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灰狼?妈咪,我是个男子汉,我去打大灰狼!”晓奔睁圆眼睛认真地说。
夏丽虹欣慰地刮刮儿子的鼻子,“你这个男子汉现在还小,等再大点才能保护妈妈。乖乖地呆着啊,现在你这个男子汉最好的态度就是听妈妈的话,懂吗?”
“懂!”晓奔认真地点点头说。
夏丽虹关了卧室门,她不愿让儿子看到她一手拿刀一手带电棍的样子,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重新从猫儿眼看看外面,没人,听听也没有什么动静,然后用拿着水果刀的手一下子拉开门来,同时就把一手上的电棍伸到身前,大拇指也按在了开关上,两眼圆睁地往外看,没人,再稍稍探出头向门两边瞅瞅,没人,她稍稍松了口气,又向黑魖魖的步走楼梯看,没人。她长出口气,同时听见家里包子里的手机响了,急忙回来接起,是李谨,她已经到楼下了。她心里稍微安然了。
抱上儿子顺利地下了楼,李谨见她进自己的车里手里还拿着电棍,心里暗暗叹气,提心吊胆的,这日子都过成什么了!
夏丽虹见李谨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电棍,不好意思地红着脸笑了:“他让我好好地戒备的。”
“嗯,应该的。”李谨简短地说,“那你给张清河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里?”
“我打的话,他一定不会告诉我……”夏丽虹讪讪地说,意思是让李谨给张清河打。
李谨想想也对,以张清河的脾气,不大会告诉夏丽虹这个,在他的眼里,夏丽虹就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弱者。他如果肯告诉夏丽虹他在哪儿,他在做什么,夏丽虹也不用找她李谨了。所以也就不再客气,直接拨通了张清河的电话:“张清河,你在哪里?”
“我在一个大酒店里,你——想?”
“不是,是丽虹担心你,所以我们想找到你,看你在干什么?”
“你和夏丽虹在一起?”张清河惊讶地问。
“嗯。你还是说出那酒店的名字,我们去看看你,不然丽虹担心地睡不着觉。”
“你告诉她,我现在一个大酒店里,灯火辉煌的,一出门就上车。不会一个人走阴暗的巷子,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张清河多少有些生气地说,一定是夏丽虹拉上李谨来看自己,真也是太小看自己了,都给她说了,自己会特别小心的。难道一个大男人要躺在女人怀中作温柔小宝宝吗?这还怎么再做事?
“你干的不是国安局的工作吧。”李谨听张清河推三阻四的,就冷冷地说。
“呃,那——,你们来吧,帝豪酒店。不过不要到酒店里来,你们就在外面不远处停下,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张清河尴尬地说。
李谨把手机放进包里,一言不发地起动了车开出去。
夏丽虹看着一言不发开车的李谨暗想,无疑,张清河更爱自己,可是,同样无疑的是,他更尊重李谨,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而这种尊重不会是由于她的身份和地位,张清河是一个多少有些清高的人,不会只因为一个人的身份和地位而发自内心地去尊重这个人,所以张清河尊重的,应该是李谨的人品和能力。
同样作为漂亮女人,李谨从来没有人敢对她有丝毫的不尊重,而她自己,却不仅要被别人背后指指点点,还要被别人当众辱骂抄店,现在更被别人拉拉扯扯,污蔑为其情妇,还被ps祼-体照,直至发展到要绑架强-暴……,真的是自己太漂亮了,已经漂亮到倾倒众生的地步了吗?恐怕还远远没到了这种地步吧,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如果每个漂亮女人都成了她这样,那还有谁敢娶漂亮女人作老婆!说来说去,还是在别人的眼中,自己真的是太轻太贱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是自己这颗蛋的缝隙太宽也太多了!如果当年姓贺的(你死得真的是太好了!让阎王小鬼剥你的皮吧!)在饭桌下每碰自己的脚一下,自己就立马还以疾言厉色,进而坚决不让其再登门,恐怕姓贺的也不会得寸进尺,天天打自己的主意吧,更不会发展到张清河还在家就欺上她的身来吧……没有姓贺的强-暴胁迫,也就不会有这后来的种种不堪吧……夏丽虹的浑身针扎一样地剧痛着,火烧火燎地炙烤着,感觉自己真的就卑贱得像一只小白鼠……
转而,这种剧烈的羞愧又转化为一种强烈的怒火——自己就是再有不堪的过去,自己就是再有自轻自贱的过去,与他高福昌又何干?白白拘禁了自己八天八夜不算,还帮助姓贺的把她的老公关在地窖里,险些害得他送了命!这还不算,现在又来蛮横地闯入她的生活,红口白牙地诬陷自己和他睡过觉,是他的情妇,还假造自己的祼-体照,险些害得自己在老公面前有口难辩,现在又要谋划着绑架她!害得他们一家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这种坏到头上害疮脚底流脓的东西,不除掉他,自己和自己的家就永无宁日!她算是看清楚了,有些坏人,你躲是躲不过去的,避是避不了的,你只有比他更凶更毒,只有想办法整惨他甚至除掉他,你才可能过上安宁的日子!
