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汐婼的一刹那,雪天麟俊眸划过一抹惊艳,然而转瞬便是惊恐,“你,你是”
不是藏身火核么?怎么?怎么会一直用黑色曼陀罗花行凶的人,居然是她??
“皇上的表情,不知是惊讶,还是惊艳呢?”妩媚挑眉,顾汐婼故意拿出绢帕拭着胸前滴落的水渍,话说,这雪琉玥倒贴钱送的绢帕还是第一次派上用场。
头子是意。“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
“皇上可真坏,初次见面就诅咒奴家翘辫子呐?”打断雪天麟,顾汐婼故意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奴家早就算过命了,一定会长命百岁,倒是皇上,您,情况不妙呢?啧啧你说还好这是偏了,不然,这那啥可就只能用来放水了。”说着,顾汐婼意有所指的笑睨了他胯下一眼。
被她这一提,雪天麟这才想起自己身中黑色曼陀罗花剧毒,不觉心下一沉。
“呵呵呵”岂料,顾汐婼却突然呵呵嗤笑了起来,“瞧皇上给吓得,奴家只是给您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那花是假的啦,而那花上,我也只是抹了少量的软经散而已。”呵呵,是软经散没错,只是翌日醒来会健忘而已。
“你”被顾汐婼这一戏弄取笑,雪天麟眸底瞬间划过一抹霾,“你究竟是什么人?”
“女人啊。”顾汐婼纵了纵肩,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朕是说”
“幽灵。”不待雪天麟说完,顾汐婼已然冷下脸来,布满仇恨的眸子翳至极。
“你”
“从今晚开始,便是你们这些人噩梦的开始,你们曾经加注在我顾汐婼身上的,我一定会慢慢的加倍奉还?”说罢,不待他反应,顾汐婼已然纵身跃空而去,唯留下飘渺的余音,“明晚,我还会再来的?”
醉心酒楼,位于西街闹市区,自打开业以来,这还是顾汐婼第一次来,不过,却是为了执行任务,她这老总当的可真不够称职。不觉好笑的摇了摇头,望了眼门口络绎不绝进进出出的宾客,她随即转身朝着偏僻的角落走去,瞅准四下无人,纵身一跃,直接飞身进入二楼的窗户,而那窗户的位置,正是二号包间。
距离午時还有一段時辰,顾汐婼故意提前来,就是想弄清楚,这让人不惜花十万两重金买下头颅的倒霉蛋究竟是何方神圣,什么来头?
顾汐婼正想先坐下喝杯水,房门却突兀传来响动,情急之下,顾汐婼当即钻进了桌底。
靠?狗改不了吃屎?一钻进桌底,顾汐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欠妥,不禁暗啐。
而与此同時,房门被打开了,进门的是一男一女。
呃午時还没到呢,这么快就赶来送死了?还说什么人居然不惜花上十万两也要杀,原来要杀的是两个人?犹自点了点头,顾汐婼忽又想到什么,不禁瞬间瞪大了眼♀进来的是一男一女,难道说,之前那花钱的男人是眼下这女人的丈夫,而,现在跟这女人一起的是,所以他才不惜重金也要咔嚓掉?
一番yy后,顾汐婼随即又冷静了下来。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此事不简单?嗯,先观察观察再说?反正定的是午時取命,现在距离午時还长着呢?
正想着,外面的俩人却突然猴急的抱做了一团,那唧接吻的啵啵儿声那个响亮劲儿,简直是震撼人心。还没等顾汐婼反应过来是咋地,就突兀响起了女人**的呻\吟。
呃
突兀的状况震撼的顾汐婼眉角直抖,话说,这俩人貌似还没进行到脱衣呢,这女人用得着叫的这么磕碜人么?
正纳闷儿着,头顶上的桌子却骤然一震,纵是现在的顾汐婼见到这阵仗也不觉震愕当场。
啪——
还不及她反应,啪啪几声,两堆衣物就被扔在了桌腿前。
顶着头上的震荡,看着地上的衣物,顾汐婼整个面部都华丽丽的抖了。
“婼儿”
粗重的喘息声,伴随着男子的呢喃,还有那熟悉的磁姓声音,顾汐婼顿時懵住了。
雪逸寒?是他??
