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余悔恨。
看了有一分钟的样子,陈淑宁抬起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但在将要挨着他脸皮的时候,又缩了回来。捏紧拳头,并不尖锐的指尖抠得掌心阵阵生痛却恍若无觉,心里不停的问着,老公,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还会要我吗?
土豆眼泪
苏真醒来之后,拿过手机看了看,下午四点三十二分,不算太迟,但也绝对不早。这会儿的他并不是睡饱了自然醒来,而是尿憋的。习惯性的翻身搭手,却扑了个空,老婆没睡在身边。听着那极有规律的呼呼声响,感受着空气流动带来的阵阵舒爽凉意,他疑惑的望了望不远处高脚凳子上转得正起劲的便携坐式小电扇,就在床上一个仰卧起坐,又扩了扩胸摆摆手臂,丝丝甜蜜涌上心头,老婆比以前懂得疼人了啊!
呃,她这应该算是为昨天晚上扇自己那一巴掌道歉吧?
双手在脸上使劲揉了揉,将那些还想诱惑着人继续躺在床上睡觉的瞌睡虫赶得消退下去,苏真很利索的起床,套上条大短裤,摆着脑袋出了卧室,摇晃着步子奔向卫生间而去。
苏真租的这套房子格局平常,属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时流行的类型,厨房与卫生间相对而设,中间隔了一小块洗濑用地,若不是两个门错开了,只怕是没人愿意住的。去卫生间的路上,听到厨房里的响声,他也没急着撒尿了,脚步一转,钻到厨房里去一探究竟。
“我的宝贝老婆。”看着厚厚的木砧板上那一片片足有筷子厚的土豆片,苏真禁不住摇头叹息,“这厨房里的事儿不是你干的,快去歇着吧,让我来弄。想吃什么?煎土豆片还是素炒土豆丝?”
“你再睡会儿吧,今天我做饭。”陈淑宁摇摇头,对苏真笑了笑,却小心翼翼不露痕迹的避开苏真的目光,低下头去继续对付那个由于苏真打岔而没有切完的土豆。
“还是我来吧。”苏真笑了笑,伸手便准备要接过陈淑宁那正好卡在土豆里切不下也不好扯出的菜刀。
陈淑宁胳膊一拐,手指用力,没有顺从的把刀让给苏真,而是另一只原本按着土豆的手缩了回来,拿刀的手抬起,往下用力一剁,土豆分成两半激射而出,落在地上还蹦了几蹦,而那菜刀则因为用力太猛,再一次卡住了。
卡在了砧板中,比刚才还紧。
“土豆不是你这么切的……”苏真说着便走开两步,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土豆,还没等他直起腰,便听到“咣”一声响,惊得他打了个颤,回头一看,原本竖立的菜刀已经直挺挺横躺在砧板上毫无动静,陈淑宁俏脸含怒,一双迷人的眼睛里雾气迷漫朦胧一片,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那雾凝成了水珠,从她眼角渗出……
我要永远对你好
苏真拿着刚捡起来被切得不成形状的一小块土豆目瞪口呆,这又是怎么了?发的哪门子脾气啊?这柔软无助楚楚动人的模样跟她平时开朗坚强的性子格格不入反差极大啊。但马上的,他就作出了反应,将土豆放在台上,温柔体帖疼爱焦虑的捉住陈淑宁的手,满是关切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切到手了?我看看。”
“没有。”陈淑宁身子扭了下,缩回手,撇撇嘴,带着哭腔回了两个字,掉着泪咬着牙开始缩鼻子,那声响一下一下如同鼓锤在苏真心上擂一样,闷痛。
“好了,别哭了,宁宁乖。”苏真不知道陈淑宁因为什么哭,只得如同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会看看电视,等我上个厕所冲个澡,咱们出去吃,不做了。”
陈淑宁没有回话,她猛然抱住苏真,肆无忌惮放声痛哭起来,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她要把所有的委屈、苦闷、烦恼、后悔、痛恨、不甘……这些原本不该由她承担的情绪都哭出来。她从酒店出来到现在为止,已经忍到了极限,她原以为自己能够继续忍下去保持不哭,可土豆的不听话和老公的温心话一结合,成了毁河堤的蚁|茓,如洪水般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
“老婆,没事了没事了,都有我呢。”苏真伸手在陈淑宁背上轻轻拍打着,也不问她怎么了,只是一个劲的安慰。
陈淑宁哭得更凶,边哭还边用手拍打他的肩边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好,为什么……”
“老婆,因为你是我老婆啊,我不对你谁对你好?我不对你好又对谁好呢?”苏真温言软语的柔情蜜意道,话出口,他便低下头,一遍一遍吻着陈淑宁脸上泪痕,略咸的味道在舌尖回荡,刺激着味蕾,他暗暗发誓,以后要让她每一天都快乐,再不流一滴眼泪。
良久,陈淑宁止住了哭,头搭在苏真宽厚坚实的肩头,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猫般惹人垂怜,睫毛上尚沾着泪珠柔声呢喃:“老公,我就想做一顿饭就给你吃,我是你老婆,可是我连饭都不会做……菜,菜都切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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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
“不会做有老公的嘛,你看到哪个美女进厨房了的?上天让你长这么美,又让你嫁给我,就是让我来为你服务的,你说你要是进了厨房,那不有违天意吗?”苏真舌绽金莲花言巧语继续哄着,“老婆,来,让老公今天给你做顿好吃的,冰箱里还有什么菜?”
“不做了,我们出去吃,我请你吃饭。”陈淑宁摇摇头,从苏真怀抱里脱身出来说。
“嗯,行,好。今天你请我,下次我请你。”苏真点点头,歪着脑袋作思考状问,“怪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又是做饭又是请吃饭的……”
什么日子?今天这日子对苏真来说很平常,可对陈淑宁来说就相当不寻常了,虽然手机关了不怕王仁福打电话来,可她的心还是如同窗外那通过扩音器放出来噪杂不已极其难听的修冰箱电视洗衣机热水器的叫喊声一样没一分一秒能够安宁得下来。
“不是什么日子就不能请你了?”陈淑宁的心虚的回应了一句,没底气再和苏真站在一起,抬脚边往卧室走边说,“我去换身衣服……”
苏真张张嘴,又笑着摇摇头,搞不清她这是怎么了,换衣服你也不要把围裙还围在身上啊,那玩意儿是厨房用品,用不着戴到卧室里再脱下来吧?上了个厕所,再回到卧室,发现陈淑宁已经换好了衣服,上身一件领口有红色绣花的白衬衣,下穿一条黑色紧身长裤,颈胸腰臀腿的美感完美的展现了出来,怎么看怎么漂亮,如芙蓉出水秀色可餐。
苏真赞了她两句,随便找了件T恤往身上一套便算是打扮完毕。他在夏天的时候总是很方便,只要不是去什么重要场合,基本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
打开家门,苏真注意到陈淑宁没拿手袋,便不厌其烦的说:“看看,又忘了拿包了。”
“不拿了。”苏真摇摇头,“重,提着累。”
“那手机总要拿着,有人打电话来了怎么办?”苏真说。
陈淑宁心不受控制的一阵狂跳,强作镇定假装坦然以无所谓的语气道:“算了,这时候谁打电话啊。”
“你啊,就是懒。我给你取去。”苏真摇摇头,返回头到客厅沙发上从她包中将手机摸了出来,一看居然是关机的,顺手便按了开机键。
听着熟悉的开机音乐响起,陈淑宁只觉得两耳发麻呼吸加快,身体不由自主的高度紧张起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谁来的短信?
把心一横,顾不上苏真会不会怀疑什么,陈淑宁折身也回了客厅,三步并两步迎着正走出来的苏真,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眼角的余光扫到手机屏幕,还在开机初始化,(中,国,移,动)四个字尚未显示出来。这风风火火急急忙忙的架式吓得苏真一愣,两眼茫茫然的望着她,不明所以不解其意。
手机拿到手后,陈淑宁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太鲁莽太冲 动太反常太急不可耐欲盖弥彰,这么做不是摆明了显得自己心虚手机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就算是要拿回手机,也应该温柔一点平和一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面不改色直接问他要,他肯定会像以往每次帮自己取手机时那般毫不在意将手机给自己,不会有任何怀疑。
现在倒好,这么激烈的反应想不引起他的注意都难了,真是自找苦吃自寻死路!她后悔不已,自己平日里的稳重镇定冷静都哪儿去了?居然这么毛毛躁躁沉不住气!
然而事情做了下来,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陈淑宁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脸上堆出来的笑显得有些许不自然,用另一只手主动牵住苏真的手说:“我自己拿着吧,走啊,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苏真淡淡地答道,信步往前走去,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她手中抽出,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陈淑宁那异乎寻常咋咋呼呼的反应,联想到她昨天一夜未归,刚才在厨房里又是要做菜又是要哭的,自然而然的从心底涌起了些疑心,但想着昨天晚上才吵架,她又刚哭过,还是忍住了没问。
就算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也不可能留在手机里吧?世上就没那么蠢的人!或许她今天只是神经太紧张所以反应激烈了点吧。苏真这么自我安慰着,用这安慰和两年的感情做架子来支撑起对陈淑宁的信任。然而他的这个自我安慰还才刚刚冒出头来没两分钟,便遭到了外力接二连三的打击,纵然自欺欺人的苦苦支撑也显得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这外力便是陈淑宁手机连接不断的声响,这些声响表示有至少不下于十条的短信发送到了她才打开的手机上。苏真皱皱眉,扭头看了陈淑宁一眼。
陈淑宁条件反射般的将手机往外拉开一段距离,还将屏幕那面扭得朝向了楼梯间的墙以防被苏真看到,停住下楼的脚步,拇指动得飞快。
“谁啊?”这一下,苏真忍不住了,不耐烦的问了声,跟着停下来,还专门凑过去伸长脖子抢看,却只看到那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确定全部删除?”这么几个字。
不相信
“你干嘛啊?”陈淑宁似嗔似娇的轻呼了一声,身子歪了歪,脸上泛起一个略带讨好想要掩饰什么的复杂微笑。眼神躲闪中,拇指熟练的一动,点上确定键,手机屏幕上的汉字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表示程序正在执行的上下反复翻动的沙漏形的图案。
“把手机给我。”苏真一脸严肃面若寒霜的站定身子,稳定坚决的伸出手,看着陈淑宁,努力压抑着心内各种复杂的负面情绪,不带丝毫感情语气冷冰冰地说。
陈淑宁秀美柔和的眉尖不由自主的跳了跳,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见还没有删除完毕,沉默着不作声,自然也可能将手机递到苏真手上。她心中很是急躁生气,这什么破手机啊,删除个短信都那么慢!
“给我!”苏真语气加重了些,眉头轻拧两眼微眯,目光更见阴冷,望之令人觉得有股子刺骨的寒意,体内积压了许久气势磅礴的足以毁天灭地焚江煮海的怒火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爆发而出。
这时候,手机里的短信刚好删除完毕,陈淑宁只觉得大松一口气,心中平静不少,一言不发的将手机递给了苏真。
苏真点开短信收件箱,里面清清白白空空如也,一条短信也没有。他抬起头,咬牙切齿的问:“全部删完了?你全部都删完了?”
