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在对人物关系的叙述上多少有点混乱。但问题不是出在我身上。记载中的文字本身就相当颠三倒四,后面的故事会一一解释。
在楚闻娟跟着乐逸年上楼的空隙,我们不妨先介绍一下她。楚闻娟相貌平平。这是对她唯一的也是最恰当的形容,说多了也没意思,芳龄二十有五,尚未出柜——对不起,是出阁,至今也未见有人提亲。都沛沛对她的评语最为恰当:扔到任何一个国家,都不会有人看她第二眼。
各位朋友,如果你现在决定离开的话还来得及。因为我们故事彻头彻尾的主角,就是这位女士。
以当时的观点,楚闻娟也算是个大龄青年了,着急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她的父母皆以事业为重,各忙各的,根本无暇顾及她的婚事。辩证地说,这或许正是她事业成功的秘诀吧!
“所有的证据都毫无疑义指向同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石超。”
沿着都沛沛手指的方向,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冲她做着鬼脸。
“你胡扯些什么!”
话题扯到自己儿子身上,石太太终于忍不住了。她招呼下人把这个“不速之客”赶出去。
“可她是老爷请来的朋友……”阿水答话。他一身管家打扮,自始至终站在何颖的身后。
“需要我提醒你这里谁说的算吗?什么人都往家里请,去楼下把他给我叫上来!”
“回太太,老爷出去了。”
“出去了?弄一屋子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他自己却跑出去,一点交待都没有!”
“你说谁不三不四!”都沛沛不乐意了,大声叫嚷着。“我在这里辛辛苦苦地帮你破案,你还骂人。要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这只钢笔是谁给弄坏的。”
都沛沛直了直身子,回头从桌子上拿起一支钢笔,笔尖已从笔头上脱落,不知去向,只剩下光秃秃的笔舌。
这就是她所谓的案子。
"纯金的!"她强调。
“那又如何?”
“值不少钱呢!”
“你见过钢笔尖有多大吗?”
“犯罪不能以结果衡量,关键是性质。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强大的破坏力,长大以后还了得!”
“行,我给你个机会说清楚,凭什么说这是我们超超干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手上有刚才作案时粘上去的钢笔水。”
“那不是钢笔水,那是紫药水。”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说。
“小菊,你跟这位十三点神探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太太。”小菊先前一步,认真地说,“少爷今天早晨把药水瓶打翻了,他手上粘的是紫药水。”
“可……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不是他干。你看,现在他手里还拿着剪刀,那就是做案工具!”都沛沛还在负隅顽抗。
她一说完,小男孩就吃吃地笑了起来。他伸手在小菊的背后摸了一把,将两条辫子甩到身前,一长一短。
“可……可是……”
面对一屋子的人,都沛沛感到脸皮一点点地向下滑——明显挂不住了。
“沛沛,”楚闻娟挤进屋子,眼神迅速找到这里的每一张脸,压低声音责备道,“谁让你你跑到人家书房来的!”
救星来了,身后还跟着乐逸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乐从屋子里溜了出去。把正在和法医热聊的楚闻娟拉了上来。这是都沛沛摆脱当前窘境的唯一机会。
“表姐,你来得正好!我突然想起来咱们卧室的窗户好像忘了关。今晚这云彩够厚的,你们接着玩我回去看看。”
“站住!你以为这么轻易就想走吗?”石太太说。
“你想怎么样!”
“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一通,还冤枉我的儿子。让你这么轻易地走了,以后要是传出去,我何颖今后在上海滩还有面子吗?”
发现苗头不对,楚闻娟连忙斥责道:
“你刚才干什么啦,是不是又打烂了人家什么东西,还不赶快道歉!——石太太,她还是小屁孩一个,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