么大的人了,自然有他的去处."鼎木丘笑道:"犬子也是行云野鹤,喜好浪迹天涯,参悟禅意,在下自然也不好拘束于他."修流忙问道:"这么说,那'睡翁'温眠跟由尾君也都还活着?"
鼎木丘道:"温先生是何等人也!他行走江湖数十年,晚年隐居,不过是故做糊涂而已.在那'残云阁'上,他早就安排了一个出处,从那橱柜中,便可直通山中的岩洞.那天大火之后,他本来可以与我们同归于尽的,可他却引领我们从秘道来到了岩洞中,而后下到了江口,随后独自一人又上山去了.看来昔日的'血雨腥风',的确是改头换面了.鼎某自愧不如,为了一把家传古剑,竟然逼他将供奉旧往情人的橱柜也给烧了,这事总是我的错."
断桥奇道:"那么,为何我们在山上却等不到他?"鼎木丘叹口气道:"江口处原来早备有一艘船只,那时我劝他跟我们一起上船出走,他却拒绝了.看来他是真的不想入世了,他也不愿意再见到你们,只怕讨烦.说起来,在下是欠了他一笔债!这辈子是想还也还不清了."修流又问到由尾。鼎木丘道:“说起来,这事跟由尾也有干系。他现在正在四处寻找那把古剑呢。”
修流问道:"不知鼎先生今天上松江来,要等的是何方贵人?"鼎木丘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家父失落的那把古剑?在下今日在这里约的那一位朋友,在江湖上交游甚广,或许能探听出些眉目来."
修流道:"前些日子晚辈在南京时,与令徒权兵卫比剑,不慎砍断了他的右臂,多有得罪!"
鼎木丘笑道:"我与权兵卫早已没有师徒关系名份.不过,你能赢了他,也算不容易了!不知你的师傅到底是谁?"修流笑道:"我早已说过,我的剑法师承于闽中陈知耕的'旋风剑'."鼎木丘摇摇头道:"但是你的内功定然另有所承.据我所知,陈知耕内力平平,哪会调教出你这样的内功来?!我知道,大陆不显山露水的高手多的是。"修流道:"这事恕晚辈不能告知."
鼎木丘转对断桥,笑问道:"叶姑娘,你爹可好?"断桥道:"不好.这回我又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他肯定要气死了."
鼎木丘道:"我与叶先生去年在苏州城里有过一面之交,我们两人都是性情中人,那天与他喝得大醉了,在苏州城里踏歌而行.在下在大陆所交的朋友,除了朱舜水先生最为肝胆之外,便算叶先生是知己了.我曾经跟叶先生提起,要犬子铁岩跟断桥姑娘结为连理,叶先生却笑而置之.如今看来,周公子他的确要比铁岩强多了.不过,铁岩能跟你们交上朋友,也算不枉了这趟大陆之行。"
修流与断桥互看了一眼,都低下了头,默然无语.鼎木丘笑道:"倘若此时叶先生与朱先生也在,在下当满饮三大碗了."说着,满饮了一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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