“你什么意思啊?”陈淑宁猛然大叫一声,比用刚才在房里还激烈的手法一把夺回手机,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凶悍来掩饰自己不敢直面的心虚,“你不相信我?你怀疑我?你……你要看短信是吧?你不准我再发短信是吧?我以后不发了,都不发了!我手机都不用了,我不要了!”
语无伦次的说完这话,她猛然一扬手,便是啪的一声,手机砸在了楼梯上,蹦蹦跳跳的滚落几个台阶,在楼梯的拐角平台上碎成好几块,屏幕都裂了。
苏真冷冷的看着她,沉默着不为所动。别的事情,他都能够包容她,可是这红杏出墙被戴绿帽子,是个男人都不能忍住,他自然也不例外。
昨天晚上如此,今天这时候依然!
两个人就这么在楼梯上保持姿势站着,苏真眼睛盯着陈淑宁的脸面,陈淑宁则平视前方,目光透过拐角平台护拦墙上的空间望着对面那栋刚刚建成尚未帖上外墙瓷砖的七楼高私人楼房。
妥协
这会儿还没到下班的时候,没人回家出门什么的,两个人堵在楼梯上的情景并没有被人看了热闹去。当然,就算有人经过,他们这时候也不会在乎那些了。面子是重要,可是跟很多事情相比起来,面子就没那么值钱了。比如生命,比如婚姻,比如感情。
在胡乱发了一通脾气之后,陈淑宁发现自己居然很快冷静了下来,心中不再起什么大波澜,一种看透了这生活本质生命真谛的大彻大悟般的奇怪感觉油然而生,没有了大喜大悲,只是带着无限遗憾地想道,大不了离婚,大不了各走各路,难不成真的谁离谁还活不下去了?
一念及此,她觉得自己思想升华了境界提高了,可是,为什么心里会空空落落了无生趣呢?
“两年了,你从没这样怀疑过我。”陈淑宁自嘲地冷笑一声,“还以为我们真的会恩恩嗳嗳一辈子不红脸,真是可笑,都是我一厢情愿……”
“我不是怀疑你,可是你把短信都删了。”苏真语气急促地辩解。
“不怀疑我你为什么要看我短信?”陈淑宁转过头,两眼逼视着苏真,“你就不能给我一点点个人的空间?不能给我一点点最起码的尊重?你每次打电话发短信我看过你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你昨晚上没回来……”苏真觉得很冤枉,明明道理在这自己这边的,怎么这话一出口就显得相当理亏呢?
“我昨晚上是因为什么没回来你比谁都清楚!”陈淑宁面现怒容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得理不饶人气势汹汹地说道,“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怀疑我了,不,不是昨天晚上,你早就在怀疑我是不是?啊?”
苏真心里坚定不移无比肯定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嘴上却委屈万分地否认着说道:“不是,我没有!好了,我们别吵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当没发生过好不好?”
“当没发生过?”陈淑宁又是一声冷笑,紧接着就是一声冷哼。
苏真眉头皱了皱,想想还是忍住了没再反驳。
陈淑宁也没有继续争吵下去的意思,默不作声地下楼,捡起地上的手机,一路看一路往下走,到楼下的时候,她取出里面的卡,将手机残渣随手扔进了垃圾堆。
苏真跟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所做地一切,没有任何言语。书包 网 想看书来
和好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着走到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处,苏真开口说话了,他问:“去哪儿吃?”
“随便。”陈淑宁看了他一眼,不轻不重不愠不火地回答。
“那去庆园吧,庆园的酸鱼片做得好。”苏真努力做出热情的样子,在脸上扯出个不算太虚假地笑,两眼直视着陈淑宁说。
“好。”陈淑宁点点头,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地回答道。
一阵无力憋屈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苏真脸上肌肉扯动了一下,对陈淑宁这个态度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不过对她地怀疑却是减少了许多。或许,她真的没什么,只是自己多心,然后昨天晚上的话和刚才的举动伤到她的自尊了,所以她才反应那么激烈吧……
庆园就在前方一百米左右,过了马路走过去很快很轻松,都不用打车。这段路程里,苏真又主动找陈淑宁说了几句话,陈淑宁惜字如金随意敷衍着,基本上就是两三个字的简短语言来应付他,有时候干脆就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字。
这样的情况,苏真说了几次也就没心情了,到了庆园,点好菜两个人各自喝茶听着音乐与旁的食客们地高谈阔论傻等着。
好在庆园的上菜速度是出了名的快,尴尬地对坐并不需要持续多长时间。饭菜上来后,苏真细致温柔地帮陈淑宁盛了一饭,陈淑宁没说话,但看向苏真地眼神已经柔和了许多。到吃饱之后,陈淑宁终于主动开口说话了:“今天的酸鱼片没做好,味道不正。”
“嗯,胡椒放多了。”苏真随口应答,完全就是胡说八道,心里并不认为今天的味道跟平时有什么不同。
就这么着,两个人又开始说话了,结帐走出庆园的大门,陈淑宁更是主动牵住了苏真的手慢慢地逛着,一时间浓情蜜意格外恩爱。
路过迪信通手机城的时候,苏真停下脚步说:“进去看看吧。喜欢什么手机尽管挑,多贵我都给你买。”
陈淑宁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没有说话。
“还在生我气啊?”苏真脸上露出个赔礼道歉的贱笑,低三下四低声下气地说,“老婆,领导,我的好领导!党的政策都说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我犯了错,你总得给我个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吧?我保证,下不为例,你的东西在没征得你同意之前,我绝不碰!呃,看都不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短暂安宁
“……现在搞活动,这一款联想01双网双待,还有移动电视,只卖两千零八十,绝对物超所值……”漂亮清秀的购导小姐拿出一款样机用甜美清脆极其标准的普通话向陈淑宁细心地介绍着,但目光很多时候却是看向了对陈淑宁表现得关怀备至疼爱有加的苏真,脸上职业性地微笑始终挂着。
“你别总是看我,看我也没用。”苏真回望着那美女,笑吟吟地打趣道,“虽然我对美女没什么免疫力,可我们家领导正在身边,我就是想买也作不了主。别看钱最终要从我这出,但决定权还是在我老婆手里,她点头签字,我这儿才划得出款子。所以啊,你得把注意力多往她身上集中。”
那美女被苏真这番话调戏调侃兼而有之的话弄得俏脸有点发热,她不是没遇到过口花花眼色色的顾客,但像这种跟老婆一起还不怎么老实色胆包天的男人,实在是太少见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她倒也应付得过来,笑容依旧不减,配合着那丝些许地羞意,清纯中透出妩媚,语速不变声调正常如同跟熟人开玩笑般地说:“那我就更得注意你了,回家去跟我男朋友说说,让他学学怎么样疼爱女人。”说到这儿,她又把脸转向陈淑宁,“美女,我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老公,多看两眼不介意吧?”
陈淑宁咯咯作笑,倒是没看出来这位卖手机的小妹妹说话还挺有意思,也为苏真能够在陌生人面前给足自己面子而开心,不想再到别的柜台去看了,决定就买这款手机。价格合适,也算是支持了国货吧。
接过手机,陈淑宁下意识的就准备拿出卡来装上,但手刚伸进包里,便想起出门时吵的那场架,又有些迟疑。
“我去缴钱。”苏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微笑着说了这句话便叫这个嘴巴挺会说的女孩子开单子,然后拿着单子脚步轻快往收银台走去。
看着他健硕修长风度翩翩的背影,陈淑宁感动中带着愧疚,心情复杂地取出卡来装上,在心里一个劲地乞求着老天保佑不要再出什么岔子,要么就不要来短信,要有短信,就快点来,早来早删除。
不知道是收银台人多需要排队还是电脑速度慢影响缴费的进展,苏真足足去了七八分钟的样子才回到联想柜台来交收据。老天很给面子地保佑了一次,陈淑宁地愿望实现了,这么长的时间内,居然没有收到一条短信,不过这并不能令她彻底放松。
暂时的安静并不能代表什么,她没有觉得自己已经万事大吉可以高枕无忧了,苏真虽然在买手机之前说了以后不经她地同意绝对不会看她的手机,可男人地承诺,又有多少是诚心实意值得相信能够兑现的呢?
也不知道先前那些短信都是谁发过来的,她这时候后悔自己当时太过鲁莽了,一条未看就直接来个全部删除,若是有重要的客户找自己呢?应该不会的,客户有什么事情,一般都会打电话。她这么想着。
回到家后,陈淑宁连洗澡都只用了平时的一半时间,她实在是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总担心王仁福会神出鬼没搞突然袭击找上她。
相召与屈从
别的陈淑宁都不怕,就怕王仁福打电话。满怀担忧地过了一天又一天,预想中的意外并未出现,王仁福像是忘记了她一般,没有打电话也没发短信。这让她多少松了口气,回家给母亲过生日也显得很是精神,和苏真表现得极为恩爱。
父母地关爱,家庭地温暖使得她暂时忘却了那压在心头的巨石。
俗话说好该来的总是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在陈淑宁刚刚松懈下来不再专门去考虑王仁福的时候,王仁福却毫无征兆地找上了她。
这天中午,陈淑宁拜访一个客户完毕,从客户公司出来正准备找个地方简单对付一餐中饭,就接到了王仁福的电话。看着手机屏幕,她迟迟不敢接听,内心深处对王仁福特别憎恨,可更多的却是恐惧。她不想因为一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莫名其妙有钱好色的男人,而使得她和苏真之间刚刚经历了一些风雨的平静生活再起波澜。
眼盯着手机屏幕停止闪动,陈淑宁不敢马上收进包里,甚至都不敢关机,脑子里一个劲地想着,如果他再打电话来,接还是不接?
这个想法尚未有个确定可行的结果,手机又响了起来,是王仁福发过来的短信:什么时候过来签合同?
陈淑宁胸口一阵气闷,暗恨自己,若不是为了他那个二十万的单子,现在哪儿有这么烦恼?心里对王仁福已经极其厌恶,自然不可能过去。她没回短信,咬咬牙强逼自己不去多想,惹不起你,我躲着你还不行吗?
然而事与愿违,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想躲就躲得了的,就像是附骨之蛆般没那么容易摆脱。她手机上很快又来了一条短信,照样是王仁福发的:我在电脑上看电影,拍得不错,动作精彩,很好看,你要不要看看?
