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不经意就叹息/有种不完整的心情/爱你/爱着你

——莫文蔚《爱情》

圣诞节之后不久就开始进入期末复习，接着就是持续两周的考试，再接下来，就是为期五周的寒假了。

刘乐的专业所学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需要记的，所以，对于考试，大家一般都会抱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思想，在考试的前一晚熬夜看书。其中，刘乐和涂贝贝在这样的晚上是最为刻苦的，差不多都是提前把应急灯充满电，再准备好几根蜡烛，然后熬一夜，其间实在支撑不住的时候睡十几分钟，再起来接着看。这种应付考试的方式后来成了刘乐的一种习惯，就连几年后的公务员考试她也是在考试前半个月才开始看书做题，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第二天一早要考的是这学期的最后一门课——运筹学，虽然大家上课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听不懂，但是老师已经提前把范围缩小到了十道题目。十道里面考四道，哪怕一点也不会，只要是把这十道题都原封不动地背下来就可以通过了，所以每个人都轻松了很多。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刘乐宿舍里的六个人都还亮着应急灯看书，外面走廊上是几个学前教育专业的学生在复习明天要考的教育统计。刘乐她们早就听说教育统计课极其恐怖，授课的老师更为恐怖，对于这门绝大部分人都听不懂的课居然基本不划范围。因为她们专业到大三的时候也要开教育统计课，所以看着现在学前的同学痛苦的样子，大家仿佛也看到了一年后的自己。

“大三教我们统计的不会也是教学前的这个老师吧？”夏晓羽终于忍受不住自己对自己­精­神的折磨，开口说话。

“不好说啊，我听00级的师兄说他们这学期的统计就是这个老师教的，去年00学前也是他教。”李燕说。

“让我学统计还不如让我去死。”又看完一遍运筹学的十道题目，刘乐的心情也又轻松了一层，听到夏晓羽和李燕的对话，她也不由地发出感叹。

“现在运筹学都还没有考，你们就开始担心一年之后的事情，担心也没有用啊，到时候该是他教还是他教，不会因为你们现在的长吁短叹改变地。倒是现在需要担心一下，明天过不了运筹学，过完年就准备掏重修费吧。”林菲一本正经地把一盆凉水泼到了三个人的头上，不过也把夏晓羽从对一年后的感叹中拉回到现在面临的“敌人”——运筹学。

“不是说运筹学老师从来不抓人的吗？你们都看得怎么样了？我怎么看了这么多遍了还是不懂呢，只能把每一道题目都背下来。”夏晓羽发出新的感叹。

刘乐实在佩服夏晓羽时空转换的速度，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由一年之后回到了现在。

“我也是啊，怎么都看不明白，现在正在默写，不过每次写都会漏下一点东西，不是字母就是数字，要不就是一句话、一个词的，真郁闷。”一直沉默的严蕾也发表感慨。

“对啊，我也有同感。”

……

每个人都发泄了复习运筹学的痛苦，同时也表达了对数理学科的同仇敌忾。毕竟这个专业招收的全部是文科的学生，让这几个本就不喜欢、甚至惧怕理科课程的女孩子天天和数字打交道，确实是一件不怎么愉快的事情。夏晓羽忽然又转换话题：

“就这样吧，老师要是想抓你，你写得再完整他也能让你不过，他要是想让你通过，只要你的试卷不留空白，怎么样他也有办法放水。反正运筹学肯定是不会抓人的，看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换换脑子了，我们聊天吧，怎么样？”

在这个学期的最后一个夜晚，因为早已知道教运筹学的老师不会抓学生，而且又已经把老师划出的十道题目看了N遍，所以她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我明天上午考完试就走，后天的这个时候就已经在家睡得爽爽的咯！”夏晓羽说。

“哈哈，夏晓羽，我明天晚上的这个时候就已经在家睡得爽爽的了，羡慕吧？”涂贝贝说。

涂贝贝家就在H市的临市，坐大巴车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看来她今天心情不错，居然以此来挑衅一向火爆脾气的夏晓羽，刘乐不由地为涂贝贝即将面临的“狂风暴雨”暗暗捏了一把汗。不过，在夏晓羽还没有爆发之前，李燕先抗议了：

“贝贝，你太不仁慈了吧，居然这样刺激我。你即使大后天中午走，到家的时候我还在火车上颠簸着呢。”

因为家在新疆，所以李燕每次回家都要坐五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到了大三下学期，她乘坐的那次列车改为慢车，每次更是要坐62个小时才能到达乌鲁木齐，这还是在火车不晚点的前提下，如果晚点，坐七十多个小时也是可能的。

“呵呵，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刺激一下夏晓羽的，没想到擦枪走火，打到你了。”贝贝笑了。

“哦，你刺激我就是仁慈的了吗？贝贝，小样的，没看出来，深藏不露啊。当心你睡觉的时候我踹你床板！”涂贝贝睡在夏晓羽的上铺，所以夏晓羽常以踹床板来威胁她。

刘乐正听着她们三个人斗嘴磕牙的时候，被打到震动状态的手机在床上震起来。她看看表，已经快一点了，不由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打电话。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安桐！她更感觉到诧异了，这个时候安桐也还没有睡，可是明天一早他也是要考最后一门的，而作为物理系的学生来说，不像文科专业，临阵磨枪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他们的考试，关键的是平时的积累，所以当刘乐告诉安桐，自己每次期末都是靠着考试的前一晚点灯熬油拼命背书才通过的时候，他还笑她不会学习。

刘乐钻进被子里接电话：“怎么还不睡觉？”

“因为知道你也没有睡，肯定还在看书，所以我也睡不着呗。”安桐笑着说。

这样暧昧的语言，虽然是通过手机传递过来，却也同样让刘乐红了脸。

“你又嘲笑我！”她不知该怎样回答，只有转移话题。

“呵呵，不嘲笑你，书看得怎么样了？”

“就是那个样子了，怎么样都是看过后面就忘前面，能考什么样就考什么样吧，如果老师实在要抓我，我也没有办法。”刘乐消极地说。

“今天晚上还要熬上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