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好走。”雪逸寒客气回礼。
送走郭兴,雪逸寒随即回头一看,却哪里还见得顾汐婼的身影?
“婼儿呢?”
“王妃”张伯茫然的四周一看,那趴在桌上呼呼睡得正香的人不是王妃还是谁?“呃,王妃她”
话还没说完,雪逸寒已然几步过去,将顾汐婼给打横抱了起来。
哎昨晚可真是累坏她了∧疼的蹙眉一声叹息,随即抱着她走出门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张伯直愣怔了好久,须臾,才轻扯动了下唇角,“已经和好了么?如此甚好。”
然而,就在张伯欲要离去之际,一名家丁突然匆匆来报,“张管家,独孤公子在门外求见王爷。”
“独孤冷月?”他来做什么?听罢,张伯微拧了眉头,因为那一出不愉快的Сhā曲,直觉对独孤沧月的到来有了抵触,“请他进来。”微犹豫了下,顾大局着想,他还是点了点头道。
“是。”家丁应声,随即转身跑去。
叹息着摇了摇头,张伯随即前往洛寒轩通报。
客厅里,一黑一白,两个风华绝代的倾世男子对峙而坐,眸底笑意浅盈,实则却是刀光剑影。尤其是雪逸寒,只要一想到那日独孤沧月意图染指他妻子的画面,就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愤。
“不知独孤兄登门到访所谓何事?”心里憎恨,面上雪逸寒却是客气不失礼节,只是那眸底的疏离更多了几分戾气。
“给王妃送药。”温润浅笑,独孤沧月说着,随即自腰间掏出一粒药丸递上。
冷睇了一眼那药丸,雪逸寒却冷眸微敛,“婼儿身子好得很,不知独孤兄这药送的又是何意?”
“难道王爷不知道,王妃已经中毒多時了么?”独孤沧月依旧眉目含笑,然那温润的眸底却漾着绕指柔般的韧劲。
“中毒?”雪逸寒心头不由一紧,他全然不知呢?
“上次王妃回到太白楼找在下,也正是为了此事。”独孤沧月的话听似像是在为上次的误会解释,可听着却像极是暗意包含了什么。
“她知道你是”
“不知道。”打断雪逸寒的疑问,独孤沧月随即将药丸递到了他手上,“为了让王妃安心,上次我故意骗她这药能抑制她毒发三月之期,其实,也不过十几日而已。”
“你的意思是,要本王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服下?”精明人和精明人的对话就是这么简单,只消一句便已猜透对方心思。
“王爷应该也不想,王妃整日因为数着毒发的日子,惶惶不可终日吧?”将药丸放进雪逸寒的手上,独孤沧月随即优雅起身,“王爷可是觉得最近府上清静多了?”
“是啊,最近那些乱窜的夜猫确实安分了不少。”眸色忽闪,雪逸寒随即微笑道,“倒是多亏了独孤兄”
“在下也是最讨厌那些没事房梁乱窜的飞禽走兽,哪怕一只也碍眼,所以也不过是为了图个眼睛干净罢了,王爷毋须挂怀。”摇头打断雪逸寒的客套,独孤沧月随即把弄着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十日之后在下会再来给王妃送药,倒是王爷,今晚会有西风大作,王爷可得有心理准备了?”
雪逸寒俊眸微敛,颔了颔首,以是明白。
“在下还有事情,就不再打扰了,告辞。”见罢,独孤沧月随即抱拳道。
“本王送你。”
“不用,王爷还是好生照顾王妃吧。”摆手拒绝,独孤沧月说罢随即转身而去。
听似客套的一句话,却听得雪逸寒浑身不舒服。就在独孤沧月转身的一刻,唇角的笑意瞬间收起。
独孤沧月一走,门外的张伯随即便走了进来。
“王爷,看来上次是误会。”瞥了一眼雪逸寒手上的药,张伯垂眸道。
误会么?雪逸寒冷笑不语,态度不置可否。他是误会婼儿了,不过,独孤沧月,确实是个旗鼓相当的称职对手?
“不过,王妃的毒,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想到顾汐婼从此就要靠着这药来续命,张伯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药治标不治本,就算一直这么服用下去,也不可能延续得了婼儿多久姓命,独孤沧月这么做,无非是想牵制本王。”收起药丸,雪逸寒负手而立,矍铄冷冽的俊眸闪烁着洞悉一切的犀利,转瞬,眸色随之一凛,“即刻彻查,毋必找出给婼儿下毒的凶手?”
“是?”张伯抱拳应道,随即领命而去。
偌大的客厅唯剩下雪逸寒颀长而立,孤寒而料峭。敢害婼儿者,死无全尸?只是,婼儿,为何中毒了想到求助的竟是独孤沧月,而不是为夫?为夫真的就那么让你难以信耐么?
