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妈,一会儿有客人来,麻烦你给大家泡茶,要最好的……小菊,带超少爷上楼去玩,注意让他保持安静,大人有重要的事情做……阿水,阿根,把这个桌子搬到墙角去,再把沙发围成圆圈。过会儿我要站在中间讲话……”
楚闻娟俨然成了石府的主人,在她的统一调度下,客厅的布局面目全非。乐逸年小心地躲避着忙碌的下人,吐槽:
“搬啥桌子那么麻烦,直接站在上头说,所有人都得仰视你。”
“不好,不好,那样太招摇了!”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他讽刺道,“赶紧说凶手是谁,我直接拿人,完事回家。你非要整啥‘案件重演’!”
“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吧!”楚闻娟用示弱阻止他的抱怨。“让我模仿一下小说里的场景,以满足我这个小小侦探的那点小小的虚荣心。”
她一边说,手指头还抖个不停。乐逸年嫌她恶心,闪人了。
客人陆陆续续到来。黄依莎一再表示她不适宜在这个场合出现。门汝平径直走向放着玻璃杯的地方,缪永伦进了门就四处张望,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紧咬不放。
楚闻娟突然想起什么,她把乐逸年拖到一边。
“老乐,我的发言稿拟好了没?”
乐逸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纸条给她。
“你看是不是这个意思。”
“就这么一点儿!”楚闻娟表达不满。
“你还想要多少!”乐逸年表达不满,“也就是个铺垫,主要内容要靠你自己发挥,我又不知道凶手是谁!”
“行啦,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好戏马上要开场了。”
众人坐定,楚闻娟款款步入自己的舞台。她老练地清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纸条夹在掌心里,异常诡秘。
“尊敬的缪永伦记者、尊敬的黄伊莎小姐……”她每提到一个人,都向他微微地鞠躬致意。“……辛勤工作的乐逸年探长、热心的探长家属乐逸天先生、我的家属都沛沛小姐,还有鲁妈、任水和丁宝根,无需多言,大家也一定清楚。在几天以前,就在这里,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杀人案。死者是一位孝顺的女儿,称职的妻子,慈祥的母亲。她为天下的穷苦大众奔波劳碌,为慈善事业奉献着自己的力量,仁爱之心可昭日月。然而,”她把调门上提了一度,语速加快。“这一切在那个罪恶的夜晚不复存在了。凶手的暴行不仅剥夺了这位伟大女性的生命,更是对人性的污蔑,对良知的践踏!这是法律所不能容忍的,也是我这样一个以维护社会正义为己任的侦探所不能容忍的!后面的内容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措手不及,只得愣在那里!该死的纸条旋即被搓成了该死的纸团。众人眼神里的读数皆是“无解”,唯独乐逸年翘着二郎腿,事不关己地瞅着窗外。
电话铃骤然响起帮了楚闻娟大忙。她一步跨过去,背身抓起听筒与对面低声交谈。在场的人还没从刚才的突变中反应过来,更是对电话内容一无所知,只听见她最后的一声叹息和一句“果然不出我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