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洛一人坐到周府门前的台阶上去。这时太阳已经出来了,暖洋洋的,他散开胸襟,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做势捉着虱子。那十几匹马看看来得近了,马上人都佩着长剑,个个精壮,威风凛凛。那些人到了周府门前,都翻身下了马。
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来,打量了一下周修洛,问道:“癫子,看你的模样,便是周家的老二周修洛吗?”周修洛翻着白眼道:“谁是周修洛?你是谁?他是你爹吗?”年轻人听了,上去就冲他身上踢了一腿。
这时,后面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他的右手腕已经断了。他用左手按捺住了那年轻人,道:“看来这周家的老二真的是疯了!真是恶有恶报,这周家看来是完了。三弟,今日你我有要事在身,切莫鲁莽行事。爹爹在你我出门时,是如何交代我们的?看顾着他们可怜,你就不要惹事生非了。”
年轻人道:“我一想起大哥去年被周家那臭小子的黑老虎咬断右手臂的事,心里就有气。”
那中年汉子道:“三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这癫子又不是周家那三小子。今天我们先把关键事解决了,免得爹爹担忧。要知道,这事可关乎我们家跟‘旋风剑派’的前途!”
原来,他们二人便是陈知耕的大儿子陈大年跟三儿子陈绶年。陈大年干笑着问周修洛道:“我们早听说周二哥从川中回家来了,只是没得闲空过来拜会。周二哥在川中一向可好?”周修洛不则声,抬起ρi股,一连放了几个响屁。陈大年皱着眉头,陈绶年忙捏住鼻子。周修洛拖着长声道:“臭屁不响,响屁不臭,这连环屁是又响又臭!”
周修洛随即高声唱道:“吃他娘,穿他娘,开了门,迎阎王。乖孩子,莫要哭,张献忠,做帝皇。”
陈大年又问道:“周二哥,昨日你们家来客了没有?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跟另外两个人。”
周修洛捏着手指对着阳光照了照,道:“来了,是张献忠来了,一进门就杀人!我的妻女都上吊自尽了。这事好玩不好玩?”陈绶年道:“大哥,你别费心跟他胡缠了。咱们进门去搜查一下便是。”
陈大年随之问后面的跟随道:“你们会不会看错人?冷师叔跟叶思任,周修流他们真的到闽中了?”一个年长的跟随道:“大师兄,但凡进入闽中的江湖人士,我们一般是不会看走眼的。”
这时那陈绶年跨过周修洛,便向府里走去。忽然府里走出一人来,冷冷说道:“陈家师兄,这周府难道是你们想进就能进去的吗?!”陈家兄弟看了,吃了一惊。那人便是周修流。
陈大年先是慌了一下,随即一笑道:“原来是修流兄弟回来了。你的那只黑老虎呢?我倒很想再会会它!”修流还未做答,那陈绶年已然一剑向他刺了过来。修流轻轻一闪,出手托起陈绶年把剑的手腕,那剑当地一声便掉落到地上。
陈大年跟陈绶年一下子便呆住了。陈绶年方才使出的那招“白驹过隙”,是“旋风剑”中的夺命招数。但是修流似乎没出招,就轻易地将它化解了,这对于他兄弟俩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周修洛心下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从前那个淘气的小三弟,如今的武功已经如此高强。
此时,只见温眠从府里踱了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太阳,伸个懒腰道:“这才日上半杆呢,怎地便吵成这样了?你们还想不想让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