脑子里马上跳出在那台被自己砸烂后扔进河里的电脑中看到的耻辱画面,陈淑宁羞愧难当,立即拨通了王仁福的电话,不顾风度气急败坏地冲着电话吼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想跟谈业务啊,那笔单子不是谈得差不多了吗?这几天一直等着你过来签合同呢。”王仁福声音中带着笑意,人畜无害温文尔雅说道。
“你……你无耻!”陈淑宁恨恨地叫了一声,喘着气却是没再说什么,两眼里水雾弥漫,那不是伤心,而是被气的。
“给你半小时,我在办公室等你。”王仁福没有和陈淑宁过多地缠绵和理论,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便挂断电话,作派之潇洒气势之霸道足以令诸多见到美女就赔笑的男人汗颜自卑得只想找块豆腐撞死。
陈淑宁站在人来人往烈日当头的大街,脸上背上都出了层汗,从包里取出纸巾来擦了擦刚才滴了几滴泪的眼睛,又顺势在额头上抹了抹,下唇咬出了一排明显的齿痕,最终还是只得屈服于残酷的现实,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她不得不去王仁福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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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羊入虎口
王仁福昨天旅游才回来,玩得尽兴也玩得累人,上午上班开会的时候都还没调整过来状态,今天中午本有个饭局,他也推了。突发奇想心血来潮想到了好几天没联系的陈淑宁,打个电话看看她现在心态有没有调整好。可电话通了她不肯接,他觉得真是很没面子,便发了条短信过去,然后心中不知道哪根弦一下子被拨动了,等到她打来电话,听到她那紧张激动地声音,脑子里自然而然条件反射般地浮现出那晚在海天大酒店床上那畅快淋漓别有滋味的快活感受来。
他临时改变主意,原本只想打个电话问问她近况的,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让她过来。关好门,调低声音,看着电脑里自己和她欢好的情节,听着她的声声啼唤,他身体瞬时燥热难当热血沸腾。看了一眼那宽大柔软色黑如墨的真皮沙发,想象着陈淑宁*衣服后不甘而又无奈的任由自己摆布,便觉得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充满了急切,伸手扯着领带左右摇摆着松了松气。
限定的半个小时还没到,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不轻不重,能让里面的人听到却又不至于太过突然而吓着,显得敲门者很有素养,但声音响得没有规律,显然敲门者心里不平静。王仁福不用问就知道来者是谁了,他把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门上,颇有威严地唤了声:“进来!”
陈淑宁推门而入,一颗心跳得自己都能听到“碰碰碰”的声响,看了眼一脸威风四平八稳坐在大班台后的王仁福,竟然两腿发抖迈不开脚步站在门口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来之前她就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镇定,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身不由己啊。
王仁福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个平时矜持酒后大胆的漂亮女人,忽然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沙发,如同春天般温暖的声音脱口而出:“来了?进来,坐。”
陈淑宁觉得自己牙关都在打颤,王仁福的笑脸在她眼里也变得如同饿了许久正欲择人而食的猛兽般面目可憎狰狞无比,还好听了他的话,腿终于能动了,往里走了几步,半边ρi股刚挨着沙发坐下马上又像装了弹簧般“噌”地跳了起来,用尽全身所有的恨意圆睁双目盯着他,话无伦次地说道:“你,我,我来,你叫我来,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不要紧张,坐。”王仁福怎么也没想到陈淑宁居然怕成这样,一时间心里有些好笑,温和地说了句,便站起身子。
陈淑宁猛然退后一步,双手篡着拳头,一脸戒备地盯着他。
王仁福又笑着摇摇头,却没说话,从大班台后出来,径直走到门口,将门关上,打好内锁。
听着关门关锁的声音,陈淑宁猛咽了几口唾液,回过身看着王仁福,满脸慌张胆颤心惊边往后退边说:“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王仁福咧嘴一笑,随手便把颈上的领带扯开丢到沙发上,然后一步步往陈淑宁面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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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对不住,这几天可能都是每天一更了,我尽量多抽时间,争取两更吧~请原谅我~)
任人拿捏
人这一生中有很多想法很多事情是徒劳无功明知道躲避不及阻止不了但却依旧还是会幻想着有奇迹出现的,哪怕结局早已注定无法改变也要试图挣扎一下。
陈淑宁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她退到大班台旁,宽厚硬实的台沿碰着(臀,部),使她稍稍停了一下又绕道往后退去,张牙舞爪忐忑不安分外紧张地哆嗦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我不过来,你过来。”王仁福笑得更是开心,声音里说不出的满足,右手食指点了点身旁的沙发道,“你退到那后面做什么?过来,到沙发上来。”
“你别过来,我要叫人了,我要报警了……”陈淑宁大叫了一声,如同刚刚狂跑了一公里般粗重地喘息着,慌乱心虚得声色俱厉,其外强中干之势一览无余。
王仁福皱了皱眉,虽然这间办公室隔音效果相当好,就算是大吵大闹,在外面听起来,也并没有多大的声响。但她这么个状态也不是事儿啊!毕竟,若让人听到了,影响不好嘛。再怎么说自己大小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私底下(放,荡,形,骸)那是个性,公开形象还是要多注意点为好。
一念及此,他脸色一正,副总的威严端出来,直盯着陈淑宁道:“你嚷嚷什么?我把你怎么样了?啊?”说着,他抬起那白皙的大手,指着台上的电脑道,“我叫你来是谈事情签合同的!你不想谈就算了,先看看电影吧,有什么事情看完了再说!”
这个话有点当头棒喝提壶灌顶的意思,陈淑宁那燥动不安狂乱如火的心瞬间就如同被泼了盆冰水一般,从头凉到脚完全冷静下来了,不止冷静,还打着冷颤。她终于注意到了这办公室里除了她和王仁福的对话之外,还有着一个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忽略了的声音。
那声音她不陌生,而且相当熟悉,这两年跟苏真在床上的时候经常会不由自主地就发出那声音来。
一抹羞红浮上脸庞,陈淑宁再不敢看王仁福,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一夜糊涂倒也罢了,毕竟她对于醉酒的记忆并不清晰,可是听着这声音,再将眼睛扫过去,那没有屏保遮挡的激烈画面映入眼帘,冲击力实在大得吓人。
“好看吧?现在可以冷静下来谈谈吗?”王仁福在沙发上坐下,背往后靠着,一脸得意智珠在握地说。
“你想怎么样?”陈淑宁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有声无力回答道,脚下没有移动半分。
“你这个态度我们没法谈啊。”王仁福注视着她,再一次发出邀请,“过来坐。”
陈淑宁内心挣扎不已,最终还是咬着牙慢慢走到沙发前,隔着王仁福老远坐下。
“坐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啊?”王仁福脸上显现不悦的神色,伸手在(屁,股)边拍了拍,“坐过来!”
陈淑宁看着他,无声抗议。
“是不是要让你老公也看看电影?”王仁福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问了句。
陈淑宁没办法了,只得起身,委屈又无奈地隔着王仁福半尺远试探着坐下半个(屁,股),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能蹦出去老远地防范架式。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死给你看
“你真漂亮。”王仁福脸上堆起了笑意,如同欣赏一件精美瓷器般看着陈淑宁,充满喜悦之情地赞叹着,“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是我的!”
这话开始的时候还温情脉脉软言好语的颇有几分格调,但后面结尾时一股子凛冽悍然不容置否的霸气如九天闪电般光芒四射,击得陈淑宁外焦里嫩瞠目结舌,那装满了后悔、愧疚、痛恨、悲伤、恐惧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嘴唇蠕动着想骂要他一声无耻,终是忍下了,形态娇好的(胸,脯)起几个剧烈地起伏,将紧身束腰的衬衣带起层层波澜,好不壮观。
王仁福贪婪放肆地盯着猛看,咽了口唾液,没急着下手。
“王总,我求求你,放过我。”陈淑宁被他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背脊发凉,两眼含泪可怜兮兮地哀求着。
“不要叫王总,要叫王哥。”王仁福那张男人气十足的脸上露出个很招牌的笑,右手竖起食指举到嘴前摆了摆,轻声说,“那天晚上叫王哥,不是叫得蛮好的吗?再叫声来听听,我喜欢!”
陈淑宁心里涌起一股冲着那张可恶的脸上吐口水地冲动,但强大的恐惧和小心又将这份恶心地冲动压了下去,她咬着嘴唇,没有叫他王哥,也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泪水却偏偏要跟她作对似的,不争气地往外涌。
看着身边这美人儿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王仁福身体更加不安分起来,一股异样的*在体内流淌欢腾,他抛开那伪装的温情形象,一把将陈淑宁拉进怀里,那双力道十足的大手猛虎下山催枯拉朽般便瓦解了她不自量力螳臂挡车形同虚设地抵挡,霸道地覆盖在了她柔软而又富有弹力的胸前,嘴里急促地说着:“叫王哥,淑宁,快叫王哥......”
陈淑宁拼命挣扎,双手胡乱地推着,脑袋胡乱地摆着,慌乱中,她在他手臂上狠咬了一口。
王仁福吃痛,松开了陈淑宁,在手臂上摸了摸,两排深深的齿痕,钻心地痛,还好没出血,若不是经常锻炼身体肌肉够硬够强壮,还不得被她咬下一块肉来?
心里很是生气,但又有几分激动,他平时那些个情人都温顺得很,现在遇到这么匹小烈马,倒也新鲜!男人嘛,对于有挑战性的事情,总是会保持一种特别的(激,情)。若是能将这匹烈马训服得附首帖耳,也是件意义非凡极具成功感的事情。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王仁福看着面前斗志昂扬不肯屈服的小烈马,冷哼一声道,“我给你一分钟时间,你自己把衣服给我脱了,(脱,光)了!如果你不脱,我马上叫人把东西送给你老公,让他看看你那天晚上是怎么(叫,床)的!”
说完,他也不管陈淑宁有何反应,一脸傲然抬起手腕看着表。
陈淑宁牙咬得咯咯响,没说话也没动手。
“还有三十二秒,三十……”王仁福冷冷地说。
“你不要逼我!”陈淑宁狠盯着王仁福,目露凶光,“你再逼我,我死给你看!”
死了也不放过你
“死什么死?你以为死了我就拿你没办法?”王仁福不为所动,冷冰冰地说,“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让你清白,照样给你老公看,还要给你父母看!发到网上去!给所有人看!”
陈淑宁泄气了,她不怕死后这段视频被老公看到,也不怕被所有人看到,但王仁福那一句给她父母看,让她彻底的绝望了,放弃抵抗了。垂下头,哭出了声。
“你也别哭了,事情都发生了,一次是做,两次也是做,你何必要那么执着呢?”王仁福一眨眼间又换了幅和蔼可亲和颜悦色的面孔,苦口婆心地劝慰着,“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我也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我们就这么谈恋爱做朋友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主动找你,就算要找你,也只在白天打个电话,如果你不接,那就算了,不打第二个。”
陈淑宁不为所动,依旧哭着。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我说的都是真话。”王仁福显得极其委屈地叹了口气,扫了哭成泪人儿的陈淑宁一眼又继续说,“你想想这些天来,我给你打过电话没?发过短信没?就算是今天给你打电话,也是在中午对不对?你放心,我不会把我们的关系告诉别人,包括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的关系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怎么样?”
