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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玉兰花开时我们告别青春 > 第十四章 泰山之旅

第十四章 泰山之旅

我喜欢享受旅行的开阔/也享受途中闪过的寂寞/故事被用心感受就变成收获

——锦绣二重唱《一直走一直走》

脱下了厚厚的羽绒服,春天终于来了,刘乐和安桐决定利用四月初的一个周末去爬泰山。

从H市去泰山,Z市是必经之路。一路上看着沿途熟悉的风景,刘乐开心地为坐在身边的安桐做义务导游,滔滔不绝地从当地的历史和传说,说到现在的经济、社会情况。其实她对安桐讲的这些,都是爷爷或爸爸曾经告诉她的,现在,她把它们当成了炫耀的资本,转手倒给了安桐。

前面就快到Z市了,刘乐已经远远地看到了那座分开Z市和临市的界河大桥。从前两天确定要来泰山起她就在矛盾,是否要告诉安桐自己家是去泰山的必经之路。现在,这种矛盾已经不复存在,她忽然发现,原来在她的心里是那么强烈地希望安桐融入自己的生活。于是她对安桐说:“前面就到我家了。”

“我知道。”安桐的回答让刘乐有些意外,因为安桐只是知道她是Z市人,她却从来没有说过Z市在S省的具体位置,而安桐的地理常识也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更何况,Z市本也不是个有名气的城市。

“你怎么知道?”刘乐问。

安桐没有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来一本中国地图,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什么时候买的地图?我记得你说过你念中学的时候最不喜欢地理,也讨厌看地图的。”刘乐更加意外了。

“寒假在家的时候买的,因为你喜欢地理啊,如果我不多看看这些东西,万一你问我个关于地理方面的问题把我难住了,我不是很丢人嘛。既然到了你的地盘了,那你是不是该为我介绍一下你的家乡啊?”安桐笑着说。

安桐的细心给刘乐带来的感动越来越多,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为他越陷越深,但是这样的暧昧却也让她越来越痛苦。

这次的泰山之行,其实刘乐是犹豫过的,因为她始终觉得,如果不是一个人的旅行,那么就要和爱人一起,而以自己和安桐现在的关系,她怕旅行中会更加感受到寂寞。在刘乐犹豫的时候,涂贝贝告诉她,旅行是增加两个人感情最好的办法,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的人都不认识,只有两个人互相依靠,这样既是一种相依为命,也是一种别样的浪漫;而且,旅行也会让整个人变得开阔起来,至于寂寞,有时也是需要享受一下的,只要有心。听了涂贝贝的话之后,刘乐决定和安桐一起来泰山,希望他能在这次旅行的时候说出心里的话,只是,她不知道结果会不会如她所愿。

“好啊!”刘乐开心地答应着,开始为安桐介绍Z市的各个方面。

在她的讲述中,火车在Z市停靠了,刘乐兴奋得手舞足蹈,指着远处的一栋24层高的楼房说:

“你看到那边那个24层高的楼了吗?就在那个有红­色­十字的高楼再远一些的地方!”

安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说:“是那个白­色­的大楼吗?我看到了。”

“我家就在那个大楼旁边的小区里!”

“什么时候能够在这里下车,去你家看看呢?”安桐像是在对刘乐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安桐的话让刘乐愣了一下,刘乐是很希望有一天安桐能够名正言顺地去她家,但是现在两人的这种关系,让她不知该怎样回答,于是只有装作没有听到,接着指着两边的楼群告诉安桐哪个地方是商业中心、哪个地方小吃比较多、哪个地方是居民区、哪里是自己以前念书的地方……

火车开出Z市,还有一段时间才到泰山,因为昨天晚上和宿舍的姐妹讨论泰山,刘乐睡觉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今天早晨六点多就起来坐车,所以她现在感觉到有些困倦,开始哈欠连天起来。安桐看着刘乐睡眼朦胧的样子,怜惜地说:

“到泰山还要一些时间,你先靠在我肩膀上睡一会吧。”

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安桐的脸红了,刘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能战胜越来越沉的眼皮,顺从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在她的头接触到安桐的肩膀时,刘乐感觉到安桐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而她的心,也同时震了一下。虽然安桐的肩膀不是很宽阔,但是刘乐却感受到一种以前没有体会过的安定和安全,尽管以前两人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接触,此时,刘乐却有了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在火车有节奏的晃动中,靠在安桐肩膀上的刘乐渐渐睡着了。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火车到达泰山站。因为时间还早,刘乐和安桐就在泰安市里逛了逛,顺便买些水和吃的东西。

