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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婚外野花求爱离婚后 > 拒绝

拒绝

李爱国对这种事情比苏真有经验多了,他也看出了对方几人并不是任人欺凌能够忍气吞声的主,听着他们打电话叫人,他当机立断,这歌不唱了,带着自己的人赶紧走。毕竟KTV这边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两不相帮,他们自己凭实力解决问题吧。

这时候不是争面子的时候,反正刚才一架自己这方也占了些优势,谁知道他们叫来了多少人,叫来些什么人呢?自己这边如果叫人没­干­过他们,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五成胜算都不见得有,那还是走为上策,毕竟生意儿人嘛,还是很会算账的。

李爱国他们要走,5028这边的人也拦不住。但只到黄钻天下大门口,苏真就谢绝了李爱国邀请一起去吃夜宵的好意,自己一个人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家中。

见着一方人马已经走开,5028包厢里的保安们便也就陆续离去,剩下一众骂骂咧咧怒气未消的客人们相互大眼瞪小眼。

覃月心中叫苦,脸上却只得堆满歉意的笑容跟客户赔罪,那客户一脸的不高兴,张嘴狠骂了几句难听的,还伸手指着覃月和陈淑宁,说要她们两个人负责!

倒是那个一直跟陈淑宁坐在一起后来又是最先和苏真发生肢体冲突的­精­瘦男子出面解围了:“算了,她们也不是有心,二总大人大量,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

有他出面说话,其余的几个男人本想说点什么但最终怏怏作罢,而那位二总又骂了两句便也不再提什么负责不负责的话。打电话叫人不必要再过来了,但想必,覃月的这笔单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了。

业务上的事情,这时候自然是没法谈了,今天出了这种状况,只要他们不追究覃月就已经谢天谢地,还哪敢顾得上别的?

一行人面­色­不愉离开包厢,覃月和陈淑宁面面相眈呆立无语,看着这一地狼籍,回想着刚才那惊心动魄极度混乱的场面,过了好几分钟,陈淑宁才眨着眼睛道:“月月,对不起。”

“没事,是我不应该叫你来的。”覃月摇摇头,苦笑一声道,“走吧,我们也走吧。”

陈淑宁默然点头,垂头丧气神情莫然跟在覃月身后出门下楼,到总台去埋单。

埋单的事情自有覃月去做,陈淑宁没有去看她刷卡样子,而是将脸转向门口,黑黑的夜幕里灯光闪闪,然而由于这大堂中太过明亮,却显得外面极度混暗,令人有不愿出去的念头。

只是,总要出去的。

出得门来,却发现一个­精­瘦男子正微笑对着她们,是熟人,刚认识没多久并帮她们说了话的熟人。

“出来了?今天的事情,唉,真没想到会这样,我送你们回去。”­精­瘦男子叹息一声道,语气诚恳而自然,令人生不出拒绝之心。

陈淑宁和覃月也确实没办法拒绝,毕竟刚才在包厢里还多亏了他帮忙说话。客气两句,便应承下来上了他的车,一台很普通的黑­色­凯美瑞。

男子先送覃月到家后,车上只有他和陈淑宁之后,他开口道:“时间还早,有点饿了,去吃个夜宵吧。”

爆发前的宁静

犹豫了一下,陈淑宁点头道:“好啊,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

其实以陈淑宁的­性­格,自然是不愿意在夜里陪个才认识的男人去吃夜宵的,但这个才认识的男人跟别人又有些区别,没有令她觉得有多生疏。在KTV里只是和她唱歌喝酒,没有一丁点想借机占便宜的意思,从洗手间回到包厢后他虽然帮她拢了一下头发,却并没有借着那个机会用手去碰碰她肌肤之类的动作。

这男人比起别的那些个­色­眯眯的客户,让人能够放心。

当然,陈淑宁答应和这男人去吃夜宵,并不仅仅是因为以上的原因,很大程度上还是跟先前上他车的时候一样,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还是多亏了他,现在他提出这个要求,又很明白的说饿了,她没办法拒绝,但她也不是一个随便受人恩惠的人,所以提出来她请客。

­精­瘦男子笑了笑,点头道:“那行吧,你请就你请,去吃铁板烧,有时间没吃了。”

陈淑宁微笑说好,不知道他是真的好久没吃了还是不想让自己多花费所以才那么说,她也不去深想,反正吃过夜宵,和这男人就没什么交集了,只要自己的心意尽到就行。

“咱们认识也有一会儿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自我介绍下,我姓陈,耳东陈,单名一个勇字,勇敢的勇。”­精­瘦男子打着转向灯边变道边说。

“陈淑宁,淑女的淑,宁静的宁,也是耳东陈,呃,我们是本家。”陈淑宁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

“哦?真巧啊,咱们陈氏家族出了这么个大美女,值得骄傲。”陈勇爽朗一笑,恭维了一句又似是相当随意地问,“先那个是你男朋友?”

陈淑宁迟疑了一下,摇摇头神­色­复杂语气低沉地说:“我老公。”

“哦。”

“对不起啊,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有点冲动。”想到苏真先动手打的人,陈淑宁尽管心中不愿意,可还是道了句歉。

“呵呵,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是本家啊,看你样子,跟我侄女差不多大。”陈勇笑道。

“不会想我叫你叔叔吧?”

“想是想,不过恐怕没福气有你这么个美女做侄女......”

“你哪有那么老,叫大哥还差不多......”

明亮的灯光照耀得不奢华但整洁的客厅恍若白昼,苏真半卧式地陷在沙发呆坐着,脑子里不时浮现出那个男人伸手给陈淑宁拂秀发的动作,咬牙切齿恨意滔天。他脸­色­­阴­沉地拿着手机看了看,自己已经回来有一个小时零八分钟了,可是陈淑宁居然还没回来,她还没心没肺地在陪人唱歌!

贱人!­骚­ 货!

他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两个词,手指动了几下,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打电话。他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她今晚是不是又和上次见那个王总一样,不回来了!

陈淑宁没有不回来,在苏真满肚子怨气怒火到了顶峰的时候回来了。

然而回来并不能说明什么,也缓和不了什么。二人在客厅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怒目相向都觉得对方罪孽深重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离婚

沉默的表相是波澜不惊寂寥无声的平静,可并非表示沉默就等同于平静。在平静的掩饰下,其内在或许如同已经到了要喷发时刻的火山口一般,也许下一秒,便会发出石破天惊地动山摇的震撼与决然,将一切美好欢快悲伤痛苦的回忆尽数盖埋,催枯拉朽不计后果地轰轰烈烈一场。

“你还知道回来?”沉默良久之后,苏真冷哼一声道,ρi股还坐在沙发上,双手手臂支在大腿上,以一种并不舒适的姿势微微佝偻着身子,似一条受到威胁又满腹怒火的土狗,防备着敌人又时刻准备进攻。

“你去找小姐,你竟然去找小姐!”陈淑宁的声音比起苏真的冷漠来又是另一种极端,怒吼声如点燃的鞭炮般激烈,“不止找小姐,你还跟人家抢小姐,无耻,不要脸......”

“到底是哪个不要脸?”苏真猛地站起身来,伸手指着陈淑宁,再也保持不了刚才的平静,用比她还要激烈激动的声音吼道,“在家里装淑女,原来在外面那么­骚­!”

“谁­骚­了,谁­骚­了......”陈淑宁尖叫着打断苏真的话,手臂胡乱挥舞着,状似要扇他耳光来。

苏真一肚子不快活,但他还是没有打女人的习惯,不过不打女人不代表他喜欢被女人打,上次意想不到让陈淑宁扇了个耳光郁闷了好久呢,现在不可能还让同样的失误再次发生。所以他也伸出手,很轻易地捉住了陈淑宁的两只手,免得她不安份。

在这时候,原本紧闭的一间房门打开,陈玉芙身上套了件宽松轻薄将她那胸前鼓足双峰微微凸显的睡衣走了出来,神情紧张地看着正在吵架的姐姐与姐夫,突然间反应过来,冲上前去扯着二人的手臂:“真哥,姐,你们别打架,好好吵,好好吵。”

陈玉芙是被二人的大声争吵给闹醒的,一出来就见着这一幕,以为这二人不止对骂还对打了起来,所以忙着拉扯之际,再加上太过紧张,本想叫他们好好说也就变成了好好吵。不过这时候,三个人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由于有了陈玉芙的加入,苏真和陈淑宁都松开了手,也不再谁说谁不是了,气哼哼地恢复了刚才那种沉默的样子,只是气氛比之先前,大有不同。

“真哥,姐,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事情都好好说......”陈玉芙眨着眼睛,可怜而委屈地看看苏真又看看陈淑宁,柔声相劝。

“怎么好好说?她在外面有男人!”苏真伸手指着陈淑宁,对陈玉芙气极败坏道,“她是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你让我怎么好好说?”

“你无耻,你胡说。”不等陈玉芙接话,陈淑宁就急匆匆地开口了,“你不要恶人先告状血口喷人,你怎么不说你在外面找小姐?啊?你看看你脸上,现在还有口红印没擦­干­净,你手上那个戒指哪儿来的?啊,还跟别人为了抢小姐打架,你还有理了......”

“姐。”陈玉芙皱皱眉头打断陈淑宁的话,她是亲眼看到了姐姐在路上享受那个王总亲吻的模样了的,对于苏真口中那个“她在外面有男人”的话自然相信,但看看苏真的脸上,还真有一个淡淡的­唇­印,也不禁愕然,真哥难度真的找小姐了?不过现在明显不是了解这些情况的时候,她站在二人中间无奈地说,“你们都冷静一下,好好谈一谈,都一起生活了这么久......”

“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跟他在一起这么久,我受够了。这不叫生活,这是折磨!”陈淑宁毫不客气地说。

“那你别跟我,有种离婚,离了找你的野男人过去!”苏真也不客气了,脸­色­铁青吼道。

“离就离,写协议书,我马上给你签字!明天就去民政局办离婚证!”陈淑宁状若疯魔毫不犹豫回话道。

签字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苏真与陈淑宁都没有了退路,各自怀着满腔怒火江满腹愤懑,听不进别人的解释也不愿意自己多作解释。婚姻的城堡爱情的港湾若没有了彼此之间将可将背交给对方地信任,怀疑和失望便如遇油借风的火势般迅速漫延,扑之不灭。

年轻人有蓬蓬勃勃的朝气,年轻人也有风风火火的冲动。陈淑宁话音刚落,便拿过包取出纸笔龙飞凤舞地开始起草离婚协议书。

“姐......”陈玉芙对陈淑宁喊了一声。

陈淑宁不要说抬头看她,就连应声都没有,自顾自地写着,笔尖划过纸张响起轻微的沙沙声,如秋风吹落叶般轻柔却绝不留情,本来悦耳的响动在这时候也显得格外刺耳。

“真哥......”陈玉芙又对苏真喊了一声。

苏真看了看陈玉芙,以一种全世界都欠他的表情紧绷着脸不说话。

陈玉芙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睁着两只布满泪水和哀求的眼睛,语调悲凉地劝慰着,却未起丝毫效果,五月一日才举行婚礼的两个年轻人都沉浸在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里出不来,宁愿心如刀割彼此伤害,也不会主动低头认错好言相求共展美好未来。

“签字吧!”陈淑宁很快将离婚协议书写好,拿起来直接递给苏真,目光冰冷语调­阴­沉地说。

苏真伸手接过纸一看,这份离婚协议写得简单,双方由于感情不和协议离婚,财产分割也还明了,各自银行户头里的钱归各自所有,结婚前买来放在苏真老家的电器归苏真所有,而首饰什么的则归陈淑宁,至于债务,两人都没欠债务,自然没写进去。

苏真看着这白纸黑字,心神一阵恍惚,几年感情地期待,就换来这个结果?结婚的喜庆气息还未尽散,这人,却要散了!

“还有什么问题?”陈淑宁红着眼睛,见苏真看着纸迟迟未签字便追问了一句,话出口,只觉得心中一痛,这痛中却又有股令人想流泪的快意。

苏真摇摇头,在纸上签了名。还有什么问题呢?能有什么问题呢?往日的欢笑只能成为追忆,刻骨铭心的情谊就要随风而去,这些都将没有了,还要在一点为数不多的财产上争执一番吗?还要细数你用过我多少钱我给过你多少钱吗?

将纸递给陈淑宁,苏真心里空空荡荡,原本再猛烈的怒火要熄灭起来也快捷无比,前一秒还恨不得杀人,后一秒就会觉得万事皆空了。

陈淑宁收起苏真签好字的那张纸,将自己签了字的另一张纸递给他,对呆呆站立一旁满脸挂泪的陈玉芙说道:“你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去酒店。”

“姐……”陈玉芙叫了一声,站着不肯动。

“去!”陈淑宁猛然怒吼一声。

陈玉芙害怕了,抿着嘴­唇­慢慢挪动脚步。

“都这么晚了,明天再搬吧。”苏真忍着伤心Сhā了句话。

“好,明天再搬。”陈淑宁冷哼一声,拉起陈玉芙的手拖着她出门而去。

听着关门的声响,苏真眼皮一阵急促地闪动,泪水无声滑动。这就离开了,真的离开了,今日还是夫妻,明天形同陌路!

“姐,你为什么要离婚?真哥对你那么好,你们,你们好好谈谈……”一进酒店的房间,陈玉芙便对陈淑宁说道。

陈淑宁没有回答她,鞋都没脱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作者题外话:(推荐一本书:《女县长官场血泪史:官路情殇(大结局)》,链接:)

生活就像一场梦

一切都是骗人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都是假的,所有的承诺都是随口而言转身就忘,所有的疼爱都如流星般只在那一瞬间美艳绝仑暖人心房,待到矛盾凸显冲突乍起,生活的本质竟是如此丑陋难堪血­肉­淋漓。

陈淑宁恨,恨苏真无情竟然真的签字,也恨自己到现在还在想着他为他落泪。以前自己只要耍耍小­性­子他马上就会温柔体贴轻言细语地哄劝着,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也要逗自己开心,可是现在呢?

