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因回了杨府,向杨寓解释哥哥给自己的花鸟玉坠丢了,自己去找,没找着。
杨寓说:
“你那坠子是火玛瑙,少见的很,丢了确实可惜。今天都去哪儿玩了,杨大哥明天让家丁帮你找找。”
徐因说去看了小蚊子,没找着人,又随便说了几个地方。
等徐因下去,杨寓反复考虑:那两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头?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原先两个替身,两个黑衣人,按手下交待的情况推算,那半个时辰的空当儿,萧家兄弟应该被接走了。这事到现在,连对手是谁都没弄明白,不由让人心焦。那件事实在牵扯太大,一不小心,杨家就全家断送在此了。
杨寓对萧家兄弟两个很有几分愧疚,虽然当年的事情是父亲经手做成,终究是杨家害惨了萧家。
手下惶然在侧,等杨寓下面的安排。
良久,杨寓低声说:
“下去吧,这次是我料敌不明,怪不得你们。把观音庙外面的人手撤回来吧,人肯定不在了。”
手下退下去,杨寓反复沉吟,考虑要不要把这事告诉父亲,自己便可以不再管。论起狠厉决断,自己和父亲是差的远了。
杨寓猜测父亲对此事的处理:
庙里的叫花子肯定死于一场火灾,夜里,全部。至于萧家兄弟两个,不好放在明面上讲,又不明下落,倒真有些棘手。
杨寓辗转半夜,最终咬牙把这事瞒下来,自己慢慢暗中查访问便是。不过当初狠下来要除掉萧家兄弟的心,好像狠不起来了。萧子郡算是废了,萧子文那时候不过是个刚断奶的娃娃……
早上起来,杨寓安排人手暗中搜查两人下落,自己则亲自去二皇子那里。
徐因强忍着没去观音庙,不知道小蚊子到底有没有逃出去,又不知道那黑衣人是哪里来的,头脑里一片混乱。
徐因习惯性的摸摸脖子,空空的,才想起那玉坠给了小蚊子。徐因拍拍心口:
小时候,天上下了大雾,几米远就看不见人,哥哥带着自己去林子里捉迷藏。玩闹过后,哥哥告诉自己:眼前一团迷雾的时候,要静下心来,小心寻找,路总是在的。
徐因又去看嫁接的桃苗,虽然光秃秃的,但是新芽儿是坚强的活下来了。徐因得意,开始想哥哥:
哥哥可最喜欢吃桃子,可惜山里的土桃只能长杏子那么大,又不好吃。这桃树种在家里,春天一树明花,秋天满枝甜果,不知多美,就是桃毛儿太多,弄到身上可就痒死了。
徐因想着:再过几天,估摸着小蚊子走的远些,自己就回家了,外面的世界也无非这样。他见到那个什么侯爷家的小世子,手里拿着镶着金银和各色玉片的魔方,华美耀眼,说是花了两百两银子从杨家买的,别家可没有这好玩的东西。徐因很是吃了一惊,再经过小蚊子的事。徐因开始明白这金山玉堂里是怎样拼凑出来的。君子谦谦如玉,或者自己家那简陋的茅草屋,才可以称得上是玉堂。
萧家兄弟两个被中年乞丐送出锦州城十几里去,找个僻静地方,把徐因给的玉坠布片和碎银交给小蚊子:
“自己走吧,去洛州城找那徐因小子的哥哥,叫徐缘,记清楚了啊。”
小蚊子跳下车来问他:
“为什么救我们?”
那中年乞丐转了转拳头:
“平日收你们好吃的,出了事当然得罩一把,这下知道那包子不是白吃你的了吧,小东西!”
小蚊子道声谢,萧子郡也抱拳示意,一脸郑重,又拿手比较半天。
那中年乞丐说:
“行了,别晃了,头昏。你是说让我们那一帮花子换个地方是吧?我知道,这不回去安排吗。”
又把身上的男袍脱下来扔车上,仍换上自己的破衣:
“哑巴,再过一段路,你就穿回男衣,小蚊子就穿这女装好了。这洛州得十几天路程,机灵着点儿。行了,快走吧。”
看着骡车走远,中年乞丐返身回城,一面暗想:
“这个小徐因虽然冒失些,可是够机灵,够胆,够意思,不知道他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杨寓头疼的明查暗访黑衣人的来历,几天过去,毫无头绪。杨父又追问他肥皂一事的进展,弄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徐因安静了两天,摆弄那棵只接着两个芽儿的可笑桃苗。
第三天就骑着马跑去观音庙,愣愣的看着空无一人的破庙,暗暗抓狂:这些人是被抓了,还是搬走了?那中年乞丐有没有把小蚊子送走?
手下看他愣了半天,叫他:
“徐公子,回吧,没人了。”
徐因闷闷的拍马回返。
又过了两天,杨寓就拿着一封信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