他们决定下午六点多从红门出发,开始爬泰山,而晚饭就在山脚下吃了山东的特­色­小吃——煎饼卷大葱。身为南方人的安桐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开始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怎样吃。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山东煎饼吗?象纸一样,怎么吃啊?”安桐问。

刘乐笑着拿起一张煎饼,在上面刷了酱,然后把大葱卷在煎饼里,安桐也就依葫芦划瓢地跟着学,吃的时候还啧啧称赞。从泰山回去以后,他居然迷上了这个小吃,每次刘乐回家都会给他带一些煎饼回去。

六点多的时候,两人进了山。安桐因为担心刘乐走山路时间长了会受不了,所以在山下的时候就给她买了拐杖。

山里的空气总是很清新的,呼吸着山里清新而略带点潮湿的空气,刘乐感觉心情舒畅,再加上刚进山的路还比较平缓,也没有太多阶梯,因而走起路来也是连跑带跳的,安桐则背着她的登山包,拎着东西跟在后面。安桐从小生活在丘陵、山区地带,对于爬山比较有经验,所以不时地嘱咐刘乐慢点跑,不然等一会就该没有力气了。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他们也慢慢进入泰山深处。开始时平缓的山路变得越来越陡峭,阶梯越来越多,刘乐进山时轻快的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安桐看出了她体力的过度消耗,于是说:

“休息一下吧,时间还早,我们在日出之前肯定能到山顶的。”

四月中旬的天气虽然已经渐渐热了起来,到了晚上温度还是比较低的,特别是在山里面,再加上刚才爬山时出了许多汗,所以当刘乐停下来休息时,一阵凉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安桐问:“冷了是吗?先披上我的衣服吧,不要感冒了。”说着,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刘乐身上。

“不用不用,我只是刚才走得热了,出了汗,过一会就好了。再说,你把衣服给我,你也会冷的。”刘乐急忙拒绝安桐的好意。

“不要争了,我身体比你好,感冒不了。是我带你出来的,你要是感冒了,我怎么办啊。”

刘乐没有再坚持。

走走停停的,刘乐和安桐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到了中天门。

泰山有三道著名的门——一天门、中天门、南天门。一天门在山脚下,是进泰山的第一道门;中天门是一般意义上泰山的中点,到了中天门,无论是路程上、还是海拔高度上,都已经基本走了一半,而且,中天门向下的路相对比较平缓,继续再向上走,就越来越陡峭,到了著名的十八盘,虽然离最后的登顶已经很近了,但那段长长的阶梯,却也是因为陡和长而举世闻名。尽管事实上过了南天门还要有一段高度才能到达泰山极顶,不过在一般说来,进了南天门,就代表着已经登上了泰山。

中天门周围的一片区域是比较宽阔而平坦的,爬泰山的游人都会在这个地方休息一下,因而中天门也就成了泰山上除 “天街”之外商铺比较集中的另一个地方。上山的路上两人并没有遇到多少爬山的游人,刘乐还很奇怪地问安桐是不是因为现在不是爬山的时候,所以人特别少,到了中天门,她终于看到了在这里休息的三五成群的游客。

安桐说:“到中天门了,我们也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安桐拿出在山下买好的面包和牛­奶­递给刘乐,刘乐一边吃一边四处看着。视线的正前方是缆车在中天门的停靠站,稍微向下一些的地方,则是一片停车场。不知从哪一年开始,中天门向下,一直到山下的天外村这一段,也就是所谓的“西路”,修成了公路,而中天门和南天门之间则装上了缆车,这样一来,就为那些想上泰山、却又不想自己走上去的游客提供了方便。但是刘乐始终认为,登山的乐趣就在于“登”、以及在这之中所看到的景­色­。当一个人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站到山顶的那一刻,心里的喜悦和成就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在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里,一个人的需要是分为七个层次的,最底层的是生理需要,最高层次、而且最难以达到的则是自我实现的需要。如果把登山的方式效仿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来进行分类的话,乘坐大巴车和缆车到达山顶的游客只是满足了最底层的需要——当然不是生理需要,而是我到了泰山山顶,这样的游客追求的是最终的结果;而那些完全依靠自己的意志支撑着体力到达山顶的游客,追求的是登山的这个过程,可以说是实现了高层次的需要。

刘乐被自己发明的这个“登山需要层次理论”逗笑了——原来我刘乐还是个天才,居然可以想出心理学的理论。安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问:“你傻笑什么?”

刘乐本来想把这个“伟大”的理论告诉安桐,又担心他会笑自己胡思乱想,于是说:

“没什么,我想起来小时候爬泰山的事情了。”

“你小时候爬过泰山?怎么开始没有告诉我啊?”