都说男人婚前是奴隶婚后变将军,可这变化也太快了!才结婚多久呢?

难道这才是他的本面来目?

居然找小姐!苏真,你欺人太甚!

悲愤不已失声痛哭的陈淑宁在心里时而怀念时而咒骂,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时候的苏真也跟她一样悲恨交加,她更不会想到在这起事件里自己是不是应该反省反省。人自私的一面在此时此刻纤毫毕显,狰狞着面目嘲笑世人。

“姐……”陈玉芙颤抖着叫了一声,随后在床上坐下,伸手轻轻拍打着陈淑宁耸着着的肩背,肚子里的千言万语却是再也说不出来,陪着落泪哭泣。

夜已经很深,深得让人感觉到从心底发凉,苏真打开门,上楼到天台,放眼望去,喧闹的城市早已寂静下来,不再灯火辉煌光亮如昼,一幢幢楼房里灯火间次熄灭,增加了一大片的黑。街道两旁昏暗的灯光和高大建筑物以及娱乐场所炫耀般闪烁的霓虹为这黑暗带来几分如梦般遥远而不真实的暖意,使人不至于在这寂默的黑夜中完全绝望。

抬起手在脸上擦了一下,泪已­干­,不知道那个吻痕有没有擦掉。微风吹拂而过,丝丝凉意却怎么也驱不散心头的烦闷与躁热,他想喝酒,却发现找不到人陪他。

就在天台坐着,直到困意袭来,苏真也没看几点了,下楼后手脸都没洗,倒在床上睡觉。还在梦中的时候,便被房间里的说话声吵醒,却是陈淑宁带着陈玉芙过来了,陈玉芙自然是来取课本然后去学校,而陈淑宁前来,有什么打算苏真还摸不准。

等到陈玉芙出门后,陈淑宁和苏真相顾无言,过了好一会儿,苏真见她没说话,便开口相询道:“你是来,整理衣服的,要不要我帮忙?”

他其实已经后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可又放不下面子,等着陈淑宁开口服个软,只要她服个软,他马上就会原谅她,然后一起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重新好好生活。可从进来到现在,陈淑宁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他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便说了这么句在他自己看来已经很委婉的挽留的话了。

然而苏真自认为比较没面子的话却被陈淑宁误会了,她昨晚伤心了大半夜,都没怎么睡觉一大早过来,就是想让他哄一哄劝一劝,让她心里好受点,然后她再借坡下驴不提离婚不提搬东西的事情,两个人继续好好过日子。可是她却没想到,苏真不止没像以前那般温柔的哄她安慰她,反而催她整理东西!

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我还才进来就急着赶我出去了啊!好啊,你真要离婚是不?离就离!看没了你我会不会活不下去!

这个误会一起,陈淑宁心中的愤恨便又浮了出来,冷冷说道:“不用!东西等下再清行不行?我们先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吧。”

见着陈淑宁这个反应,苏真也不舒服了,老子都服软了你还坚持,好啊,离就离啊!妈的!地球少了谁都照样转得动!

办离婚证的时候,也没费什么事儿,工作人员象征­性­的劝慰了几句,见没什么效果也就同意了,毕竟人家协议都签好了啊,而且,现在这年代不同以往了,小青年们闪婚闪离的事情看得多了,便也麻木了。昨天下午还有一对才领证不足一个月的小青年来办了离婚证呢,这两位,至少时间还不算太短。

红本本换成了绿本本,照片也由双人的变成了单人的,苏真看着手上的离婚证,觉得生活就像是做梦,有时候比做梦还离奇。

覆水难收

办完离婚证,紧接着就回家清理东西,陈淑宁将衣柜打开,一件件衣服取出来放在床上,动作机械麻木,虽然还是如往常般手脚麻利,却完全没有了那份灵动。

苏真在一旁看着,没有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开口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并非监督她怕她多拿什么东西,而是想再多看看她,也许出了这个门,两个人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能多看看,就多看看。所有的怨气和怒火,在接过离婚证的那一刻,都已经烟消云散,布满心间的,只有离别的伤感。

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不慢,不管心情如何复杂,不管有多不舍,终究还是要离开了!陈淑宁将满满三个大小不小的袋子和两只箱子分几次提到了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对一直靠房门站着不动的苏真说了声:“我走了。”

苏真看了看她,而后垂下目光,咬着牙齿抿紧嘴­唇­,点点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回答:“嗯。”

陈淑宁见他这幅要死不活有气无力懒洋洋不愿理人的模样,也没有再和他多说的意思了,三只袋子或挽或背,一手提一只箱子,吃力孤独地下楼而去。

看着敞开的防盗门,苏真没有走过去关紧的念头,他强撑着站立的身子再也撑不住,缓缓蹲下,然后­干­脆一ρi股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门口,就连嘴­唇­咬出了血丝也没觉出来痛楚。

......

......

上午最后一节课刚下课,陈玉芙连午饭都没吃,冲出教室急匆匆地就往楼下而去,边走还边拨打着苏真的电话号码,然而得到的回答依旧是*那不分昼夜不分雨晴始终如一的电脑标准提示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早就和姐姐通过电话,知道姐姐和姐夫已经办了离婚证,姐姐正忙着找出租房,可她对于这个事情并不怎么着急,反而对苏真很是担心。在她的心里,还是不相信苏真会找小姐,想必那是他缝场作戏罢!而陈淑宁跟别的男人在路旁亲吻,可是她亲眼所见!

从内心来讲,陈玉芙觉得不管怎么说,都是姐姐对不起姐夫,纯真而内向的高中生,在对待问题的时候往往会将公正放在感情的前面,也认为公正比感情要重要,至少,在面对非生死存亡之类选择的时候,一般都会如此。

这与正义感过剩无关,只是年轻热血特有的一种­性­质,或者说品质。跟在社会上摸趴滚打后练出来的圆滑世故自私自利截然不同。

所以,在姐姐和姐夫吵闹离婚这件事情上,她的同情心和正义感更多的偏向了姐夫那一方,她决定用一个中午的时间去劝说,希望他们能够复婚,如果劝不听,那就只能告诉父母了。

苏真在地板上坐到ρi股骨头都布满凉意后才慢慢起身,关好防盗门回到房间再次倒床睡觉,然而迷迷糊糊总是似梦似醒,和陈淑宁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争先恐后涌上心头,各种细节都清淅无比活灵活现,欢愉的往事在此时成了伤心的利剑,毫不留情将他刺了个遍体鳞伤。

他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响,初始没在意,但转瞬间就彻底惊醒,宁宁回来了,她回心转意了!一骨碌爬起来,他激动地奔出房间,眼中的热切顿时黯然,进来的人是陈玉芙。

“真哥,我听姐说,她和你,离婚了,证都办了。”陈玉芙有些迟疑地说道,手中还捏着开门的钥匙。

苏真点点头,看着她手上的钥匙道:“嗯,离了!钥匙你拿着吧,不用给我的……”

“不是,我不是来给你钥匙……”陈玉芙赶紧摇摇头,双手将那钥匙绞紧,急切说道,“真哥,你和我姐,你们可以再谈谈,你们那么长时间的感情,怎么说离就离了……”

“你姐叫你来的?”苏真问,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陈玉芙没注意到苏真眼神细微地变化,诚实地摇头道:“没有,是我自己过来的。”

“行了,玉芙,我和你姐离婚了,但还是你真哥,好好读书去吧,这些事情你别­操­心了,影响你学习。”苏真心里黯然,脸上努力做出个很看得开的笑,却不比哭好看。

“真哥,你不是说夫妻没有隔夜仇……”

“我和她已经不是夫妻了。”

“可是……”

“玉芙,覆水难收,我和她缘份尽了。你好好读书,我从昨晚到现在还没睡觉,很累,想休息了。”

听着这话,陈玉芙看着苏真脸上那份落漠的疲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黯然退走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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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黑云压城,一场瓢泼的大雨肆虐过后,将城市冲刷得分外­干­净。半小时后,雨停下来,黑云散尽,天空中尚未露出那轮金黄|­色­的圆盘来,无尽无际白茫茫一片的天地间顿时给人一种清新明亮的感觉。从各种建筑物中走出来的人们呼吸着这灰尘明显减轻的空气,时不时抬头看看天空,夏日里那过分的炎热而引起令人难受的烦躁和慵懒都一扫而光,­精­神为之一振。

苏真从江湖人才交流中心大门出来,依旧一幅无­精­打采失魂落魄满脸别人欠了他二百五十块钱没还似的颓废模样,翻着眼皮看了一眼高高的天空上那分不清是云还是雾的灰白颜­色­,耳听得身旁有人说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话,顿觉莫名烦躁。

今天已经是七月八日,苏真终于收拾心情开始面对新的生活,跑出来找工作了。李爱国的新文化公司还没有开张的迹象,他自然不可能一直这么等下去,总得先找个事­干­,不能坐吃山空啊!

他没有坐吃山空的本钱!

再者,自打离婚的消息传出后,他最近这些天不停的跟亲戚朋友解释不断的接受别人的安慰和开导,最使他无奈的就是父母那低沉的叹息声,这一切不管是真心诚意对他好还是心底幸灾乐祸表面装作宽慰,他都觉得烦了。好在到底是挨了过来,离婚的­阴­影虽然依旧如山般压在心头,可毕竟,耳根终于清净了!

耳根清净了,心却静不下来,若不找点事做,他都不知道这狗日的生活要怎么样才能过得下去。

然而今天似乎运气不怎么好,简历递了一上午,也没见有哪家公司对他表现出特别一点的热情来,看来还要继续努力地找。如此几天下来,虽然没­干­什么力气活,来来去去都是坐车,可也觉得相当累人,似乎连着加了几个月班没得到休息似的。

这样的状态是让人很沮丧很无奈的,却偏偏又没什么办法,找工作这种事情,总是相当被动的,他甚至考虑过,是不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把­精­神状态完全调整好之后再重新找工作。

然而世上的事情很多都有些戏剧­性­的变化,否极泰来这个词很突然的就降临在了他身上。一个烈日高悬天气炎热的下午,电话响了起来。

“喂。”苏真接起电话,懒懒地叫了声,吝啬得连你好之类的礼貌语都不愿加一个。

“您好,请问是苏真苏先生吗?”一个似曾相熟的女声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嗯,是我。”苏真稍微提了点­精­神,却还是懒懒地没有问对方是谁有什么事情。

“哦,您好,是这样的。我这里是华生生物公司,您到我们这儿投了简历,明天有个面试,请问明天上午九点您有时间吗?”女声轻柔礼貌地继续问道。

“哦,有,有,在哪里?”

“......”

记下面试的时间和办公室道过谢挂断电话之后,苏真有种喜从天降的感觉,虽然只是面试并不是直接有职位给他,但这几天投了那么多简历都如石沉大海,现在有个叫他去面试的电话,无异于生受了一计强心针。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苏真就已经洗濑完毕,下楼到不远处吃了个早餐,看看时间还早,想了想又折回家中刷了次牙,重新出门后还不放心,买了口香糖放进嘴里嚼着。没办法,他太需要工作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赶到华生生物公司的时候,还才八点二十分,比华生公司八点半的上班时间还早了十分钟,好在这时候华生公司的职员都已经到了公司,却是很容易问到了行政部在何处,要不然一间间找还真得费点时间。

来到行政部门口,通过敞开的深黑­色­实木门,苏真看到一个一身职业夏装、头发乌黑发亮直披在肩上而没有像别的女职员们在脑后挽个花样此时背对着门口的女子正在轻柔地擦试着办公桌前的真皮沙发。

“您好。”苏真曲起手指在门上轻轻扣了扣,面带微笑礼貌地打招呼。

女子头往后一扭,也面带微笑回应了一声:“您好。”

招呼刚打过,女子看见苏真的脸,便表情一愣。而这时候,苏真也认出了这张略施淡妆的脸了,刚浮现的微笑便僵在了脸上,张张嘴哆嗦了一下,吐出两个字:“是你?!”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热情与冷漠

这个女子他认得,尽管只见过一面,可是却印象相当深刻,自己离婚的事情,就是因为她引起的!黄钻天下KTV的三陪小姐,小安。

妈的,晚上装清纯做表子,白天里居然还是个办公室女郎!

不久前在黄钻天下KTV五楼的大包厢中发生的混战事件早已淡出了知情人的关注视线和讨论之外,若无特别的事情,想都是不会朝那个事情上去想的。但当事人却跟别人不一样,至少在苏真心里,还会时不时的怨恨一下。

那天如果不去黄钻天下,如果去了不找那个送了他一枚银戒指在他脸上留了一枚­唇­印并且从他手中接过一百块小费名叫小安的小姐,就不会起冲突打群架,就不会碰见同在那儿唱歌的陈淑宁,自然,也就不会有离婚的事情了。

这世上百分之九十几的人都或多或少会有点遇上不乐意的事情后迁怒他人的坏习惯,比如说买套衣服不满意心里就会想,当初就是某某说这衣服好看我才买的,要不他啊......再比如说打麻将输了钱,也有人会说要不是某某叫我去打麻将,我哪儿会输钱呀等等这些例子不胜枚举。苏真也不例外,虽然在一般的小事上面他没有这种习惯,往往会从自身上找毛病,可是离婚这事儿也太大了,就算是随便*情绪出来,也够往跟那事儿能扯上点关系的人身上迁怒个几百遍的。

而那个小安,自然就成了他迁怒的首选目标。谁叫陈淑宁当初抓着他找小姐这事儿不放呢?谁叫小安当时明显是陪他的为什么还要去别的包厢呢?谁叫她一个把吻看得比*重要的小姐偏偏要对他献了一个亲吻呢?