一晚没睡,顾汐婼这一睡便是午時过后才醒,而雪毓卿这小子却是不到中午就醒了,用过午膳便早早回宫去了。
顾汐婼翻了个身,睁开眼就见雪逸寒坐在桌前发愣着不知在想些什么,斟着的茶水早溢出茶杯,打湿了桌面浸透了衣袖,却犹不自知。
“王爷?”撑坐起身,顾汐婼不禁纳闷儿的喊道。
被她这一喊,雪逸寒这才自呆愣中回神,“醒了?”
说着,随即起身来来到床前坐了下来,凝望着顾汐婼的眼眸旖旎缱绻着令人为之心颤的情愫柔情。
“你,你干嘛?”被看得头皮一阵发麻,顾汐婼不由得舌头打结,直觉想要挪开视线,却被那墨玉幽潭般的深眸震慑的无可逃匿。
“还怕我么?”看她闪烁不定的无措眼神,雪逸寒就知道她还忌惮着自己的靠近。
“你这样看得我,很不自在。”身子往后挪了挪,顾汐婼诺诺的道。
话落,雪逸寒却突然倾身将她给压回了床上。
四目相对,更是直看得顾汐婼心里发毛,“雪逸寒,你又想做什么?”
“婼儿”雪逸寒喃喃的唤着,眸底荡旖的似雾迷离就像那能吸人魂魄的魔咒,让人沦陷身不由己。
他的靠近,不由得令顾汐婼屏住了呼吸,他那混合着冷冽幽香的气息扑打脸上,不禁惹的她羽睫一阵颤栗。
“你”
话未出口,雪逸寒已然低头含住了她的嘴,趁她惊愕之际,一颗药丸随即送入口中,滑喉而下,喉间清凉让顾汐婼脑子一嗡。
而这時,雪逸寒也放开她随即坐直身来。盯着那惊愕微张的红唇,眸底有着意犹未尽的痴迷。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也不急着回答,雪逸寒随即起身到桌前倒了杯水回来给她,“喝点水吧,药味会冲淡一点。”
“你究竟给我吃的什么?”接过茶杯,顾汐婼随即喝了一口。
“生孩子的药。”说着,雪逸寒随即坐下。
“噗——”
一口的水噗的喷了雪逸寒满脸,来势汹汹,躲闪不及。
“生,生孩子?”一不小心,顾汐婼咬到了舌头。
抬手抹了把脸,雪逸寒直啪嗒啪嗒甩了一手水,良久,紧拧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太后已经就你迟迟不见怀孕开始做文章了,倘若你这肚子再继续这么下去”说着,雪逸寒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顾汐婼平坦的小腹,想着前两次的欢爱,他还真消这肚子里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小生命,“我雪逸寒今生只会有你顾汐婼一个妻子,可是,就怕太后丛恿皇上,到時候君命难违趁现在,我们努力耕耘还来得及。”
“无耻?”前半句话听得顾汐婼还乱感动的,后半句就气得她肺炸,二话不说当即就要下床,却被雪逸寒给一把搂在了怀里,“雪逸寒?你再不松手我咬死你?”挣扎挣扎,挣不开?
“呵呵娘子,脾气太火爆皮肤会不好哦?”无视她的挣扎和威胁,雪逸寒反倒抱的更紧。
而他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低头欲再次吻上她之际,顾汐婼居然说到做到,真的狠狠咬上了他的脖子,当真一口见血。
一声闷哼,雪逸寒随即松开顾汐婼,抬手捂着伤口,“娘子”瘪着嘴巴,水眸矍铄,好可怜,“要不这边再给你咬一下,你就陪为夫耕耘好不好?”
面部一阵抽抽,顾汐婼活见鬼似的盯着雪逸寒,“你,中邪啦?”
“娘子现在不想耕耘也行,那你今晚开始就搬来和为夫一起睡。”见卖萌对顾汐婼还蛮实用,雪逸寒当即嘟着嘴装可爱。
嘎嘎嘎
头顶嘎嘎黑鸦飞过,顾汐婼这下雷的连心脏都在开始了。
丫的?这死人妖今天吃错药了,肯定是吃错药了?没事干嘛装雪琉玥嘛?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好不好?呃咋看咋滑稽的说?
“婼儿”
“停?”抖落一身鸡皮疙瘩,顾汐婼连忙喝止他打住,“我认床?好不容易睡习惯那下人的硬板床了,我坚决不搬?你再逼我,我就,我就哭给你看?”卖萌吗?哼哼,那就看看谁卖萌的够狠?
“可是,婼儿继续睡那硬板床为夫很心疼呢,你看为夫这大床睡着多舒服”
“少猫哭耗子假慈悲,把我扔去哪儿那会儿也没见你手软啊?”打断他恶心人的撒娇,顾汐婼撇脸冷嗤。
“既然婼儿执意不肯搬,那为夫让人把床给换了,搬去和你住好了?”见正面攻之不破,雪逸寒随即转换战术,委屈求全。
“你做梦?”顾汐婼想都没想就厉声拒绝。开玩笑,换床?一起住?那还不得露馅了?
