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却见到了徐义廷,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什么时候?但见他身边傍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连我都自叹不如。
“这位,莫非就是天山圣女?”大娘的话我似乎有些明了,便轻声问询。
那女子嫣然一笑,对我行了礼:“民女苏映雪见过王妃!”
我慌忙扶住她:“圣女的礼我受不起!”
苏映雪轻轻摇头:“在下已非圣女!”说罢回头朝徐义廷投去深情款款的一目,徐义廷亦是会心一笑。
大哥站在身后问道:“东西呢?”
徐义廷上前一步,手中托着个白玉盒子,离我约丈远,仍有寒气扑面而来。苏映雪打开盒盖,登时堂上一股冷香弥漫,纵是在这繁花簇锦的盛春,亦不被众香遮盖,倒更衬出几分方外的清远。我不禁为那独特的香气暗自称奇,探头望去,只见玉盒内一朵从未曾见过的花,其大如莲花,叶色如碧玉,花序绮丽,比牡丹多出几分玉洁冰清,较兰花亦多出几分高贵优雅。那花蕊丛中,一颗玉色圆润的珠子安然躺在其中。
“这是天山雪莲?”我未曾见过此花,倒也不奇怪,世上又有几人能得见它的真容?
耻与众草之为伍,何亭亭而独芳!何不为人之所赏兮,深山穷谷委严霜?
徐义廷答道:“正是,因有寒玉护体,加上二哥将千里马换给我们,日夜不停,这雪莲花才有如此不败之姿,得以保持塔格依力斯的药性!”
我出神的看着花,腹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在众人面前弯下了腰。这疼痛一直伴随着我,如今更有加剧之趋势。我问过柳青,是因为小产在先已有创伤,后又被银刀所伤,新伤旧痛一并发了。
大哥本来满布喜色的脸登时就变了,急急的扶住我。
苏映雪马上取了那花中的丸子给我服下,登时一阵冰凉自喉而下,竟让我忘记了腹部的疼痛。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给我吃了?”我怔怔的开口。
在场三人皆笑而不语,只是冰凉过后,那疼痛之感竟真的没有了。
苏映雪笑道:“再将这雪莲花熬煮花汁直接服下,即可大功告成!”
徐义廷将那花交给大哥,而后挽了苏映雪的手,一脸的揶谕:“正事要紧,小弟不打扰大哥大嫂了!”说罢还朝着大哥挤眉弄眼的。
大哥朗声大笑:“三弟这份厚礼,我记下了!”
笑声中,才子佳人携手而去,成了这春色中绚丽的一幕。
房内,一声女子尖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
中年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爷,血房不祥,您还是出去吧!”
大哥的声音低沉且夹带着重重的怒气:“做你的事!”
阵痛袭来时,有若撕心裂肺,我躺在床上,一双手恨不能将床单撕个粉碎。许久,痛感才稍稍过去。
“我不该让三弟去天山寻雪莲花来的!”
我费力的侧过头去,却瞧见他满脸的痛心疾首,不禁摇头:“你不知道我多感激他!儿的生日,娘的苦日,若不受这份痛,怎会有父母与子女的血脉亲缘?不是有话说,少年不识双亲意,养儿方知父母恩吗?”
他还要说话,却被产婆打断:“王妃不要多说话,省着点力气!”
却见柳青大着个肚子端了碗东西过来:“小姐,趁这会不疼,吃点东西补力气!”
产婆一脸的无奈:“今天是怎么了?血房里不单有大男人,还有大肚子的!老婆子我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呀!”
柳青一脸的不以为然:“方才你是没瞧见,小郡主也是硬吵着要进来见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