这样想着,她真的就开始再次认真地动脑子谋划除掉这个坏东西的办法,想来想去,她还是觉得下毒是一种最好的办法,这是在西安,他认识几个人!一旦他被悄悄地毒死了,估计警察也很难查出来是谁干的!
那么怎么给他下毒呢?最好是买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药掺在酒里,然后悄悄把他约在一个地方,哄骗着他把它喝下去!
这个思路牵扯着她想了好一会儿,不过不久她就从迷雾似的沉思中醒过来,发现这其实是一个马歇尔计划,高怎么会轻易上她的当?上次她叫他他不就没过来吗?他真的是一个比鬼也精的人,除非她舍身给他才可能迷惑他一下。
而且,这可是杀人罪啊,一旦被警察查出来……她现在真的又嗅到了一种幸福的味道,她不想铤而走险,她想一家人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
所以,对高福昌这个坏种,她感到一种深达心底的软弱和绝望,啊,他怎么就不得一场重病死去啊,或者,就出一场车祸被碰死……她只能求助于那冥冥中的力量来帮助她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呯然心动
李谨把车开到帝豪酒店附近一个关了门的门店前停下,那儿停着张清河的车。她给张清河扰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他来了,俩人一见他差点没认出他来。张清河见俩人目光诧异,而晓奔见了自己眼里也是一副不认识的样子,才想起了自己脸上的化妆,急忙借着路灯照着车镜子把化妆取了。晓奔看了笑起来:“细爸爸,爸爸演戏?”张清河笑了,在晓奔的脸上亲了一下说:“是要演戏。”
李谨在车里录像上换了一盘动画片带,让晓奔在车里看动画,她有时爱看一下动画片带,觉得纯真有趣而又轻松,所以偶尔会买两盘放在车里。三个大人上张清河的车里去谈话。
夏丽虹见张清河还特地化了妆,心里安稳下来的同时,再一次感到张清河真的是变了,他远比自己想的要谨慎得多,倒是自己和他比起来,做事要冒失得多,要冲动得多。
李谨和夏丽虹坐在车的后排座上,望着坐在前面驾驶座上的张清河,肃然的表情中带着一丝惊异,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在她看来确实够荒谬了:一个人身为富豪的成功男人,贪恋别人的女人能达到这样丧心病狂的程度?而张清河和夏丽虹现在的表现完全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态势,张清河都快变成一个特务了!
“你能确定……高想绑架丽虹?”李谨开口问道。
这样的问话确实让张清河感到一种深深的羞辱,后视镜中他的脸色铁青——是啊,看来他在高某人的眼中真就连一只臭虫都不如,不然他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侮辱他,觊觎他的女人,践踏他的人格?
“你住院期间我失踪过一次,事后我对你说是我和一个朋友下矿去了,手机没电了。其实,我是被高福昌派人伙同贺正勇的人关进了地窖里。那次要不是高福昌的人和贺正勇的人不知为什么发生了矛盾,要不是我设计把贺正勇派的杀手打成重伤,今天我就不能和你们坐在这里了。”张清河拿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在车窗台上磕着说,“所以对这件事,我当然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
李谨心中猛震一下,原来真有这么一回事!那说明张清河在贺正勇手上曾经两次差点送命(她当然不知道还有贺正勇临跳楼前的那一次)!而高福昌这人做事,有时还真没有什么底限!
“那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李谨问张清河时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夏丽虹,见她面红耳赤地低下头,正神经质地拼命绞着两手。
“除了迎战,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当然,我是问你具体准备怎么办?”李谨有些不耐烦地问。迎战是自然的了,她又不是要听这类的誓词。
“这个还没想好。”张清河说,“只能走着瞧。”其实从见到小桃红后,他已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初步的行动计划,只是这个计划显得有些卑鄙龌龊,真的是不大方便透露给她们。而且他也还没有确定这个计划到底行不行得通。
“像这样老处于被动防卫也不是一个办法,还是主动进攻得好。可是做什么事还是要先想好了,不要鲁莽。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李谨说,对于这种事,她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帮助他俩,只能是泛泛地给个建议。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忽然晓奔从李谨的车窗里探出头来叫道:“阿一,阿一,电花!”听得三人都笑起来,李谨下车去自己的车里拿出包子,从里面拿出手机,张清河只听她站在那儿说:“嗯,到了?这么快?坐飞机?好的,你去上次那家酒店旁边的心雨茶馆,我马上到。”
张清河只觉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那应该是李诚打来的。夏丽虹也听见了这个电话,知道李谨要去见一个人,就急忙去她的车上把儿子抱过来了。