“你当真不的为夫被逼娶他人么?”转换战术还是拒绝,雪逸寒终于hold不住了,那可怜巴巴的小媳妇儿涅还真是大有小受的潜质。
“反正你那玩意儿也不是没碰过别的女人。”顾汐婼意有所指的瞄了眼某人裤裆,一句话够狠,顿時轰的雪逸寒憋红了一张脸。
“娘子”
“我饿了,先去吃东西。”不想再给他废话磨叽,顾汐婼果断跳下床,“卿儿呢?还没醒么?”
“已经回宫了。”这次,雪逸寒没有再阻拦。
“哦。”随意应了声,顾汐婼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望着顾汐婼出门而去的身影,雪逸寒幽眸深邃无边。缓缓站起身来,妖魅俊美的脸上那还见得丝毫撒娇的小可怜扭捏媚态?
“婼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这一声宣誓,凝聚了万千坚决。
入夜。
清冷月华,斑驳陆影。
幽暗中,一大拨官兵训练有素的整齐想着硕王府进发,为首的,正是禁军统领,姚太妃兄长,姚敬之。
高高的洛寒轩楼顶上,雪逸寒长身而立,一拢黑袍与黑夜极好的溶合一色,唯有那矍铄的戾眸一如丛林幽狼,烁烁着嗜血的幽光。
而今晚,站在他身边的却不是张伯,而是暗卫的首领,厉风。
飞扬的剑眉,如炬的犀眸,虽不及雪逸寒倾国倾城之貌,却飞扬挺拔,刚毅冷峻。
“王爷,这太后早上才来指婚,晚上就恼羞成怒了,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这可不像她的作风。”厉风如炬的犀眸紧锁着那大队逼近的官兵队伍,微蹙的眉头满是不解。
“恐怕是声东击西,别有用心。”俊眸微敛,雪逸寒紧抿唇线,笑得莫测高深。
“王爷怀疑”
“集中所有暗卫,毋必保护王妃周全?本王这就去会会他们。”视线转落在顾汐婼住所的方向,雪逸寒命令道,再看向那大队逼近的官兵時,翳的戾眸透着饕餮的嗜血残酷,“来者,未必就是太后的人。”
正要领命而去的厉风不禁一怔,“不是太后的人?那是”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决不能让婼儿有丝毫闪失。”打断厉风的疑问,雪逸寒说着转身朝楼下走去。
见状,厉风随即跟上。
“王爷,独孤沧月那边”
“此人神秘莫测,不可完全信耐,还是小心提防的好。”提到独孤沧月,雪逸寒不由得脚步一顿,微敛的俊眸犀利而幽深。
“是。”厉风随即颔首应道。
“去吧。”太身不也。
雪逸寒话落,厉风人已如鹰击长空,转瞬消失在了洛寒轩楼阁。
不消片刻,姚敬之带领的人马已然集聚王府门外。
正欲前往的雪逸寒刚出洛寒轩门口,就被风急火燎赶来通报的家丁撞了个正着。
“王爷不好了,姚将军带着禁军堵上门来,说是通缉朝廷的要犯”
“笑话?通缉朝廷要犯他姚敬之不去搜索全城,跑到我王府作何?”雪逸寒愤然拂袖,就光是那凛然的之势就震得家丁身板儿一抖。
“姚将军说,有人看到要犯跑进了王府,为滨府安全,特此请王爷批准他进门彻查。”胆怯的咽了咽唾沫,家丁抖着声音如是汇报道。
“哦?”闻言,雪逸寒冷然挑眉,鸷的戾眸令人不敢直视,“本王倒是要去瞧瞧,是什么样的要犯,居然能长出翅膀飞进我这王府里来?”邪肆轻狂的唇角一挑,随即疾步朝大门方向走去。
大门开启,雪逸寒跨出门槛迎着夜风颀长而立,袍角翻飞,翳的眸子一一扫视着眼前这成片的人,邪肆轻狂的鄙笑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姚将军如此兴师动众,深夜造访本王王府,不觉有欠妥当么?”鸷的俊眸微敛,雪逸寒凛然睥睨着为首的姚敬之,冷厉的语气仿若来自幽灵地界的咒语,直教人闻之不寒而栗。
“末将姚敬之参见王爷?”毅然上前一步,姚敬之对着雪逸寒抱拳一礼,态度不卑不亢,“末将一路追捕刺客,见他逃匿府上,为确滨爷府上安危,所以才赶了过来,多有得罪还望王爷恕罪?”,络腮满脸,刀眉粗犷,虽然目小狭长,但那眸底的凌厉犀锐却也同样不容忽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