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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诛仙之为爱成神 > 第二十九章 碧瑶复生(一)

第二十九章 碧瑶复生(一)

无声的寂静,笼罩着全场。所有的目光,都是注视在擂台上那一个黑­色­身影上,还有他手中的橙黄古剑。仿佛带着某种期待,所有人都选择了屏气凝神,静静凝望。那一柄橙黄古剑,闪过凛冽的冷光,仿佛连同周遭空气,都沾染了冷冷杀意。

明溪站在擂台之上,眼中闪过一丝迷惘。这一刻,看着眼前那一个人缓缓扬起手中的剑,深心深处忽然有熟悉的不安感觉。仿佛在很久以前的很久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情景。一个人,拿着这样的剑,以这样的姿势,面对着自己。

只是,为何心中,会有害怕的感觉?

为什么,会害怕?

恍惚间,脑海深处似是闪过破碎的记忆,有冷冷的剑光自眼前划过,却是还来不及看清就已消散。忽然,一阵剧痛传来,脑海中一片混乱,什么都变得空白。明溪紧捂着头,整个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连同他身后那团黑暗,此刻也像是在剧烈的波动。

张小凡缓缓扬起了手中的剑,深黑的眼眸中,闪过从未有过的冰冷。

一剑,斩尽繁华!

恍惚间,脑海中似是闪过一丝熟悉的记忆,在很久很久以前,却是刻骨,铭心!无相大师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慌张,她看着那一个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天绝斩!

无相大师忽地从看台上跃了出去,一瞬间,恐怖的气势袭卷全场,人们只觉眼前呼吸微微一滞,紧接着,擂台之上便是多出了一个白衣女子。涟艳的水雾遮住了女子的容貌,但其隐隐间折­射­出来的美丽,却是让所有人自深心里生出一种惊世骇俗的感觉。仿佛眼前这个女子,来自九天之上,根本与这世尘没有半点沾染。

“师父……”

碧瑶惊出声来,想要唤住那一个身影,却是已然太迟。看到无相大师已然站在张小凡的身旁,心中更是有几分担忧。“他不是五族中人,师父会不会……”

“竟然是无相大师……”

台下,人们也是一个个惊出声来,好奇的目光看着擂台上那一个黑­色­身影。无相大师的突然出现,预示着什么呢?

张小凡正欲凭着心中那股意念出剑之时,忽觉眼前一股巨大压力袭来,整个人呼吸为之一滞,心中那股莫名的意念也是刹那间散了开去。一时间,心中忽有几分迷惘,扬起的剑握在手中,却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刚才的剑诀,你是跟谁学的?”

无相大师冷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张小凡心中惊了一吓,抬头往眼前看去。只觉那一双眼眸,像是穿透了身体,穿透了意志,正冷冷地盯着自己。仿佛自己心中每一处细微的变化,她都清晰地看在眼中,了然于胸。

那种仿佛被看穿的感觉让张小凡心中微微一怔,他看着眼前迷离的身影,脸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呆滞。好一会儿,才似是回过神来,却是有些口吃地道:“是……是,是守墓前辈教与我的……”

“守墓前辈?!”

无相大师口中微微重复了一句,似是还要再问。恰在这时,会场之上忽然有人轻轻咳了一声,人们抬眼望去,却见看台上的明道缓缓站起身来,向着擂台上的无相大师躬身行了一礼,恭声道:“大师,这比试……”

无相大师似是知他意思,缓缓道:“这场比试,是溪儿输了……”

“什么?!”

闻言,明溪脸上先是一怔,继而冷冷看着对面的张小凡,仿佛心中,有微微的不服。台下的东荑战士也似是满腹抱怨,然而此话由无相大师口中说出,自是由不得他们争辩。

听到无相大师如是说道,明道脸上也是微微有些意外。之前的比试,明溪占据着绝对的优势,要胜出,只是迟早的事情。如今无相大师突然出现在擂台之上,还宣布这最后的比试明溪落败,这如何能让他不感到意外?