陈淑宁看都没看他一眼,更不用说回答了。
“陈淑宁,你是存了心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我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你硬是觉得自己比别人贵气几分我也没办法!行,我不强迫你,啊,强扭的瓜不甜,你请自便吧,希望你不会后悔!”王仁福见陈淑宁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自己说得口干舌燥她连屁都没放一个,没那么多耐心了,便抬脚迈步,往大班台那边走去,边走边说,“我这人讲道理讲仁义,说一分钟,现在两分钟都过了,你还没脱,好,我叫人给你老公送东西去。”
这句话说完,他人已到了大班台旁,左手抓起桌上电话的听筒,右手便按下了个数子,清脆的按键音响起,悦耳动听。
“不要!”陈淑宁尖叫一声,看着王仁福转过来的身子,她面带撕心裂肺地绝望,两眼空洞而麻木,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我脱。”
衬衫的钮扣从下至上一粒粒解开,陈淑宁觉得自己的心正在一片片碎裂,她任由珠泪长流,闭紧嘴唇,颤抖着的双手和时断时续急促地呼吸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别致而又更能刺激某些心里有着一点点特殊爱好之人的凄美。
王仁福注视着、欣赏着这份在他的压迫下所形成的独特凄美,在她衬衫离体的那一刻,再也受不了她那如乌龟爬行一样缓慢的速度,饿虎扑食般冲过去,搂住她跌倒在宽大的沙发上,急不可待的亲自动手了。
陈淑宁闭上双眼,只当这身子不是自己的了,一遍遍默念着苏真的名字,无尽的愧疚和罪恶感将她包围,带着耻辱印记地无情罪孽如狂风暴雨般肆虐而来......
玩味
“等下午上班,你去法务部把合同签了。”云收雨住之后,王仁福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抽着惬意的事后烟,吞云吐雾充满幸福快活地看着正在穿衣服的陈淑宁说道,“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直接过去报我的名字就行。”
这话显得得极其云淡风清随意洒脱,陈淑宁当初志在必得梦寐以求的二十万元的单子,对他来说简单得就如同抽过之后随手扔掉的烟头一般。他是盛景公司的副总,盛景公司除了他之外,另有三个副总,论职位级别是四个人是一样的,但说到权力,那三个人加起来都没他的大!
盛景公司目前就只搞一门产业,那就是连锁超市。在整个江关市来讲,盛景都是个大企业,江关市民营企业中,排前五那是没有问题的。江关市三区四县加起来,盛景超市总共有三十五家!是整个江关市超市行业名符其实的龙头老大。
最主要的是这三十五家超市全都是盛景的独资,没有跟外人合伙。
这么大个企业的副总,在江关市来讲,也是很有几分面子的,特别是王仁福这个副总又跟公司别的副总有所不同,那三个副总在盛景公司的股份加起来也只占到百分之五,而他一个人的股份就占了百分之二十。盛景的大股东,那个占据了盛景绝大部分股权的江关市市人大代表、盛景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是他一奶同胞的亲哥哥王仁德。
现在他的侄女和侄子,也就是哥哥王仁德的两个孩子尚在读书求学,一个在澳洲,一个在挪威,都没在公司任职管事。而公司的事务,王仁德已经基本上放手了,除非特大事情他都不过问。
这种情况下,盛景公司基本上就是他王仁福说了算,别说这么个二十万的单子,就算是公司想再发展,在哪个地方再开一家超市,他都有特别大的选址建议权。
他并不认为自己对陈淑宁做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觉得她有点不识抬举,自己这样的男人,多少女人投怀送抱送货上门他都懒得理会呢。以他的身份,虽然跟市里的头头脑脑们搭不上线,可是各相关职部门的正副局长主任之类的,也会时不时一起吃个饭打个牌什么的。等闲之人,哪儿入得了他的法眼?
不过这个女人确实与众不同滋味别致啊!这么想着,他又看着陈淑宁正色说道:“等这笔单子之后,我还有一些单子,除了我这里之外,盛景那么多的供货商,我也可以给你介绍介绍,出去旅游、买车、买房、保险等等什么业务都可以去做的嘛,我也不说什么大话,只要你聪明点,一个月收入六七万没问题,十几万也不是没可能!”
胡萝卜加大棒,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种最普通也最有效果威逼利诱的方法,他认为不止对下属管用,对女人也相同合适。
陈淑宁静静地听着,利索地扣好最后一粒钮扣,伸手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再从包中取出纸巾来在脸上擦了擦,看着王仁福平静地说:“我希望你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王仁福微笑回望着陈淑宁,玩味地说。
人心不足
“你……”陈淑宁一脸愤慨地指着王仁福,胸膛剧烈地起伏,却觉得没什么话好骂的了,都怪自己傻,这种人的话也相信。
“好了,别激动,开个玩笑而已。我说话算话,不会打扰你的。”王仁福很认真地点点头,拍拍沙发,“坐一会儿,我穿下衣服,然后一起吃饭,下午我让人过来,就在我办公室把合同签了。想吃什么?”
“王仁福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你的单子!你有钱就了不起啊?你以为什么都是可以用钱来买的吗?”陈淑宁吼了一声,她觉得王仁福这话简直就是对她莫大的侮辱,她是为了那个单子才委身于他的吗?她是那种为了钱连羞耻都不知道了的女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毕竟是我早就答应了的。”王仁福摇摇头,看着她花言巧语起来,“我其实也不想这样,我承认我很自私,可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内心里喜欢你。我知道你一个时候难以相信,难以接受,我不急,你慢慢想想,冷静冷静再回答我。”
“我不想用,现在就可以回答你!”陈淑宁气鼓鼓地说道,“你的任何东西,我都不需要!拿着你的钱哄别人去吧,我不需要,我讨厌!”
说完这句话,陈淑宁提着包几步奔到门边,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没有停留,她一往无前走到电梯前,手指在下行键上点了一点,可等到电梯门打开后,她又后悔了,觉得真不应该就这么跑出来。她不是后悔拒绝了那笔单子,而是怕王仁福对她的态度生气,然后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比如,给苏真打电话!
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返回他办公室去。
望了一眼陈淑宁背影已经消失不见的门口,王仁福笑了笑,快走两步,将门重新锁好。这会儿他还没穿衣服呢,若是有人进来看到这模样也太不雅观了。衣服很快穿好,他扩了扩胸,扯了几张纸巾将在沙发上狠狠擦了一番,闻着空气中还有股欢爱过后那种独特的气味,又取出空气清新剂喷了喷,这才提起包,人模狗样地开门走了出去。
“在等我?”在电梯间看到陈淑宁,王仁福很意外地问,自己刚才在办公室穿衣服收拾也搞了那么长时间了,她不可能等个电梯还要等现在。
陈淑宁本不想和他说话,但经过刚才的一番思量,心态发生了些微的变化,不情不愿地回了三个字:“等电梯。”
“一起去吃饭吧。”王仁福再次邀请。
“不去。”陈淑宁回答一声,不想再跟他呆在一起,转身就走,往楼梯那边行去,边走边在心里暗骂盛景小气,这么大个公司,怎么就两台电梯?还都放在一块儿,就不知道弄个总经理专用电梯吗?
看着陈淑宁离去,王仁福也没叫住她,自己进电梯下去了,女人啊,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只要她在自己控制之中就行了,用不着太迁就。刚才还想用自杀来威胁人,真是没脑子,当我王某人没见过世面吗?要自杀那天早上醒来你早自杀了,等得到现在?
从学校出来才做了两年业务的小丫头,挣点钱刚够饿不死没经历过大风大浪就自以为对这社会理解透了吗?
想谈条件?装自杀?不签合同?装清高?可笑!幼稚!陈淑宁啊陈淑宁,你逃不出我的手心了,你老公叫什么来着?苏真?呃,还以为自己是陈真啊,真他娘的,那小子怎么够福份拥有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呢?
哼,苏真!识相点放你一马,若是不识时务,这么大个江关市,恐怕也没你小子的容身之地啊!
出问题
苏真没有因为有人念叨自己而打个喷嚏什么的,他也不是无所不知的神仙能够掐指一算就晓得自己那个如花似玉的宝贝老婆在这阳光普照的大白天里还跟别的男人云雨了一番,自然更不知道自己这么个小人物居然也会被人掂记上。
这时候的他已经六神无主焦头烂额不知所措了,今天如同往常一样到公司上班,可没多久就开始有认识和不认识的外人陆陆续续出现在公司里,还没到中午,公司里便聚集了许多人,吵吵嚷嚷如同老家镇上赶集一般好不热闹。
这些人全是要债来的。
公司老板手机关机三天了!
前来要债的人群中传出个并不怎么悦耳动听的消息:公司老板没钱还债,跑了!
苏真脑子轰轰烈烈思想飘飘浮浮,没觉得这事儿有多么严重,也还考虑不到会对他的生活产生什么样改变和影响,他只是公司一个部门的副经理,是紧跟着公司一位副总的,这个副经理的职位,还是那副总赏给他的,跟老板之间距离远着呢。
苏真所在的公司是一家文化公司,老板据说是个农家子弟,白手起家勤劳致富开了这么家不大不小但也能够养活五十多个人的文化公司。
这公司业务比较杂,文体器材、教辅资料、市场畅销书、音像制品、商家开业庆典演出等等各类只要跟文化俩字沾边的产品,只要你想得到的有利润的,它都做!
以苏真的感觉来说,最近一段时间公司的业务都欣欣向荣健康发展,老板怎么会跑呢?而看着那么多的人,他又觉得奇怪,老板怎么就欠了那么多人的钱?
别的不说,就公司两位副总的座驾,一个是奥迪A4,一个是大众帕萨特,虽然他们除了在公司,还有别的收入,但这也从另一个方面显示了公司的赢利能力。
副总都这样,老板还需要问别人借钱吗?
公司两个副总和部门经理都不知道老板的去向,电话打到老板娘那儿,老板娘说她也几天没老公的消息,刚才已经报警了。
这下慌神了!幸好公司这边管事的还算机灵,见情况不受控制的时候就打了110,现在三个警察在公司,那些债主们虽然嘴里叫嚣着要搬东西抵债,但也没有一个人真正动手。
手机响起来,苏真看到是陈淑宁来电,赶紧找了个人少的角落接通电话。
“你在哪儿?”陈淑宁的声音听起来充满疲惫。
“在公司,怎么了?”苏真关切急促的大声问。
“怎么那么吵?”陈淑宁问。
这时候那副总叫了苏真一声,苏真回头望去,见副总正在招手,点头示意马上过去,边往那边走边说:“公司出事了,一时说不清,晚上回家再跟你说,我现在忙,挂电话了啊。”
“呃,好。”陈淑宁挂断电话,看着身前不远处的一家冰室,信步走了进去,随手点了两个形态不同色味相异的冰激凌,只觉得无限伤感。被王仁福欺负了,给老公打个电话,他居然只关心着公司的事情,也不问她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就挂断了。自从吵架之后,她就觉得苏真对她没有以前那么好了,现在这时候再细细一想,果真是那么回事。如果是以前,自己这么打电话过去,他肯定关怀不已地嘘寒问暖,生怕自己哪儿不舒服,怎么可能会像刚才这般三言两语就挂电话?!
