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病已好了,可是在大哥的强迫下仍是关在房里养了几日,并说水云居离主屋较远,又叫福妈指了两个丫环过来服侍我,一个名秀荷,一个名柳青,那秀荷年长些,瘦瘦高高的,五官倒也清秀,只是脸上略少些了柔和。而那柳青身材适中,永远挂着无心的笑容,眼神明亮清澈,薄薄的嘴唇快人快语。
莫湘晴也来探望我,并带来了些补品吩咐下人炖给我补补身子,却被福妈收了去。本来冷冷清清的屋子一下子也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只是这样子整日闷在屋里终究不是我所喜欢的,心里一直寻思着找个什么乐子。
这日,难得水云居里没有人来探望,安静不少,只听得柳青在外面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不一会儿,绿竹进来说:“今日风倒是大得很!”我一听,登时有了主意,便吩咐她去拿了纸笔来,只轻描淡写,一只蝴蝶便跃然纸上。
柳青此时正好奉了茶水过来,我甜甜一笑:“咱们玩纸鸢吧!”柳青极高兴,扯着我的袖子紧问道:“真的?”我嗔道:“我会骗你?”绿竹拧了她一把,笑着说:“我去命人找些竹片来!”待找来了扎纸鸢用的竹片和绳子以及浆糊和剪刀,我上下拨弄,不一会,一只蝴蝶风筝便诞生了。柳青拍手称赞,惹来绿竹一记白眼:“小姐会的东西可多了!”
吩咐秀荷留在水云居的时候,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都是一般大的女孩儿,谁没有个玩心呢?只是大哥自我病愈后便命水云居内必须有人,他这么说必是有用意的。
柳青领着我们找了块僻静且开阔之处,我们便开始放起纸鸢来。这纸鸢做得虽不是十分考究,但因着此时风向好,却也放得很高。我一边拽着绳子,一边往前跑,终是体力不支,只跑了一段便气喘吁吁,于是将绳子递给她们。绿竹放得还不错,毕竟是跟了我多年的人,也跟着我玩了不少玩意。倒是柳青拿到绳子之后竟有些不知所措,那风筝在空中转了一个圈之后便直直坠了下来,在我们的惊叫声中挂在了一旁的树梢上。
那树虽高,不过树杈开得极多。我行至那树旁二话不说便把裙子捋至腰际打了个结,绿竹倒抽了一口气,跑上前来就要把我的裙子往下拽,边拽边四下看:“小姐这可不行,要是让外人撞见可怎么办!”。
我拍了拍绿竹的手:“没关系!以前在家,我不也经常爬的吗?再说你和柳青都怕高。”于是吩咐柳青去外面看着。
我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攀着枝桠往上爬,不一刻,便已靠近那纸鸢。再往前,那枝桠便垂下一分,惊得我不敢再往前去,只得用手去够。
眼看着指尖就要够到,一个声音响起:“下来!”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但是丝毫掩藏不住内里的怒气。我一分心,整个人便从树上跌了下来。失重的瞬间,耳边只听到乎乎风声以及绿竹终于释放出来的尖叫声,心一颤,便紧紧闭上眼睛,等待肉体与大地碰撞那惊心动魄的一刻来临!“砰!”的一声,身下软软的,却没有预期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我诧异地睁开眼睛,这一看,倒把我七魂吓走了三魄。此时我正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这男人正是冷面丁飞举!他紧抿着嘴,剑眉紧锁,一脸郁色地看着我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子,而且还是衣裳不整地模样。我登时羞愧得恨不得从地上钻个缝进去,他瞧着我竟有些忡怔。
柳青闻声跑了进来,看见这光景便惊叫了起来:“丁公子是怎么进来的,奴婢怎么没有瞧见呢?”
我一窘,喝斥道:“你还不快把我放下来吗!”他微微一怔便松开了手,离开他的禁锢,竟又有股失重的感觉袭来。待双脚着地,我抬头望那纸鸢,心疼不已。却见他身形稍动,没待我们有反应,那纸鸢便已在他手中了,仍是面无表情地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