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来西安,没有经过你母亲的允许,来了以后又显得比较有些——怎么说呢?有些自我,也就是有些自私,”张清河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就比如下午时你要查看我,估且不说我的刀口不能发胀,这对我的伤口不好,就是在情理上也说不通,我的妻子就在这座城市里很近的地方,你这么做,让我情何以堪?还比如今晚,你不接我的电话,迫使我跑来看你,那你认为我妻子会怎么怀疑我呢?我回去会不会有一场家庭风暴呢?”
“这些你可能通通没有考虑过,你其实只想到了你自己,我觉得这样真的有些不太好。我们是有过那种关系,但也仅仅一次,虽然很不应该,但毕竟是已经发生过了,既然发生过的我们无法更改,我们就只能当我们之间从来也没有发生过,就让那件事当作一个梦一样地飘散吧,你我仍然做一对好朋友,好吗?不要搞得我这儿发生家庭地震,你那儿又迷恋上了一个根本不值你迷恋的人,你还这么小,一定会找到一个特别特别爱你的丈夫,会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珍惜你的人生吧,苏婷!”
“你这次来,我们就当朋友相处,好吗?明天我会把你重新送到飞机场,然后和我的妻子一起去接你,然后一起陪你去游一下西安的景点,你看好吗?我之所以想让我的妻子也来见你,是因为我觉得你会很成熟,很理智地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请你记住这一点。好了,我得走了,不然我妻子会怀疑我的。晚安,睡个好觉!”说完这一篇长篇大论,张清河轻轻地走到苏婷面前,拥抱了一下有些木然的苏婷,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开开门走了。
张清河走了很久,苏婷还处在木木的状态,她觉得张清河说了很多,也好像很深刻,她也好像想了很多,可是这会儿又似乎全然忘记了他说过什么。
她拉开窗帘推开一扇窗子望着窗外(觉得这屋里太憋闷了),也不知望了多长时间,可是却似乎什么也没看,她就这样傻乎乎地那样站着,直到感到身上一阵一阵冷,这冷意倒是让她渐渐地明白了他说过的那些话——虽然说了那么多,其实他的中心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也只能止于朋友关系,不能再亲密相处。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让她懂事,坚强,自重,对未来充满希望。
不错,他说的应该是对的,也许事实也本来就是这样,但却让她一阵阵发冷——她第一次感到,他和她原来有着那样远的距离,在他的心里,她根本不是他最重要的人——连“之一”也算不上,他们只是朋友,朋友是什么?就是外人!
外人。
她苦涩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僵直地站在窗子前,挪不动了脚步。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她终于感到困了,累了,她躺到了床上去,心里还闪着杂七杂八的冰冷的念头,但终于抵挡不住睡意来袭,就那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连被子也没盖。
张清河一回到家就跑到了夏丽虹睡的卧室里,见她还没有睡着,她在等着他。
“你到底去见谁了?”她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会在夜里去见一个老师,而且那么久?
“我给你说过的,”张清河含糊地说,同时打了一个哈欠,“好瞌睡!睡吧!”说着他穿着睡衣搂住她,虽然心里还是很不安宁,还在担心着苏婷那边,但他决定今夜不再想她,她也是一个那么大的人了,以前很同情她很疼她,但他决定再不能被她左右了,他是一个大男人,要有拿得起放得下的勇气和度量。睡吧,明天再说,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说。
夏丽虹没在问张清河什么,这是在西安,他还没有多少熟人,她也只是心里有些疑惑,倒也并不怀疑他有一些什么情呀感呀的事隐瞒着她,现在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虽然隔着睡衣,但还是让她觉得安心踏实。她摸了摸他那里,发觉软软的,就放心下来,让他搂着她睡熟了。
第二天早晨把晓奔送到幼儿园后,张清河再次找个借口离开夏丽虹去宾馆去看苏婷,敲开门,见苏婷两颊赤红,形象萎靡,不禁吃了一惊,这丫头怎么了?伸手去摸苏婷的额头看烫不烫,苏婷一把打开他的手叫道:“你有什么资格摸我的头?”叫着就自己打了一个趔趄。
张清河见苏婷忽然对他这样的态度,明白是自己昨晚的话让她窝心了,但这也是没奈何的事,那些事情和道理总是要让她明白的,不然再那么发展下去还了得?
但见到苏婷这副样子,他也确实感到很担心和心疼,指着沙发柔和地说:“你坐下,好吗?”同时趁她恍惚,赶紧伸手摸了一把她的额头,好烫!
他吃了一惊,苏婷应该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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