沉默了两秒,明道抬起头来,对着台下观众大声道:“刚才大师已经说了,这最后一场比试的胜利者是——太昊张小凡!……”

闻言,台下的太昊战士顿时欢呼一片,神情激动,看台上的碧瑶也是轻轻松了口气。

“师父,我……”明溪正欲争辩,恰在这时,无相大师的目光往他看了过去。一刹那间,像是心头所有的勇气都化为了乌有。明溪低下头去,不敢看那一个身影,心中的不服只能用沉默来代替。

“溪儿,你已经输了……”无相大师看着那一个身影,缓缓道:“以你现在的道行,刚才,应该也已感觉得到……”

明溪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缓缓往远处那一个人手中的橙黄古剑看去。恍惚间,心中似是又闪过刚才那种熟悉的不安感觉。脑海之中,也是翻飞起陈旧的记忆碎片,最终凝成一道剑光,消散了开去。

“你叫张小凡,是吗?”

无相大师轻声说道,语气渐转缓和。

“是……”张小凡恭声答道,“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五族大会结束之后,我自会问你一些话,到时,你如实回答便是了……”说罢,还不待张小凡回答,无相大师身形一闪,已是又回到了看台之上,对着明道缓缓道:“明道先生,你宣布大会结果吧……”

“是,大师……”明道躬身应了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台下观众,缓缓道:“各位,此次五族大会到此结束,比试最后的胜利者是太昊张小凡,从今日起二十年内,其他四族将以太昊为尊……”

“张小凡作为此次五族大会最后的胜利者,他将被授予五族‘最强的战士’称号,他除了享有之前所有五族大会最后的胜利者应有的荣耀之外……”明道微微停了一下,目光往台上的张小凡看去,接着道:“还将获得万年神树之实!”

听到神树之实四字,张小凡心中忽有一种恍惚的感觉。曾几何时,自己是多么地企盼,多么地希望能拿到神树之实,而今,这久违的梦想终于实现,心中却是突然有点不敢相信一般。

张小凡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尘世的喧嚣仿佛已经远去,心中如水般宁静。一个人的笑靥渐渐浮现在脑海之中,仿如盛放的百合,美丽芬芳。

碧瑶!

张小凡缓缓睁开眼睛,眼角眉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一天,终于来了么?

暮雪千山,只影独行,可还记得沿途的落寞?

倾尽心力,百般寻找,终于换来今日的结果……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在在风中传了开去,传得很远,很远……

那一个微笑着向着蓝天,白云,轻风。

这一天,

终于……来了!

第十二章 规则

月华初上,初夏的雨已经停了。昏黄的灯光,映出湿漉漉的青石板路,远处,时不时响起“嗒嗒”的脚步声,也有人低声细语,却是听不清说些什么。

长亭阁楼的轩窗敞开着,几缕光线从屋了出来,映出窗前一个黑­色­的影子,夜­色­下竟是看不清楚,橙黄的古剑安放在床头,仿如沉睡了一般,散发着淡淡的紫光。张小凡静静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被雨水打湿了的树叶,仿若失神。

远处的地面,红白落了一地,散散乱乱,密密麻麻,却都是一些不知名的花儿。

原来,花都凋谢了么?

这一场初夏的雨,仿如上天无情的洗礼,风雨过后,百花凋残,满地落殇。

“呜……”

夜风中,不知是哪里传来幽咽的笛声,稀稀疏疏,在这骤雨初歇之夜,忽有几分凄凉。

“呆子……”

听觉感处,似是有人在低低的呼唤。张小凡心头一惊,蓦地回过神来,远处的阁楼,华灯,近处的树叶,落花,一切都如之前那般,静谧无语,没有变化。

是幻觉么?

像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张小凡缓缓从窗前收回目光,转过身去。黑暗中的不知名处,似是也有人轻声地叹息,随即便听到“啪”的一声轻响,不知是谁关上了阁楼的轩窗。

灯火静静燃着,照亮着屋子里的一切。古朴简陋的小屋,颇有几分亲切之感,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住在大竹峰上的日子,那间小屋也是这般的简单粗陋,此刻想起,却是有说不出的怀念。

只可惜……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昔日种种,何时能回?