看着面前的冰激凌,她无声相问,老公,这些天来,你虽然没再和我吵,没再摆脸色,可是你心里还是没有相信我,还是在怀疑我是不是?
夫妻小生活
警察在随口问话,没有正式做笔录,公司的管理人员都聚在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上几句,苏真也不例外,被叫过去把他所知道的情况都讲了一讲。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苏真从进入公司工作之后跟老板面倒是见了不少,话说得可就不多了。所以面对着人民警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看着那庄严的警服,尽管没干啥坏事,而且这里人还挺多,他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紧张,吞吞吐吐断断续续的样子搞得像犯了什么事一样的,那位挺赏识他的副总都为他紧了一口气,生怕他一不小心被警察同志问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来。
还好苏真没惹祸,就算是想漏嘴,也没什么东西可漏。公司员工与外来债主就在公司里闹哄哄地说着,直说到再有警察过来,也实在见不着任何一个能够负责的人,只能陆续散去。是老板欠你们的钱,总不能把人家员工怎么着吧?员工还说这个月的工资和上班之前就交了的押金都没地方着落了呢。
当然,也有债主提出让公司副总带他们去老板家找老板娘去,两位副总都说自己并不知道老板的家住在哪里,这话不论真假,都是完全可以搪塞过去的。
苏真迷迷糊糊了一天,中饭都没吃,饿着肚子回到家,却见陈淑宁正斜躺在沙发上,电视没有打开,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真微笑着打招呼。
“中午。”陈淑宁在沙发上睡着了,刚才被他的开门声惊醒,揉揉眼睛,懒洋洋地回答。
“老婆,你老公我可能要失业了!”苏真没觉得陈淑宁的态度有什么问题,一ρi股在沙发上坐下,手掌在大腿上拍了两拍,感叹道,“我们老板跑了!”
“跑了?”陈淑宁这才惊讶起来,暂时把对苏真中午匆忙挂电话的不满抛开一边,坐直身子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苏真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道听途说没经过实证的种种可能预测也都讲了出来,最后叹息一声:“明天再去公司看看吧,不过可能上不了班了,应该会封帐放假。如果老板最后还是没出现,我就得另找工作了。”
“啊……现在工作可不好找……”陈淑宁面露愁容颇为担忧地说。
“呃,也许还有转机呢。”苏真不以为意地笑笑,显得很是洒脱,“工作的事情不急,肚子饿了,我去做饭。”
“算了,去外面吃吧。”陈淑宁摇摇头,很是郁闷,自己今天不高兴,老公居然也遇上了这破事,流年不利还是两个人八字相冲?
一连几天,苏真的担心终于成为了事实,老板始终未见现身,公司铁将军把门,公安局立了案,但还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来。那些债主们都去找老板娘了,他则开始关注报纸上的各种招聘信息。上班的时候不会觉得轻松,总想着放几天假休息一下,可这会儿没班可上的时候,他心里倒慌了起来,想起上班的日子,觉得那真是一种充实的幸福。
然而工作真的不好找,一连几天的报纸都看了,本地电视台也看了,还真没什么合适的职位,连去应聘的念头都兴不起,苏真心慌意乱得烦躁起来,做饭也没心情。一连在外面吃了三次晚饭之后,他还准备着再吃第四次,陈淑敏不乐意了:“就在家里做饭吧,天天在外面吃,哪儿有那么多钱啊。”
“不想做,烦。”苏真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
“你这么下去天天都会烦,那天天都要到外面去吃,有多少钱吃?”陈淑宁不乐意了,“现在你又还没找到工作没收入,照这个吃法,只我一个人挣钱要不了两个月就得喝西北风去。”
苏真听到这话觉得分外刺耳,开始嫌我吃软饭了还是怎么着?他眼皮一翻,脸色一冷不阴不阳没好气地顶了一句:“我现在还没用你的钱吧?”
事态升级
苏真语气中不加掩饰毫不含糊地透出一股不能自制积压许久的滔滔怨气,没有明显地针对陈淑宁,但对她说话时的心态,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改变。往日那种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头回到家依旧对她百般疼爱千分呵护的细致与耐心,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已经缓缓变化,直至形成今日这种跟以前比起来便近似蛮不讲理过份乖张以自我为中心的不耐与恼火。
上次因为陈淑宁晚上接了个电话要出门谈业务,他满怀醋意地起了疑心,大吵一架。今天,陈淑宁出于对生活地焦虑,刚提了点合情合理的建议,他就无名火起,虽然有好几天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这个因素在里面,但不可否认,那一次吵架,那一次陈淑宁的夜不归宿,使得他们二人亲密无间的感情产生了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却又真实存在的裂缝。
这道裂缝,苏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一厢情愿固执地认为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她!所以说出这句话,他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他觉得是个男人在这时候都要表现出自己的硬气来,甚至心里隐隐有几分气恼,做为妻子,在这种时候应该是对丈夫多做鼓励,有你这么落井下石般出言打击的吗?
陈淑宁没觉得自己说得不对,也没意识到这条裂缝的存在,但她却知道自己和他之间,跟以前不同了,最起码在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一道无论如何也无法修复的伤疤、一根或许永远也无法拔出的利刺!这根利刺让她每一天都过得都不安宁,总会神不知鬼不觉突然间跳出来提醒她一下,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干净的好女人了!
她是敏感的,敏感到觉得苏真每一个不喜的眼神、每一句不悦的话语都像是在指桑骂槐意别有用心似的怀疑她什么。所以苏真这么一句劳骚加释放心理压力多过于对她态度不满地反问,便在她心里掀起了翻天覆地的惊涛骇浪,激得她突然间神经质般地大叫起来:“你什么意思?什么你的钱我的钱?我什么时候跟你分过你的钱我的钱了?从结婚开始,从我们正式谈恋爱开始,我们的钱什么时候不是一起用的?你工资没我高,我计较过吗?每次回去你家里,给你爸妈都是几千,那都是我的钱我跟你计较过吗?还有给你买衣服……”
“够了!”苏真怒吼一声打断她的话,心中火气更甚,都结婚了还一口一个“你爸妈”,真是分得够清楚啊!他手猛地一摆,“你没计较过,你人品好行了吧?没计较过你记得这么清楚?好啊,你算算,现在就算!你给过我爸妈多少钱,你给我买过多少衣服,你都算出来,我现在去取钱,还给你!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你……你什么意思啊,我说过要你还钱吗?莫名其妙!”陈淑宁被苏真突然间地愤怒吓了一跳,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苏真,不甘示弱地还击道,“你怎么是这种人,当初看上你真是鬼迷心窍瞎了眼了!”
“我一直就是这种人!你要后悔还来得及!”苏真怒气冲天,说话开始不经大脑不想后果只顾着这一时的畅快淋漓了。
生活的本质
后悔?后悔什么?不用明说陈淑宁也能明白苏真话里潜藏的意思。才结婚了两个月就后悔?她没有,她不后悔!她只是伤心,只是希望他能够对生活认真负责一点,以现在的努力和苦累为今后的幸福把基础打得牢实些。
她只是不习惯他表现出来的强势,只是想和他说说道理,没有后悔和他结婚,真的没有,从来没有!
他怎么能这样说!
“你什么意思?”陈淑宁愤怒中带着伤心,声音颤抖地问。她眼中强忍着泪水,习惯了面对再冰冷的客人也满脸堆笑礼貌说话的她对于吵架实在不怎么擅长,翻来覆去说得最多的也就是那么一句“你什么意思”。
苏真翻冷冷地望了她一眼,见着那双眸子里随时可能溢出来的水雾,心中一痛,可转瞬间又想到她刚才的斤斤计较,胸口郁积的闷气混合着男人在失意之时那格外敏感和膨胀得死要面子的自尊心使得他又咬牙硬起心肠,脸色淡漠不带丝毫情感色彩地说:“就那个意思!”
你是要和我离婚吗?陈淑宁伤心震憾得连嘴唇都在颤抖,这句话卡在喉咙里硬是没勇气说出来。她牙关打颤伤心欲绝,强忍着的泪水再也堵不住,争先恐后决堤而下。
这就是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幸福爱情?这就是自己一直翘首以盼的美满婚姻?这就是那个一直以来甜言蜜语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绝世好男人?
每个人真的都有一张面具吗?当面具掀开,真实显露,温情变成无情,溺爱化作伤害,这才是一男一女登记结婚组成家庭后柴米油盐的具体生活?恋爱时关心体帖幸福甜蜜的件件小事往往会成为婚后伤害对方的尖针利刃,这才本质,生活的本质,人性的本质?
在心内不停地质问自己,可陈淑宁找不到答案。她从电视剧里看多了热恋男女和婚后夫妻各种各样的悲欢离合,也为剧情伤过心落过泪,却从未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而且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才结婚两个月!
比企业招人三个月的试用期还短!
争吵没再继续,饭也不用去吃了,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谁都不理谁,苏真自顾自地继续生闷气,陈淑宁寂寞孤独地哭。
耳边传来开锁的声音,随后便是开门与关门声,沙发上的两个人终于有了点反应,但也仅仅只是抬了下头,随后又恢复原状,生气的继续生气,落泪的照样落泪,好在陈淑宁的哭声终于止住了。
今天学校不上夜课,陈玉芙在放学后做了些习题,眼看着天色不早这才动身回家。以她的内向与矜持,自然不会提前打电话,她与姐姐一样不会做饭,但煮面吃是没有问题的。
进门后直接走到客厅,发现姐姐面带珠泪姐夫满脸寒霜,陈玉芙就格外紧张起来,站在那儿进退维谷不知所措,有心问一问情况安慰一下劝解一番,可就是张不开嘴。
“回来了?没上课?”见到妹妹,陈淑宁使劲抹了几把泪水,轻声问道,“吃饭没?”
陈玉芙摇摇头,马上又点点头:“没,吃,吃过了。”
这种情况下,她可不敢说没吃。
陈淑宁很清楚自己这个妹妹是什么样的性格,就算现在她不像平时那般冷静也还是一眼就看穿了妹妹的心思,起身提着包,对妹妹说:“走,我们出去吃。”
陈玉芙张张嘴又看看苏真,终究没胆子询问与反驳,应了一声,跟在姐姐身后出门而去。
听着重重地关门声,苏真弯腰勾头紧闭双眼,双手抚顶,十个指甲修得极为整齐的指头钻进茂密的短发,急促地来回抓挠。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白费一番心意
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几番思量还是犹豫不决,心底的疼爱催促着苏真给陈淑宁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里然后死皮赖脸地赶过去,这场吵架的事件就让它随风而去不留影踪,然而平时隐藏着没见这会儿却特别明显过剩的男人自尊却要让放不下面子,终究没有打这个其实很想打的电话。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主动示弱道歉?苏真的心里涌起这么一个在以前绝对想都不会去想到的理由。
哼,两年来对你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苏某人自问没有对不起你!
