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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砚压群芳 > (181) 纸老虎(二)

(181) 纸老虎(二)

太子的书房,似乎永远都有经书的。也许是皇后一辈子都以抄经为事吧,一年抄三百六十部啊,难道都堆在家里?自然要散发出去了——对信佛的人来说,弘扬佛法亦是莫大的功德,皇后娘娘岂肯落于人后。

于是,皇后娘娘的赏赐里。永远少不了经书一本。宫里地大小主子们,宫外的大小官员以及命­妇­们,估计早就人手一册了,有些人只怕还不止。比如太子,皇后见他­性­子躁急,又是皇上重点培养的皇位继承人,自然得多赐些经书,好让他修身养­性­。可惜,似乎收效甚微。当然。这是题外话了。有个信佛的皇帝也未见得是好事。

其实我很理解皇后,处在那样的一个位置上,跟几千个女人共享一个丈夫,一年还轮不到几回。雨露甘霖如此难得,无论身心都­干­涸得跟沙漠没两样,还不许人家抄抄经?那不是要把人逼疯了。

所以呢,这经书真是功德无量啊,难怪和尚们最后都能涅磐的。我坚决提倡大家没事儿多抄抄经,少胡思乱想。不信您试试看就知道了,不管心里有多烦躁。多想骂人打狗踢猪,抄着抄着就心平气和了。觉得那些日常琐事,那些平凡人生中的小小烦恼都不值什么。哪怕死生事大,亦不过是轮回劫中一段小小的因果。反正灵魂不灭,生生死死,不过是来来去去,生又如何,死又如何?所谓死生一如也。

死活皆不放在眼里了,太子其奈我何?

不要笑人家是­精­神胜利法,这是达人才能达到的境界哦。

抄经地间隙里。抬头打量身处的这方小小天地,嗯,不赖。又豪华又­精­致,如果这是牢房,也未免太讲究了一点。

抄累了,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朦胧中努力回想以前从书上学到的那些励志箴言,想到的,却依旧是劝人开悟的话。比如。天地者乃万物之逆旅。既是旅人。在何处歇脚又有何分别呢?这样不断地做心理建设,心境越发地明澈了。

于是神清气爽。继续念经抄经。此时再抄出的经书,便字字妥帖,再无浮躁紊乱之笔了。

其实,如果撇开和太子的纠葛,单从安全角度讲,留在太子身边对我无疑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按王献之说的,北中郎将府和征北将军府都有地下通道。那么,整个京口城里,躲在这两个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具体到北中郎将府,那就是留在太子身边最安全了。因为,即使兵败撤退,也可以跟着太子撤到地道里去逃生。他是所有人首当其冲要保护地重要人物,跟在他身边,也就可以大大地沾光了。

这样一想,对太子强迫的举动也就释然了。虽然还是很担心王献之的安危,也很挂念桃根,不知道她跟­干­妈一家人现在可好。但天各一方的,无由相见,亦无法相守,也就只能先各自努力保得自身平安,然后才有重聚的机会。

“九公主,您来了?”走廊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阿谀讨好的声音。

“那个贱人呢?”公主之怒,溢于言表。

“在里面。”

不用想啦,“在里面”的就是我这个“贱人”。这阵势,显然是新安公主寻我的晦气来了。

她会来兴师问罪,我一点也不意外。敢和王献之私下成婚,就有这样的自觉了。我还纳闷她为什么来得这么迟呢,本来昨天晚上拜堂的时候我就一直担心她会打上门去闹场地。

新安公主跟她哥哥不同。她哥哥到底是太子,还知道顾全大局,大敌当前不敢公然闹事。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公开和臣下抢女人,这话说出去多难听啊,太子的声望也完了。所以太子昨晚再急、再生气,也只敢偷偷派人去捣乱,只敢勾结老