不迁怒她迁怒谁去!

若在平时,苏真对小安的迁怒自然不会有多强烈,因为大家没有交集,就那一次,以后都不会见面了,可是这一见面,所有的伤心和怒火被勾起,情绪就相当不爽了。

“是......我。”小安见着苏真这突变的脸­色­,知道他也认出了自己,心中暗叹一声,神­色­转瞬恢复自然,也没问他过来有什么事情,直起身子伸手往刚刚擦好的沙发上一指道,“请坐,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苏真脸上肌­肉­扯了扯,没坐也没回答。

一个怎么都意想不到的人在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前提下突然出现在眼前,大多数人都会有短暂的错愕,如果那个突然出现的人还是自己所讨厌的,偏偏刚刚自己又主动跟人家打了招呼,那种恼火的感觉就别提了,如同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此时的苏真便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这种感觉,心里腾起一个念头:要不,今天不面试了吧。

但是马上的,他又在心里把这个念头扑灭了,这个面试的机会来之不易,反正自己应聘的职位并非在行政部,她在不在这儿上班关自己鸟事?

这么一想,他便淡淡地开口了:“我是来面试的。”

“啊?哦。”小安没有因为苏真淡然的态度而显出任何火气来,微微一愣,然后依旧彬彬有礼微笑道,“徐总要九点才上班,还要等等,你是几点面试?请坐呀。”

苏真尽管心里对小安满肚子的怨气,可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有什么也只得忍了。他点点头,也没道谢,一ρi股坐下后说:“九点。”

小安抬腕看看手表,又微微一笑,道了声稍等,便转身泡茶去了。

徐总

当小安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递到苏真面前的时候,一直神情淡漠隐有怨气的苏真脸再也绷不住了,嘴角扯出个牵强的微笑接到手上,还道了声谢谢。

“最近还好吧。”小安很自然的在苏真身边坐下,扭头看着他,一脸真诚地问候,那语气好像跟苏真打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却又不得不分手的遗憾似的。

苏真深深地看了她几秒钟,移开目光眨眨眼,刚刚浮现的微笑立马消失不见,一脸­阴­沉咬牙切齿怪腔怪调说道:“好,好。离婚了,工作也没了,就剩个光杆司令。还好,还好......”

小安听出了苏真话里的怨气,想到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而弄得人家夫妻离异,不管自己是主因还仅仅只是个诱发主因的导火索,都有些难以心安。她脸­色­一肃,清澈明亮的双目毫不犹豫直视着脸上似乎泛起点不易察觉淡淡冷笑的苏真,满嘴苦涩满心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也......”她说到这儿,稍作停顿,却又觉得解释不了什么,心底一叹,语气沉重道,“对不起!”

苏真再次把目光看向小安,小安勇敢地迎着,坦然、镇定。

“不关你的事。”苏真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说了这么句话,心里更加堵得慌,一口气怎么着也散不出来,明明是对她有怨恨的,但现在却偏偏要表现出豁达的气度,真他妈的自找罪受。

这时候,门外过道上远远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小安便站起身子,对苏真道:“徐总喜欢沉稳的人。”

这话,算是她对苏真的一个提醒,面试的时候,提前清楚了对方的脾气,成功的机率就大很多了。苏真还没来得道谢,或者说心里就没有道谢的意思,过道里的脚步声就已经到了门外。

来人并不是小安嘴里的徐总,而是两位年轻靓丽的行政部女职员和一位跟苏真一样前来面试的求职者,想来,他的约定时间是在苏真后面,不过他也不敢迟到。

随着这几位的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其他的行政部职员和几个前来面试的人。一时间,刚刚还显得冷清寂静的行政部便开始热闹了起来,虽然没有人大声说话,可那种感觉毕竟不一样了。

徐总几乎是掐着时间来的,八点五十九分出现在行政部门口,在一众属下的问好声和几个应聘者的注目下匀步走了进来。

徐总是个一眼看去大约三十四五岁样子的女人,一头微黄的大波浪散披在肩上,白衬衣黑套裙* 袜黑­色­高跟凉鞋给人一种端庄威严又不失妩媚的成熟感觉,眼角已显出轻微鱼尾纹的脸上化了层还不算太浓的妆,从那惹眼的五官轮廓可推断出她二十来岁时的风光艳丽,现在虽然保养得不错但毕竟岁月不饶人,腰身未显粗壮可胸部隔着衬衣也能感觉出开始下垂了。

苏真从这位徐总的外表上并没有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心里暗暗叫苦,他还真不希望女人面试,像这种手上有些权的女人的心思是最难琢磨的,说不定哪句话就说得她不满意了。特别是这种长得还有些姿­色­的女人,恐怕跟公司老总有一腿也说不定。

脑子里一瞬间想了许多,可马上苏真又回想着小安提到的沉稳二字,心中稍安。这时候徐总已经进到了里间属于她一个人的办公室,随后,便马上着手工作,开始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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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本相当不错的作品,非常值得一看,真的写得很好!《酒吧陪聊女的迷情别恋:爱值几个钱》,链接:)

新的人生张开怀抱

苏真应聘的是华生生物公司运输调度部主管的职务,不明底细的人猛一看华生生物公司这名字还以为是搞高科技研究的,但其实就是个农产品销售公司。当然,也有自己的加工工厂,跟生物研究毫不沾边。运输调度部不止负责各项原料进来产品出去的运输,还要负责仓库保管,反正不是个轻松的部门,好在只一个经理,下面就是分管具体事宜的主管,再往下就是­干­事的了。

这个部门做的事情,跟他以前所供职文化公司那个部门做的事情有些相通之处,所以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面试时间并不长,徐总也没有问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随意聊了些,让苏真把在以前公司工作的情况说了说,便叫他明天等通知。

苏真心中叹息,觉得自己多半没什么希望了,可又有那么点侥幸心理,自己刚才内心紧张可表面上还是挺稳重的,应该会符合她的偏好吧?毕竟这个运输调度部要做的事情也并非什么特别需要专业知识的高科技岗位。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礼貌告辞,出了经理室的门来到大办公室,下意识地看了小安一眼,碰巧小安听到他出来的关门声后也一直在往这边张望。二人目光一碰,都没有读懂对方有什么意思,匆匆错开。

出了华生生物公司,苏真来到大街上,没去想在自己后面的几个人会不会比自己表现得更好,站定身子左右看了看,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九点多的太阳还不算太猛,可照晒在身上依旧能令人感觉到其强悍的能量,联想到模样清秀的小安清澈的眼神以及那位风韵犹存的徐总那职业化近乎拒绝地等通知的结论,不知不觉间已有无数烦闷堆满心头。

洒水车刚过了一遍的宽阔马路上格外洁净,路面的灰尘都随着水流汇集到两旁往下水道中流去,一台台汽车欢快地向前奔赴。两旁人行道上行人不多,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偶尔有落单者,也是龙行虎步雄纠纠气昂昂显得极其­精­神,仿佛个个都工作满意生活满足爱人忠贞情人妖媚父母宽容子女听话好事全给他们占完了似的。

看看别人,想想自己,强烈巨大得令人想跳楼的反差更让苏真郁闷,他情绪更显低落,早上出门时的朝气蓬勃已被满脸的暮气沉沉取而代之,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信步随意走着,迎面而来衣着暴露的美女那随着脚步而上下起伏颤动着的*吸引了他一点注意力,却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未在他心里惊起­骚­动的涟漪。

这郁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才转得舒服起来,却不是苏真想通了什么深奥的人生哲理,而是小安给他打来一个电话,说他通过面试了,明天就可以去签合同,下周一正式报道上班。

苏真原本以为徐总说的明天等通知只是句套话,想着华生生物公司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却不料今天下午就来电话了,而且还是面试通过的电话。这个有点出乎他的意料,颇为惊喜。

“真的通过了?”苏真语带欢欣地追问了一句,对小安的怨气都因为这个愉快的消息而减轻不少。

“嗯,真的,恭喜。”小安微笑着说道,却也没有太多话。

“谢谢。”苏真笑了声道。

“不客气,那,明天见。”

“明天见。”苏真压下电话,又发神经般地笑了笑,顿觉得天空那颗时时不断向地面散发令人讨厌的热量的金黄|­色­圆盘都显得可爱无比。

找到工作了!新的人生就要开始了啊!

刚感慨了这么一句,手机便收到了条短信:我是小安,晚上想请你吃饭,不打扰吧?

苏真看着这条短信,想起那个晚上闹的事情,想起陈淑宁地离开,他难免心里不舒服起来,咬咬牙将手机扔在一旁,没理会。

过了大约十分钟,又来了条短信,还是小安发过来的:我不是想得到你的原谅,只是想给你道歉,如果你没时间,那明天吧。

看着这条短信,苏真想了想回了条短信过去:我请你。人家一个女孩子这么放低姿态,再加上今天面试前还得了她地指点,以后又都在一个公司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个朋友多条路,还是别弄得太僵了。毕竟,他心里也明白,离婚的主要原因并不在小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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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吃晚饭的地方商定在老三鱼城,苏真赶到的时候,小安已经在包厢里点好了炒菜,正跟着服务员走到前台准备过去鱼池里选鱼。

既然碰上了,苏真自然不好只站在这儿等,也一路跟了过去,他可是还想请客的呢。

“这儿的鸭嘴鱼味道不错。”小安打断服务员礼物职业的介绍,对苏真说道,还伸手指了一处地方。

苏真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一条条鱼身子跟别的鱼没多大区别,可嘴巴却长长的跟鸭子似的。他今天第一次见这种鱼,脑子里冒出的却是鸭嘴兽这么三个字,不知道味道如何,可小安推荐了,他也不好反对,便点点头伸手指了一条道:“那就这个,这条。”

随着这话落音,便有服务员熟练地捞起来称过报数:“二斤七两。”

两个人吃这么多肯定是吃不完,不过这种时候自己是不好说换一条小的,苏真点点头,小安直接开口了:“行,就这条。”

苏真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心里明白等到饭吃完的时候,她恐怕是想要抢着买单了。

进到包厢里,又有服务员进来问喝什么酒,苏真迟疑了一下,目光望向小安,带着询问地语气道:“天气热,喝啤酒吧?”

“嗯,喝啤酒。”小安露齿一笑,啤酒红酒白酒她都无所谓的,点点头,又面向服务员加了一句,“青岛的。”

“两千还是纯生?”服务员问。

“两千!我喝青岛两千!”苏真答了一句,又看向小安。

“我也两千。”小安微微一笑。

“几瓶?”

“两瓶,先拿两瓶。”苏真道。

小安对他会心一笑,觉得还挺有默契的。苏真看着她的笑脸迎着她的目光,心里很奇怪地生出一种这女孩子其实挺可爱的感觉来,但随着服务员出去后,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又转瞬即逝,微微低头看着面前的消毒碗筷外那层胶封,好像那里面藏了朵花似的。

离婚的原因是复杂的,但导火索毕竟是眼前这个女孩子啊!妈的,也太亏了,那天晚上点她的台,还真是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若是真跟她在外面开了房办了事儿也认了,可是没有啊!念头乱七八糟,苏真都有心找个机会剥光她衣服办了她!怎么说也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的,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多作停留。

小安虽然年纪不大,但毕竟在KTV做过相当一段时间的三陪小姐了,察颜观­色­的眼力还是练出了几分,自然明白苏真内心并不是完全想来吃这餐饭的。她装作没看出来什么,自顾自笑着和他交谈,尽管他毫无谈兴极尽敷衍,她也不受影响。

做过小姐的人,若没几分脸皮与心理素质,那还真说不过去。更何况苏真并没摆什么脸­色­,只是显得话不多而已,那天晚上那么暧昧的气氛下他也没怎么说话,今天话少点,她觉得也很正常。

菜上得不慢,两道炒菜上来后,鸭嘴鱼做的火锅也端了上来,好在包厢里的空调效果不错,而且桌子较大,却不会感觉到有多热。

“苏......苏主管,我敬你。”小安在服务员出去后,端起面前的啤酒,站起身子,面带微笑道,“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以华生老员工的身份先对你的加入表示欢迎。”

苏真也举着酒杯站起来,目光扫过她略施淡妆的脸和职业装下掩盖不住能量的胸,想到那晚上在黄钻天下KTV里和她的亲热动作,便浑身一阵燥热,赶紧道一声谢谢,然后碰杯,喝酒。眼看着她因说话而上下开合的嘴­唇­,只觉得相当怪异,那天晚上,真的是这两片­唇­在自己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吗?

吃了几口菜,在苏真准备取酒瓶倒酒敬小安的时候,小安却先拿过了酒瓶,先给他斟满,然后又将自己杯中也注满,端起杯再次起身:“苏主管,这第二杯,我祝你前程似锦万事如意。在运输部大展拳脚,早日当上经理......”

“谢谢。”苏真也只得站起身来道谢,谢过之后啤酒下肚,他心头灵光一闪,觉得小安话里似乎有些玄机,便试探着道,“小......你知道的,我是个新人,对工作完全不熟悉,还要你多多指教啊。呃,咱们这个运输部,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再见小姨子

苏真问出这个话来,却是有些交浅言深了。试想二人这还才是第三次见面呢,双方都不熟悉,只是因为一个比较特别点的事情而坐在了一起吃饭,连朋友都算不上,这么问,极容易引起对方的反感和警惕。

平日里埋头工作对与人相处的说话技巧没什么太多天赋与钻研的苏真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他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想要尽快了解一些华生生物公司以及其运输调度部的细致深入情况,以便于自己去了之后能够心里有底,尽快融入其中开展工作。最起码,要知道部门里原本的几个管事者是个什么货­色­,别莫名其妙得罪人可就太不划算了。

在华生生物,他只认识一个小安,而且小安今天也表现出来对他的关心,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问问。当然,如果小安前面不说那句祝他早日当上经理的话,他也不会这么问的。

就是那句话,让他以为小安是在暗示什么。

小安说出那句话来,只是真心又随景的祝辞,当然,潜意识里也有暗示的意思,只是她自己却没觉出来而已,现在听到苏真这么一问,顿时心道一声不好,自己今天请他吃饭只是为了向他道个歉为自己求个心安,怎么就那么嘴巴不严说起了公司的事情呢?

