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前方最中央的两盏灯同时亮起,空荡荡地立着麦克风,一剪曼妙的倩影朦胧地隐秘在焦点之外,紧接着,其他色彩的光芒洒满整个舞台,随之而起一支充满动感的爵士乐曲。台下各种打扮的观众都受到了感染,伴着节奏轻轻晃着肩膀,或是像听京剧那样拍着大腿……
天黑后的大四喜夜总会的确是这么热闹的,可惜现在舞台上只有一个臃肿的阿婆在打扫卫生。楚闻娟和都沛沛大清早便来到这里,她们越过黄黑花纹相间的舞池。一地残花散落在桌椅之间,尽显****过后的狼狈。
阿婆听见脚步声,回头好奇地看着两位不速之客。
舞台的高度距地面约有一米五,不管什么人从这上面摔下来都不是闹着玩的。楚闻娟细细勘察,发现舞台边缘一排彩灯的其中几个显然是刚刚换上去的。位置在舞台的左前方,这里是皮海娇摔下来的位置。她想。
“上个礼拜六——”都沛沛说。“就是我们第一次去石府那天。”
“石中谨请了一屋子客人,自己却不知所踪。”
“这个皮海娇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让石中谨丢下所有的客人?”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作出不合常理的事,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发生。我真没想到石中谨会是这种人。”楚闻娟语锋一转,“可话又说回来,一个在官场中的已婚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作出不计后果的事,同样也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发生,又说明我没有看错石中谨的为人。”
“你能不能说的明白一点儿!”
“已经很明白了。”她心不在焉地说。
夜总会的马经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了她们。
“有什么能为二位效劳的?”他点上烟,懒洋洋地说。
办公室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透过它整个夜总会大厅尽收眼底。
“皮海娇小姐摔下舞台的时候,你在场吗?”她们坐下来。
“吓得够呛,”经理指着落地窗说,“她真是太不小心了。我们拥有的可是全上海最先进、最豪华的舞台。”
他觉得还缺点儿什么,又加了一句。
“最宽敞!”
“仅仅是不小心吗?”
“不然还能怎么样!”经理语气很冲,像要时刻准备着跟人开打。
“有没有看过前几天的报纸?据推断皮小姐的受伤并不单纯,有人认为她得罪了某些达官显贵而遭人报复。”
都沛沛把金鸡晓报递过去。他没有接。
“报纸上的东西岂可尽信?”马经理不屑一顾地说。
“我同意。”楚闻娟说。
这时门开了,一个打扮另类的男子径直走到马经理身边附耳低语,带着满脸的不快。脖子伴随说话的节奏扭来扭去,两只手妩媚地翘起,时不时在经理的胳膊上打一下。
“楚小姐,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马经理站起身摆出送客的姿态。“相信我,不要相信报纸!”
走出经理办公室,楚闻娟突然说:“我真为缪永伦感到悲哀。”
“有他什么事?”
楚闻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背后有人说话。
“小姐,请留步!”还是刚才那个“娘娘腔”,目光又多了份激|情。
“找我有事吗?”楚闻娟说。
“不是你!我找的是这位小姐。”
男人先不说话,围着都沛沛一圈圈地转,嘴里不停地发出吸口水的声响。
“敢问,小姐贵姓?”
“免贵姓都,都沛沛。”
“哪里人士?”
“这个……可不好说!”她掐指算来。“从我记事起就住在上海,后来跟着养父母去过很多地方,又和三姐一家在广东住了将近十年。至于亲生父母是哪里人,我也不清楚。你说我该算是哪里人呀?”
“原来如此!这个不重要,”他咂了咂嘴。“以前学过跳舞吗?”
楚闻娟和都沛沛交换了眼色,不明白这人到底要干什么。男人看出了她们的疑惑,解释说:
“哦,是这么回事。说来惭愧,虽然我们大四喜夜总会的舞蹈班是全上海最好的,可是自从皮海娇受伤以后居然找不出一个能挑大梁的来。其他的姑娘都是些不成才的东西,资质太普通,练了也是白练!沛沛你就不一样啦!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舞蹈奇才,往少里说也得五十年一遇。啧啧,瞧瞧这两条大长腿!”娘娘腔拿下挂在脖子上的皮尺在她身上量开了。“腰也蛮细的,五官突出,天生的美人胚子!这要再经过我的一番调教,哎哟哟,不得了啦!整个上海,不,整个中国都会爱上你的啦!”
“劳驾问一下,你是谁?”楚闻娟说。
“,舞蹈老师兼副经理。你又是谁?”
“我是……MissChu,侦探兼她表姐。”
吴老师只“哦”了一声,又转向都沛沛。
“沛沛,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想!”
“那就加入我们的团队吧!人生在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为什么不趁着年轻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呢?”
“怎么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