张小凡的目光静静落在桌前的油布伞上,恍惚中似是又回到了昨天晚上,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一个女子素手撑伞,静静凝望着自己的背影。几缕秀发被雨水打湿了,贴在她雪白的腮边,她嘴角轻轻笑着,仿如雨中盛开的百合花,清丽芬芳……

“一直以来,只因我和她长得一个模样,你才会那般对我,是么?”

恍惚中,似是又一次听到她低低的细语,伴着雨水轻轻传来,却似带着千钧重量,让人喘不过气来。那双灵动的眼眸里,又藏着多少期待和企盼呢?

一缕曾经淡忘的忧伤忽然自深心深处升起,原来久久不曾忘怀的,不只有从前。

她的眼神,忽然变成了针,变成了刺,在心底深处,扎了进去。

没有痛楚,却又是无比的沉重。

“如果我们之间的比试真的无法避免,你会对我出手么?”……

幽幽的话声,哀怨的眼神,分明便是当初那一个人,未曾离去,也不曾走远。

“呆子……”

“张小凡,你竟是连一眼都不愿看我么!”

……

往事如昨,向来萧瑟,几多欢喜几多愁,更哪堪回首?

张小凡缓缓闭了眼睛,轻轻拿过桌上的油布伞,转过身子,飞了出去。

“呜……”

幽咽的笛声从夜风中低低传来,仿如人细碎的低语——

世间种种的迷惑,都是因你而猜错。

水光月光相交融,不及你绝美的笑容。

登高一俯视才懂,始终在为你心动。

俯首对花影摇动,都是东风在捉弄。

……

兰亭水榭,素影流光。

是谁,在月下寂寞地抚琴?

悠悠琴声,指伤弦断。

一生怅惘,为谁而弹?

烛火微光,在墙上凝出一个蔓妙的影子,轻风吹过,烛动影亦动。

原来,我只是一个影子么?

幽幽地轻叹,如哀怨,似自怜。碧瑶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不经意地看向窗外,却是忽地愣住了。

月华之下,夜­色­正浓,昏黄的灯光隐隐映出窗外的场景,在那亭院之中,鸢尾花上,一把撑开的油布伞悄然挂着,宛如黑夜中盛开的花朵,等待它的美丽主人。

他,来过?

她的眼睛微微一动,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快步走了过去。窗台的屋檐还在不住地往下滴雨,远处打湿的树叶在黑夜中亮堂发光,紫蓝的鸢尾花已经凋零了不少。入目之处,除了那静静挂着的油布伞外,却是再无其他。

已经走了么?

她的心里,忽有淡淡的失落,幽深的目光在暗夜中搜寻了良久,终是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有些失望地收了回去。那静静放置的油布伞,也是没有去管。

“哗啦啦……”

黑暗深处,树叶轻轻摇动,似有一个影子在夜空中一闪而逝。

“叮……铃……铃。”

轻风吹过,不知从哪里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在黑夜中传得很远,很远……

次日,天­色­微亮,便听得新月之城中钟鼎齐鸣。转眼间,便是迎来了五族大会的第二轮抽签比试。

昨日,五族大会完成了第一轮比试,本是万众瞩目,人人期待,不想却在平平无奇中早早结束,让前来观看的五族之民大失所望。不知是天意还是人愿,比赛双方大多实力相差悬殊,要么是提早放弃,要么是还才开始便已结束。唯一有点盼头的最后一场比赛,也因碧瑶姑娘的弃权而就此结束。

迟暮的钟声,让人唏嘘一片,摇头慨叹。却不知这晨曦的钟声中,有着多少的企盼?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铺泻下来,雨后的空气凉爽清新。昊天宫的庭院中,依旧是围得水泄不通,人们自是不会相信,二十年一次的盛会就会如第一轮比赛那般平平无奇,是以一轮比试过去,人们的期待却是有增无减。