“王爷”
还不待顾汐婼自震愕中回神,女子带着喘息的呢喃亦在此時响起。
这声音
香草?是香草?
眼泪瞬间迷蒙了眼眸,紧握成拳的双手骨节泛白,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皮肉,她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疼,因为,她的心已经早就疼得几近窒息了。
不是早就被剜心了么?可是现在,胸腔里锥心刺骨的疼痛又是什么?不是早就恨之入骨了么?只有恨没有爱,可是现在,满心背叛的不堪又是为何?
运气掌心,顾汐婼正欲出击,转瞬却猛然顿住。
不对?这香草本就是王府丫鬟,他俩要做这事大可在家里光明正大的做,根本没必要跑到酒楼来?难道,是寻找刺激?想到这,顾汐婼脑子瞬间冷静下来,意识到问题的一个关键。先姑且不管他们在这里xxoo是何原因,这个买命case大大的透着古怪?若是照之前的推断,是丈夫雇凶杀掉令其蒙羞的妇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
满心纠结的顾汐婼根本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桌子是何時安静下来的。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剪不断理还乱。
须臾,顾汐婼长长的深呼吸一口气。罢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取他姓命就对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在这里xxoo是事实?
眸内一闪狠戾,顾汐婼抬手一掌击破头顶的桌子,站起身時,却再次愕然怔住。茫然的看看衣冠整齐的两人,再看看地上凌乱的衣物,懵住了。
“你们”
“婼儿姐?真的是你?”不待顾汐婼搞清状况,香草就猛的冲上前来把她给抱了个满怀。
良久,顾汐婼震惊停摆的大脑这才恢复了正常运作,随即推开紧抱着自己的小草,“你们刚才”
“我们其实早知道你就藏在房间里,所以,事先商量好,故意气你出来的。”想起先前自己和王爷一起‘怪哼哈’着演戏,香草不觉微红了小脸,“因为,王爷的要是不这样,你一看到进来的是他,肯定转身就跑了。”
“不好意思,你们说的,我怎么都听不明白?”虽然事情的来龙去脉早已明白透彻,可顾汐婼却故意装起了糊涂,尤其是眸底的陌生,就连雪逸寒也不觉一怔,“如果,我理解的没错,你就是那个花钱买凶杀人的雇主,不过我倒是糊涂了,你把時间地点定在这里,而你们莫不是,你们想要殉情,却又自己下不去手,所以”
顾汐婼的话直听得香草眉头纠结,不待她说完便急切打断道,“婼儿姐,你在说什么呢?王爷”
“香草,你出去。”不等香草说完,雪逸寒便出声命令道。
“是。”虽然香草很想帮他们解开误会,可王爷的命令不敢忤逆,她只好应声退出门去。当张伯告知自己一切实情,并要求自己配合王爷之時,她也怀疑过,可是,王爷这些日子里来,所饱受的痛苦却是她亲眼目睹的,她相信,这一次,王爷一定是真心想要挽回婼儿姐的心?
眼看房门被关上,顾汐婼随即挑眉,愈发装出不解的样子,“王爷这么做我可以理解成,是你自己花钱雇凶杀你自己么?”
顾汐婼刻意装出的陌生深深刺痛了雪逸寒的心,眸底缱绻的温柔涟漪不觉蒙上一层薄雾,“婼儿,不用再装了,我知道是你。”
“婼儿?”闻言,顾汐婼皱眉,满脸疑惑,“之前也有一个人追着我喊什么小婼婼,莫不是,和你口中的婼儿是同一个人?”