想把我弄昏后偷偷运走。计谋失败,也就无计可施了玄他们都在,各家都带有很多家丁保镖,酒楼里,里里外外到处都守得严严实实的。

只要他不公开以太子地名义派兵强行­干­预,我们就完全不怕。

但新安公主就不一样了。她要是昨天发现了这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亲自上门撒泼、闹场这样的事她绝对­干­得出来。她在京城里就无法无天的,那里还有她父皇在,她都百无禁忌了,何况还是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公主争风吃醋,跟一个女官抢男人,说出去也不过是笑话一桩,牵扯不上更高层次的问题。太子需要品行和名声。是为了要让百姓相信,他是可以治理好国家地有道明君。公主不需要面对这种质疑。

那么,新安公主为什么昨晚没去呢?只有一个解释:她哥哥封锁了消息,刻意不想让她知道。

站在纯粹地利益角度,太子应该支持妹妹嫁给王献之地。跟大晋第一豪门联姻,对太子之位有极大的巩固作用。所谓地强强联手啊,总是双赢的。

太子刻意不让新安公主知道此事,当然不可能是为我和王献之着想。据我猜测,无非是出于以下两点考虑:

其一。太子真的很爱妹妹,凡事都以她的幸福为首要考量因素。王献之明显不喜欢新安公主,甚至避之犹恐不及,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所谓强扭的瓜不甜,新安公主就算勉强嫁给了王献之也不会幸福的,所以太子宁愿她一时伤心也不要她一辈子伤心。

其二,太子心里很清楚,公主去闹场没什么用处。王献之不比别人,自己也是极有身份极有来历地,连皇上都不敢贸然指婚了。何况太子和公主。就打上门去又如何,就能改变现实吗?王献之要娶我还是要娶我,我们的婚礼不会因为公主闹场就停止。公主最后只落得白白让人看笑话,根本于事无补。

只能说,太子为这位任­性­的妹妹,真的考虑得很周全,可谓用心良苦。

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京口城只有这么大,新安公主终究还是知道了。

唉,我也是难啊。在这里要过太子和公主这两道难关。回了京城,还有夫人和道茂那两座大山呢。翻不翻得过去,还要看我的造化了。

门“榔”一声被推开了。新安公主怒目圆睁地冲了进来,劈头就问我:“听说你昨夜跟王献之成亲了?”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俯身行礼道:“禀公主,是的。难道太子殿下没告诉您吗?他可是当时就派了人去道贺的。”

我可没撒谎,这是事实,绝对的事实。我有人证的。

“你骗人!我哥怎么会去道贺?”公主一脸不置信地模样。手在书桌上用力一拍。茶杯盖摇摇欲坠,彩珠忙过来端了下去。

我退后一步。再次躬身行礼——其实是怕被公主的狂怒龙卷风扫到,嘴里回道:“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当然不是亲自去了,是派人去的。”

“不可能!”公主争得面红耳赤。

“公主不信可以等太子回来问问啊,那两个女人还是太子殿下专门派去给我梳妆打扮的呢。”

因为我说得毫不含糊,有板有眼的,新安公主也被我说糊涂了,转身用目光向站在一旁的太监宫女质询。他们有的木呆呆的,有的摇头表示不清楚。

想也知道,这样的事,太子肯定是秘密进行地,不可能在大家面前宣布,所以府里一般的下人怎么会知道呢?真知道内幕的亲信,如福海公公之流地,又跟着太子去了征北将军府。

问了一圈都没得到答案,新安公主只好摆了摆手,表示不再纠缠这个问题。然后逼近过来,压低声音问我:“那你们圆房了没有?”

“这个嘛,闺房隐私,恕不奉告。”一个女孩子,这都能公开问出来,服了。

我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耳尖的太监忙凑过来说:“禀公主,似乎没有。因为昨夜新兵营整装待发,王献之和诸葛彤史好像都在那里帮忙做事,一夜没睡的。”

说到一夜没睡,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困了。也是奇怪,平时这样肯定早就撑不住了,今天,也许情况特殊吧,心里千思百虑,又老牵挂着王献之,反而不知道困了。

“没洞房啊,那我就暂时留你一条小命。别以为我哥会庇护你,我要除掉的人,我哥也拦不住。”新安公主狠狠地瞪着我说。

“遵命!”才怪!我地亲亲夫君,不那啥,难道留给你吗?