站起身走到冰箱前,打开门看了看,取了两只鸡蛋出来,苏真钻进厨房去了。不多时,一碗面煮熟,两只鸡蛋煎好,他坐回沙发开着电视有一口没一口慢慢吃着,想到自己本来是要出去吃饭的结果却在家里煮面,而陈淑宁一门心思口口声声要节约钱就在家里做饭吃,现在不知道正在外面吃些什么好东西呢。
这就是他妈的生活!事与愿违还是阴差阳错?真他妈的!
吃完面,又等了一个小时,见陈淑宁两姐妹还没有回来,苏真又一次掏出电话,但马上就硬起心肠,冷哼一声关掉电视,洗了个澡躺到床上闭着眼睛却终究难以入眠,工作、生活、爱情、婚姻等等问题接踵而至,弄得他心神不安。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个小时,苏真烦闷的坐起身子,正准备下床之际,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和说话的声音,陈淑宁两姐妹回家了。
他想了想,侧着身子面朝窗户那面墙重新躺下,假装已然熟睡。
“咦,真哥呢,出去了?”陈玉芙随手打开灯,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道。
“哼,管他呢,喜欢哪儿去哪儿去好了!”陈淑宁冷哼一声,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怨气,但脸上却没什么不高兴的样子,手里还提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份打包回来给苏真吃的饭菜。原本陈玉芙是要打电话叫苏真一起去的,但她阻止了,于是陈玉芙便让服务员拿了饭盒来,她便默许了没拦着,等到起身的时候,还主动提着那份饭菜。
毕竟是自己的老公,嘴上不肯饶他,可心里哪儿能不疼爱着?原本想着回到家,将手上的盒饭往他面前一递,也不需要说什么话,两个人又重归于好,却不料门一打开就见家里黑灯瞎火的,哼,这时候不可能睡觉,肯定出去吃饭了,一腔爱意放空了,她心里便又不舒服起来。
将手中的饭菜放下,陈淑宁还没怎么歇气,便又奔去了卧室,虽然不相信苏真会这么早睡觉,但总是要看一看才能确定。打开灯,见到床上那个熟悉无比的身影,她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将灯继续开着,返身回了客厅。
哼,什么意思啊?听到开门的声音也不出来看一下,还假装睡着了,你睡着了从来都是平躺着的!
没见过这么没器量的男人!
听着脚步声远去,听着客厅里又传来姐妹俩的对话,苏真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嫌那灯光太讨厌惹人烦,阴着张脸起身,趿拉着拖鞋走出“啪啪”的声响,将卧室的灯关上,再回到床上在漆黑的房里睁着双眼,觉得自己特悲愤特窝囊。
听到苏真弄出来的声响,两姐妹从客厅中一起走了过来,但面对那开着的房门以及门里的黑暗,都没有进去。陈淑宁看着刚刚自己才开的灯被关上了,咬紧嘴唇胸部一阵起伏。
“真哥……”陈玉芙弱弱地叫了一声。
“叫什么叫?”陈淑宁怒火冲天地打断陈玉芙地叫唤,狠狠瞪了她一眼。陈玉芙垂下目光,不敢再开口。
这一夜,陈淑宁没有出去,但却跟妹妹陈玉芙睡了一床。第二天一早,她连自己的卧室都没进,换了身前天刚洗还晾在防盗网上的衣服,带着昨天晚上郁积起来尚未消散的伤心与闷气出门而去,没管苏真是懒在床上还是已经出门去找工作了。
姐妹深情
紧闭的窗户阻拦不住屋外哗哗的雨滴声,苏真起床拉开窗帘打开玻璃窗,伸头抬眼望了一圈,天空中飘着如雾般的细雨,远处的建筑物在朦胧中显露身姿,比阳光下那清晰的模样要美上几分,近处地面和树木被雨淋得湿透,灰尘随着水流去向不知名的远方,清洁得令人眼前一亮心旷神怡。
昨日的好天气并没有延续到今朝,凌晨时开始降下的雨水将整座城市都洗涮了一遍,虽不甚细致,却也使人一眼望去顿生清新之感。夏日里的城市,晴得几天,便着实需要一场雨水,要不然整个人整座城都会呈现出一种灰蒙蒙懒洋洋的惰意。
望着视野并不开阔雨雾弥漫朦朦胧胧的一方小世界,苏真睡意全无,随意摆了两个拳架子,也没等身子发热便敛气收功,工作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他也无心练拳,反正这玩意儿只是起个强身健体的作用,当不得饭吃也没想做什么武林高手。
想到工作,他刚刚清净下来的心又一次烦躁起来,穿好衣服来到客厅,发现陈玉芙正拿着本书认真用心地做着功课。
“没去上课?”苏真随口问道。
“真哥。”陈玉芙放下书,对苏真微笑一下打了个招呼,用一如既往的低声音道,“这个星期六星期天休息,不上课。姐出去了,冰箱里还有饭菜……”
“我出去吃,你吃早餐没?”苏真对陈玉芙表示出关心,扫了一眼她手中的英语书,点头说,“读书要用心,营养也要跟上,看你最近瘦得……高中压力大,要注意多吃饭。”
“嗯,我知道。”陈玉芙点点头,看了一眼苏真,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真知道这丫头性子腼腆,笑了笑开口相问:“怎么了?有事?是不是钱不够用?”
边说着这话,他边伸手从裤兜中摸出钱包来。
“不是,不是,没有,够用,够用。”陈玉芙赶紧摇头摆手坚决否认,紧张之下便把自己想说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随着双手地摆动,胸前那对已经有点规模的|乳 鸽也微微晃荡,晃得宽大的T恤起了一层层波澜,极为惹眼。
心头压抑的苏真被陈玉芙这随时随地都容易露出来的紧张给逗笑了,目光自然而然被她胸前所吸引,暗想似乎比上次擦着她的时候又大了一点了?这念头一起,他又惭愧不已,这女孩子不是别人,可是自己的小姨子啊,怎么能这么乱想?不过话又说回来,好像有句话叫小姨子的屁 股,姐夫有一半......
摇摇头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苏真心虚地收回目光,没再说什么,找到雨伞穿好鞋袜,便准备出门而去。
“真哥……”陈玉芙从客厅追出来,又叫了一声,吞吐试探着很不干脆。
“呃?”苏真转过身,微笑堆在脸上看着陈玉芙,示意她有事就说,目光在她胸前一停,又赶紧移开。
陈玉芙双手十指在腹下不安地相绞着,没有注意到苏真的目光扫过自己胸前,脸上的表情甚是紧张,期期艾艾地说:“真哥,那个,那个,姐其实原谅你了……啊不……她其实没有怪你,没有生气……她,她昨天晚上带饭回来给你了,可是你睡了……真哥,你别再跟她吵了好吗?我求求你了……”
她这话说得断断续续嗑嗑绊绊极不顺畅,但在说完之后,她突然间不紧张了,分外镇定地看着苏真的眼睛,目光里满是对姐姐真势地关怀与疼爱。她家里穷,性子又弱,小时候只要受了委屈,姐姐必定为她出头,甚至还为了她跟几个男孩子打了一架,一直以来她可以说都是在姐姐地保护下成长的,后来姐姐读大学背负了很大的债务,她一度想要放弃学业去打工,是姐姐坚决地反对才制止了她那幼稚而纯真的念头,让她继续读书,毕业后更是拼了命地赚钱为家里还债供她上学,这份情义,是姐妹,似母女。
现在姐姐的感情出了问题,她尽管对这方面很无知,却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努力,让姐姐重归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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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真心里一颤,为陈淑宁昨天晚上给他带饭回来的举动,也为陈玉芙眼中浓烈的姐妹深情。他点点头,脸上笑意不减,安慰陈玉芙的同时也是对自己说:“放心,真哥不是那种没器量的人,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没事的。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合,我先出去了。”
话说得好听,可做的往往不如说的,苏真出门之后便直奔人才市场看信息了,完全没有给陈淑宁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她在忙什么出门带没带伞之类的念头。
江关市有两个规模挺大的人才市场,苏真先去了市劳动局那个,站在电子屏下看了半天,又到各个柜台询问一通,很快手上就拿了厚厚一叠招聘资料,但一页页地看过去,最终也只能无奈的叹息,待遇低的他看不起,待遇高的看不起他啊!
也看到有盛景公司招聘广告,但他连人家招什么职位的人都没看就直接无视了,最近跟陈淑宁之间闹不开心,可不就是因为那天晚上那个盛景公司的狗(鸡,巴)王总吗?
从劳动局人才市场出来,细雨已收无需撑伞,天空依旧阴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再下一场雨。
苏真站在路旁拦出租车,一连过去十几台全是载着人的,心情郁闷的刚从路边台上往下一步站在路面上,却被一辆飞驰而过的无牌白色宝马车溅得裤腿全是水,他朝着远去的白色车(屁,股)大骂一声:“操,赶着去投胎啊!撞车撞死你!”
骂过后那台车便已连超几台车,汇入远处的车流消失不见。他弯下腰拍了拍湿漉漉的裤脚,又摸了摸袜子,还好,皮鞋里没进水。直起身来,盯着面前去年刚刚建成的大马路,他怨气不小。
湿润的马路比洒水车洗得要干净许多,平时看着平整无比的路面在雨后显出它的建造水平与质量,大小不一肉眼难辨的微凹处将没流向下水道的水积攒起来,形成一面面光可鉴人的镜面,有汽车轮辗过,碎成一粒粒水珠飞溅,偶后又落回地面,汇在一起,波光鳞鳞煞是耀眼。
妈的,这他妈的什么鸟路啊,连个路面都整不平,一下雨全他妈坑坑洼洼的,当官的都只知道贪钱去了!贪,贪,早晚全吃枪子!操!
带着满肚子的不快活,苏真终于拦下了一辆空的士前往另一家大型的人才市场——江关市江湖人才交流中心。这江湖人才交流中心以前只是个小小的中介所,不知道怎么着,居然发展成了江关第二大的人才交流中心,听说那老板很迷信,开中介所的时候取名江湖二字还是到山上紫霞观找老道士问了的。
在这边,他倒是觉得有个职位比较满意——江关通达运输公司服务部经理。呃,这公司,倒也像个跑江湖的,难怪到江湖人才交流中心来招人了。
呃,做服务嘛,应该跟以前的工作差不多,不需要跑业务坐办公室就行了。自己以前是个部门副经理,现在应聘个部门经理,也算是人往高处走嘛。
简历递过去,负责面试的有三人,中间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冷面女人,长相一般,胸部伟岸,看得楚行水直担心她衬衫的扣子会不会不堪重负而扯掉。
“苏先生没有从事过客运相关工作。”冷面女人把苏真的简历看了一遍,抬起头朝他扫了一眼淡淡地说。
“你们要求里没写一定要有客运相关工作经验啊。”苏真心中暗骂那女人说的是废话,脸上却很是平静,指着身边那高大的招聘广告牌上“有运输企业工作经验者优先”的字样说。
听到苏真地分辨,那女人又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丝毫未变,依旧用那冷冷地语气说:“嗯,有没有经验不重要。我问你,对于服务部的服务二字,你是如何理解的?”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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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苏真在决定应聘之前只觉得这个职位自己应该是能够胜任的,心中考虑过几个问答题,但却没想到人家会这么问。
“服务啊……”苏真稍稍停顿了一下,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地飞速动转起来,不等想到什么,嘴里就开始说了,“服务啊,就是让客户满意。呃,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让客户十分满意。”
话一出口,苏真自己都觉得真是没水准,这回答真跟没回答似的,不过他又觉得自己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话语了,都说招聘时的问题最让人难以回答,现在看来,倒还真是不假。听上去很简单的问题嘛,怎么回答起来就那么困难呢?