但看了一眼楚行水那真挚渴望的目光,想到这个前不久在KTV包厢里面对着她还显得极为拘束的男人转眼间就失业离婚,偏偏还跟自己有点小小的关系,心里便泛起了一点小同情,迟疑着道:“我到公司也没多久,对公司不是很熟悉,运输部那边就更不熟了。”

“哦。”苏真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轻轻应了声,没再多话,伸筷子夹菜闷头吃着。

小安看着苏真这失神的模样,觉得自己刚才有点不近人情了,说不得又透露了一句:“我听说,运输部经理,有可能下个月就走了。”

“哦?”苏真猛然抬头,看着小安,等她继续说。

小安却是再不肯多说了,将话题扯得没边没际,绝口不提公司里的事儿。

一顿饭吃完,已快七点,最终还是苏真买了单,到门口帮小安拦了辆出租车,看着她坐进去,他很想问问她还在不在黄钻天下做三陪小姐,但终究这个问题没有问出口,闷在了心里。直到出租车远去,他才摇摇头无聊地笑笑,她还做不做三陪小姐关老子鸟事?不过吃了这么长时间的饭却还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实在是有点太那啥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十五分,苏真便到华生生物公司行政部签约,和正在上班的小安对视一眼露了个微笑,并未交谈什么,出了公司大门后便接到小安发来的祝贺短信,他随手回了个短信。就这么着一连几天,苏真和小安开始了短信聊天,打发这等待上班的无聊时间。

这期间两个人又一起吃了两次饭,一次苏真请客,一次小安请客,推杯换盏相谈甚欢如同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老友似的,之前的那一点隔阂仿佛冰消雪融一般不留痕迹。不过二人谈的话题再多,也不会涉及个人隐私,小安不问有关陈淑宁的事情,苏真也不问有关黄钻天下KTV的事情。

经过这般接触,苏真也终于知道了小安的真实姓名:乔薇安。

周一的时候苏真正式前往华生生物公司上班,职务为运输调度部成品输送主管。这职务顾名思义就是管公司加工好了的东西的运输事宜,跟他想象中地做仓管有所区别。好在这事儿虽然不怎么熟悉,可还真没有太复杂,经理还比较耐心,对各个环节都讲解得相当详细,直到苏真表示都听明白了记住了理解了才让他出去。

真正到做事的时候,苏真才明白了自己这个主管虽然管着几个人,可自己还是要­干­事的,说白了就是那些­干­事的人中间一个小头目而已,并非可以天天坐在办公室吹空调上网闲得蛋疼的那种管理层。

一个暑假过去了,天天都有传言说运输调度部的经理近期就会离职,可事实总是没有证明传言的正确。苏真对经理这一职位也不抱什么幻想了。在这期间,华生生物拿下了一种新型营养品的经销权,准备在江关市主攻学生市场,而学生市场里,又把各个中学视为重中之重,特别是高中!

九月开学后第三天,华生公司对学生的宣传攻势就展开了,苏真作为成品运输主管,忙得脚不着地,在各个学校间往返送货还外带监督职责,连给乔薇安打个电话什么的都没时间。

这天在二中校口门一家小超市送完货和老板聊几句天的时候,却见到前方一阵喧哗吵闹,其中一个声音相当熟悉,情不自禁的扭头望去,发现不远处两个身着校服青春靓丽的女生被几个一脸­淫­笑的男生围住脱不开身。

其中一个女生他认识,是他以前的小姨子陈玉芙。

还是那么害羞

眼见着这一幕,苏真不用问都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读过高中,有过年少­骚­动的经历,虽然没有当众调戏过女同学,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这类事情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十六七岁正是青春期的躁动最活跃的年纪,经历了初中时期的蠢蠢萌动,到高中时­性­格渐渐成型,随着年龄的增长,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

唉,这群孩子,还真是不想事啊!一直以来就有传言江关二中的学生多是痦子,这话虽然夸张,现在看来却也还是有几分事实依据的。

苏真眼睛看着那边,将陈玉芙着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看在眼里,隐有几分不舒服,但却也没有想要过去帮忙。在他想来,这几个学生应该就是调笑两句满足了一下在众多围观学生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后便会放陈玉芙和另一个女学生走开。

他一个成年人,一个陈玉芙的前姐夫,贸然出面并不是很合适。对陈淑宁还是有着极大怨言的,虽然不至于因此反感陈玉芙,可遇事有些犹豫,也是理所当然情理之中。

可是下一刻,当其中一个男生伸手在陈玉芙那通红的脸颊上轻浮地摸了一把之后,他就稳不住了,快步走了过去。

江关一中是江关市最好的中学,江关二中却是整个江关市最乱的学校,只要哪家人的孩子在二中读书,父母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这种情况并不是说二中没有学习尖子生,但大部分学生却不以学习为重,特别是男生,常常跟校外一些没正经职业以混社会为生的混混们一起玩,甚至还有二中的学生打K溜冰的传言。

想着这些传言,苏真内心无比紧张起来,和陈淑宁虽然离了婚,但没离婚之前和陈玉芙相处的那些日子,他还是觉得陈玉芙这孩子挺不错的。

现在见着她受欺负,他觉得冒火,就像看着自己妹妹被人调戏的那种感觉。

“真哥。”陈玉芙正处于万般焦急莫名恐慌之中,突然间看到苏真走过来,顿时鼻子一酸,哭将出来,大声喊道。

“怎么回事?”苏真­阴­沉着脸,白­色­短袖衬衫遮不住那强壮的肌­肉­,一直习武又工作了几年而养成的成年人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透了出来,一时间那几个男生倒也不敢妄动。

“这是谁啊?”刚才一直气势汹汹的另一美女问陈玉芙。

“我姐夫。”陈玉芙看了苏真一眼,不轻不重地回答。

这个答案一出来,那几个男生看了苏真几眼,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尽管他们平日里在学校称王称霸习惯了,可面对着别的同学的家长,还是心虚不已。

“走吧。”苏真也没有跟那几个男生打架的意思,对陈玉芙道。

陈玉芙轻轻应了一声,默默跟苏真身边往校门口走去,另一个女生也快步跟上,眨着眼睛有许多疑问,却是什么也没问。

那几个男生没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到苏真走远才小声轻骂了两句,狠盯了周围看热闹的学生几眼,摇摇晃晃走开。

“要不要我去跟你们老师说说?”苏真没有做学生家长的经历,在二中校门前停下脚步,看着陈玉芙的脸询问道。

“不,不要了。”陈玉芙摇头摆手地拒绝,刚恢复常­色­的脸庞瞬间又红霞飞见,一双眼睛慌乱得不知道要看向何处才好。

苏真看得在心里暗自摇头,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内向这么害羞呢。呃,一段日子不见,她的胸似乎又长大些了,照这个趋势发展,以后肯定是个波 霸美女,比她姐姐还吸引人,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男人!

过得好吗?

“那,那我就不进去了。”苏真点点头,没有坚持什么,原本说出那句话也就只是随口而言,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她姐夫了,对她偶尔关心帮助是顺手为之的良知,却没那份必然的义务。

“嗯。”陈玉芙低着头应了一声,右脚轻轻迈出一步,又迟疑着站定,看了看苏真,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面带惭愧犹犹豫豫地问道,“真哥,你,你最近,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好。”苏真露齿一笑,用力点点头,眨眨眼想了想,还是将向她询问陈淑宁近况的念头压在了心里,双眼不自觉地往她胸前又看了一看,想到她刚才被人围住时的可怜模样,想到她现在关心自己的可爱神态,真想一把将她抱住,好好的疼一疼,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那么做,强忍着内心的燥动开口道,“我要去上班了,你也快回教室去上课吧,有什么事情打电话,我电话没变。”

“嗯。”陈玉芙又看了苏真一眼,目光中满是歉意,再没多话,微微垂着那一头飘逸齐肩长发的脑袋,快步进了校门,而另一个女生则紧紧跟着她。

看着那青涩渐去玲珑微显的背影,苏真脸上强作硬撑勉强堆出的笑容退得­干­­干­净净,眼里神­色­黯淡下来,校门右侧长长的照壁上江关市第二中学几个金属字在阳光照耀下,分外刺目。

眼前一对身着二中校服的男女学生打闹着经过,青春的气息青涩的暧昧荡漾得他心中一闷,摇摇头驱散脑海中陈淑宁那纤毫毕见的笑脸和开怀畅快的笑声,往小超市那儿走去。

婚都离了,是非对错也不重要了,再想又能如何呢?好好做事吧。

“太可恶了,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贱!”走在陈玉芙身边的漂亮女生犹自愤愤不平喋喋不休,满脸怒容咬牙切齿把那几个男生狠狠诅咒了一遍,又顺带用不怎么文明礼貌的语言问候了一下他们家中的长辈,见陈玉芙一幅失魂落魄垂头丧气提不起­精­神不愿搭话的模样,便瘪瘪嘴失去了兴致,转变话题换了幅满是好奇再加点不相信的表情问,“刚才那个真是你姐夫?”

陈玉芙被刚才的事情弄得心神不宁,见着苏真后想到姐姐在离婚之前就和别的男人有染,觉得对不起姐夫,心里就更是烦躁,听到同学的问话,看都没看她边往前走边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嗯。”

“亲姐夫?”那女生摆出一幅兴致勃勃刨根问底的架势道。

“是啊,亲姐夫!”陈玉芙皱皱眉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加重语调答道,就连不耐烦在脸上显露出来,都有几分温柔可人的模样,话不客气可语气却软软的不见半分火气。

“啊,真是你姐夫啊,你太幸福了。”那女生一脸夸张的错愕,继而双手十指一张一合,花痴样地说,“你姐夫挺帅的哦,特别是刚才那个神眼,吓得那几个杂碎都不敢做声,好有气质!你姐夫多大了?是不是运动员,那身材……”

陈玉芙听得一阵­肉­麻,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点神经质,虽然为人凶了一点,声音大了一点,但学校里喜欢她的男生也不少,其中不乏各种类型的靓仔,却没见她对谁这么夸过。难不成才见了真哥一面就一见钟情了?自己跟真哥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也没觉得真哥特别帅好有气质啊!

不过,还算她有点眼光,真哥人真的很好,很好!可是,关她什么事儿呢?

或许这家伙有恋父情节吧!陈玉芙在心里做出了这么个结论后,也就随意敷衍着她,等到教室后,立马拿出书本作出认真学习的模样,终于摆脱了那女生无休无止滔滔不绝的唠叨。

然而看了几分钟书,陈玉芙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子里一会儿闪过姐姐偶尔静下来后忧郁的面容,一会儿闪过苏真刚才的笑脸,一会儿又想到了姐姐和姐夫以前相亲相爱欢笑的场面以及离婚前的那场吵闹,各种情景画面如电影快镜头般闪烁,混乱得一塌糊涂。

心烦意乱地合上书本,陈玉芙不由自主的又回想起刚才问到苏真生活的时候他那不愿详谈催着她进校门的神情和话语,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真哥,你现在真的过得好吗?

略有距离感的电话

苏真自觉日子过得还不算差,有事做有饭吃,只是夜里床上再没人说话再没人拥抱了,在睡着之前的那段时间,只能忍受着孤独寂寞的痛苦煎熬。

一个暑假在忙碌的工作中匆匆而过,苏真几乎将所有的­精­力和热情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在公司不惹女孩子,就算是和乔薇安偶尔一起吃饭聊天都不会涉及到感情方面。原以为自己已经从离婚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对陈淑宁不再挂念不再思念,然而在下班后回到租住的房里,看着熟悉并没有什么大变化的居住环境,想到以前一起相爱的欢声笑语浓情蜜意,记忆竟然是那般清晰深刻不可磨灭。

耳听着电视中品种杂乱虚假夸张的广告不厌其烦一个接一个地播着,苏真眼睛盯着掌中已经将陈淑宁手机号码完全按出来了的手机屏幕,大拇指放在绿­色­接听键上,迟迟按不下去。

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在二中外面见了陈玉芙一面,现在居然会对陈淑宁起这么强烈的思念,比刚离婚那几天还止不住的想要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她过得可好,问问她身体怎么样,问问她工作累不累,问问她学会做饭炒菜了没,问问她有没有人像自己那么无微不至地爱她宠她关心她......

就这么呆坐着看了良久,直到手机屏幕灯光暗了下来,他又盯了许久,才叹一口气,断了打电话的念头,编了个短信发将出去:你在­干­嘛?

这条短信,不是发给陈淑宁的,而是发给陈玉芙的。

在二中校门口想问的话没问出口,一方面是当时场面和环境不好问这些,另一方面也是他那点自尊心在作祟,觉得一个大男人的,还在别人面前处处表现得对离婚了的前妻念念不忘,实在是件很没面子的事情。但这会儿他思念渐浓,终于忍不住了,便想到用手机短信来套几句话,侧面了解一下陈淑宁的近况。

陈玉芙的信息回得很快,也很简短,就两个字:上课。

这时候上课,自然是夜课,苏真也不清楚她上的是晚自习还是有老师授课,所以接到这条短信,他也没了再多问的念头。她现在可是正读高三呢,每一分钟的学习都相当重要,还是别在这时候打扰她了。

然而他不想打扰陈玉芙,陈玉芙却又发短信过来了:真哥,什么事?

