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子的!我在心里叫了起来,他不是对莫湘晴有意吗?怎么会?当下冷笑道:“没想到你这人如此卑劣,是为了阻止我和大哥吗?”
“不是!”他低吼着,失去了往日一贯的平静,天哪,这是我所认识的丁飞举吗?我以为他除了冷着个脸或是微微的扯个笑容便没有别样的表情了,原来不是。
“或者你是急着想摆脱莫家二小姐?”我点点头,故作恍然大悟。
“该死!”他一拳便砸在了桌上,桌边的瓷碗被震落焉,在地上打了个转,摔成碎片。我不假思索地便蹲下去捡起地上的碎片。
“小心!”他突然焦急地喊道,我一失神便被瓷片刮出了一道血痕,下一刻,手已被他握住。我怒目圆睁,却落入一片疼惜之色。他轻轻按住被碗片割开的伤口使血不再溢出,口中说道:“为何总是让自己受伤?你不知道你失血过多吗?”
“什么?失血过多?”我听了奇怪,竟忘了将手抽回。
他一怔,很快便将脸撇开了,默不作声地替我擦药,凉凉的药一贴上手指,便沁入一丝寒意。我抽回手,冷冷的说道:“小伤口,不需丁公子费心!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忙!”
他逼上前来,无形中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只听他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声音甚至较之现下门外的寒风还要凛洌几分。之前那个面带愠色,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丁习举已然不见,显然,他又回到自己的面具之中。
我也换上一幅足以冻死人的表情冷冷说道:“休息!”话音刚落,便朝里间走去,眩晕感再次袭来,这几日常常如此,到底是怎么了?真是失血过多吗?为何大家都瞒着我?
夜里翻来覆去的不得入眠,一闭上眼睛便想起丁飞举的轻薄之举,大清早便从床上起来,也没喊人进来梳洗,便靠窗坐着发愣。寒风透着窗缝呼呼地往屋里钻,吹得头脑似乎有些清醒。
窗子正对着后面的厨房的小院子,而此时院中似乎有人在小声说话,却听不真切,或许是秀荷在和什么人说话,每天她起得最早,我们起床的时候,她差不多已经将热水、早饭都烧好了。
柳青进来的时候,我仍旧坐在窗边发愣。她这几日似乎有些怕我,总是尽量躲着我。
“这几日我身子不适,也不知道秀荷有没有照我的吩咐送食物给祝氏?”我闻到厨房传来的香味,突然便想起来。
“小姐好好的提她做甚?她害得小姐……”柳青说到这便嘎然而止。
“怎么不说了?”我奇道,从铜镜中看她,只见她以手捂嘴,似是极为懊恼的样子,最后索必装作没有听到我的问话。
“柳青,我晓得你不愿意伺候我了!”我叹口气,故意哀怨道,“也罢,我也不做恶人,你走吧!”
没想到平素一贯没个正经样的她“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我面前:“求求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愿意一生一世伺候在小姐身边!”
“你想这样子?”我诧异道,“我才跟大哥说的,想把你许配给铁心,可没想到你不想嫁人,看来算了!”
柳青怔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脸一下子就红了,嗔道:“原来小姐是故意寻奴婢开心呢!”
“才不是!”我悠悠地说道:“连真心话都没有的丫头,我留在身边作甚?”
她明白了我的意思,歉声说道:“小姐,不是奴婢不愿意对小姐说真话,实是公子已经吩咐下来了。公子他也是为小姐好,怕小姐受不了打击!”
“看来那日不是我听错了?”我将手中的梳子重重的放下,转过去望她。
“你下去吧!”大哥不知何时出现在门边,适时的替柳青解了围。柳青闻言便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
望着他温润淡定的模样,我的泪便无声的流下。他大步上来拥住我,柔声说道:“傻丫头,孩子我们可以再有的!”
我倒吸一口气,用力将他推开:“你怎么来了?”
“二弟告诉我他在你面前失言了,我便赶来了!”他神色平缓的说着,令我不禁怀疑是否那个过早消失的孩子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觉得是一种罪过吗?”冷冷的语气连自己听了都觉着寒心。
“婳儿?”
“不会连你也告诉自己是因为祝氏推了一把,我摔倒在地造成的吧?”我紧紧的逼问。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是不简单呢!可怜这个孩子,因为他有个不简单的父亲,所以还来不及到这个世上来便走了!”我已泣不成声。
“婳儿,你身子还未恢复,不可太激动!”这一刻,我突然恨起这个人来,恨他的温柔,恨他的坚强,也恨他的自私!
“你没有想到吧?本来是想算计别人,没成想却算计了自己!”声音凄厉。
他闻言神色一紧,正色道:“在一般的大夫看来,你的症状确实似是因麝香而流产,可丁飞举切过你的脉了,说是——”
“他想出了什么措辞来替你们掩饰呢?这事要是传到莫湘云耳朵里可是不好解释啊!她新婚的丈夫居然用麝香,到底是什么居心呢?”我冷冷的嘲讽,到最后竟笑了起来。
“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如果我用麝香,为何只有你闻到,而她闻不到?不单单如此,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闻到我身上有麝香!”
我瞪大了眼睛望他,至于他所说的话中的含义,我竟然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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