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个懒腰,用力的搓着手心,直至发热后覆在眼睛上,原本干涩的眼睛顿时舒服了许多。再次睁开眼,眼前的景物又变得清晰了。扭头看向靠在椅子上熟睡的薄娜,心中的凄凉感被浓浓的友情冲淡。一下午陪我窝在电影院里,一个片子反复播放了四五遍,依薄娜的脾气居然没有暴走,真是难为她了。
看看时间都晚上七点多了,怪不得肚子饿得咕咕叫,可见哭也是个力气活儿呢。用胳膊肘撞撞薄娜托着头的手臂,没想到力气过大,把她的胳膊从椅子扶手上撞了下去,好还我反应够快接住了她的头。
“靠,搞谋杀呀?怎么了?演完了?我是不是睡着了?”薄娜睡眼朦胧的望着我。不好意思,我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场了,实在是薄娜的样子太搞笑了,一侧的脸蛋明显的印出许多痕迹。最让我心里平衡的是,美女睡觉也流口水。
“笑什么呢?我脸上怎么了?你不会是在上面画什么东西了吧?要是那样你就死定了。”薄娜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赶快从包里掏出化妆镜照自己的脸,“不就是印上痕迹了么,小场面。不过在我的脸没恢复好之前不需出去。”
我挑眉,玩味的提醒道:“你现在渴吗?我觉得你可能有些脱水。”被我这么一说,薄娜愣住了,多情的眼眸里写满了疑问,随即见我一脸坏笑,眼神立刻变得凌厉,威胁道:“想试试我的九阴白骨掌?说……女人……”
“别别,我只是想说你睡觉的时候可能走水了,不……不是下面。我指的是这里。”说着我指向自己的嘴角。
薄娜擦了一下嘴角,颇为深沉的说:“姐流的不是口水,姐流的是琼浆。”
“切,你当自己的身体是造酒厂呢。好了,起来咱们走吧。你睡着的时候,吴曼打来电话,我把……得|乳腺癌的事告诉了她。”
“别这么说,医生都没有确诊呢,你怎么……”我抬手阻止薄娜继续说下去,“别为我担心,薄娜。我这么说并不是消极,这只是我对待人生的态度。做最坏的打算,付出最大的努力。好了,别说这些,哭了一下午,心也敞亮了。不就是一个胸嘛,反正也生不了孩子,那么它对我就是个摆设。等以后有钱了再做个假的吧。反抗不了只能承受,难道还因为没了一个胸而自杀不成?走吧,吴曼说八点老地方见。”我先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坐了一下午身体都僵硬了
“这女人从老家回来了?那咱们就出发吧。”刚要起身的薄娜看到我手里提着的袋子时震住了“天啊,这就是你一下午的成果?两包纸巾全用完了?”
“这回你知道我为什么买特价纸巾了吧,走喽!”说完我转身向电影院门口走去。
“喂,等我呀,天啊,我裤腿儿怎么湿了?”无视薄娜的惊呼,我摇摇头,率先走去了电影院。
【饭店的包间内】
“不就是|乳腺癌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光我认识的人至少有三个得这病。动完手术跟好人一样。”吴曼不以为然道。
吃完嘴里的食物,我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瞥了一眼吴曼懒懒的问:“那些人都多大岁数了?”
“四五十岁呀,怎么了?”我撇撇嘴没有回话,把视线又调到饭桌上。吴曼不甘心的解释“那又怎么了,不就是比你大个十来岁嘛,那还算大?”
“是不大,我曾祖母十五岁就当妈妈了。”我出口反驳道,可眼睛却没有离开饭桌。寻摸一圈最后伸手拿了只螃蟹。看了眼吴曼,淡淡的说:“别为我担心,我心里承受能力强着呢,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接受不了,现在好多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手术做了?”被吴曼这么一问,我的胃口没有了,抬头对上吴曼与薄娜担忧的眼神,心也跟着紧张起来。纵起双眉思索了一会儿,无奈的叹口气。工作刚导入正轨,正想大干一番,却生出这样的事。枉费琳对我那么看中了,动手术就得请假,上次是做盲肠,这次又是胸部,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要是良性的好说,要是恶性的,恐怕病假的时间就长了。是不是等我恢复好了,又得从头做起?我记得癌症是有复发率的,那么即使我做了手术,癌症也可能随时转移到别的地方。我不怕从头做起,只是我生命的时间够吗?还有一点就是做手术是需要钱的,我不想告诉父母,希望我手头的钱够付医药费了。吃苦受累我都不怕,现在我只怕自己还没给父母赚足养老费,就离开这个世上。那我这么努力的打拼,与父母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到底图什么?无论怎样,父母晚年的生活才是我最应该考虑的。只有把他们安排好了,我才能安心的做手术。
“阿紫,你别想太多,依你的年龄绝对不可能是癌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