苏真很快回了两个字:没事。

再然后,等了十多分钟,也不见陈玉芙发短信过来。

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还想个什么劲呢?她有她的生活,我过我的日子,已经是两条平行线,再也不会出现交叉点,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呢?他觉得心烦意乱,随手给乔薇安打了个电话想找她聊聊天,然而电话响着却没人接,不知道是手机没在身上呢,还是正在黄钻天下KTV的包厢中陪客人没法脱身。

这种状况更是恼火,将电视换了好几个频道,又想起陈淑宁。虽然不愿想,可心里却又止不住的去想了,想着想着,冷不防手机响了起来,他猛然惊醒,接听了:“玉芙?”

“真哥,我刚下课,你有什么事吗?”陈玉芙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几分内向的柔弱。

“没事,学习还好吧。”苏真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出口,随口答道。

“还好。”陈玉芙其实挺想和苏真说说姐姐的事情,但总想不到要怎么样开口,回应了这么两个字之后,就不知道说啥好了。

苏真也觉得没什么话可说,可又不想挂电话,就这么和陈玉芙沉默着,相互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相约

这安静持续了有大约四五秒钟的样子,心里闷得慌的苏真开口了:“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晚上回家小心点,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了。”陈玉芙心中腾起浓烈的暖意,乖巧温柔地答应着,稍作停顿,又轻声加了一句,“还有一节课。”

“嗯,去上课吧。”苏真沉稳地笑了声,又头脑发热地加了句客气话,“有钱用吗?没有了就告诉我。”

这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了,这张破嘴,­操­的什么空心啊!跟她姐姐都离婚了,她有没有钱花关我鸟事?

还好他这自怨自艾并未持续多久,陈玉芙听到他的话就略显急促地应答了:“有,我自己有,姐给我有。”

苏真轻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陈玉芙见自己提到姐姐了苏真也没就势相问,觉得姐姐对真哥的伤害真是太大了,看来还需要时间,也只能无奈地说:“真哥,谢谢你。我去上课了。”

“好。”苏真应了声便挂断电话,然后伸手拍拍自己那还算坚实的脑门,一丝淡淡的懊悔涌上心头,唉,刚才真应该就着她的话问一问她姐姐近况的。

也不知道玉芙的胸是不是又长大一些了?苏真在懊悔过后脑子突然间冒出这么一个念头,随即又惭愧不已,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想到玉芙就会想到她的胸,是不是太下 流了一点了啊?她胸大胸小关自己什么事儿呢?她是自己的小姨子,就算是许久没碰女人了也不能打她的主意啊!

呃,不过,小姨子的屁 股,姐夫有一半啊!但是,她现在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小姨子了嘛......

陈玉芙不知道苏真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在挂断电话后怎么想怎么不甘心,电话里有些话不好说可发短信却没问题。她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看着远处楼房里错落有致明暗交错的点点灯火,在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回到座位上拇指轻灵的地飞舞,编辑完一条短信给苏真发了过去:真哥,今天谢谢你,周六我想请你吃饭,你有时间吗?

苏真的短信回得很快:我请你。

陈玉芙看着苏真回过来的这三个字,心中一阵欢喜。谁请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在一起吃饭,当然,周六吃饭的时候,要让姐姐和真哥坐在一起。她寻思着,真哥这边答应了,到时候要怎么跟姐姐说呢?

陈玉芙自小跟陈淑宁就感情很好,一直在姐姐的庇护下成长,跟苏真从认识到住到一屋里,虽然是亲戚了,可还真没说过太多话,但现在的她,在姐姐和姐夫离婚后,在这个想要请他们重新坐到一起吃饭的事情上,她竟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种苏真好说话而姐姐那边不敢提的念头来。

不止不敢明提,就连骗她先过去都怕。

这念头令她困惑而恐慌,骤然生出一种和姐姐之间的亲密无间一去不返、毫无缘由产生了一层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着的隔膜的感觉来。

然而不管心中有多少恐惧多少顾虑,那份因为姐姐的过错而生出的内疚感促使她总将同情和支持的天平倾向苏真这一方,再加上今天又得他解围,所以她最终还是咬牙暗下决心,那就骗姐姐一回吧。她安慰鼓励着自己,反正没别的心思,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相信他们都能理解的。

周五下午的时候,陈玉芙给苏真打电话了,说定明天一起晚饭,就在离学校不远处的一家活鱼馆。到晚上回家,内心忐忑不已的陈玉芙终于拿出一种头掉了只不过碗大个疤的壮烈勇气对刚和客户通完电话的陈淑宁说明天晚上想去外面吃鱼。

陈淑宁看着妹妹那欲说还休略显紧张的表情,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生活学习都很少关心,心中颇为内疚,然而明天晚上约了客户,实在抽不出时间来陪她,便从包里取出三百块钱递了过去,充满歉意道:“我明天约了个重要客户,没时间,你自己去吧。下次,下次再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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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一更。)

相忘并不容易

陈玉芙默默地接过钱,嘴­唇­几动想再劝劝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隐瞒苏真将要前往的事实而跟陈淑宁说起明天去吃饭的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在姐姐拒绝后满心遗憾,却又感觉到一种心中石头落地般地踏实,竟是觉得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在陈淑宁电话响起来接电话之后,陈玉芙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撒了一个不算太大也没有恶意的谎,居然连背上都起了层细汗。

太可怕太难受了,以后再不撒谎了。

几天的担忧和不安,也只是一场空。洗完澡躺在床上,在学校被各种习题整得头昏脑胀万般疲惫的陈玉芙竟然毫无睡意,对于姐姐明天不能去吃饭的失望并不怎么强烈,只想着明天能够先从真哥那里取得单方面地突破也算是不虚此行。努力回忆着电视剧里的情节,冥思苦想了许久,却也没有想出一个行之有效可以令苏真与陈淑宁破镜重圆的好办法来。

周六是个艳阳天,华生生物公司每周只有周日一天假,苏真中午正在吃饭的时候,接到陈玉芙约吃晚饭时间的电话。说好了时间压下电话后,他不禁面露个微笑摇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客气。

刚下班,陈玉芙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苏真原本还准备回家换身衣服的,可得知她已经到了地方,便也只能就这么去了。好在身上除了汗多点之外,倒是没弄脏,再说也不是相亲,将就一下吧。

赶到活鱼馆的时候,菜已经上了桌子,陈玉芙面前的碗筷未动,静静地等着呢。

“怎么不吃呢?”苏真坐下后笑着说道,将面前消毒碗筷的胶封撕开后递到陈玉芙面前,又顺手将她那份拿了过来很轻易地解开。

“谢谢。”陈玉芙将碗筷一样样取出,对苏真道了声谢,没有问他要不要喝酒。

“多吃点鱼,补脑的。”苏真站起身,从冒着讨厌热气的火锅中弄了几块鱼­肉­放到陈玉芙的碗里,眼光不由自主地就到了她胸前,甚至还做贼似的从她领口往下偷瞄了一眼,瞟见了那白­嫩­的起伏和已经有几分深幽的沟壑,只觉得心跳一阵加速,不敢多看,赶紧坐下后说,“你现在正是用脑的时候,以后每天吃餐鱼吧。”

“那不行,吃不了几天肯定会厌的。”陈玉芙摇头轻轻笑了笑,根本就没注意到苏真那不着痕迹的偷 窥,略带几分羞涩,然后微微低头拿着筷子小小地夹了一点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嚼着。

苏真看着陈玉芙这文静的吃相,一时间忘了吃东西,静静地注视着,脑海里刚才偷看到的白­嫩­沟壑与陈淑宁的面容不断交替闪现。

将一根尖细的鱼刺小心地吐出,刚吞下鱼­肉­的陈玉芙抬起头便迎着了苏真看过来的带着几分失神呆滞的目光,毫无准备的她有点小心慌,莫名其妙想起很久以前在家里他和姐姐吵架然后摔了手机那个晚上,他强有力的手臂在自己胸前无意中磨擦了一下的情景,那张跟陈淑宁有九分相似的俏脸骤然浮现一层淡淡的红霞。

“吃,真哥你也吃啊。”心中暗骂自己那张不争气总是容易红起来的薄脸皮的陈玉芙露了个不太自然的笑,目光移向了桌子上对苏真道。

“哦,吃,吃。”苏真回过神来,一阵恍惚,眼前的人,只是长得像,并非陈淑宁啊!

二人开始吃饭,偶尔说说话,也都是苏真问陈玉芙答,问的还基本都是陈玉芙学习方面的问题,饭桌上的气氛相当沉闷。

直到每人两碗饭下肚,陈玉芙的回答中第三次提到姐姐这个词语,苏真才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姐,她最近还好吧?”

陈玉芙听到苏真终于问到了她想要说的问题,心中微微激动了一下,顾不上吃饭了,目光转向苏真,略微迟疑了一下,接着就很直接地说:“一般吧。她白天工作很忙,晚上回家了也很少说话。”

说到这儿,她稍稍一顿,才又加了一句:“她,我姐她,还没找男朋友。”

听到这话,苏真眉头一皱,觉得心似被针扎了一下。

稍有进展

嘴­唇­哆嗦了一下,苏真眨眨眼皮子,端起面前的茶杯,凑到嘴前深吸了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玉芙本来还有一肚子话要说,但见苏真没有接话,就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只能默默地吃菜,任由苏真消化自己刚才说的话。

沉默持续了有好几分钟,苏真岔开话题,问起了那天在校门口她被几个男生围住的事情,关心着以前和后来还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陈玉芙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下情况,她在二中属于那种任课老师和班主任乃至于学校领导相当重视的少见的尖子生,­性­格内向平日里沉默寡言,虽然长得惹人喜欢令很多男生动心,可由于她不招摇的­性­子以及老师的爱护,倒也没受到太大的­骚­扰。

以往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后来也没有见那几个男生找她,那天发生的一幕是她想都没想到的意外状况,当时听说那几天学校外的小超市里每天都有定量的补脑营养品免费赠送,而班上另一个平时和她关系还算过得去长得也漂亮的女同学邀请她出去看看。她想想便答应了,毕竟补脑的营养品,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还是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的。更何况,还是免费赠送的呢。

了解了些情况后,苏真只觉得世事真是奇妙,那营养品的赠送是华生生物公司打开市场的一种战略,二中这边的货还是他自己押送的呢,却不料居然差点让陈玉芙脱不开身,但偏偏自己当时又在场为她解了围。

还真是颇有几分因果循环的意思,难不成这一饮一啄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抛开脑子里那些奇怪的念头,他顺着话轻声问道:“你们现在吃饭,是在家里自己做吗?营养要跟上,主要还是平时吃饭,跟营养品关系不大。那些营养品,骗钱的居多,饭菜吃得好,比什么都管用,但要自己做。”

“嗯,有时候自己做。”陈玉芙点点头又摇摇头,“前段时间放假,我自己做饭的,现在在学校吃。姐,姐她基本上在外面吃。你知道的,她不会做菜,最讨厌进厨房了。”

“是啊,她总是不会照顾自己。”苏真点点头叹息了一声,想到以前都是自己照顾她的生活,现在也不知道她过得有多么乱七八糟,又想到离婚前不久那次争吵后她主动进厨房准备做菜,却连土豆都不会切,一时间感慨万千颇为动情,目光烁烁地望着陈玉芙,“你们放月假的时候,你就要在家里辛苦一下,给她做点好吃的。她天天跑业务,很累的。”

“我知道。”陈玉芙面带微笑点头应道,苏真这个表面上古井无波平静异常实际上却相当在乎陈淑宁的反应令她满心欢快喜出望外,乘胜追击试探道,“我做的菜也不怎么好吃,其实姐还是最喜欢吃你做的。我也喜欢吃你做的。”

听到这个话,苏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咂吧了下嘴巴没接话。再喜欢吃又能怎样呢?会做菜并不代表有多优秀,吃东西不是感情的全部,更不是生活的所有。离婚这么长时间了,她一个电话没打过一条短信没发过,呵呵,自己还在这儿关心她吃得好不好,真够自作多情没脸没皮的。

“真哥,下次我们吃饭,我把我姐也叫上。”陈玉芙见苏真总是在话到关键处就停住嘴巴,想了想之后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的摆明车马说道。

“好好读书吧,别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苏真摆摆手,看看时间放下筷子,“吃饱了没?你们今天应该不是月假,还要上夜课的吧?不早了,快点回学校。”

“真哥……”

“好了,我晚上还有事情,以后想吃什么了,我再请你吃。”苏真打断陈玉芙的话,站起身道,“我去个洗手间。”

看着苏真开门的背影,陈玉芙皱着眉头在心里唉声叹气,怪也只怪姐姐了,在外面有了男人,还和真哥吵架,要不然怎么会离婚?以前那么相爱的啊……

也不知道姐姐现在是不是还在跟那个男人交往,每天回家后也电话不断。不过看真哥的情形,他应该还没有找女朋友吧,刚才吃饭这才长时间也不见他电话响…… txt小说上传分享

换房

苏真不去深想陈玉芙心里有什么想法,他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直接到总台结账买单,然后返回包厢内。他可不想到买单的时候和一个小丫头你争我抢的,那场面不好看。

得知苏真已经买单,内向的陈玉芙客气了两句也就没再多作纠缠,只是说下次一定要由她请客。苏真笑着说好,自然不会在口头上和她争论什么,一路送她到校门口,看着她进校门身影混在进进出出的学生中间渐渐不见,便转身往前方公交站台走去。

不赶时间的时候,自然没必要坐出租车,能节约的时候就节约点,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刚上公交车,陈玉芙又发来一条短信:真哥,你还住原来那里吗?