今天,就要进行第二轮的抽签比试,四族参赛之人自是早已齐聚于此,主持人东荑族长明道也是早早到了,然而无相大师和碧瑶却是没有出现。

眼看天­色­渐渐晚了,明道坐在案台之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台下之人渐渐低声细语起来,张小凡凝神思忖,却是不小心将这些人的话一一听在耳中。

“为什么无相大师和碧瑶姑娘还没有到啊?”其中一人说道。

“不知道……”另一人应了一句,却是忽然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昨天因为碧瑶姑娘无故弃权,无相大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有多严重?”那人立时附过耳来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无相大师修改了抽签和比赛的规则……”

“什么?修改比赛规则?……”那人大声疾呼,顿时引起左右相顾,一时尴尬无语,却又莫名其妙。

“咚……”

恰在这时,忽听得一声钟鼎长鸣,响彻九霄,余音绕梁,不绝于耳。人群渐渐静了下来,明道站起身来,抬眼看了一下天­色­,缓缓道:“各位,今天开始五族大会第二轮抽签,为了确保大会的­精­彩­性­和神秘­性­,现已修改了抽签规则……”

此言一出,台下议论声顿时此起彼伏。明道重重咳了一声,缓缓道:“在这水晶盒子里共放着二十八张纸条,其中数字一到十四的纸条各有两张,谁如果抽到相同的数字,则为比赛对手,而那数字所代表的,便是第几场比赛……”

微微停了一下,明道又接着道:“今天共有十四场比赛,每个参赛的人拿到纸条后都不需要对外说明,也不能对外说明。如此,每一场比赛之前,你都无法预知你的对手是谁,只有站在了那擂台之上,你才有决定是否弃权的权力。比赛规则依旧不变,比赛双方谁先被轰出擂台之外并双腿着地或是自动弃权则为输,另一方则为赢!”

明道说完,台下顿时又是议论纷纷,闲言碎语,连绵不断。

“咚……”

又是一声鼎声长鸣,随着明道的大声宣布,第二轮的抽签却是已经开始了……

第二十八章 最后的决战(六)

“师姐,还记得一年前鬼王之乱,祸及青云之事么?”陆雪琪伫立窗前,眼中深思,看着窗外满山泪竹,缓缓道。

“如何能不记得?!”

文敏贝齿轻咬,眼中似是浮上一层迷蒙水雾,缓缓道:“当年鬼王携伏龙鼎率众攻上青云,正道面临大劫,在这天下苍生危急存亡的关头,掌门道玄师伯却是迟迟没有出现,青云门一向引已为傲的诛仙剑阵也没有起动。那一战,正道大伤,不仅恩师,诸多青云道友身亡,不少前来青云助阵的江湖道友也是身死魂灭。若不是最后关头,有人启动了诛仙剑阵,诛灭了鬼王,恐怕那一战青云门和正道都会……”

后面的话文敏没有说完,但她话中的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若不是最后关头有人启动了诛仙剑阵,那一战之后,世上恐怕再无青云,再无正道了吧。想到这,陆雪琪也是低下头去,沉默了片刻。

或许,只有她知道是谁启动了诛仙剑阵吧……

想到那一个身影,深心深处,忽然闪过淡淡的温暖。许久不见,那一个人可还好?

深埋心底的情愫,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沉淀,最后化成深心里最刻骨铭心的思念。

小凡,你到底去了哪里?

为何竟是连我也无法预知?

对月听风烛影曳,冷夜孤星难成眠。

敢问落花归何处,伴君今夜醉千年。

……

“雪琪,为什么你会突然提起此事?”

文敏的话忽然在耳旁响起,陆雪琪心中一惊,顿时回过神来。她缓缓抬头,凝眸窗外泪竹,白云轻风,缓缓道:“师姐可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当时的情景?”文敏脸上一怔,疑惑道:“雪琪是指什么?”

“当日鬼王率众围攻青云,正道势弱,无力正面抵抗,以致退守通天峰。当时所有前来相助的江湖道友,和青云众弟子都齐聚在通天峰上,师姐可还记得?”陆雪琪缓缓问道。

“嗯。”文敏轻轻点头,道:“当时正道诸人想以虹桥为天险,守住魔教大军,不料鬼王发难,正道诸人猝不及防,损失惨重。无奈之下,只得退守通天峰上……”

“不错……”陆雪琪点了点头,接着道:“当日无数青云道友惨死,正道损失惨重,如此情势危急,但是有一人却是没有出现,师姐记得么?”

