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做/储的钱都应该够/到圣诞正好讲跟我白头/谁知她开了口未能挨下去己恨我很久/错失太易爱得太迟我怎想到/她忍不到那曰子/盲目地发奋忙忙忙从来未知幸福会掠过/再也没法说钟意爱一个字/也需要及时只差一秒/心声都己变历史
——古巨基《爱得太迟》
这次通宵之后,刘乐又开始了四点一线地的生活,和安桐、何海超都还保持着原来的关系。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转眼之间,主楼前面的白玉兰又到了花期,安桐的工作还是没有确切的消息。和去年玉兰花开的时候相比,现在的刘乐没有了那么重的孩子气,深沉了许多,越来越喜欢一个人沉思。
今天是星期三,下午没有课,刘乐正在图书馆看着书,忽然手机震动起来,是安桐打来的,而且是用手机。因为漫游的缘故,平时安桐给刘乐打电话都是晚上用家里的固定电话,即使白天通电话的时候也都是找公用电话,这次他直接用手机打过来,刘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急急忙忙地跑到自习室外面接通电话:
“安桐,怎么了?”
“刘乐,我的工作搞定了!在N市二中教物理,刚和学校签完协议。”安桐激动的声音透过电话传过来,也同样让刘乐激动起来。
“真的,太好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乐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心情也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既为安桐找到工作感到高兴和激动,同时也为了他会不会开口说爱而感到紧张。安桐找到工作,是她给自己的最后期限。
“刘乐,你怎么不说话了?”安桐问。
“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刘乐说。
“对不起,我家里有些事情,恐怕不能马上回去,还要再过半个月。”安桐的声音黯淡了下来。
“那,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话?”刘乐鼓足勇气说出这句暗示的话。
“嗯,那个,等我回学校以后请你去吃火锅,就是那个你一直想去的那个火锅店,叫什么门来着?”安桐支支吾吾了半天,居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刘乐的眼泪不争气地又掉下来,她彻底泄气了——原来,安桐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过。
“嗯,好,那我等你回来。”刘乐敷衍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告诉自己不要哭,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就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现在有什么值得哭的呢?可是眼泪总是不受控制,一定要从身体里流出来,去和大地做亲密接触。刘乐靠在图书馆的天井旁边拨通了李多的手机,只是说了一句“多多你现在哪里”,就哽咽地再说不出话来。
“我在宿舍,乐乐你怎么了?别哭啊!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李多紧张地问。
“在图书馆。”
“你等着我,我马上来!”
十分钟后,李多站在刘乐身边问道:“乐乐,你怎么了?”
“安桐工作找到了,在N市二中教物理。”
“那是好事啊,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应该高兴的啊,哭什么呢?”
“他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要再过半个月才能回来。我说过我等到他工作定下来的那天。”
“他工作找到了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吗?”李多的这句话把刘乐刚刚停住的泪水又勾了出来。
“我决定要放弃了。”刘乐有气无力地说。
“乐乐,不要冲动,等他回来再说吧。到时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你说不出口,我来问他!”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真的累了,这样猜测的日子,我过够了。”
“这么长时间你都等了,还在乎这半个月吗?”
“多多,别说了,我真的想要放弃了,不要再等了,我太累了!”刘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地说。
这时她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何海超打来的电话:“刘乐,晚上有事吗?我今天过生日,晚上我们一起去肯德基好不好?”
刘乐忽然又想起了何海超的那张相片,鬼使神差地,她答应了晚上一起吃饭。她以为,过生日总是会有很多人的,但是到了肯德基之后才发现,原来只有她和何海超两个人。
“你不开心?”吃东西的时候,何海超问。
“谁说的?”刘乐掩饰着。
“我能看出来。愿不愿意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能不说吗?”她实在是不愿意提起。
“当然可以。你知道吗,虽然你看起来总是很快乐的,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常常会很不开心。其实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让我分担你的忧愁,可惜你一直不给我这个机会。”何海超低头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说。
刘乐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何海超,又想起了那张相片,心里想,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现在给你机会。”她说。
“真的?”何海超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意外和惊喜。
“真的。”
“我太高兴了,谢谢你!”何海超拉住刘乐的手,激动地说,“我真想现在就告诉所有我认识的人,刘乐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了!”
在肯德基吃完东西,他们步行回到师院,到刘乐宿舍楼下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看着何海超离开之后,刘乐站在楼下,不想上去面对快乐的人群。虽然答应了做何海超的女朋友,但是她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好转。这时她忽然想起了马骁,一直以来,马骁就是刘乐的情绪垃圾桶,每次因为安桐而心里郁闷或心情不好的时候刘乐都会想要把情绪垃圾倒给他,而心情好的时候自然是想不起来他的。和马骁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联系过了,现在刘乐很想给他打个电话,再让他做一次垃圾桶。
转身进了旁边的话吧,拨通马骁的宿舍电话。很巧,接电话的就是他本人。
“刘乐?”马骁一下子听出了她的声音。
“怎么接电话的就是你啊?是不是知道我今天会给你打电话?”刘乐开了一个冷玩笑。
“刘大小姐终于想起我了啊?是不是今天心情很不好?”马骁没有理会刘乐的玩笑。
“谁说我给你打电话就一定是心情不好啊?”