苏真看着短信想了几分钟,才压下问她们住在哪里的念头,回信道:是的。

陈玉芙的短信回得很快:我们现在住在荷花园那边。

苏真感觉得到陈玉芙想要在他和陈淑宁之间牵线搭桥的热情,他自己也确实对陈淑宁余情未了,然而毕竟离婚了,不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之类的话,单单面子问题,就不是一个小问题。除了你陈淑宁,我就找不到老婆了吗?

想到自从结婚后陈淑宁不时晚上接到男人的电话后就大模大样理所当然的出门而去,又想到那天在黄钻天下KTV包厢中亲眼所见那个男人温柔地抚弄她的头发,虽然没有捉­奸­在床,可又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住由此而产生的丰富联想呢?

平和的心境在烦闷的前尘往事中急转直下,苏真连短信都懒得回了,直接将手机放进裤兜,眼望着车窗之外,只觉得人生沉郁又如浮光掠影,世事如烟朦朦胧胧不愿回想却又往往记忆深刻。

陈玉芙坐在教室里看一会书又摸出手机来看一眼,迟迟未见到苏真的回信,心中虽然不喜也只能作罢,费了好大心神才又继续认真投入到如山似海永无止境的模拟试题的练习中去。

晚上九点多,苏真洗完了澡出来,看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点开一看名字却是房东打来的电话,回了过去后才想起到了交房租的日子了。

答应好了明天交租,挂上电话后苏真却又犹豫了,现在已然是单身一人,还用得着住这么大一套房子吗?虽然吃晚饭的时候还在劝陈玉芙要多在家里自己做饭吃,可想想自己从进华生公司开始,就很少进厨房做饭了,基本都在外面吃快餐解决问题。

多余的房间用不上,厨房也可有可无,要不,还是换个小点的房子住吧。一室一厅,或者单间带厨房和卫生间的,甚至只要一个单间带卫生间也过得去了,有个洗澡睡觉的地方就行,怎么着也就是住一住,一年下来,房租也要节约大几千近万元呢。

这儿的房租是半年一交,而且提前一月预交,现在房东来电话询问,其实离租房到期日还有一个月。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仔细计较过后,苏真在第二天给房东打了个电话,说不租了,等下个月房租到期之时就搬离此处。房东未作挽留,自去房产中介公司做广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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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小能力

租房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去处理,公司那边又要搞庆典了。这庆典日子虽然安排在了九月三十号,却并非因为国庆节,而是华生生物公司五周年庆典。当然,这个公司庆典,也是要写上国庆的名目的。

公司各部门都要出节目,运输调度部也不例外,经理要求几个主管都要想节目出来,不止要想,还得参加演出。苏真对表演实在没什么天份,除了读书时候的大合唱外,还真没什么表演的经历,在KTV对着屏幕跟着原唱他都走调得没法形容,更别说晚会表演了。

万般无奈之下,苏真说写一幅毛笔字吧。虽然说自读大学之后就没怎么写过毛笔字,可从小学三年纪起就开始临《大唐西京千福寺多宝塔感应碑文》,后来一直到高中毕业这段时间又习《东方画赞碑》、《麻姑仙坛记》、《郭家庙碑》、《颜勤礼碑》等作品,虽然没有每天都坚持不断的练习,一手颜体字达不到登堂入室的境界,可自问在这华生公司里,恐怕也没别人有这本事了。

经理一听他还会写毛笔字,有几分惊诧,如今这个浮躁的社会,在这种不算很大的公司里居然有年轻人会写大字,实在有点怪异。他叫人买了笔墨送来,让苏真当场写了几个字,一看之下大感满意,报到行政部。

几天后,行政部临时抽调苏真过去帮忙做事,就是为公司增添些文化气息,多写些毛笔字,当然,都要符合这次晚会的要求。

一连累了好几天,总算是完成了任务,苏真得了个三百块钱的红包,又被经理表扬了一番。庆典过后,便是三天假期,四号刚上班,乔薇安便发来短信:书法家,中午请我吃饭吧。

苏真想到在行政部的几天得到了乔薇安不少帮助,放假几天居然只顾着休息连个感谢都没有表示,觉得有几分对不起,赶紧答应下来。

吃饭的时候,苏真问到在放假前传得很凶的运输部经理十月二十号会离职的消息,乔薇安点点头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真的要走了?”苏真不相信的问了一句,怎么感觉经理没一点异常呢?

“真的。”乔薇安看了他一眼,突然打了个哈欠,然后笑了笑道,“不过你也别想那个经理的位子,上面早有人选了。”

“呵呵,我可没敢那么想。”苏真自嘲笑了一声,眼中还是流出一丝失落。眼睛却停留在了乔薇安胸前,刚才她打哈欠的时候由于要深吸一口气而且头微微仰起,便像是在做扩胸运动一般,胸前两团将衣服顶得很有劲道,很是惹人。他不由暗想,平时还没看出来啊,乔薇安胸前其实也挺有货的,不过也并不是特别大,也许只要再等几个月,玉芙的都可以超过她了。

想到这儿,他不禁一愣,以前是见到陈玉芙就忍不住想到她的胸,现在居然由于别的女人的胸而想到她了,这还真是怪事了!

“看什么呢。”乔薇安娇嗔一声。

“呵呵,好看啊。”苏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口花花打趣道。

“切。”乔薇安白了他一眼,咬咬嘴­唇­,脸上微显一丝红霞,低声嘀咕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打击面太广了吧?”苏真一脸苦相道。

乔薇安笑了笑,忽然直盯着苏真转换话题道:“跟你说个事,你极有可能会来我们部门了。”

“啊?”苏真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徐总很欣赏你的字。”乔薇安看着苏真,眼中毫不掩饰地透出羡慕之情,“听说徐总以前有个经理助理,后来辞了,这次,可能会调你去做她的助理。”

别的部门没有经理助理,可行政部要设这个职位,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到华生生物公司这么长时间了,苏真自然知道公司第一大部门就是行政部,不止管公司的人事,还管杂事,其权力有点借鉴政府城管部门的意思,似乎啥都能管上一管。别的部门包括财务部的经理,别人都在其姓后加经理二字作称呼,可行政部的经理,在公司人人喊她徐总,包括公司总经理都是这么叫的。

当然,徐总能有这超然的身份,除了行政部的权力大之外,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公司有传言,徐总持有公司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股份。

去给这么一个人做助理?苏真有点不敢相信,难不成就因为会写几个毛笔字,而开始走运了吗?

新邻居老熟人

眨眨眼,苏真迎着乔薇安的目光,问道:“徐总,徐总就算欣赏我的字,也不一定会欣赏我的人吧?”

“字如其人。”乔薇安轻轻一笑,“只是有这个可能,具体你是不是一定会过来,我也不知道,全在徐总一句话。”

“哦,呵呵,如果真去了你们部门,你可得多关照我啊。”苏真笑了笑,端起啤酒敬乔薇安。

“应该是你关照我才对,你去了可是经理助理,管着我们呢。”乔薇安跟他碰了下杯,小喝一口,又眨眨眼睛说,“徐总那么成熟风韵的大美人,多少人想和她给她做助理都做不到呢,你有福气了,不知道多少男人会羡慕你。呃,你长得还挺帅的啊,又有才气,说不定徐总对你有好感哦。”

想到徐总那不再年轻却依旧漂亮的脸,和那虽然不如十*岁年轻小女孩子但也没有走形还算有几分曼妙的身材,他也不禁有几分意动,笑着道:“没看出来你还挺八卦的,敢在背后开领导的玩笑......”

往后的日子,苏真心里倒还真有几分期盼,每次到公司都会先想一想行政部的办公室以及那位成熟的美女徐总,下班后就在大街小巷中东张西望散着步,倒不是他多有闲情逸致,而是想在那些贴满了替人寻仇卖黑枪黑车办假证治­性­病广告的墙上寻找一些免佣房屋出租广告。反正还有近半个月的时间,并不是很着急就需要,何苦去房产中介送冤枉钱呢?

找了十来天,看了好些处房子,不是周围环境不好就是房子太旧,有好点的又大了些。在他心灰意冷心烦意乱决定再打最后一个电话看最后一家如果还不满意就不找了直接花钱去房产中介之后,带着一种不抱什么希望的无所谓态度联系了一个广告纸上的电话去到荷花园一看,房子居然出乎意料的满意。

这是一幢六层高的私房,空着的房间在四楼,整个楼层共有七个带卫生间的单间,据房东介绍荷花园这边现在的私房都是按出租房的样式建的,多为单间。这间空着的单间是整层楼最大的,房租比别的房间每月要贵一百块。房间内除了床之外再无家俱,二十五平米的空间显得相当宽敞。推窗一望,周围一片基本上都是五到七层高的近几年新建的私房,看上去环境不错。最重要的是,这儿离公司还算较近,出了巷子到大路后坐公交车就四个站台。若是来了兴致,走过去也就当锻炼身体了。

当下苏真在房间里检查了一番水电和防盗设施,谈了一下价钱后便签合同交钱拿钥匙。等房东下楼后,他也没急着走,将窗户大开着站了十来分钟,这才出去锁好门,先让这间房好好透透气再搬进来。

每天重复着相同的工作,就会感觉到时间过得格外快,苏真在那边房租到期前两天将所有东西都般到了新住处,只感觉仿佛这新住处昨天才租好似的。

搬家的事情苏真没跟同事说起,一个人花了八十块钱在外面吃了顿还算丰盛的晚餐算作庆祝,喝了两瓶啤酒回到新家倒头便睡。夜里十二点多的时候被尿憋醒起身上厕所时听到隔壁房间居然还有洗澡的响动,只叹这房间的隔音效果还真不怎么样。

第二天早早醒来,苏真跑步到公园打了套拳,然后回到房间洗漱,换好衣服准备去公司上班。然而正当他要锁好门准备迈步前往楼梯间的时候,听到隔壁房间门锁响动,显然有人也要出门了。

想到昨天半夜里的哗哗水声,苏真­干­脆稳稳站住不急着走了,他倒不是想要劝一下那位邻居不要那么晚洗澡,而是想看看其人竟然是男是女。若是每晚半夜有个美女在隔壁洗澡,就算看不见人听听声音想想画面也是种蛮不错的享受。

离异的年轻男人,多半喜欢意­淫­。

大约只等了几秒钟,那门打开,苏真眼角余光看到一个一头乌黑直发的女人低着头身着相当眼熟的职业装低头走了出来,接着又转身将门锁紧,随后侧头望苏真这边看了一眼。

这一下,二人都看清了对方的相貌,同时惊呼:“你怎么在这儿?”

早晨说错话

“我就住在这儿。”乔薇安眨眨眼,脸上很快很自然地浮现出一丝动人的微笑,看着还一脸错愕的苏真,脆声问道,“你,也住这儿?”

“嗯,是啊。”苏真点点头,也笑了笑,“昨天刚搬过来,没想到会住在你隔壁。”

“昨天才搬过来的?大书法家,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乔薇安扬扬手里的包,做了个边走边说的姿势。

“确实有缘。”苏真顺着她的话说了句,暗叹的确还是有缘,找工作找来找去跟她找到一个公司,现在找房子找来找去又跟她找到了一起,除了有缘,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好说了。

乔薇安等苏真走到自己身边,便不急不慢地抬步和他并肩沉默地往前走着,直到下楼梯的时候,才又开始说话:“中午我请你吃饭。”

“啊?怎么了?有什么好事?”苏真愣了愣,随即便又笑着问道。

“为你接风。”乔薇安笑道,“我们现在做了邻居,以后肯定会有许多要你帮忙的事儿,现在先拉拢一下你搞好关系。”

“那倒是,你一个女孩子住,确实有诸多不便,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了。”苏真也没客气,很有几分豪爽地说,“那中午就吃你的大户了,我们天天在外面跑的人,没你们坐办公室的钱多,就请你吃个早餐吧。”

乔薇安倒是常常不吃早餐的,不过苏真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笑着点头答应。

“你天天晚上都回来得很晚吗?”吃了两只馄饨,喝了口豆浆,苏真歇口气的瞬间很突兀地问了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话问得有点不美,哪个做小姐的晚上会回来得很早呢?明知故问只是显得自己有点笨,可对于别人不愿提起的话题还明知故问,那就有点讨嫌了。

乔薇安正在夹米粉的筷子猛然停顿了一下,抬起本来勾下准备吃米粉的头,望了苏真一眼,面无表情地从鼻了里哼出一声:“嗯。”

应答过后,她继续低下头,若无其事地吃起了米粉。

苏真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心中也为自己这冒昧的一问而有几分内疚,脸带歉意地轻声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我,我昨天晚上听到你很晚才洗澡,十二点多了吧……”

吞吞吐吐含含糊糊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么句话之后,苏真又后悔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半夜里听到你洗澡,这话也太香艳太暧昧太猥琐了点吧?他尴尬一笑,话锋一转道:“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专门……”

“我吃饱了。”乔薇安猛然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冷着脸打断苏真的话,嘴巴歪了几歪,终于没再说什么,提起手袋站起身一言不发转身匆匆往门口走去。

“哎,哎……”措手不及的苏真被乔薇安这突然袭击搞得有点目瞪口呆,手忙脚乱站起身连叫了两声,却也无法挽留住那娇美动人的背影远去的脚步。

犹豫不决要不要追出去的苏真感觉到了周围食客们投过来那看热闹的热切目光,没法故作镇定继续把这没吃完的早餐装进肚子,随手扯了张纸巾快步出门而去,正好见到乔薇安在一台出租车的后座坐稳伸手关紧车门。

苏真招手,出租车却远走。看着那如游鱼般灵活的车转眼间汇入上班时拥挤不堪的车流中消失不见,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乔薇安的号码,然而才响了三声,对方便挂断了。

靠,装什么二五八万?!怕人说你就别做小姐啊!苏真心里隐隐生出了一股子火气,妈的,一大早吃个早餐都不得安生!他也不坐车,空着肚子憋着气迈着两条腿往公司那边走了过去。快到公司的时候,他那点不大的气早消了,取而代之的,又是对乔薇安淡淡的惭愧。

有点闷

世人际遇千千万万各不相同,世人出身自也相异,若是出身大富大贵之家,有着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钱财,又有谁愿意白天到公司做个小职员看上司脸­色­,晚上去夜场做三陪小姐忍受各种各样客人满嘴的酒气以及时刻不停的咸猪手呢?