文敏脸上浮现一丝疑惑,喃喃道:“有一个没有出现?是掌门道玄师伯么?”

“不是……”陆雪琪轻轻摇了摇头。

闻言,文敏再度深思起来,一会儿,缓缓摇了摇头,道:“当日情势危急,一片混乱,通天峰上那么多人,怎知谁没有出现?”

陆雪琪点了点头,眼中有深思之­色­,缓缓道:“若不是近日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也绝不会想起当日之事。如今想来,那时候,确实有一个人没有出现……”

“是谁?”文敏脸上疑惑,缓缓问道。

陆雪琪微微沉默,没有立刻回答,一会儿,才缓缓道:“当日在通天峰上,师姐可曾见到过掌门萧师兄?

“萧逸才萧师兄?”文敏低头深思,一会儿,缓缓抬起头来,摇了摇头,道:“不曾见过。”

陆雪琪轻轻点了点头,道:“那一日我也不曾见过萧师兄……”

文敏微一沉吟,缓缓道:“或许当日鬼王之乱,萧师兄也在众多青云弟子之中,只是情势太过混乱,我们无瑕顾及而已……”

“嗯。”陆雪琪轻轻点头,道:“或许吧……”

两人说完,都是微微沉默。只有窗前日光,依旧肆意地洒下……

新月之城外郊,五族大会会场。

一轮曜日当空照­射­,灼灼日光酷热难耐,就连偶尔吹过的自然风也是热气腾腾。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然而台上的两人依旧如之前那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会场上下,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在擂台之上。偶有几名观众会忍不住伸手去擦额上的汗珠,却都只在那么一瞬间,又把目光往台上看了过去。

那是给予他们希冀的东西,其中的诱惑无法言语。

已经几个时辰了……

“这鬼天气!”

怀光战士中,一名中年汉子低声抱怨道。这已是他今天第四十次擦汗了,这一个动作让他重复做了那么多次,心中竟也是有些不耐烦了。只见他粗大的手掌在脸上随便一抹,便是不管不顾,将目光往台上看去。然而,台上两人依旧没有动作,只是那般静静站着。

“快点吧,我等到花儿都谢了!”不知是谁,忽然低低叹了一句,言辞之间颇有几分斯文,却是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闻言,那名中年汉子立时应声附和道:“是啊,你看这日头都升到中间了,还不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们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一人的声音忽然自前方传来,中年汉子抬头望去,一个青衣男子的背影缓缓映入眼中,他手中的金折扇在阳光下颇有几分耀眼,正是二公子怀仁。

恰在这时,一声冷哼也是自前方缓缓传来,怀朔冷冷道:“要开始了……”

空气突然变得凝重,就连自然吹过的风,也似是都停了下来。

张小凡静静凝望着那一个身影,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噬魂。周遭天地,似有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压了过来,让人忍不住深深呼吸。那一个人的身后,一团浓烈得化不开的黑暗紧紧聚集着,仿如一个人巨大的影子,矗在那里。

心中那种强烈的压迫感,便是来自那团浓烈的黑暗!

就仿佛,那是一个无论道行实力都远远超过自己的人!

张小凡深深吸了口气,体内真气丝丝汇聚于手掌之上,噬魂感受到主人的气息,也是青光大亮。

“太极玄清道!”

张小凡口中轻念法诀,青­色­的太极图案在身前缓缓显现,­阴­阳二气不断旋转,连同周遭的天地之气,一同旋转起来,汇于手中噬魂之上。噬魂青光越来越盛,渐渐成了一道青­色­光柱,握在手中。

“去!”

张小凡一声轻喝,噬魂脱手而出,所过之次风声作响,灰尘尽散,青石板的地面寸寸凹陷下去。一时之间,也算是气势惊人。

“暗黑之气!”