“对我还要隐瞒吗?怎么了?说吧。”
“安桐找到工作了,可是还要半个月才能回学校。”刘乐也无力再继续伪装自己的情绪,索性说了出来。
“他还是没有说吗?”马骁一针见血地说。
“是。他今天晚上如果再给我打电话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了。”刘乐又哽咽了。今天下午到现在,她已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泪了。
“别哭刘乐,是不是想听听我说?”
“你说吧。”刘乐吸了吸鼻子。
“你现在还不要急,一切等他回到学校再说,你们好好谈一谈,已经一年多了,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对不对?到时你心里想什么就都说出来,问问他的想法。现在也并不是说一定要男生主动的,女孩子也可以主动争取自己的幸福。”
“可是太晚了。”刘乐说。
“晚?怎么会晚呢?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不是吗。”
“我今天晚上已经接受了另外一个人。”
“什么意思?”马骁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今天晚上已经答应何海超做他的女朋友了,就是以前告诉过你的那个男生。”接着她把今天的事情,还有相片的问题都对马骁和盘托出。
“刘乐,你今天的事情做得太……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马骁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该这么冲动的,事情根本没有到你想象的那种地步。可是你现在这样做,等于是自己堵死了和安桐的路啊。”
“我不愿再想和安桐的事情了,也许他一直也只是想和我做朋友的吧,我只是提前做了决定而已,没有什么的。”刘乐说。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刘乐,不管怎么样,只要你真的开心就好,感情的事,是不可以勉强的。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和安桐做朋友,那你就象对待一个朋友一样对待他吧。”马骁无奈地说。
结束了和马骁的通话已经十点半多了,刘乐筋疲力尽地回到宿舍,看到李多和涂贝贝正坐在她的床上等她。
“我已经知道你和安桐的事情了,你怎么才回来?打你手机你也不开机,吓死人了。”涂贝贝低声责问刘乐。
刘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没有电自动关机了。于是她说:“不好意思啊,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电自动关机了,刚才在楼下和马骁通电话的。”
“安桐给你打了很多次电话,最后打到宿舍里来,是我接的,我说你今天有点不舒服,早睡觉了。”涂贝贝又说。
“哦,知道了。”刘乐无精打采地说。
“乐乐,你不要这么消沉好不好?我问你,刚才何海超给我发消息说他如愿以偿了,什么意思?”李多没好气地问道。
刘乐没有想到何海超真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别人,现在男生那边肯定都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再想一想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早晚大家也都会知道,说了也就说了吧。她对李多解释说:“哦,我今天晚上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了。”
“你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了?”李多和涂贝贝的吃惊不亚于刚才马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
“是啊,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刘乐用玩世不恭的口气说。
“你做何海超的女朋友了,安桐怎么办?”涂贝贝问。
“什么怎么办?他怎么办我怎么能知道?我已经决定了,和他只是做朋友而已。”
“你这是在自欺欺人啊!为什么不能等他回来再做决定呢?一定要这么冲动吗?”李多说。
“多多,你以前不是也劝过我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的嘛。”刘乐想起来那次和安桐爬泰山回来,程海请吃饭后李多说的话。
“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你那时才等了多长时间,现在等了多长时间?而且就差这么半个月了,你都不肯再等的吗?”李多气呼呼地说。
刘乐看着李多的样子,知道她真的快被自己气疯了;再看看涂贝贝,连一向好脾气的贝贝也只是在无奈地摇头,于是她反过来安慰李多和涂贝贝:“好了,不生气了啊,是我不好,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先和你们商量,好了吧。”
“以后?这一次还不够啊,还想有以后!”李多气急败坏地说。
“好,没有以后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乖,笑一个。”刘乐嬉皮笑脸地逗着李多。
“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李多无奈地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也没有办法了,你就好好地做何海超的女朋友吧。”
正如刘乐想的那样,第二天上课的时候,班里的男生基本都知道了她和何海超的事情,没有两天,女生这边也知道得差不多了,自然她又逃不过宿舍里的一场“声讨”。
晚上看书回来,刘乐刚一进宿舍,夏晓羽就问:“刘乐,你现在是何海超的女朋友?”
“是的。”刘乐知道在同班找男朋友,很快就会被所有的人知道,所以也不想再隐瞒。
“那安桐呢?”李燕像个孩子一样,想到什么说什么。
大家都愣了一下,李燕也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合适,便伸了一下舌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这几天,刘乐在接安桐电话的时候一直努力保持原来的状态,同时也开始单方面的努力,和安桐之间保持“朋友”的距离和关系,另外,她也早已做好了被同学或室友问到与安桐关系的准备。但是现在李燕真的问起这个问题,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疼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我和他本来就是朋友的嘛。”刘乐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想尽量让宿舍的同学感觉她还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