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府里要挪一笔银子出来。你才是一家之主,我可不能不问自取。”
她的话有几分淡淡的惆怅,安承风听出来了,站起身来替她笼了笼鬓发,“这件事情先放着,我很快就会回来。”
一时门外有随从回话,一切都已打点妥当,宫里已经有人催着往神武门外汇合。
安承风应了一声,目光再回到樱儿脸时多了分不舍,他眨了眨眼,自头上拔下紫金簪Сhā在她的发髻上,自己的头发顿时散落,顺手把樱儿那支云母钗取了下来。
樱儿知道他的意思,心里滑过一阵甜蜜,拿了梳子替他发头发梳好,Сhā上云母钗,安承风在镜中握住她的手,“安心等我回来。”
樱儿点点头。
他站起来,束好箭袖,趁着丫头们不注意,飞快地亲了一下樱儿的鬓角,才一笑而去。
第二天一早,蓝玉波便拎着一大堆东西上门来,樱儿看见他时有点意外,“蓝公子没有去围猎吗?”
“没有。”蓝玉波笑了笑,末了向她眨了眨眼睛,“我装病。”
为了云想容而放弃在皇上面前显功的机会吗?樱儿微微一笑,引他上楼——她真是越来越对他有好感了。
云想容半躺在床上,床幔依旧低垂,不让人看到她受伤的脸。蓝玉波温醇存而拘谨地同她聊了几句天,她便推说有些困。
过了几天,替云想容赎身的银子已经准备好了,樱儿来到悦华楼,与老鸨再三周旋,老鸨却只是堆满笑地敷衍。樱儿知道她不肯放走云想容这棵摇钱树,喝了口茶,把云想容的病情据实以告,老鸨一震,脸上惊疑不定,半天方道:“我得去看看她。”
没有亲眼看到,她是不会相信的。
辗尘楼上,老鸨一掀开帐幔,云想容看着她,叫了一声:“妈妈好。”
老鸨也没有答话,瞧着那纱布之外隐隐透出来的伤痕,脸色一下子凉了下来,长叹一声:“女儿啊,你怎么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她叹了一声,连连摇头,同樱儿下了楼,一张卖身契换了一叠银票,再叹了两声便头也不回地去了。樱儿望着她的背影,隐隐替想容感到辛酸——想容说烟花之地,什么都如同烟花般虚幻,男女之情是,所谓的母女之情也是……想容伤成这样,身边人所做的也不过是求赶紧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