明溪右手轻抬,食指轻轻一指,半空中忽然浮现一团黑气。噬魂遇见黑气,顿时像被缠住了一般,脱不开身,欲进不能,欲退不行。那一团黑气仿如活物,上下变化伸缩,噬魂的青光在黑气的腐蚀下,渐渐黯淡下去。

眼看噬魂就此败退,张小凡心中微惊,体内真气汇于手掌之上,一掌往前推出。

“大梵波若!”

古老的佛家梵唱在会场上空低低吟起,但见金光一闪,一个“卍”字凭空出现,迎风便涨,转眼间便是数丈大小,旋转着往前缓缓推去。所过之处空气激荡,嗡嗡作响,更有金光闪烁,道道残影,青石板的擂台尽数凹陷下去,仿如生生地被切出了一条沟痕。

佛家的大梵波若似是正好克制那团黑气,但见金光所过之处,黑气尽皆散去,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光华黯淡的噬魂,也是瞬间青光大亮,没有了黑气的阻碍,顿时如飞剑一般,往前直冲而去。

“黑暗之镜!”

明溪食指轻抬,指间所触,顿时出现了一面黑­色­的镜子。

那是一团浓重得如同死亡一般的黑暗,静静凝固在半空之中,形如镜面。

噬魂碰上那团黑暗,顿时如遇上无法逾越的障壁一般,停滞不前。噬魂之后,金­色­“卍”字紧跟而来,两者甫一接触,只听“嘣”的一声脆响,金­色­“卍”字碎裂了开来,化为万般光点,消散了开去。而那一面黑­色­镜子,也是“咔嚓”一声,碎裂了开来。

两人间这短暂的交手,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噬魂离明溪本不过三尺之距,如今黑镜破碎,噬魂再无阻挡,明溪想要避开,恐怕是来不及了。

所有人恐怕都是这般想法。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噬魂突然掉转方向,倒飞了出去!

张小凡心中微惊,恰在这时,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张小凡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已是如风中残叶,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擂台边缘。

“怎么会……”

这瞬间的变故,让张小凡心中一阵疑惑。他缓缓爬起身来,揩去嘴角残留的血迹,低头往胸前看去,顿时,一个巨大的掌印映在眼中,而他的脸­色­也是瞬间苍白。

大梵波若?!

第八章 顿悟

漆黑如墨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挡住了所有的视线;浓重压抑的黑暗,环绕周身,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尽管有着护体真气的保护,周身那种强大的压迫感依旧是扑天盖地而来,纵是张小凡道行高深,身处这暗黑无边的世界,却也是心神凝重,眉头紧锁。

凭自己的道行,要说在这死亡之海中待上三五个时辰,却也是没什么问题,但要是三五天,或是更长,恐怕却又是不行了。如今四处一片漆黑,根本不能视物,自己究竟身在何方,也是不清不楚,这般境况,也着实让人为难。

张小凡心中正自思忖之时,忽觉周身真气微微一动,抬眼一看,却是见周身海水微微『荡』起了一丝涟漪,周遭黑暗之中,似是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会是什么呢?

张小凡屏气凝神,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却是发现方圆十丈之内,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根本感受不到一点属于生灵的气息。仿佛周遭这片海域,也真的是被无尽死亡气息笼罩的海域,根本没有生灵的气息。

可是那一丝波动,又是从何而来?

张小凡心中正自疑『惑』之时,自那无尽的黑暗之中,那海水的深处,却又是传来一丝微微的波动,似是细不可闻,却又能清晰感受得到。

就这样,一丝丝的波动自黑暗中传来,渐渐连成了一体,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却又像是就在脚下。张小凡心中大惊,虽是目不能视,但感觉却是真实,这细微的波动,早已映入耳中,然而任凭自己如何搜索,却始终感受不到那原本细微的存在,仿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忽然,自那深黑的海水中,突然冒出一条触状物来,像是一把利剑一般,想要『Сhā』入其中,却被张小凡的护体真气挡在外面。借着轩辕剑淡淡紫光,张小凡看得清了,这东西与海水一般漆黑,形状却是极为古怪,尖锐的头部似是有着一个吸盘一样的东西,被护体真气挡了之后,却是并未离开,仿佛有意识一般,吸在那护体真气罩上,只听“哧哧”的轻响,那护体真气竟是冒起了一丝轻烟。张小凡心中大惊,正在这时,只听得周遭海水中又是一番动静,却又是不知从哪里伸出数十条触状物来,吸在那护体真气罩上。

