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不见了!”乐逸年捏着下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也可以说,我们找到了凶器。”楚闻娟说。
“怎么讲?”
“这正是我希望的结果,可以接近百分之百地确定凶手使用的就是何颖的手枪,否则我们还要去寻找那把不知身在何处的那把勃……那把枪。假如凶手是外来人员,到卧室偷枪再去杀人,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对,没有人会笨到冒这种险。”
“除非凶手胆大包天而且不计后果,目的只为致何颖于死地,不在乎是否会被人抓住。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比方说,如何解释被故意布置成发生过斗殴的现场,只求杀人的话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因此不出意外的话,凶手就是这间屋子里的人。”楚闻娟用洪亮的嗓音细细数来,“死者的丈夫石中谨、父亲何守仁、管家任水、司机丁宝根、新来的厨子阿维、鲁妈、小菊、石超、门汝平和我。”
“把自己也算上了,这么自觉?”
“仅仅理论上的需要!我和门伯可以互相作证,我们一直没有离开过后院。”她接着强调,“据我所知,阿维才到石府没几天,应该和此案关系不大,就算真有作案动机,相信他也不会这么快动手,容易被人怀疑,而且这个阿维并不住在石府,晚餐过后他就回家了,没有作案的时间;小菊年纪还小,基本也可以排除在外,何超就更不用说了。至于鲁妈,恐怕她连哪里是扳机都不清楚。”
“先前那个叫阿华的厨子有没有嫌疑?”乐逸年说,“和鲁来海一样,被辞退后怀恨在心……”
“相同的问题,他是怎么做到的。如果说鲁来海还有鲁妈可作接应,阿华似乎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乐逸年点头称是。
“我基本同意你的看法。案发时,那个小女孩正在哄少爷睡觉,如果再把鲁妈排除掉,凶手就只能是任水和丁宝根二者之一。”
“你为什么不算上石中谨和何守仁?”
“这还用问!一个是她老公,一个是她老爹,没有杀人的道理,而且何爵士也说了,他们没离开过餐厅。”
“别这么乐观,我对此深表怀疑。”
“何守……何爵士是何许人也!”乐逸年不满地说,“那是大英皇上御赐的爵士!劝你还是省省吧,他老人家的话就是证据。”
楚闻娟叹了口气。
“如果他在英租界的法庭上为谁辩护,即便他撒了谎,我也绝对相信会被法庭采纳。可是现在不同,一个人的身份高低在事实面前毫无价值。”
“那么动机呢?”
“暂时不晓得。”
“还是嘛!”
乐逸年心满意足地扬起头。
“在何守仁的身上,我关注的不是动机,而是他的态度。”楚闻娟认真地说,“他要求我们不可以深究何颖的隐私,难道这比抓住凶手更重要吗?我不能理解。”她摇摇头。“还有石中谨,他对待手枪的态度似乎过于敏感了。”
“有身份的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乐逸年不耐烦地作了总结。他把一名巡捕叫到身边,下达最新指示。过了不多会儿,丁宝根被带了进来。
“你就是丁宝根?”
来人点点头。由震惊造成的紧张不安过去以后,丁宝根显得极度疲惫。等他在椅子上坐定,乐逸年向楚闻娟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阿根,说说你了解的情况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石太太被反锁在书房里的?”
“确切的时间我说不上,不过就是我在客厅遇见你和门先生之前两三分钟的事。”
“谁让你取钥匙的?”
“老爷,”丁宝根毕恭毕敬地说,“他的外套口袋里还有一把。”
“据你所知,书房的钥匙一共有几把?”
“老爷和太太各有一把。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没有。”
“石太太今天签了一张支票,你知道给谁了吗?”
“知道,是明达商铺的唐老板,前些天太太在那里买了不少海味。支票是我送过去的。”
“什么时间?”
“下午的事,就在我去贵府接您之前。”
“哦,只有这一张吗?”
“是的。”丁宝根说,“跑腿的事大多由我来做。”
楚闻娟沉思片刻,接着问:“石太太经常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