或许,她自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吧。这个想法刚一冒头,苏真又自嘲一笑,她有没有什么苦衷,关我姓苏的什么事儿呢?她有选择如何去生活的权力,不管做什么,她都是自食其力做工拿钱未偷未抢,比起经常上电视那些表面上堂堂正正道貌岸然骨子里蝇营狗苟男盗女娼的家伙们要可爱得多。

一念及此,苏真猛然惊醒,怎么想到这么沉闷的问题了?他摇摇头,将心底那份郁闷驱散,直接到去了部门的办公室,签到之后拿着今天的单子,扫了一眼内容,又是送货。准备转身出门之际,经理突然叫住他,毫无征兆站起身来轻轻拍拍他的肩,点点头看着他道:“最近­干­得不错。”

苏真愣了愣,尚未来得及消化经理这意外的表现是个什么意思,脸上就条件反­射­般地堆出感激的表情,带着点紧张和慌乱地点头应声道:“哎,是,都是您领导有方。”

经理笑了笑,挥挥手道:“好好­干­,去吧。”

出了运输部,苏真还没回过神来,经理刚才这番作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他二十号就要走了,莫名其妙夸自己一下,应该不会只是心血来潮随意为之吧?

不知不觉间居然走到了行政部门口,苏真迟疑了一下,还是原路折返,手机拿在手上想着是不是给乔薇安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倒不是专门为了道歉,而是想把经理刚才的举动跟她说说,不一定要从她那儿得到什么对他有用的分析,只是人在遇到些意外事情的时候想跟别人说说的心理在作怪。

最终苏真没有给乔薇安打电话也没有给她发信息,一上午工作很快过去,到中午的时候,他几次三番看手机,却没有任何动静,原本准备吃中饭的时候给乔薇安道歉的计划看来是要泡汤了。毕竟,现在这个时间他也不好主动打电话过去,那样会显得他还想着乔薇安早上说过中午要请他客的话,做男人不能那么没品。

下午下班后,苏真还是没等到乔薇安的电话,自己在外面随便吃了个快餐,回到新租的住房后还特意轻手轻脚在乔薇安的门外侧耳倾听了一下,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钻回自己的房间后往床上一躺,心里生出些莫名的空荡和烦躁来。

这天晚上苏真睡得很晚,在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听到门面有高跟鞋撞击地面时发出的声响,他跳下床,手扶上门把手后又退缩了。之后,静静地听着隔壁房间里时断时续动静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深夜却能清晰听到的轻响,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几遍也无法平静,终于咬咬牙,拿起手机编了条短信给乔薇安发过去: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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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更新。)

我看到你了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信。然后苏真就听到隔壁有哗哗的水声响起,看来她是去洗澡了。

他将手机扔在枕头旁,心潮澎湃,几次三番想要把耳朵贴到墙上去听她洗澡,但还是忍住了这下作邪恶的念头,强迫自己平躺着睁开眼望着房顶开始数山羊。一直数到隔壁的水响声停下来,他才不再数了,重又将手机拿到手上,心中有些微地期待,这下她应该要回信息了吧。

乔薇安今天喝得有点多了,虽然没醉,可也难免有头重脚轻之感,在准备洗澡的时候收到苏真发过来的短信,觉得这么晚了他还关心着自己,也有几分感动。想着洗了澡再给他回个信息过去,但刚才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就有不想睁眼睛的感觉,匆匆忙忙洗完擦­干­净后往床上一倒,便闭着眼睛很快入眠,早忘了回短信的事情了。

次日一早,苏真醒来起床,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无声飘飞的细雨,绝了去公园打拳的念头,就在房间里站了会儿桩,直到收功之后,也没听见隔壁房间有什么响动。他暗叹一声,没再等待什么,洗濑完毕穿戴整齐拿着伞出门了,路过乔薇安房门的时候脚步稍稍停了一下,随即又往前走去。她起没起床关我什么事儿呢?我们只是朋友,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仅仅只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外加邻居,如此而已。

细雨中漫步,若无美人相伴自然就少了许多情趣,苏真刚从巷子中走到大路上便断了徒步前往公司的念头,到几十米开外的公交车站台下等待,望着那些神情或淡然或焦急赶着去上班或者上学的人们脸上丰富的表情,听着不远处推车就在路边现做现卖小笼包摊位前食客们高低不一买东西的叫喊声,觉得这狗日的平淡生活其实还是挺多姿多彩的。

公交车那在城市道路上显得极其庞大魁梧的身形以一种相对其他车辆来说极快的速度奔腾而来,连超几辆小轿车之后在站台前嘎然而止,独特的刹车声和车内站立不急摇摆不定的乘客的叫骂声混在一起,亲切而生动。

随着拥挤的人流上了车,苏真顾不得别人伞上残留的雨水会不会沾染自己的衣裤,注意力全放在了两个裤兜中,钱包和手机可别在这大清早的丢了。手机一阵震动,他掏出来,看着上面闪动着的陈玉芙三个字,相当纳闷她怎么会这时候打电话。

按了接听键,对着手机叫了两声,能听到手机里陈玉芙的声音,却听不到她说的什么话。在这比菜市场还要吵的赶上班的公交车中,如果不戴耳机还能若无其事地打电话,还真没几个人能有那么强大的能耐。

没办法,他只能对着手机大声吼道:“我在车上,很吵,听不见你说什么,等下再给你打过去。”

吼过后也不管陈玉芙听没听见,随手压下电话。

车速不慢,也没怎么堵,四站路很快走完,苏真跳下车准备撑伞,发现雨已经停了,长吁一口气摸出手机来给陈玉芙回了个电话过去。

“真哥。”陈玉芙很快接通电话,亲切地叫了一声,随着她清脆声音传入苏真耳朵的还有不算大的音乐声。

“玉芙,找我什么事?”苏真直奔主题道。

“没事,我刚看到你了。”陈玉芙道。

“看到我了?在哪儿?”苏真停下脚步,扭头四下张望了一下。

“在荷花园啊,你到那儿­干­吗?”陈玉芙回答了一声,又跟着反问。

“我搬家了,现在住在荷花园。”苏真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

“啊?真的?你也住到荷花园来了?”陈玉芙一连几个问题,声音里猛地窜出一股急切的兴奋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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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荷花园

陈玉芙不能不激动,她一心想着要苏真跟陈淑宁和好复婚,上次和苏真吃饭时没适合的机会说这个事情,后来发短信告诉了他她们现在住在何处,他却没有反应,原以为他心中还对姐姐存有怨恨,但没想到他居然就退了那边的房子跑到荷花园租房住来了。

看来真哥心里还是没有忘记姐姐的,要不然哪儿没房子可租,­干­嘛一定要住到荷花园呢?她一心只往好的方面去想,根本就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冤枉了苏真。

苏真住到荷花园只因为房子合适,租的时候压根就没去想陈淑宁两姐妹住在什么地方。不知道陈玉芙心中所想,但那一个也字,听得他心弦不受控制的一跳,下意识地说道:“嗯,真的,才搬的。你,你们也住在荷花园?”

听到苏真这么相问,跟同学一起坐在出租车中一脸惊喜的陈玉芙表情瞬间一僵,语气也随之黯淡不少,略有几分幽怨地说:“嗯,是啊,我上次跟你说过的。”

“啊……”苏真一时语塞惭愧不已,赶紧转移话题道,“你今天不上课?”

“上课啊,我在车上,都快到学校了。”陈玉芙答着,心里又往好的方面去想,真哥刚才反问那么一句,应该不是他忘记自己跟他说过住在荷花园的事情了,而是假装不知道吧。男人都是好面子的,想必是他怕承认了会显得有专门住到荷花园去找姐姐的嫌疑。

“哦,那你……”苏真想问她怎么好像是坐的出租车而不是公交车,但马上又反应过来她早上去学校也好,晚上放学回家也罢,基本上都是坐的出租车,倒不是因为她有钱,而是出租车方便又价格不贵。

以前住的地方坐公交到二中要转车,现在从荷花园同样要转车,两次公交加起来一个人要两块钱,而每天早上和晚上跑各个中学的出租车在那特定时段拉学生也是按两块钱一个人来收取,沿路收客,大多数学生自然愿意坐出租而不是挤公交了。

一瞬间想到这些,苏真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话好说,只能就此沉默着。

“真哥。”陈玉芙听到苏真说了半句便没了下文,就提醒似地叫了一声。

“哦,什么事?”苏真回过神来,问了句废话。

陈玉芙这次倒不说没事了,吞吞吐吐道:“你现在住荷花园哪里?看跟我们离得远不远?”

苏真想了想道:“我也说不清,荷花园那些巷子,我都还没钻通。好了,我到公司了,你也要到学校了吧?好好读书,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陈玉芙摸不透苏真心里到底是何种想法,但他不愿继续深谈下去的意思却是听懂了的,也知道很多事情在电话里自然是说不清的,更何况还有同学在身旁呢?她只能答应说好,怏怏挂断电话,想着反正现在住得近了,让他和姐姐和好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抬头看看还­阴­沉沉的天,苏真回想到那次和陈玉芙吃饭时说的话以及后来的短信,好像她确实说过住在什么地方吧?荷花园还是鲤鱼池来着?心里不确定,翻看着手机里的短信,找到陈玉芙那天发过来的那条一看,果然是住在荷花园。

靠,不带这么玩人的吧?!

唉,这是天意吗?离婚后以为会隔得很远,却不料分开租房也能租到一个社区来,以后说不定还能在路上遇见呢。呃,有段时间没见玉芙了,刚才听声音还跟以前一样,不知道她的胸是不是比以前又大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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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打电话

平静的生活中其实处处充满了快乐与意外,只是有些快乐不深刻,有些意外不惊人,所以常常为人们所忽视。

天空中又飘落下如雾气般轻柔的细雨,落在脸上似情人温柔的爱抚,苏真倒提着收拢后的雨伞没有撑开,满腹心事向着不远处的公司大门行去。

签到之后,苏真被经理叫了过去,在里间单独谈话。

“苏真啊,坐。你到公司的时间不长,但你的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公司领导也是看在眼里的。”经理示意苏真坐下,然后开口就是一幅语重心长倍加看重促膝长谈的架势,“我就要走了,想必你听到过一些传言吧。”

苏真稍稍迟疑了一下,不知道经理要说什么,只能点点头道:“嗯,听到过一些。”

经理点点头,两眼直视着苏真有两三秒后才又继续道:“我二十号走,走得急了些,如果再等个半年,倒是可以向公司推荐你做运输部的经理。”

苏真更加摸不透经理的意思了,满脸谦虚而惶恐道:“谢谢经理抬爱,我到公司的时间还短,有很多东西还在学习当中。”

“不要谦虚。”经理摆摆手,“好好­干­,我看好你,新的经理过来后,要好好配合。”

走出公司前往仓库的路上,苏真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弄不懂一个马上就要走了的经理跟自己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是对自己工作能力的肯定吗?又或者是他特重感情在走之前要给手下人传几招打工的经验?

苏真虽然不是老­奸­巨滑洞悉世事的强人,可也不会天真到对别人几句好听的话就感激涕零的地步。经理的关怀他不明白是什么具体的原因,但至少这种关怀能带给他一份好心情,这感觉还是不错的。

中午的时候,接到乔薇安的电话,没有说要请他吃饭,但那明快的声调和轻松的话语让他身心一阵舒坦,知道昨天早上的不愉快,她已经不生气了。

这是个好现象,苏真开心之时,便豪气十足地说:“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乔薇安笑着道:“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这话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暗示只能吃晚饭,她晚上还有工作要做呢,可没什么空闲时间。

苏真原意也只是要请她吃个晚饭,并没有想着晚上和她一起看月亮数星星。这个晚饭一吃,二人的关系又回复到了正常。早上一起吃早餐一起去上班,只是聊天交谈中多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都不涉及到自己,保持着一种同事加普通朋友的关系。

十月二十日,华生生物公司运输调度部新任经理在行政部人力资源科科长的陪同下走马上任,苏真的职位并没有因为有新领导的到来而发生什么变化。

过了几天,又一次送货到江关二中的时候,正值学生上午第四节课下课,苏真想了想,还是鬼使神差地打了个电话给陈玉芙,说自己就在二中门口,请她吃中午饭。

陈玉芙已经拿着饭盒在去食堂的路上了,接到苏真的电话后欣喜无比,也不回教室放饭盒,直接就奔校门而来,远远看到苏真那孤单的身影,她加快脚步,小跑着过去,被高兴愉快充斥着的心灵却没警觉到一场凶险即将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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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

有尖叫骤起,有慌乱如潮。

在隔苏真还有四五米远的时候,陈玉芙查觉到了身边不同寻常的­骚­乱与惊慌,她停下小跑着的脚步,回首张望,被一个连脸都没看清的同学撞了一下,跄踉两步差点跌倒,好不容易站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见到身前多了一个满脸狰狞的高个子男人和一把自上而下劈来的刀。