张小凡脸『­色­』微变,强烈的危险感觉突然传遍全身,这不知名的触状物,仿如会吸取能量一般,那护体的真气罩竟是瞬间稀薄了不少,一刹时,周遭那种强烈的压迫感顿时迎面而来。噬魂青光大亮,在这黑『­色­』的海洋中仿如亮起的明灯,却终是照不亮那浓重的黑暗。

耀眼的青光一闪而过,噬魂碰触在那些黑『­色­』的触状物上,却似是没有一丝反应,仿佛那些黑『­色­』物体,本就是没有生命的东西。张小凡心中大惊,口中再次念起法诀,噬魂青光闪过,那些黑『­色­』触状物却是依旧如先前那般,无丝毫变化。

怎么会?……

前所未有的沉重,出现在张小凡的心中,难道真的要饮恨于此?

这奇怪的触状物,三家法诀似是对它完全没用,然而,它又像是会汲取能量一般,体内的真气已是一丝一丝地减少,恐怕再过些时候,便会枯竭吧。到那时,自己便只是凡人一个,恐怕只是周遭海水的强大压力,自己便是抵挡不住,又谈何走出这死亡之海?

时间的流逝,一分一秒,仿佛刻在人心里的烙印,深刻揪心。张小凡额上已经冷汗涔涔,更多的细微波动,正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却是不知隐藏着多少的古怪东西。

忽然,一种强烈而又熟悉的感觉侵入心中,那藏在心底的记忆,突然被唤醒了过来。

是它!

那一个狰狞的怪物,缓缓睁开了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又像带着无穷魔力,勾人走向死亡。

那曾在死亡之海畔的石洞中深刻感受到的存在!

那曾在万魔古洞中亲眼见识过的毁灭之光!

恍惚间,似是又想起了当日在那死亡之海畔石洞中的情景……

“唉……”

低低的轻叹,仿如无尽的惋惜,那一个人似是带着看破俗世一切的目光,从黑暗中缓缓走来,优雅而从容。

“老友,你还放不下吗?”

“放下?若能放下,当初又何苦要来?”黑暗中的死神,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金『­色­』镰刀,那环绕周身的黑气,也渐渐散了开来,金光之下,现出的是一张苍老的脸,却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仿佛,曾在哪里见过。

忽然间,一丝灵光闪过脑际,那曾在鬼门中的回忆袭上心头。

对了,就是那个老人,那个躲在黑暗中的老人!

原来,他便是他!

……

突然间,一股无上清明的感觉传遍全身,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清晰地在脑海中显现。曾经看不明的,想不透的,都在这一刻无比地清晰了起来。

“我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风起,云动,那一剑缓缓斩了出去。

仿如浮光掠影,又如秋风扫叶,所过之处寂然无声,却又留下,散落一地的死尸。

一剑,斩尽繁华!

“这式剑诀,就在这轩辕剑中,你若能参悟,对你日后走出修罗魔域,却是有极大帮助……”

熟悉的剪影,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放映了出来,张小凡闭着眼睛,任凭着那种奇妙感觉充斥脑海,缓缓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轻轻扬了起来。

黑『­色­』的触状物,依旧在拼命地汲取真气,张小凡屹立空中,仿如无意识一般,突然,轩辕剑紫光大亮,怒斩了出去。

沉寂的死亡之海似是『荡』起了一丝涟漪,紧接着,便是再无声响。

一切都如之前那般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下一刻,自那深黑的死亡之海底,却是传来了仿如愤怒的咆哮。

那环绕周身的黑『­色­』触状物,一根根脱落下来,沉了下去,就仿如有什么突然间斩断了一切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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