女人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又扫了苏真一眼,也没拿笔记什么,就那么不动声色继续问:“如果在公司利益和客户利益发生冲突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更是不好回答,说以公司利益为重吧,又怕对方说他人品不好,说客户至上吧,又怕对方给他戴上一顶吃里扒外的帽子。现在可是大把的人没工作,那些个招人的单位都出些古怪问题来难为人,怎么解释都有他们的道理。
“我选择维护客户的正当利益!”苏真怕这个女人出歪招,装模作样的要招什么思想境界高的,他想了想还是道貌岸然口是心非了一回,不过在这么回答之后,他又补充道,“公司损失一点小小的利益,让客户满意了,赢得良好的声誉,这对公司以后的发展,是一种无形的财富。”
“行了。”冷面女人抬眼看着苏真,语气还是毫无变化,“你的资料就留在这儿,等通知吧。”
苏真一阵失望,知道这个等通知就相当于说我们公司不需要你了,但毕竟又有那么一丝奢望,没敢取回资料,还堆出笑脸彬彬有礼地道了声“谢谢”,这才起身告辞继续寻找下一家。
既然已经面试了一回,那就干脆多试几家吧,高一点低一点的都试试,就算不成也当积累经验了,工作总不会等得来的,还是要自己争取。
苏真继续往前寻找下一个目标,却不知道刚刚面试他的三个人正在讨论着。
“刘总,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广告上改一改,改成必须要有相关工作经验……”左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对刚才跟苏真提问的女人说。
“不需要相关经验都没几个人来应聘,还改什么?”刘总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那刚才这个苏真,刘总你怎么不多问几个问题啊……”刘总右边一位长相平平胸部更平平看上去像是大学才毕业的女孩子问。
“还问什么?就他这种人,怎么做服务部经理?”刘总面对小女孩的时候,神色平和了许多,还耐心解释了一下,“我们是客运公司,又不是跑长途,就在县际营运,麻烦事情比较多。服务部新成立,主要就是处理跟客人之间的矛盾,还要处理跟别的客运公司之间的矛盾,当然,这个都好办,但跟一些联营车队之间的矛盾,就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了,没有什么是非对错的,都是各凭各的关系各凭各的势力求得个平衡而已。他说以客户利益为重,这话对错我都不说了,单就他回答问题这么直接明白,就不适合干这个!一出口就有了选择和决断,那不是有魄力,而是没脑子。做生意和气生财,能够和稀泥样的把事情处理好,何必要弄个非黑即白?”
这番话幸亏苏真没听到,要不然非气得吐血不可,他这会儿正站在一家汽车销售公司的招聘广告前犹豫着,这玩意儿就是做业务,靠业绩拿提成的,混来混去,以一个副经理的身份,再去当业务员吗?
不过听说卖汽车提成很高的啊,想起听到陈淑宁说她比他收入高的时候那种憋屈感,他又有些心动。一个家庭中,女人经济不独立会很没地位,男人收入比女人低的话,那就更没面子了!
他咬牙暗暗发誓,陈淑宁,我一定会比你收入高的!
陈淑宁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一句无心之言竟如同利剑般刺得老公心里隔了一夜还在隐隐作痛,她这会儿双手捧着杯茶心绪不宁坐立难安,因为在她对面,正坐着她极不愿意面对却又没办法拒绝满脸微笑目光转睛盯着她看的王仁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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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四月一日了,今天一整天都情绪低落,好想念那个风华绝代艳美无双的真性情男子。《风继续吹》、《风再起时》、《当年情》、《左右手》......听了一曲又一曲,思念更甚。哥哥,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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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业绩怎么样?”王仁福目光温和中透出丝不易察觉的侵略性,语气中显出几分关怀的意味却又带着股扑面而来的洒脱不轻不重地问道。
陈淑宁嘴唇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闭着没说话,她实在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不想和他说一句话。可她又没有办法,有把柄在他手中逃不了避不开不得已只能坐在这儿和他喝茶。
“那笔单子,你什么时候过去签?”王仁福没在意陈淑宁的具体反应,微笑着问。
“不签!”陈淑宁目光中满是愤怒,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被屈辱的情绪包围,瞪着王仁福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还在恨我啊?”王仁福依旧把目光盯着陈淑宁,声音低了几分,“唉,事情已经发生了,道歉的话我也就不讲了。你也冷静了这么多天,怎么还这么大火气,还想不通?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要有聪明的选择……”
“我不聪明!”陈淑宁猛然提高声音,气得胸部一阵剧烈地起伏,眼眶里泪水又开始打转。我要是聪明还会上你的当吗?我要是聪明还能任由你拿捏吗?
“别这么大声,现在是在茶楼。”王仁福神情淡然宠辱不惊地摆摆手。
陈淑宁恨得咬牙切齿手脚发抖,却没再说话,他说得对,这是在茶楼,而且不是在包厢里,是在卡座!虽然有竹帘子隔着外面看不见人,但声音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她这会儿就听见了隔壁卡座里几个男人打牌时嘻嘻哈哈吼吼叫叫的说话声呢。
他就是故意选了卡座而不去包厢的!
“下午跟我去公司。”王仁福看着陈淑宁那气得将哭未哭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就升腾起一股异样的*,用在公司对下属那种不容置否发号施令式的口吻吩咐了一句。
陈淑宁脑子里不由自主条件反射般的就想起了上次到他公司,在他办公室那张沙发上发生的自己极其不愿被迫服从的恶心事情。她脸色瞬间变红,然后立马又转白,恐惧和顾忌同时在心中孪生出来,没有胆量直接拒绝,她不甘无力地做着无用地挣扎:“我下午还有事……”
“放心,没别的事,就是过去签个合同,那笔单子我说过要给你,就一定给你。”王仁福对陈淑宁心里的紧张一目了然洞若观火,脸上努力做出最真诚的样子道,“这次你多少给我点面子,以后不想要我的单子我绝不多事,但这一次,希望你能够接受。”
“我不要。”陈淑宁冷冷地回答,声音不大意志坚决。
“你必须要!”王仁福脸色一冷,直盯着她毫不客气地说,“我的耐心不是很好,你不要试图惹我生气。”说到这儿,他脸色猛地又柔和下来,语重心长道,“我说过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最近都没给你打电话吧?我做到了,但你也要稍微给我一点面子,要不然的话……”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陈淑宁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狠狠地咬着嘴唇,咬得生痛,却还是于事无补,最终,她长出一口气,整个人的精神都像是在这一瞬间被抽干了,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不在乎和视死如归的决然对王仁福道:“好,我跟你去,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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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想做那事儿吗?反正都有两次了,做一次是做,做一百次也是做,就当被鬼压了!陈淑宁无奈赌气般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现在就去?”王仁福很有几分诧异,抬腕看了看表,“等下就要下班了,公司没人,还是先找个地方吃中饭吧。想吃什么?”
“不吃了,去你们公司吧。”陈淑宁面无表情语带讥讽地说,“没人不正和你意吗?”
这个态度又有点出乎王仁福的意料,他眉毛不着痕迹地挑了挑,这个女人,越来越有意思了哈,明显心里很抗拒,却又要做出一幅浑不在意的模样。唉,人呐,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作怪,你既然不想,为什么不以最坚决的态度拒绝呢?既然不拒绝,又何不干脆装出一幅心甘情愿顺从的样子来呢?
为了业务可以什么时候都满脸堆上虚伪的笑,怎么这时候就硬要那么死性子?
有意思!真有意思!陈淑宁啊陈淑宁,每次见面你都会给我不同的感觉啊,不让你自愿留在我身边,那都显不出我王某人的能力和水平。
“行,那就去公司。”王仁福点点头,很利索地起身。
在车上的时候,王仁福就打电话通知法务部的人等着。陈淑宁安静地坐在车上,目光飘浮不时地看看车外的行人、广告、房屋、树木、汽车等等,对自己的未来很是迷茫,从今往后,就只能这般做他的地下情人罢,从今往后,就只能这般堕落下去罢……
想着到盛景公司王仁福办公室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原本已经强行看淡了的心情又一次阴郁起来,如同这外边停了雨的天一般,阴沉沉布满压抑。
若是他以后经常要自己去他办公室,那生活还有幸福快乐吗?自己是会疯掉,还是会习惯成自然?
这个念头一起,陈淑宁猛然间就惊得毛骨悚然头皮发凉,一阵冷意在背部散开,怎么能有这么无耻的想法?!
王仁福车技不差,时不时的超车,很快便到了盛景公司。
一路神经麻木地跟在王仁福身边到了他办公室,不等他开口,陈淑宁便将包扔在一边,然后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那屈辱的时刻到来。
王仁福没有如陈淑宁想象的那般饥渴难耐,他对她微微一笑,尔后亲自动手给她泡了杯茶,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也没跟她说话,便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打电话去了。
不多时,盛景公司法务部经理便满脸恭敬地走了进来。王仁福简单介绍了一番,对陈淑宁说:“合同什么的你都应该都随身带着的,现在拿出来让孙经理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
陈淑宁也不作声,从包里将几个业务的合同都拿了出来,哼,你不是有钱吗?不是强迫我签合同吗?我现在全部拿出来,你有本事全部给我签了啊!