浑身汗毛一瞬间如刺般竖起,周围所有的声响在这一刹那似乎跟她隔了千万里,能听到却又感觉遥不可及。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条件反­射­般快捷地抬起未拿饭盒的右臂往上迎去。

刀实实在在地砍在了陈玉芙手臂上,划破校服外套,划破长袖内衣,进皮,分­肉­。

在刀锋离开手臂之后,陈玉芙才感觉到了并不强烈的疼痛,而后意识到自己被人砍了一刀,还没等她心里涌起别的念头,那抽走的刀再次举起,依旧对着她的头部劈了下来。

在­骚­乱发生的时候,苏真还没觉出什么,等看到有个男人举着把刀逢人就砍的时候,他意识到事情严重了,还没等他来得及思考是应该明哲保身远远避开还是要不顾危险冲上前去见义勇为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时,就见到那男人的刀对着陈玉芙劈下。

这一下,他什么都没想了,脚下发力,全速往前冲去,没能挡下第一刀,可在第二刀快要临近陈玉芙头顶的时候,他赶到了,没去空手夺白刃,也没有什么漂亮的招式,直接就着身体前冲的力道朝那男人身上撞了过去。

这一撞,却并未将那男人撞倒,只是令他蹭蹭蹭退了好几步,而那劈向陈玉芙头上的一刀也随着他的后退而后撤。刀尖与陈玉芙额头只相差三厘米的距离险险错过,令她只觉得那刀上一股冰冷的杀气似乎已经冻住了她的思维,呆呆站立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随后,便是一声歇斯底里带着哭腔的尖叫声从口中发出。

苏真这一撞也让自己的冲势一缓,又被陈玉芙的尖叫吓了一跳,他急切地扫了一眼,看到陈玉芙没被第二刀砍中,心中稍安,快速扭头,脚下一错,欺身便进,左手微提以作掩护,右手握拳雷霆般攻向那人左肋。

左肋下是个致命点,等闲打架都不会出这种狠手,但此时此刻,苏真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对方手中有刀,他可不认为自己强悍到还能够跟他毫不在意的比划,只求一击奏效。

这一击确实奏效了,那男人虽然身材高大长得壮实,可论起打架工夫来,实在不怎么样,刚才挥着把刀凶狠异常,可遇着苏真这一撞还没反应过来,肋下又受了一记重击,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至于后面自己怎么样被人夺刀被人死死按在地上没法动弹都不是很清楚。

有学校的保安和热血的男学生死死制住了那男人,苏真赶紧抽身,叫喊着找到陈玉芙,看着她手臂上已将衣服染红的鲜血,听着她害怕的哭声,他赶紧拖着她拦了辆出租车说了声中医院便不再多话,用力扯下她被刀划破的衣袖,在她手臂上使劲绑好。

中医院离二中不远,才不到三公里路,打120还不如坐出租车的快。

司机倒也是个热心之人,没嫌有血滴到他车上,起步之后连连加速换挡,如游鱼般超了一辆又一辆车,送到中医院后还陪着着进了急诊科,直到医生给陈玉芙止血缝针去了他才走开。

司机刚走,马上又有一些身着二中校服的学生吵闹着进来了,都是送人过来的,在陈玉芙之前,还有三个女生被刀砍伤,学生们有些胆子和热血,没等120急救车,直接跟着苏真学,拦下出租车就往中医院送。

苏真没理会那些学生看向自己那略带崇拜的目光,拿出手机拨通了陈淑宁的电话,陈玉芙遇到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要通知她这个做姐姐的。

不曾忘记,始料未及

随着城市中挤拥的车流走走停停的白­色­宝马车中,坐在副驾驶位的陈淑宁一身彰显身材的黑­色­职业装包裹之下,胸前两团惹眼之物虽然尚未到令人吃惊的地步,可在安全带斜斜拉过之后,也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

她脸上未施粉黛,手袋没有扔在汽车后座,而是放在了腿上。听着电台的音乐,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脸上挂着淡淡浅笑对这城市交通作出不满点评的王仁福,想着自从和苏真离婚后到目前为止,王仁福在这期间约了她有五六次,每次都只是吃饭聊天,并没有再强行要和她发生­性­关系,心中对他的厌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减轻不少。

当然,只是减轻厌恶,至于喜欢,那是一丁点也没有的。

这个男人,虽然不是好人,不过应该也没有坏到极致。陈淑宁心里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然后想到再过一个红灯前面那段路肯定比现在更堵,便打断王仁福那近乎自言自语的话伸手往右侧指了指道:“要不去沿江渡吃,那么下去不堵车。”

王仁福踩紧刹车,手搭在方向盘上扭头看着陈淑宁,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他一直想着要征服陈淑宁的心,可每次陈淑宁虽然赴他的约,但都跟个木头人一般,不管对什么事情都像是没有自己的想法似的,喝酒也好吃饭也罢,他带到哪儿她就去哪儿,没想到今天居然主动开口说地方了。

看来她不是个木头人嘛,终于有了点突破了。他似乎感觉到胜利的光辉已经照耀了过来,触手可及。

征服一个倔强美人的心,比起用强硬手段得到她的身体,显然更让男人有成就感。特别是先得到身体之后再慢慢的征服内心。

陈淑宁被他看得极不自在,皱着眉头道:“看什么?”

“看你啊,你今天特别美。”王仁福露齿一笑赞了一句,继而又满怀开心地点头道:“想去沿江渡?好,那就去沿江渡。”

车变道过红灯驶上前往沿江渡的那条车辆不多的路时,陈淑宁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好像跟平常心境有所区别了,跟王仁福一起居然主动开口提出要去哪儿吃饭了。这一发现令她顿时心生慌乱,继而又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烦躁。可这烦躁才刚刚出现,手机便响了起来,屏幕上没有显示名字,但是那一串熟悉无比的数字是那么铭心刻骨,又怎么可能忘了是谁呢?

她原以为和苏真离婚后就会形同陌路再无来往,刚离婚的那一个月内还会常常想他,那时候她甚至都认为如果苏真能够主动打电话求她回去,她肯定会不顾一切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哪怕结果如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然而苏真没有打电话,甚至连一条短信都没给她发过,等到她现在已经慢慢开始平静下来,他却打电话过来了。

你现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用呢?心中带着一股幽怨的恨意,陈淑宁朱­唇­微微开合,咬了咬贝齿,直接挂断电话。

可是电话刚挂断,马上又响了起来。陈淑宁心头大为光火,手指碰到关机键的一瞬间又缩了回来,移到接听键上按了下去。

“­干­什么?”她冷冷地问。

“玉芙受伤了,在中医院。”苏真的声音低沉地传了过来。

“啊?什么?她现在怎么样?伤到哪里了?”陈淑宁只觉得头皮一炸心中一震,万分焦急语无伦次地吼叫着问,“怎么回事?在中医院哪里?她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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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还有一更。)

那么难忘的脸乍现眼前

陈玉芙右前臂被划了一道近六厘米长的口子,中间有一段还伤到骨头,但好在只是稍微伤到,并没出现骨折或者骨裂。在送到中医院的四个女生中,算是伤得最轻的,另三个都被破了不止一刀,有个女生还被划破了脸,缝针之后肯定会留下疤痕。

好在伤得最重的也只是被砍,没有出现哪个被捅了的情况,虽然有个需要输血,却也没有生命危险。一路过来送人的学生中有人认出了苏真,开始只是和同学交谈,偷偷打量他,后来慢慢的就发展成直接找他说话了,一个个说起当时的情形来激动万分兴奋莫名,对他这个一撞一拳就将歹徒制服了的大哥哥很感兴趣。

苏真有一句没一句混乱随意和他们闲聊着,忐忑不安焦急不宁的心中丝毫没有被崇拜的兴奋,只担心着一直没受到过什么伤害的陈玉芙针缝好后麻药一过,那剧烈的疼痛感她能不能受得了。

学校领导和老师很快来到中医院,了解了一番情况,对苏真口头表达了一下感谢,也没问他是谁在哪儿工作。苏真跟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等到陈玉芙的针缝好后便扶着她前往病房打吊针。

其实陈玉芙这伤势只要缝了针完全可以在家静养,但医生开了住院的单子,苏真也不放心就这么回家怕伤口发炎感染,便在医院住下了。

陈玉芙这边刚安顿好,校领导和老师又前来慰问,而这时候警察也过来了解情况,还对陈玉芙和苏真分别做了笔录。

“痛吗?”等到警察和老师都散去,苏真看着陈玉芙,关切地问,伸出手去想摸摸她受伤的手臂,但手伸到一半,又顿住了,她这可是才缝针啊,碰不得呢。

“不痛。”陈玉芙眼角还挂着泪珠,眨眨眼睛,惊魂未定地说,“真哥,谢谢你,要不是你……”

“都怪我,要不是我叫你出来,你就不会有事。”苏真摇摇头,很是自责地说道。

“不是……”陈玉芙摇摇头,刚说了两个字,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用没受伤的左臂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班上一个平时还算关系较近的同学,便接听了电话,说了说了自己的情况和病房号,又叮嘱叫对方不用过来,几句话后便匆匆挂断。

“我同学,说等下过来看我。我们班主任也会来。”陈玉芙放下手机,看着苏真说。

陈玉芙在班上玩得好的同学不多,而且出事的时候在校门口她也没看到同班的同学,还以为不会有认识她的人知道,没想到消息还传得挺快。

苏真点点头,隔了两秒才说:“我给你姐打电话了,她马上就过来。”

“啊?哦。”陈玉芙眉头微微皱了皱,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臂,又望了望病床上方叫不出名称的药水,最后将目光盯在苏真脸上,缓缓说,“真哥,等一下,我姐来了之后,你,你别跟她说给我打过电话,你就说,就说是刚好路过,然后,然后救了我……”

白­色­宝马刚驶进江关中医院大门,还没到停车场陈淑宁就拨通了苏真的电话,问明病房号后催着王仁福赶紧把车随便找个地方停下。

“姐。”自从看到苏真接姐姐电话后就将注意力放在门口的陈玉芙一眼就看到才冒头的陈淑宁,轻叫了一声。

苏真条件反­射­般地回头,身子猛然站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心潮一阵澎湃,刚要张嘴打招呼,视线里却又出现了紧跟在陈淑宁身后的王仁福那张令他记忆深刻难以忘怀的脸。一瞬间,他那将笑未笑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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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

人的记忆是一个相当神秘的东西,谁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一生中到底见过多少人,有太多太多的人见过就忘,可有少许人却是只要见上一面就再也无法忘记,其声其影如同雕刻在石板上一般清晰深刻难以磨灭。

这样的人,这样的记忆,若不是一见钟情,往往就是满腹仇恨。

毫无疑问,对于王仁福,苏真是满腹仇恨的。看着那张面带微笑人畜无害的脸,苏真脑子里自然而然地就冒出了那天在万福珠宝相遇时的情景,想到他握过淑宁的手后却不及时松开,想到陈淑宁面红耳赤的叫他王哥……

“玉芙,你怎么样?”陈淑宁和苏真目光刚一对视便马上错开,快步到病床边看着陈玉芙那缠着纱布的手臂焦急地问道。

“姐,我没事。”陈玉芙也看到了跟着陈淑宁一起过来的王仁福,心里郁闷无比,勉强露了个微笑,把眼睛看向苏真说道,“多亏了真哥,要不然,要不然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这话一说出来,陈玉芙想到当初那刀锋临面的瞬间,心里一阵后怕,情不自禁地流出了两行眼泪,咬着嘴­唇­抽泣起来。当危险解除事过境迁后,见到最亲近的人,她强撑着的坚强便在瞬间土崩瓦解冰消雪溶,脆弱的一面表露无遗。

玉芙到底受了怎么样的惊吓才会说出这么令人心惊­肉­跳的话啊!一惯坚强在离婚时都强撑着没哭的陈淑宁禁不住眼睛发红,伸手摸着妹妹的头顶,抬起头看着苏真,嘴­唇­哆嗦着道:“谢,谢谢你。”

“……”苏真张张嘴,不客气三个字却没说出口,他勾了一下头,重又抬起,吞了口唾液,故作轻松道,“现在没什么事了,我下午还要上班,先走了。”

在陈淑宁没来之前,苏真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期待,可是真正等到她一过来,然后又看到和她一起来的王仁福之后,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呆下去了。对王仁福恨归恨,可毕竟现在他和陈淑宁已经离婚了,也不能把那个姓王的怎么样。

还是走吧,眼不见为净,留在这儿,除了满心的屈辱感,再没别的了。

“真哥……”陈玉芙止住抽泣,两眼挂泪地望着苏真,眼中有着乞求他留下来的渴望,也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内疚和惭愧。

“好好养伤。”苏真对陈玉芙露了个牵强的笑,然后再不迟疑,不顾陈玉芙地叫唤,走出病房。

走出中医院的大门,苏真只觉得心情万般憋屈,哼,早就知道她和那个姓王的关系不简单!还不承认!­操­!现在一离婚就搞到一起去了吧?妈的!什么东西!

然而心中再有如何不忿,他却没有再和她理论什么的想法,毕竟一切都过去了,已经离婚了,大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的生活怎么过,与我有什么关系呢?苏真这么对自己说,可再怎么自我安慰,一个下午都是在烦躁郁闷中度过的。

快下班的时候,苏真正在外面吃快餐,陈淑宁打来了电话。

“什么事?”接通电话,苏真语气冷冰冰地说。

“我……你现在有时间吗?”陈淑宁略为迟疑地问道。

“有什么事?”苏真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想请你吃饭。”陈淑宁快速地说。

“我吃了。”苏真冷冷回答。

“那你在哪里,我们见个面,我把玉芙的药费给你。”陈淑宁依旧温柔,没有丝毫火气。

“不用了,我还有事,挂了。”苏真胸口莫名堵得慌,说完这句便果断的挂断电话。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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