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摆到江中心时,成达忽道:“赵观,今儿天气热,咱们该下水去凉快凉快了!”便听身后一声惨叫,却是成达单刀出手,砍死了一个乡农。赵观大惊,叫道:“你做什么?”随即看清,那乡农倒在船板上,手中犹自握着一柄匕首,显然想偷袭。船上十多人,连同那摆渡老汉,都冷冷地瞧着自己二人。成达持刀而立,冷笑道:“长靖帮什么时候又干起江上打劫的勾当了?”
却听那摆渡老汉发一声喊,十多人纷纷取出兵刃,有的持刀,有的仗棍,一起向成达攻来。成达手中刀光闪动,快劈三刀,将当先三人砍下船去,其余众人大呼围攻上来,竟都不是弱手。但见成达单刀极快,似乎只见得到刀影,见不到刀身。他招招凌厉,刀刀见血,狠辣快捷,赵观从未见过这般高明的刀法,心中不禁惊叹佩服。他正看得出神,忽见一人挥刀向自己砍来,赵观武功平平,惊呼一声,忙绕到成达身后躲避。成达挥刀接过,一脚将那人踢入水中。木船剧烈摇晃,赵观抓住船舷,才没被颠下船去。
此时成达已将十多人砍伤,踢入水中。剩下两人见成达神威,哪敢再战,一人纵身跳入江中,企图逃匿。成达拾起一柄刀向水中掷去,正中他背心,那人惨叫一声,沉入江中,鲜血直冒上江面。最后只剩那摆渡老汉还在船上,他早吓得心惊胆战,丢下兵器,双膝一跪,叫道:“英雄饶命!”
成达哼了一声,喝道:“是张靖这小子派你们下手的吗?”
摆渡汉磕头道:“是、是,是帮主的指令。”成达道:“他在这左近吗?”摆渡汉不敢不回答,点了点头。成达道:“你送我们回南岸去。告诉张靖,我姓成名达,要他立刻来见我,我在宣来客栈等他。”
摆渡汉全身发抖,颤声道:“是、是!原来是成少爷。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您就是成少爷。我们奉命来找这小孩儿,绝不是有意和您作对。成少爷大人大量,恕罪则个!”
赵观心想:“他们果然是冲着我来的。这浪子竟是什么成少爷,这老汉又干吗怕他怕成这样?”
成达森然道:“你们长靖帮在江上打劫客旅,杀人越货,这几年越发嚣张,都没人管了吗?”摆渡汉不断磕头,良久才敢站起,拿起桨,将船荡回南岸,让二人下船。
成达和赵观牵了马,来到江边上的宣来客栈,要了间上房。成达关上房门,神色凝重地说道:“赵观,你再详细跟我说一次,你娘是怎么死的?”
赵观便述说了母亲追捕那采花贼失手、采花贼在院中自杀、自己去找陈氏夫妇、回家后见到全馆被杀尽等情。成达皱眉道:“对头如此精细,怎会派出长靖帮这样的小喽罗来抓你?他们连那采花贼的线索都不曾留下,自不会再给咱们这么个大线索。其次,你说馆中有另一个少年的尸体,对头多半以为是你,又怎会再来追你?长靖帮这些人又怎能认出你来?”
赵观低头思索,心中也是一团疑惑,暗想:“成大叔外貌粗鲁,想事却很细到。”成达想了一阵,说道:“我一时也想不明白。张靖那小子不敢不来见我,等他来了,咱们再做道理。”赵观问道:“他们为何这么怕你?”成达微笑道:“他们不是怕我,而是怕了你爷爷成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