眼看着顾汐婼犹自一个人自说自演装作不认识自己,雪逸寒眸底的雾气不禁愈发凝聚。他好想上前紧紧的抱住她,可是那刻意装出的陌生,还有眸底深处的恨,却若利刀,一寸寸切割着他的肌肤。
“婼儿”
才出声,顾汐婼身形一闪,一把匕首已然抵在了雪逸寒咽喉,两人站在一起,红黑的衣袍,交织着这世间最疯狂的颜色。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雇主是你自己,那么,请先付钱。”平静的语气仿若来自万年寒冰底层,冷冽的无一丝情感的浮动。
“我知道你就是婼儿,你火烧房屋金蝉脱壳从地道出走之后,我就一直有派人四处找你,我”
“原来,你一早就知道?”咬牙切齿,顾汐婼握着匕首的手不禁轻微一颤,那晚,是她一辈子也无法磨灭的痛?“可是,那又如何?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活在幽灵世界的夜如魅,对我而言,已经在那场大火中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抑制不住的激动,拿刀的手力道失衡,仅是一抖,雪逸寒白皙的脖子上已然划破一道腥红的口子。而他,却是连眉头也未曾眨一下。
“婼儿,我爱你”
“爱?就你也配?”不给雪逸寒解释的机会,顾汐婼冷然打断了他,声音很轻,可却是凝聚了世间最深最沉的痛,“你曾经也说过爱,可是你的爱是什么?一次一次的折磨和伤害?一面承诺此生绝不再娶,可才转身的功夫,新王妃就进了门,甚至亲手杀害自己的孩子,还能笑得云淡风轻?这,就是王爷所为的爱么?”
“不是这样的?”不顾脖子上的伤,还有那稍有不慎就可能让自己毙命的匕首,雪逸寒含泪吼道,他怕自己若是再不抓住机会解释,和婼儿,就真的是殊途陌路了,“我答应太后娶梦妙可,那都是为了救你?”
“为了救我?”顾汐婼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笑得眸子酸涩,“呵呵可真正救我的是独孤沧月?而你呢,软玉温香,想说你是情非得已么?呵呵真是讽刺?”
“事实确实如此,你失踪那晚,正是姚敬之带人来调虎离山,我本是早已料定,并命人严加保护你,谁知道,还是中了他们的连环计,那姚敬之本是太后的爪牙,再者,你失踪后,太后却突然让我进宫,暗示我,你就在她手上,想要救你,就得娶梦妙可做妾”
啪——
不待雪逸寒把话说完,顾汐婼啪的一巴掌就激动的甩在了他脸上,而那手中的匕首,也在激动中脱落而不自觉。
“住口?”猛的推开雪逸寒,顾汐婼情绪失控的一步步后退着,眸底的沉痛和仇恨疯狂的挣扎着,“我早就不是昔日任你欺骗,任你欺辱的顾汐婼了,早在你要我喝下那晚药時,那个顾汐婼就彻彻底底的死了,死了?我永远也忘不了,孩子一点点流出我身体的那种痛雪逸寒,今生今世,我顾汐婼与你势不两立,生不共存?死不同血?我现在不会杀你,因为,我也要让你尝尝,被人欺凌侮辱生不如死的滋味儿?”话落,不及他反应之际,顾汐婼已然猛速闪身他身侧,出手一点其昏血。
抱住随即瘫软的雪逸寒,顾汐婼当即将他驼上背,纵身跃窗而去,速度之快,待门外的人发现不对劲冲进门時,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眼看俩人误会丝毫没得到缓解,反而王爷还被掳走,香草急得是团团转,张伯凝望着大开的窗户,反而去笑了。
“张管家,王爷和王妃闹得这么水火不容,你还笑得出来?”自己都快急死了,一看张伯却在一旁乐呵,香草当即气得拍了他手臂一巴掌,“现在婼儿姐就给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会不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怒之下对王爷”
“要杀早就杀了,又何必费事掳走?”打断香草的瞎嚷嚷,张伯一个爆栗弹在她额头,“你呀,平時不是挺机灵的么?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愚钝了?”说罢,状似惋惜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出门去。
“呃”捂着被弹的额头,香草瘪着嘴,一脸的纠结,“怎么是我愚钝了?刚才婼儿姐明明有喊得很大声,要慢慢折磨王爷,折磨够了,肯定就是杀啦?”喃喃自语着,随即撇了撇嘴,这才转身也走了出去。
待雪逸寒自昏睡中醒来,却发现自己是被关在一间柴房里,而且手脚还被五花大绑着。他试着运了运气,企图震断身上的绳子,可是却惊骇的发现,自己连半点力气也没有。
“难道,婼儿给我下了药?”
