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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天观双侠全四卷 > 第八章青帮粮船(2)

第八章青帮粮船(2)

注: 所谓“青帮”或“漕帮”,实际上是在清朝雍正年间才成立的帮会。当时清政府为了加强漕运,悬榜招贤,将漕运事下放民间,民间因而有了以承揽漕运为中心的组织,称为“漕帮”。因帮众用青布包头,也称“青帮”。这个帮会在雍正之前是不存在的。明朝中叶以后,六省的四百万石漕粮全由专职的国家军队运送,称为“运军”;唯有数量较少的二十万石“白粮”始终由民间运送。至于明朝时运送白粮的船队是否有结为帮派,此帮派曾否Сhā手军队专运的漕粮,则史无可考,应出于小说家的虚构。之后明朝漕运日趋废弛,青帮也开始非法承揽官方的漕运,六个“有漕省份”,即南直隶、浙江、江西、湖广、河南和山东的漕粮,很多都是由青帮的船只和帮众冒官承运,甚至一部分自山东至天津的海运(称为遮洋运)也由青帮的海船承运。因此青帮帮众广布,势力庞大,在嘉靖年间已有数万帮众,乃是当时最大的秘密帮会。

苏州府乃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白粮负担亦重,每年需向京师输纳五万余石。此时从苏州府开出的船队共有一百一十七艘,浩浩荡荡,极为壮观。赵观自懂事起,每年都来运河边上看粮船开帮起运,领帮的青帮头目站在领航大船的船首之上,挥着青­色­大旗,一声令下,百余艘大船纷纷张帆启行,好不威风。船队七月抵京,缴交白粮之后,便承载各­色­各样的北方货物南下,于十月中旬纷纷回返苏州。那时总有盛大的市集,买卖北货,传道消息,热闹非凡。

赵观常听跟船汉子们说起船队离开苏州后的种种新鲜见闻,甚觉向往。这回凑巧上了粮船,他倒也遂了夙愿,得以离开苏州去开开眼界,心下甚是高兴。

却说粮船离开苏州之后,最初一段路甚是平静,船队沿着大运河航行,经浒墅关、望亭,来到无锡,当夜便在无锡停泊。赵观伺机溜出船去,偷了一些烧饼回来,与含儿两个悄悄吃了。他还顺手取了一对无锡泥娃娃,带回来给含儿玩。含儿欢喜极了,整夜把玩,爱不释手。晚上两人便靠在麻袋上睡了。

次日船又开航,午间到达常州府。赵观正想出去张罗午餐,却听舱门响动,一个水手进来巡察,正撞见了他,一呆之下,大叫起来:“有人躲在船上!”这么一嚷嚷,又奔来好几个水手,赵观和含儿无处可逃,顿时被众水手七手八脚给抓了起来,押到甲板上去,来到一个头包青布的汉子面前,看来像是这船上的首领。押着含儿的高大水手道:“甘总部,这两个孩子躲在船舱中,该如何处置?”

那甘总部还未回答,押着赵观的矮小水手粗声道:“按帮中规定,闲杂人等闯上青帮粮船,格杀勿论!这两个虽是孩子,也不能放过。”高大水手迟疑道:“这两个娃儿不过###岁,多半一时贪玩跑上船来,不似有所图谋。我等岂可滥杀无辜?”矮小水手摇头道:“你可记得去年常州蒋老大的船被水鬼弄翻,五千石的白粮就此淹没,搞鬼的正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坛主大发雷霆,那笔债至今还没赔完,我等怎可大意?”说着望向甘总部。

甘总部显然较为听信这矮小水手,点头道:“两个娃儿形迹可疑,说不定便是对头派来的卧底。运粮大事,半点轻忽不得。你们今夜将人做了,沉入运河便是。”赵观和含儿对望一眼,心中惊恐交集。那高大水手心中不忍,说道:“人命关天,我瞧还是该先向田领帮报告了,再做计较。”

便在此时,却听外边铜锣声响,当当、当当当、当当,正是召集各船总部的讯号。甘总部站起身道:“这点芝麻小事,怎能去烦扰田领帮?快将他们押去后舱,仔细关了起来。”

两个水手应了,便将赵观和含儿提出前舱。赵观从高大水手口中听出一线生机,情急之下,放声大叫:“田领帮救命!田领帮救命!杀人啦!救命啊!”提他的矮小水手忙捂住了他的嘴。此时铜锣刚响过,各船的总部都纷纷上岸聚会,他这声叫喊许多人都听见了,纷纷回头张望。岸上众船总部当中,为首的是个身形极其魁梧的大汉。那大汉听到孩童的尖叫声,转头望去,正见到两个汉子手中各提着一个孩童,匆匆跑进后舱,便扬声问道:“甘总部,怎么回事?”这人声音洪亮,从岸边传来,犹自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众目睽睽之下,甘总部甚觉窘迫,回道:“启禀田领帮,没什么大事。两个顽童跑上我船,被手下搜出了,我自会处理。”那大汉田领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甘总部道:“依帮规处置。”田领帮嗯了一声,说道:“且不忙。聚会完后,将人带上我的船,我来处置。”甘总部只得应了。

午时之后,赵观和含儿被带上最大的一条船,来到那大汉田领帮面前。他身边站站坐坐,另有十多人,想来都是各大船的总部。赵观手脚被绑,坐在地上,抬头向田领帮打量去,但见他高大得出奇,坐着犹似常人站着那么高,筋­肉­盘结,一身粗布衣衫,腰间挂刀,浓眉大眼,形貌甚是威武。赵观心中动念:“这人看来像是个爽快耿直的汉子,我瞧他绝不会下手杀死两个孩子。”

但听田领帮开口道:“小娃子,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为何偷上我青帮粮船?”声音洪亮,语气严厉。

赵观从容答道:“我姓赵,单名一个观字。我是苏州人,偷上你船是为了送这小姑娘回家。这小姑娘是京师周大学士的小姐,被恶人拐卖到苏州烟水小弄。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她逃出了人口贩子的魔掌,打算搭顺风船,送她回京城去。”田领帮见他毫不畏惧,口齿清晰,所说更是鲜闻奇谈,心中甚奇,转头问含儿道:“他这话可真?”含儿点头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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