孙经理依旧笑容满面,拿着合同在手里看了看,随意问了几个问题,便抽出几份合同来,说目前公司只差这几个了。看到王仁福点头,等他在那几份合同上都签了字,便收起合同,礼貌告辞。 txt小说上传分享
转性子了
“公司的钱要走公司账,除了保险费可以现金,但还是不方便。都走公司账吧,你这业务有几家公司,到时候,下周吧,就下周,你把几个公司账号都告诉我,发票拿过来,我让财务给你转过去。”等到孙经理走后,王仁福坐在陈淑宁身边说。
陈淑宁冷着脸没有回话,默不作声地将茶几上没有用上的合同有条不絮地塞回包里。
王仁福看了她几秒钟,微微一笑,就那般沉默坐着,不再多话,也没有去楼她抱她,显得极为安份守己严以自律。
没多久工夫,孙经理去而复返,将那几份盖好章的合同送来,便知趣地返身退走。
“好了,事情办好了。”王仁福拿着那几份合同抖了抖,“总金额二十一万五千八,这样的单子以前你没遇到过吧?哈哈,走,庆祝庆祝,我请你吃饭。”
“你到底做还是不做?不做我就走了。”陈淑宁终于开口说话了,冷冷地望着他,右手摸着衬衣的扣子,作好了随时动手解开的准备。
“你别把我想那么坏行吗?我其实就是想和你吃顿饭……”王仁福看着陈淑宁那抛开一切由你摆布的认命架式,哭笑不得地摇头说。
陈淑宁盯了他几秒,拿起合同和包,猛地起身:“不做是吧?我走了。”
王仁福也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摆摆手,叹了口气,“你走吧,记得早点把公司帐号给我。”
陈淑宁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也没再废话,大步出了办公室的门。
一直到下电梯走出盛景公司大楼,陈淑宁还迷迷糊糊不可思议有种是不是刚才正在做梦的错觉,看着眼前人车流动的画面,她还难以相信自己就这么着出来了,毫发未伤衣衫没解平平安安完好无损地出来了。
不止没有受到想象中惨烈难忍地棱辱,居然还签下了二十一万多人民币的单子。是自己今天鬼神庇佑还是现在这社会真的和谐到狼不吃羊的美好程度了?
回首望了一眼盛景公司的大楼,陈淑宁收起疑惑,心里竟然隐隐现出一丝大难幸存的喜悦感觉,生恐王仁福反悔般快速拦下一台出租车,坐进去后随意报了个地方只催着司机快点。
这时候的她,自然不会去深思如果王仁福真要叫她回去,她就算坐车到了十里之外又能如何呢?
一个电话一声威胁,她不还得乖乖俯首?
车开出老远,回头再也看不到盛景公司那栋楼之后,陈淑宁才觉得大松一口气,心里的疑惑又开始冒头,思索着今天王仁福这特别的表现到底是为了什么?然而不管想到什么理由,她都马上将之推翻,最后心里恨恨地认定不管他今天为什么放过自己,都不会是良心发现,肯定是另有阴谋。
哼,恶人往往伪善,别以为耍这种把戏我就会认为你是个好人!
一页页地翻看着手中熟悉得差不多都能够将内容背诵出来的合同,陈淑宁情绪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般地波动起伏,最终还是将合同全部塞进包里,咬牙切齿地暗生闷气,不就是要送钱吗?好啊,我收下了,这是我劳动所得,我没白拿你的钱,这些都是业务,你喜欢送我都收着,就当你是一个普通的客户,有什么了不起……
“就前面停。”收好合同暂时抛开烦恼的陈淑宁抬眼看到前方不远处热闹杂乱的菜市场,突然对司机喊了一声。今天一下签了这么多钱的单子,下午好好休息一下,买点菜回家慢慢学着做饭去,昨天晚上和老公闹了不愉快,今天主动给他赔个不是吧。书包 网 想看书来
得寸进尺
在菜市场来来回回走走看看转了好几圈,满怀豪情要一展厨艺的陈淑宁看着红白相间的鲜肉悠闲游戈的活鱼色彩斑斓的家禽青翠水灵的蔬菜只能干瞪眼,有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憋屈感,这些东西眼睛看着都好吃不做下锅就令人食欲倍增胃口大开,可真要动念准备买的时候,她又犹豫不定迟迟没办法下决心。
吃都是好吃的东西,可要弄进厨房杀洗切剁炒煮闷炖实际操作起来,自己好像一样都不会啊!
两道未经任何修饰的秀眉轻皱,陈淑宁将苏真平时做的菜细细地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足,养眼又可口,然而她冥思苦想回忆良久,也只有美食好吃的记忆可没有如何把那些可口饭菜做出来的工序。
又漫无目的心浮气躁地走了一圈,陈淑宁终于下定决心拿定主意买了两根莴笋两条黄瓜两把菜心外加两斤素肉。别的东西都不太好弄,这几样应该问题不大吧,至少切起来容易,上次在厨房切土豆切得泪流满面火冒三丈的不堪经历可是让她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这个菜市场离家已经不远,不紧不慢以正常步伐走回去的话,二十分钟的样子。陈淑宁在菜场门口站了两分钟没有拦到的士,便将包挎在肩上,双手提着菜决定步行回家,反正雨早就停了,而这天空阴沉沉的也没出太阳的意思,不冷不热正适合散散步。
也许是一下做成了二十一万的单子,也许是王仁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高抬贵手放她一马令她心中开怀,加上一点点回家后就要进厨房好好尽一尽妻子责任的感觉,陈淑宁走起路来居然有几分轻快的味道。
然而还没走出多远,身边便有一台车停下,随后内车传出个熟悉而讨厌的声音:“上车,我送你。”
陈淑宁停下脚步,透过降下的车窗,看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脸微笑望着她的王仁福,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上车啊。”王仁福又笑着邀请道。
“你跟踪我?”陈淑宁显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没有,只是路过,刚好看到你。”王仁福解释了一句,但也没有过多的说什么,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就在陈淑宁身前站定,“上车吧,我送你。”
“不用了。”陈淑宁压下心头的火气,摇摇头说完就准备走开。开玩笑,怎么能够要他相送呢?自己现在可是回家去的啊!
“对了,有个礼物要送给你的,刚才在办公室忘记了。”王仁福没有像先前在办公室那般轻松地放她离开,一伸手,便握住她光洁滑嫩的皓腕,另一只手变魔术般地不知何时已经托着一只红色的礼盒。
“你放开我。”陈淑宁没料到王仁福会突然间抓住自己,一瞬间便脸色泛红,焦急地挣扎着道,“我不要礼物,你说过不打扰我生活的,快放开我。”
虽然一直都没有遇到熟人,可这时候的陈淑宁,却是心惊胆颤,生怕这一幕被熟人看到。
“你收下来,我就放开。”王仁福大手非常有力,不肯松开分毫,两眼盯着陈淑宁微笑说道。
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讨厌憎恨地男人一直抓着手,陈淑宁只犹豫了一秒钟便有了决断,干脆利落地点头:“好。”
将礼盒交到陈淑宁手上,王仁福很守信用地松开了手掌。
“我走了。”陈淑宁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王仁福道,“不谢谢我?”
“谢谢。”陈淑宁咬着下唇,不情不愿地说。
“就光这么说一声?上车吧,我送你。”
“不要。”
“那你亲我一下。”王仁福说。
“不……”陈淑宁连连摇头。
“那你让我亲一下。”王仁福一本正经地说。
“你别逼我。”陈淑宁胸膛剧烈起伏着,满眼恨意地看着他。
“不是亲脸,亲一下你的手,这是我的底线了。”王仁福脸色一冷,又一次伸手闪电般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陈淑宁没有胆子把事情闹大,只能闭上眼睛认命。
王仁福嘴角泛起个得意地微笑,却没亲她的手,而是嘴唇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不远处,一双充满震惊愤怒难以置信的眼睛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难以相信
怎么会这样?
刚下公交车的陈玉芙站在公交站台的雨蓬下,静静地看着不远处两手相执的一男一女,男的她不认识,女的她可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是她的亲姐姐陈淑宁啊。
在车上的时候不是眼花,现在定晴去看,真的是她!
怎么可能?!
看着姐姐任由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捏着手,然后微闭双眼享受着他温柔地亲吻,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间翻起了惊涛骇浪,原来真哥和姐姐吵架,确实是姐姐的问题啊。
她双手紧紧地篡着,只觉得一阵寒彻肌骨的凉意从背上散开,对于心血来潮突发奇想跑出来买菜的行动充满深深地后悔。
夏天的中午是人最容易犯困打瞌睡的时间,对于经常用脑的人尤其如此。这症状可不分天晴下雨,只不过下雨天气温没那么高,睡意显得轻松一些而已。像陈玉芙这样的高中生,在学校的时候天天学习,中午也会趴在课桌上小眯一会儿,更何况是在家里温习功课?
到中午的时候,陈玉芙困意袭来,她却没准备睡觉,而是决定出去转转,买点菜回来,昨天晚上姐姐和真哥吵架了,她这个做妹妹的,口笨舌拙不知道如何劝慰,却也明白女人进厨房是守住男人一颗心的好办法。所以,她决定出去买些菜,然后让姐姐回来做顿饭给真哥吃,不管做的水平怎么样,有那份心意,想必真哥也会感动。
对于苏真和陈淑宁最近时不时闹出的不愉快,纯洁天真却又自以为对什么都明白了的陈淑宁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今天早上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以慷慨就义般地信念跟苏真说了那些话,虽然苏真答得挺好,可她还是难以心安,一上午温习功课的效果都大受影响,头昏脑胀之际也只想出这么个有一定可操作性的笨法子来。
不能不说,这两姐妹虽然岁数相差得不小,可还真有点心灵感应的意思。
然而现在,眼前的这一幕,让原本一心想着等买好了菜后要怎么要劝说不会做菜的姐姐进厨房的陈玉芙傻眼了。
那个她尊敬疼爱的姐姐,竟然真的在外面有了情人,真的对不起真哥……
陈淑宁自然想不到妹妹会机缘巧合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在王仁福的嘴唇吻上额头的时候就猛然惊醒,随后再也顾不得什么了,猛一挣扎,逃也似的跑开了。
王仁福看着陈淑宁那仓皇而逃的背影,满足地笑了笑,打开车门坐好,扬长而去。
看着那男人进车,看着那没挂牌照的白色宝马车远去,陈玉芙觉得一颗心变得空空荡荡,买菜的念头早抛到了九宵云外,脸色一阵变幻,最终还是默默的抬步,没有等公交车,也没有拦的士,双腿麻木无精打采往回走去。
“玉芙。”陈淑宁回到家,在客厅没见着妹妹,便到她紧闭的房间门口叫了声,不见回答就又叫唤了一声,还顺手拎开房门,却没见着妹妹。
奇怪了,她不是说今天不用上课的吗?跑哪儿去了?心里纳闷的陈淑宁拿出手机,不用翻电话簿就直接将陈玉芙的手机号码按了出来。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陈淑宁皱着眉头问:“你在哪儿?”
“就回来了。”陈玉芙语气淡淡地回答了四个字便直接挂断电话。
陈淑宁一阵愕然,妹妹是怎么了?语气不对劲,说话也不同寻常,居然还主动挂电话!
撞了
满腹疑惑心烦意乱地放下手机,陈淑宁在沙发上坐了一分钟的样子便决定不去多想,反正妹妹说马上回来,有什么问题当面问比在这儿瞎猜要好。
手上拿着王仁福送的礼盒,陈淑宁眼神凌乱心怀不安,迟迟不敢打开看那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这玩意跟今天的单子一样,都是他强迫给的,又不是我自己想要,我也是没办法!陈淑宁这般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最终咬咬牙,打开一看,一枚小巧的白金钻戒躺在里面。她心中一惊,却又觉得本该如此,除了这个,男人送女人还能送什么呢?总不会第一份礼物就是欧米茄或者江诗丹顿的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