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姑娘也跟了上来,白了我一眼:“这如婳妹妹的醋劲可真够大的了!旁人若不知,还以为仲珩哥是你的夫君呢!”
被她一顿抢白,我竟讪讪地说不出话来说。大哥慌慌地松开我的手,那牢固有劲的力道刹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周围的空气似凝固了一般。
是啊,不论大哥娶何人为妻,那个人都不会是我!那未过门的嫂子不论是何人,不论有没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我都该尊她敬她!娘亲的谆谆之语我才看过,现下却忘得干干净净,倒在这里生这小家子气!当下脸一红,也不出声,提了裙子便往孟府方向走,绿竹只得跟着我急急地走。
只听大哥呵斥了莫姑娘一声便再也无语了,她不愿意来孟府,大哥把她安排在靠近孟府的客栈里,并吩咐安久在那里听候调遣。我等着他把莫姑娘安置妥当方随他一道回府。路上也不多话,他以为我犹自在为莫姑娘的莽撞而生着气,却不知此时我心里已是百味难陈,只得暗自叹这老天爷捉弄人!
一夜无眠,凌晨方上榻休息。正碾转反侧之中,隐隐约约听得绿竹应门,我起身问她,她过来回道:“老爷差人来传小姐过去一同用早膳。”她瞅了瞅我,担心着说:“不过小姐脸色不太好呢?要不然我回了老爷吧,您再休息一会儿!”我按住她,让她先去应了。
绿竹扶了我起来,边伺候着边问道:“小姐往日里不是不愿意见着老爷的吗?这早膳都是唤厨房里备好送了过来的。今日正好可以推说身子不爽啊!”
我拉了她坐下,把书信中的内容一一告诉她,唯独隐去生父姓名家世一节,更嘱她不要对大哥提及。
绿竹泪水涟涟,也没说什么,只是这时候却突然想起了小的时候爹爹带我和大哥他们去野郊玩的情景。依稀记得马儿到得山前,远远便瞧见一弯晶莹湛蓝的清流从茫茫芦苇中蜿蜒而过,像是镶嵌在黄金中的蓝宝石,我立刻“哇”了一声,顷刻,孩童的惊叹声不绝于耳。溪子里覆盖着微微泛黄的芦苇映着天晴朗的深蓝,映着水清澈的湛蓝,偶尔有不知名的水鸟在芦苇中穿行,在静谧芦苇从中抹出道道涟漪般的波纹,如诗如画。面对芦苇海的那种颜色那份美丽,我终于知道了语言的苍白无力,除了巧夺天工这样的泛泛赞美,我再也无法形容至今仍时时出现在我梦中的那弯碧蓝。
脸上轻施脂粉,稍稍遮一遮那疲惫之色,便命绿竹随我一同前往膳缘堂。
待到膳缘堂,爹爹、大哥及众人均已落座,独不见如琴。见我来了,大哥示意我到他身旁落座。直至用罢早膳,也不见如琴过来。爹爹吩咐大哥和我稍后去德义堂,如峥和仲杰吵着要让我带着一起玩,他俩一向喜欢粘着我,只是前些日子因我在服丧,他俩也很懂事不打扰我,今日看我出来一起用早餐,便开始缠着我不放。拗不过,我只好禀了父亲,答应先带他俩玩一会儿再去德义堂。
出了膳缘堂,我带他二人去了最近的近仙园,偌大个园里面有亭台楼阁,游廊假山,假山下有山洞,上有半亭,高低错落有致,我们经常在这里玩捉迷藏。我把眼遮起来,让他二人藏起来。半晌,便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上了假山,一眼便瞧见了这两个小鬼藏身之处,正捂着小嘴在乐呵呵的呢,孩童的心思真是简单。正待下去寻,便听得假山下面一男子声音:“我怎么舍得你呢?”
“我又何尝不是呢?你道我是假情假义?”这是个女子声音,娇滴滴,风情万种,一开口,我便听出来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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