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你把那房子过户到二叔名下,就算是抵一部分债了,这不能算是要回来吧?可以抵消债务啊!”
“二叔,你当真想让我无家可归吗?”
“你有两套房子吧?二叔现在只要一套.......”
“二叔,不要这么着急吧?再说了,那笔钱是我爸用的,您是不是应该去跟我爸要啊?”
“你爸现在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我怎么跟他要?你妈一个女人家,我总不能逼死她?君扬啊,这钱不是个小数目,一天有一天的利息,如果放在生意上,一天可以创造一天的价值,你就这么拖着拖着,二叔很为难呀........”
“该是您的,少不了,不该是您的,你拿走了,也得吐出来!”君扬冷笑。
“这话说的太对了!”夏港风又岂是省油的灯?马上笑着说:“你看,你爸用不正当手段取得的资产,到头来遭了报应不说,还连累了你!”
君扬眉头一紧,旋即又笑:“也是!二叔三十年没得到自己该得到的,是以前做了什么错事吧?得,我们可得引以为鉴,趁年轻,千万要多行善多积德........”
“君扬!”夏港风终于怒了,一掌拍在桌上,高声呵斥:“你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我是你二叔,是你的长辈........”
君扬再笑:“哟,您还记得您是我二叔啊?我以为您只记住了您是我的债主呢!”
“你也确实不像是夏家的子孙,没大没小没教养........”
君扬眸光一冷,积蓄的怒火在胸口燃烧,但他淡淡一笑,没有发泄出来,而是幽幽的扔出几句话:“都说欠债的是大爷要账的是孙子.......二叔,您说了许多遍了,我已经不算是夏家的子孙,我比较笨,那咱们现在这辈分,到底该按什么算呢?”
一句话占了夏港风的便宜,险些气炸了他,让他憋的脸通红,几乎要咆哮起来了。嘭的一声摔了杯子,彻底撕破了脸面。
“夏君扬!你真是无耻。欠钱不还也就罢了,我也没想逼你到绝路。你.......可你,竟然丝毫不顾念我们过去三十年的叔侄情分,竟然出口骂人?你你你.......你等着!三天之内,你先还一千万,少一分我也饶不了你!你要敢不还,我们法庭上见!”
君扬耸耸肩膀:“麻烦你把传票送到拘留所,我爸在那儿等你。如果您实在想念自己的亲哥哥了,可以进去陪陪他........”
夏港风被风吹不动的君扬气的肺都炸了,指着他,哆嗦的说不出话来。
至此,从前勉强伪装的表面和谐,全部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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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扬端着茶杯的手轻轻颤抖,骨节泛白,似乎随时要捏碎茶杯。
对面的男人不动声色的喝着自己的茶,淡淡一笑,低声说:“伯父还真是沉不住气......如果你爸当家作主,早晚会毁了我们的合作。权力,还是要紧紧抓在自己手中。否则.......”
纵使子扬再恼怒,却仍旧慢慢的、轻轻的将杯子放在了桌面上,稳的一滴水也没有洒出。
男人的目光落在杯中水上,轻轻一笑,赞许道:“你比你父亲,优秀太多了......现在,你是要继续隔墙听风,还是去看看?”
子扬缓缓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抓起手机,猛地掀开包厢的竹帘,大步走了出去,片刻,隔壁茶厅传来了一声怒喝:“爸!您来做什么?您是不是又来逼我哥了?您......跟您说了一百次了,那是我哥!您是不是真要逼死他,是不是也想逼死我?走!求您了,顾念一点情分,走吧?”
这边的男人,冷冷一笑,低垂眼眸,继续平静的喝着自己的茶。
夏子扬,果然是顶级优秀的影帝,如果他不知道内情,也差点被感动了。
可是,狼在前方冲锋,狮王只需静静观望,不是自己出手的时候,傻瓜才会探出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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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对不起.......”子扬赶走了夏港风,在君扬对面坐下,轻声道歉:“我跟我爸已经谈了无数次了,每一次他都答应的很好,可到最后.......他太势利、太冲动、太冷漠.......我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的脸都要丢尽了.......”
君扬淡淡一笑,轻声说:“子扬,不必介意,是我们欠了叔叔和你的。理应归还,只是叔叔逼的也太紧了些,刚刚说透这些事才不过两天,我上哪儿去给他筹集五千万?真想要我的命么?”
子扬叹了口气,打开包,取出一张支票,缓缓推过去,轻声说:“我这儿有三百万,你知道的,我在外面虽然有些小生意,但跟你们是没办法比的,所以,能力有限。这个你先拿着,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先堵住我爸的嘴。我回家继续劝劝他,不能让他再这么折腾了。”
君扬将支票推回去,轻笑着摇摇头:“谢谢你,子扬,钱我会自己想办法,但我怎么能用你的钱来还给你?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也是身不由己........”子扬长叹一声,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轻声说:“原本,我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现在,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君扬挑挑眉,静静的看着他。
“我不能让我爸这样作下去了,我要能管得住他,而不是让他管我!与其让你不得不让出来的权力被我爸得到并滥用,还不如我要过来,最起码,我能清醒一些,知道有些底线不能突破,比如,不要去伤害我的亲人们......”
“子扬,你辛苦了!”君扬眸光一跳,淡淡一笑:“一向对名利不热衷的你,居然也被逼上梁山了.......”
“唉......我不能选择自己的父亲啊,只能替他赎罪了。”子扬痛苦的轻轻揉动着酸胀的额头,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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