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因饿极,话也懒的说,只忽闪两下眼睛,脸色白惨惨。李其把小饭桌摆在床上,摆上米粥蛋羹,徐因拿了木勺舀着吃,李其看着徐因贪婪的吃饭,手微微的抖。灯火摇动,影子印在墙上,到了屋顶。
吃完了缓一会儿,漱口收拾完毕,徐因回来爬到床上,李其早把桌子撤了,坐在床边。两个人也不说话,对视着。灯摇影晃,李其看着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的徐因,一下想起他五岁时,瘦瘦小小的一个,饿的不成样子,只一对黑亮眼睛蕴着灵气。不知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个活泼泼的少年。李其心里又酸又软。
徐因看着灯火下的哥哥,想,真是该死的主意,让哥哥跟着难过。都怪自己脑子笨,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真急人。
两人没说一句话,李其知道小家伙并没有怪他。他虽心疼却不后悔,如白菜棵,如果不给它加道索,便长不出饱满的芯儿来,叶子也散在地上,烂在泥里。于他来说,便是罪过。
次日中午,李其熬了糖稀,做出一大盘拔丝红薯来。先摆了两碗水在桌上,严肃的告诉几个人:
“这东西得用冷水浸了再吃,否则会把嘴烫坏了。”
才把菜摆上桌。几个人都被唬住,不敢动筷,等李其示范。独娃娃不怕,踩在椅上,就把小勺子伸过去,若彩忙把他拉回来。
李其用筷子夹起一块浸过冷水,小口吃掉,众人才学着动筷。李其又夹几块到徐因的碟子里。
九口人下筷,菜很快就见了底,娃娃勺子:
“缘叔叔,还要。”
李其说:
“下次再吃,吃太多牙会疼的。”
朱小白被李其劝着回了医馆。
田里无事,白菜苗已经秧上,家中杂事若彩和小珍管着。
李其看看木架上的石榴树,就想去山里采着石灰石回来,石灰浆杀虫杀菌,冬天还能给树保暖,是难得的好东西。
又过一天,备好工具,叫上铁犁,双胞胎也要跟去,李其答应,却没让徐因去,让他在家里歇着。娃娃看徐因一脸沮丧,过来安慰他:
“小因叔叔,我跟你玩。”
徐因笑了,把他抱起来:
“小东西,嘴巴这么巧,怎么偏哥哥俩字说不清?”
正说着,棉团儿过来找娃娃玩了,手里拿着野葵叶子卷成的风车,一截玉米杆支着,大枣刺把葵叶钉在杆上。
娃娃叫着得得从徐因怀里挣下去,跑过去找棉团儿。棉团儿凑在他耳朵边上叽叽咕咕,两个人就跑出去了。
徐因气愤的说:
“不是才要和我玩的吗?这就变卦啦?”
忽又想起什么,问正在喂鸡的若彩:
“嫂子,娃娃都三岁了,该取个正式名字了。”
若彩说:
“我和你铁犁大哥都取不上来,小因念了不少书,不如帮忙取一个吧。”
徐因想了想,说:
“等铁犁大哥和哥哥回来了,大家一起想吧。”
若彩应是。
李其几个进到山里,本来需要的石灰也不多,李其铁犁背了些石块,林月林星两个挖了不少的洋姜螺丝菜,也背在篓里,几人便向回返了。
路上遇到一只肥大的野兔,嗖嗖跑过去,林星追过去,兔子早跑的没影。林星不服气的用铲子朝地上的小洞里挖几下,却嘎吱一声,跳出一小块纯黑的石头。林星“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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