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划过的时候，青光闪烁了整个洞­茓­。

闪电消失的时候，刺耳的狗吠坏了一切。

震耳yù聋的声音被漩涡拉扯到季九rì的耳边，他一手顶着望舒剑的剑身，一手横握着剑柄，面对那两团气流，他咬紧了牙关，愤然间，他的脸上露出了暴怒的狰狞。

呵，陡然间，他感觉到望舒剑推着自己的身体，向后滑去。脚，一点点的挪着，很快就踩到了虚空之中。飞，可真的能飞吗？这世上有人会飞吗？那不是鸟才有的本事?鸟能长chéng rén的模样？可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不是人，但长chéng rén模样的东西？

终了，青光很快就将季九rì笼罩其中，就像是空桑山上最大的两块石头砸到身上，他只感到胸口大痛，后背飕飕的撞着冷风，汗似骤雨般打湿了裤脚，该是骨头断了，但不知到底断了多少根，反正全身上下已

没有半块完整的地方。

凉风吹来了，青光如着漩涡，他只觉得身体在往下滑，没有一点阻碍的往下滑。他只把望舒剑紧紧攥着，却是几乎放弃了生的希望。原来这就是鸟儿飞翔的感觉，当真是自在。此念冲上心间，他闭上了眼睛，眉头紧蹙着，恍惚之间，他想起了与王熙媛偷下山的那几声鹰啼。

就这么落了好些时间，疼痛都已让他的发了麻，冷风穿过衣缝，居然没有半丝寒意，发丝飞舞，渗透在望舒剑的莹蓝光芒之间，凄凄惨惨戚戚。

就在这么悠长的时间中，风声呼啸，断崖之下，竟是深不见底。久久之后，他好像撞到了地面，头脑一空，该是死了过去。

……

……

传说中，这世间是有仙人的，并且浑沌沌的全在黑暗中，约莫过了上万年的光景，有巨神盘古，以着一柄巨斧开天地，化山川，再过了几万年，才生有三皇，孕育了天地万灵。

传说中，敲醒盘古的那一束光，却是生于最黑暗处。

季九rì只觉得全身冰冷，寒入骨髓，那样的一种寒冷，已经超脱他的认知，许是就要死的感觉。

可他竟不觉得害怕，竟没有丝毫恐惧，只是从心底深处觉到无边的怒火燃烧，就连心口都觉到被烧的炽热。很奇怪的，他在这该是昏厥之际，神智却是渐渐清晰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包围着他，很温柔，很小心，但冷冷如冰，缓缓地吮吸着他体内的怒火，同时带着异样的舒服，使人忍不住就想这样沉沉睡去。

莫不是，在他的手中，正有一柄熟悉而冰凉的望舒剑，像是护卫主人般散发着它的光芒；莫不是，他忽然觉到，他还没有看清楚这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他在极度的愤怒中艰难地，一分一分地睁开眼睛！

那是这片永恒黑暗中的，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