李谨挂了电话,毫无表情地走过来对张清河说:“你今天晚上也不要到处跑了,先和丽虹好好商量一下看怎么办,即便是谁的主意更高明吧,你们总还得行动一致不是?不要再搞出许多误会和意外事件来。”说完,她又转向夏丽虹,“丽虹,你有什么事也不要老憋在心里,不对清河说。有些事你怕闹出误会不说,其实到最后误会会更深。就这样,我走了。”说完她坐进了自己的车里,开着车走了。
张清河看着李谨开车走远了,也发动车往家走。夏丽虹抱着儿子仍坐在后面,从后视镜中见张清河神情落寞,也隐然猜到了李谨是要去见谁。这种时候,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不恰当的,那就干脆什么也不说。俩人一路默默回到家。
回到家,夏丽虹陪儿子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又陪着他洗了澡,哄着他睡了,自己也回到卧室,不长时间,见张清河也洗了澡进来了,俩人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张清河默默地搂过夏丽虹。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难受你就说出来。”夏丽虹说。
“是难受,但还能承受得住。和失去你不一样,失去了你,我就该发疯了。”张清河用下巴抵着夏丽虹的头,嗅着她的发香说,“有些人,是注定要和你走过一生的,失去了你就会和失去了灵魂一样,终生不得安宁。有些人,无论再美好,也注定是要和你分手的,所以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
夏丽虹没说话,只是把张清河搂得更紧了。
而与此同时,李谨正和李诚在心雨茶馆里坐着品茶,为了不使场面尴尬,他们先是聊了一通煤矿方面的事,相关政策呀,煤矿开采呀,产业链延伸呀等等,谈到这个是李诚的强项,谈着谈着,本来有些拘谨的他渐渐放松下来,竟然有了一些眉飞色舞的样子。
不知是希望给自己找一段新感情的心理暗示,还是李诚本身也有他自身的魅力,在柔和的灯光下,李谨觉得自己其实并不了解李诚,或者说是这个长大了的李诚,他真的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种有点蠢笨的大个子了,而已经脱胎换骨为一个很有内涵的睿智沉稳的男人了,虽然谈不上帅,但他那两道浓眉和刚毅的下巴还是很吸引人的,而且看人的眼神也显得真诚友善。
李诚说着说着,忽然感到李谨好长时间不说话了,只是时而看看他,时而伸出白皙细长的手指在桌子上勾画着。他忽然又有些尴尬起来,停住嘴喝口茶,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有些夸夸其谈,惹得你讨厌了?”
李谨抬起眼睛看着他摇摇头说:“没有,你说得很好。我觉得你比小时候大有长进。”
“当然,小时候我是爬着走,现在我基本上是站着走,除非喝醉了酒。”李诚盯着她浅笑着说,一边用手指转着手中的杯子。
李谨扑哧笑了,没看出来,这家伙还学会幽默了。
“走时我和伯父伯母通过电话。”李诚收住笑看着手中的杯子说,“他们很支持我们。”
这个我知道,李谨心里想,恐怕在父母眼中,再没有人比李诚更适合作他们的女婿了,家庭好,人沉稳,肯上进,体贴人,又和她是小学同学。真真的是世界上的最佳绝配。李谨在理智上是承认这一点的,她现在是尝试着从感情上接受他,通过刚才的谈话,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讨厌他,甚至多多少少地找到了一点感觉。
“嗯,也不能光问我父母,还得问问你父母。”鬼神差使,她竟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其实这只是她的脑子在心情有些压抑的情况下不停地思考——大脑有些疲劳而无意识地冒出的一句话。这句话给人的印象就好像她已经接受李诚的提议了,而事实上她心里对这件事根本还没有多少影子。
“我父母他们听我的。”李诚说。
那就是说他的父母其实并不十分同意他娶她,她的脾气有点倔,大部分老人不赞成儿子娶这种性格倔强的女人,更不要说是一个有过婚史的怀了孕女人——掌门子弟想娶的女人他们不可能不详细了解她,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吧?
“其实你更应该听你父母的,你找我的话,确实有点亏。”李谨用手指弹着杯子说。
“我要找的不是一个纯净漂亮的花瓶,我要找的是一个有头脑有品味有担当的伴侣,拿破仑还娶寡妇呢,而我要找的这个人,要比拿破仑找的女人强一千倍!”李诚掷地有声地说,“这样的终身大事怎么能听父母的,现在就看她同意不同意,对于我来说,即使她有两个三个孩子也无所谓的,不然她这样的人还轮不到我呢。”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一个人如果想打开另一个人的心扉也一样,你必须找对这把钥匙,找准那个锁芯。
现在李诚的这句话就是那把钥匙,也正对上了李谨的心事。她呯然心动地一下子坐正了,她一下子发现,其实李诚才真的是她要找的那个人:有见识,有眼光,有担当,有情义,心中不由得讶然长叹,登时就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好吧,那我们就试着相处一下。”李谨抬眼看了李诚一下。
“真的,真的?你答应了?”李诚兴奋得都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李谨侧脸笑了,感觉眼里有东西在痒痒地流动着,她用细长的手指揩了一下眼睛。
(早晨四点钟就起来修改上了,修改了几遍,早餐也还没吃呢。不过想起那些热情支持鼓励冷热的人就感动。祝大家看得愉快啊,订阅正版给点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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