“那个时候我才六岁,而且是被我爸背上来的,我只是一路睡觉,所以对于泰山什么印象都没有。”

“六岁也应该有几十斤了吧,你爸爸就这样一路把你背到山顶吗?”安桐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是啊,两次都是背到中天门的,再向上的路越来越陡,他想背也不敢背了。所以我虽然六岁那年来过两次泰山,但都是到了中天门就没有再上去了。”刘乐对安桐解释说。

“你爸爸很疼你的吧?”安桐忽然问。

“是啊,怎么了?他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从来都是给我留着,即使现在我在外面上学,他也是能留多久就留多久。而且差不多是对我有求必应的。嘿嘿。”说到老爸,刘乐眉飞­色­舞起来。因为是独生女,所以刘乐是一向是刘远山的掌上明珠,那份宠爱自不必说。

“我估计如果有人拿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去和你爸爸交换,让你爸爸允许他把你带走,你爸爸都不会同意的吧。”

“呵呵,对我爸来说,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应该就是我了吧。你说呢?”刘乐笑着说。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那如果你毕业后离开家去外地工作、或者是找了个外地的老公,是不是你爸爸也不会舍得放你走的?”安桐盯着刘乐的眼睛问。

“不会啊。我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之后就问过我爸妈这个问题了,他们说,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最深、也是最无私的。虽然会舍不得,但是只要对孩子有好处,或者说我找的那个人能够真正地代替他们来爱我、并且有能力在以后的岁月里照顾我,他们是肯定不会做绊脚石的。而且我爸还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话呢,他说‘无论爱情还是亲情,最深的爱都是离开,也是放手。如果想在爱的名义下牵绊住一个人,那么这样的爱其实是自私的,不是纯粹的。’”

安桐没有说话,沉默了下来,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刘乐的思维也回到了去大学报到前那天晚上与父母的长谈之中。

虽然刘乐的家庭一向是比较*的,但是在那之前,所有的人,包括刘乐自己,都还是把她当成一个孩子,那天晚上的长谈,是完完全全朋友式的对话,超越了年龄和辈分的界限。从那晚之后,在家里,刘乐真正感觉到自己成了一个成年人,无论是父母,还是其他的长辈,都不再以对一个孩子的标准来要求她,那天晚上父亲刘远山所说的话也让刘乐知道了爱的真正涵义。

“乐乐,你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今天晚上我们聊聊天。”从刘老先生家吃过晚饭回来,沈彦萍来到刘乐的房间,对刚打开电脑准备上网的刘乐说。

“好啊,聊什么?”刘乐对母亲的话没有太在意,一边输着QQ密码一边心不在焉地说。

刘远山也走了进来,说:“乐乐,能不能先不上网,我们认真地聊一聊?”

刘乐把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到坐在床边的父母脸上,看到他们都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刘乐知道父亲一般不会这样严肃地要求和自己聊天,于是她关掉刚打开的QQ,转身对父母说:“好,说吧。”

刘远山先发话:“乐乐,你今年十八岁了,已经到了法定成年的年龄。你也知道,在西方的很多国家,年满十八岁就意味着要脱离父母自己生活。我们是生活在中国的,当然不会象西方世界那样处理父母和子女的关系,但是,明天你也要离开家去外地念书,在一定意义上说,其实也就是一种独立的生存。”

刘乐点了点头,刘远山继续说:“你从不到七岁开始念小学,到现在为止的十几年,应该说你是很少和社会有接触的,只是一直生活在家人给你打造的温室里;明天离开家以后,虽然进入的还是学校,但是离开了父母,你要学会独自处理各种各样的关系。以前你有很多的好朋友,但是他们和你并不是说朝夕相处,不牵扯到生活习惯的问题,有一点小摩擦或小分歧,互相容忍一下也就没事了,所以朋友之间很容易就可以打成一片。进了大学,宿舍里的同学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家庭环境,成长背景和生活习惯也肯定会有各种差异。在大学里,和同宿舍的同学是真正的朝夕相处,要处理好各种关系,你要学会包容,也要学会换位思考。”

“其实我挺包容,也挺会替别人着想的。我同学他们也都这样说我。”刘乐打断父亲的话,想为自己辩解一下。

“我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更包容。你记住一句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我希望我的女儿能成为一个包容的人,一个坚强的人。”

“我知道,我会的。”刘乐对父亲说,同时也是对自己说。

“还有,我和妈妈不反对你在大学里谈恋爱,但是希望你一定要慎重。我知道你们现在提倡什么速食爱情,我不希望你也追求这种象流星一样的爱情。”

“呵呵,老爸,你还知道什么是速食爱情呢啊?”刘远山受刘老先生的影响很深,对于新事物很难接受,也很少去主动接受,所以听到他说出“速食爱情”这个新兴名词的时候刘乐感到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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