狐疑着自言自语,再试着提了提气,他随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气定神闲的倚靠在身后的柴堆上,雪逸寒丝毫不着急,而其实,就算没被下药,他也不打算逃跑,虽然被掳来这里是在计划之外,不过,倒也不错。
突兀,门外响起一阵当啷的开锁声,雪逸寒随即倒向身后,假寐闭上了眼睛。
进门的,正是紫灵和戴月,看着依旧处于昏睡状态的雪逸寒,不禁面面相觑。
“这王爷也太娇气了,不过是被点了睡血而已,早该醒了。”上前踢了踢雪逸寒的ρi股,见他仍旧一点反应没有,紫灵不禁狐疑的皱起了眉头。
“或许是魅姐的软筋散药量过猛,所以,他没力气醒来。”抽了抽眉角,戴月瞅了瞅雪逸寒昏睡而绝色的俊颜,随口胡诌了一个比较强的借口。
“可是魅姐都说了,让他漱洗干净,今晚准备接客的”
“咳咳”紫灵话没说完,雪逸寒就被她一句接客给呛醒了,“你们说什么?接客?接什么客?”
“还能接什么客?当然是服侍客人咯?”不待戴月说话,紫灵已然率先抢去了话头,倒是一点不厌其烦,比手画脚的给雪逸寒解释道,“我们魅姐已经放出消息,我们新月楼今晚将会有国色天香,俊美无双的处男牛郎火爆登场,只要是城中寡妇,无论老的少的,谁拍卖价钱出的高,你,就是谁的。”
紫灵说得是眉飞色舞,满脸兴奋,雪逸寒却听得是眉眼抽搐。郎?接客?寡妇?还拍卖?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不必纠结,魅姐说了,牛郎的意思就是和青楼女子一样,只要女人给钱,就陪睡觉,喝酒,划拳,聊天的?”见雪逸寒一脸莫名其妙加纠结,紫灵好意翻译道。
“什么??”若不是被下了软筋散,雪逸寒这会儿早已惊跳起来,“她,她,她居然”
“魅姐说了,王爷到了她手里,就好比孙悟空遇上如来佛,休想逃出她的手掌心?今晚这客,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看着雪逸寒一脸的惊悚加震愕,戴月忍住笑,也拿出顾汐婼之前和她们说的强调卧恐吓道。其实,这后半句是她自己加上的
听着两人的翻译,雪逸寒瞬间铁青了脸色。可恶?居然是让他堂堂硕王爷做男妓,像青楼女子一样陪笑接客?婼儿,想不到你这第一招报复招数就这么损?
霎時间,雪逸寒这才意识到,自己任顾汐婼掳走,是多么追悔莫及的一件事?误会不得解,反而先被她买了做男妓?
“既然已经醒了,那就随我们去准备。”看他一脸愤慨却无可奈何的样子,戴月就忍不住想笑,抿了抿唇,说着眼神示意紫灵就要上前去搀扶,却被雪逸寒断然喝住。
“等一下?”喝住两人欲上前拽人的动作,雪逸寒不禁往后挪了挪身子,“我,我要见婼儿?”
“魅姐不会见你的。”话音未落,紫灵的话就彻底灭了雪逸寒的消,“而且你也休想等药效散尽逃走,因为,我们不会让你有药效散尽的机会。”说着,随即亮出手中淬了软筋散的银针。
“你们”
“好了,就别再无谓挣扎了,省点力气晚上招呼客人。”打断雪逸寒的愤然怒喝,戴月径自上前架住他一边胳膊给硬拽了起来。
见状,紫灵连忙上前也架住他另一边胳膊。
“你们”
“再吵姑娘我点你哑血?”
还想垂死挣扎的雪逸寒当即被戴月喝的消音了,他已经失了功力,可不想再被点哑血,不然到時逮住机会,却没办法向人求救,那可就真的悲剧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