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心中一紧,在院中四下搜索,但见后院的土新被人翻过,他心中怦怦乱跳,拿起铁锹将土挖开,却见下面好大一个坑洞,里面躺了十多具死尸,都是住在京城的百花门人,小菊和萧玫瑰竟也赫然在其中。赵观手一松,铁锹跌落在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是谁?是谁?”
他跪倒在地,闭上眼睛,念起百花祷词:“有情无情,皆归尘土。有情无情,皆归尘土!”一边念着,口唇不由得战抖,这些都是他相处多年的百花门姐妹,谁杀得了她们?赵观见萧玫瑰双目圆睁,脸上霸悍之气不减,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萧玫瑰是帮中武功仅次于己的长老,谁杀得了她?还有小菊,谁能轻易将她们杀死?赵观仔细查看,惊觉所有门人都是死于百花门自己的毒术。他心中不知是悲是怒,是疑是怕,呆了良久,才取出化尸粉,一一撒在众女身上,眼望着她们逐渐化为一摊黄水。
赵观站起身,走出大院,快步回向青帮的分坛,心中只想着:“是谁?是谁?一定是门中出了内奸,才能找到百花门的藏身处,出手将所有人杀死。兰儿师姐和舒菫随我去苏州对付崇明会,不会是她们。留在北京的只有紫姜和芍药、沈艾等。紫姜年老偏激,脾气古怪,素来和萧玫瑰不合,但她怎会下此毒手?难道她便是门中的奸细?”
赵观回到分坛,却见紫姜已然到来,正与白兰儿等说话。赵观见她一张老脸苍白如纸,面上皱纹似乎更深更多了,全身抖个不止,想来早已知道噩讯。众女见门主进来,都站起身,默然不语。赵观站在门口,冷然向屋中众女望去。众女被他的眼光触及,身上都不由得一战。赵观的眼光停在紫姜身上,说道:“师叔,你一直在京城,玫瑰师姐她们出事,想来你早已知道。”
紫姜道:“出事时,老身恰好不在城中。我去了城南的绿柳寺,回来时便……便知道不对了。”赵观道:“这么说来,你去过打水胡同探查情况?”紫姜道:“我去过。姊妹们的遗体便是我埋的。”赵观道:“你为何不化去她们的遗体?”紫姜道:“因为我要留下证据,证明我的清白!门主你想必已看过她们的尸体,都是中本门毒药而死。其中有些毒药我从来不用,从不会使,杀她们的绝不能是我!”
赵观道:“你不会使,不能学吗?”
紫姜听他这么说,勃然大怒,喝道:“门主,你怎能怀疑我?我是门中###,怎会做出这等事?当年百花婆婆在世,一心要让本门兴盛,流传久远。我如何会下手杀害自己姊妹?门主,会使所有毒药的,只有传功长老白兰儿。你去问她吧!”
白兰儿听她竟指向自己,怒道:“我是会使本门所有毒药,但我始终跟在门主身旁,怎么可能来此下手?”紫姜道:“你自己不来,难道不能派弟子来吗?”
白兰儿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我老早怀疑你是奸细,现在北京弟子全数遭难,惟独你没事,你还有什么话说?”
紫姜怒道:“我若是奸细,早就该逃跑了,怎会还留在这里等你们回来诬陷我?”白兰儿道:“谁晓得你抱着什么心?”紫姜盛怒之下,一挥手,向白兰儿发出两枚毒镖。白兰儿闪身避开,怒斥一声,拔出匕首,冲上前向紫姜刺去。
赵观跨上前拦住了紫姜的毒镖,夹手夺下了白兰儿的匕首,心中恚怒,喝道:“已经死了这么多姊妹,你们还要自相残杀,好,就去杀个够,杀个开心!哪个留下未死,我也要杀了她!”拂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