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院长病了,且真叫一个病来如山倒,陈紫微一听就在心里头想,顾长安莫不是被自己气病的?
她有罪恶感啊有罪恶感,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是吧,她真的是无辜的!
“陈先生,你不去看院长吗?”小正太蹲在陈紫微面前,眨巴着小眼儿跟星星似的。
对于正太的问题,陈紫微表示她很难以决定:“我其实很想去看,可是我怕气着他,人说病中越不能气,万一我把他的病气得更严重了,回头他好了受罪的还是我啊!”
太精辟了,顾致辰竖起小小的拇指,冲陈紫微说道:“陈先生越来越了解自己了,父皇说看明白别人的人是智者,能看明白自己的人是圣贤,陈先生好圣贤哟!”
圣贤……陈紫微听着满脑袋汗,戳了戳顾致辰的小肉脸蛋,她觉得这孩子又长肉了,而且全长在脸上了,这小肉脸多招人啊!
再戳,戳过瘾了陈紫微才说道:“你父皇说得对也不对,这世上能看明白自己的人未必是圣贤,有可能只是自恋,镜子照多了总得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对不对。”
“陈先生,院长最想见你了,你不去他很忧伤的。”顾致川说完后就看着陈紫微,似乎陈紫微要是不去,那在他心里就会损了光辉。
于是头一热脑一胀,陈紫微眼皮子一紧,站起来说:“看就看,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锅,有啥可怕的。”
看着陈紫微离开,仨小正太脑袋就凑到了一块儿,钟子敏说:“陈先生真可怜。”
“是啊,好可怜!”
哪料得到顾致川却掐着小下巴尖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觉得真正可怜的是院长。”
“精辟!”
“有理!”
且说陈紫微惯性的觉得去看病人得带水果和花,可这地儿水果有花没,她只好出了客栈拎了二斤时令水果,拎着往回走时就觉得不对劲了,这又不是上医院里,人就住自己隔壁啊!
好吧,于是她又把水果扔自己屋里了,然后到厨房里跟小二哥说煮碗粥,特地用了祁县当地产的小米儿,据说病人吃着最得宜。
小二哥一听她说是给顾长安送,就建议再添些开胃的小菜,祁县的酸菜有名儿,新下的时蔬腌上二十来天就得,取出来切了丝儿再各样儿码好,中间再摆碟祁县的老酱。
端着做好的上楼去,陈紫微看着都流口水:“小二哥,给我也备一份,看着就味道好。这段时间天越来越热,最没胃口了。”
天知道她胃口比猪还好,就是馋了!
眼顾长安门前时,陈紫微先稳了稳情绪,跟自己说了好几遍:“淡定,别在这时候惹他,也别被他哄了去,淡定,陈紫微加油!”
推开门时,场面跟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她以为这时候顾长安肯定得躺在床榻上,抱着被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露出他病弱美人的一面儿来招她。
哪知道,这时顾长安正在躺椅上悠闲地摇着,手里拿着卷书在那儿看,场面说不出的惬意安闲。于是陈紫微想摔盘子了,合着她担心全是多余的,这位可自在着呐。
“紫微来了,端了什么?”顾长安见了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原本疼着的脑袋这时候也似乎不是那么疼了,刚还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直发烫,一见了陈紫微似乎热劲儿都下去了。
她带着屋外头凉线丝的风进来的,所以顾长安甚至觉得清凉舒适极了,这完全是心理作用啊……
“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病了?”陈紫微努力让自己语气好一点,别一气儿把粥拍顾长安脸上了,她就这么火爆一性子,最恨被人这么哄骗。
腹黑是有爱,可腹黑之所以叫腹黑,那是因为黑得不着痕迹,如她这样小白的,应该被黑了都感觉不出来被黑在哪儿。
“还烧着,刚才服了药,大夫说是中了暑气,山南遗址极为湿热,蚊虫也多或是夜里没睡好,歇两天就好了。”顾长安虽然不知道陈紫微这眯眼儿带着点儿怒气的表情冲谁来,可是他知道陈紫微直肠子一根筋,什么事儿得跟她说清楚,要不然让她来观察是观察不出来的。
她这眼根子浅的劲儿,就得用直言不讳来抵消,顾长安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抓对了线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