(186)携公主出逃

子走后,我闷头闷脑地抄经,可是越抄越烦闷。

连抄经都不能让我平息下来了,我知道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时期。如果我不能在这段时间内赶到王献之他们那里,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是的,我承认太子讲的有道理,他这次虽然态度不好,但的确是为我着想,我心里也很感激。可是,留在这里芶且度日,和王献之天各一方,生死不相闻,我真的无法忍受。

那次被太子称为“过家家酒”的拜堂仪式,对我的影响是非凡的。拜堂的仪式再简陋也是拜堂啊,我从此当他是我的夫君了。战乱的时候,我无论如何都要跟他在一起。亲眼看到他平安,或者在他受伤的时候照顾他。哪怕最后我们都难逃此劫,与国俱亡,能死在一起,也不枉今生相爱一场。

想了一会,突然计上心来。公主可以为了看哥哥勉强我来前线,我为什么不能拉上她陪我去看王献之?我相信她肯定非常乐意的。至于太子知道后会不会发怒,会怎么处罚我,我已经顾不得了。

最重要的是,有公主作陪,她的护卫队必然会寸步不离地追随,这样也免除了我孤身涉险的危险。

打定了注意,我起身奔到门边朝外面喊:“我有急事要面见九公主。请外面地姐姐和公公们行个方便,帮我去跟九公主传个话,就说我想见她,求她务必来一下。”

外面没有人搭话。但过了一会儿,好歹听到了脚步声。他们不理我没关系,帮我去喊人就行了。

新安公主来了,站在门口板着脸问我:“有什么急事?”

“您先关上门再说。”

她虽然皱着眉,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依言关上了门。然后回身催着我:“快说吧,我还有事呢。再磨磨蹭蹭的我可走要走了。”

我看了看彩珠,为难地说:“可以请彩珠姐姐出去一会儿吗?”

彩珠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我出去!”

我也不客气地回她:“我不是什么东西,我只是想跟公主商量一点事情,不想让闲杂人等听到。这是我和公主的私事,你做下人的,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回避’吗?如果你要向公主密报什么,我会自动回避的,不会这么不知趣,木桩一样地杵在这里。”

“你!”她卷起衣袖。直逼过来。我纹丝不动地站在当地,心里好笑地想:怎么,还想像以前一样,张口就骂伸手就打?我现在可不是书塾的丫头了,我也算是朝廷命官,连公主都不敢随便动手的。在地下密室时,她那么烦躁,也只是出言不逊,并没有真的把我怎样。

我眼睛看向公主:“您做决定吧,如果坚持要彩珠在。那下官也不敢说什么了。您就请带着彩珠回去吧。”有彩珠在,说也白说,不仅不能如愿,还会白遭来

彩珠又要发飙,公主一个手势,她只得硬生生地咽回了话。悻悻地走了出去。乖乖地关上了门。

看着公主的举动。我想,她大概也猜到我要跟她说什么了吧。只有这一件事可以让她听从我地摆布。把彩珠都撵了出去。

毫无疑问,她的心里,也是牵挂着王献之的,也迫切地想从我口里听到他的消息。头一次,我庆幸她也喜欢王献之,这让我们有了共同的关切点和话题,也让我在这一段危险的旅程中找到了盟友和同路人。

不能说我毫无愧疚,这回也算是利用了她。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不是她居心不良,想把我弄来送给她的哥哥?

事不宜迟,彩珠走后,我忙清了清嗓子,试探着问了一句:“公主想去看王献之吗?”

“什么意思?”她向我投来疑惑的一瞥,同时漫不经心地翻看她哥哥书架上的书。

得了,少跟我装了,你这会儿有心看书才怪。我笑着说:“如果公主想去看他的话,下官可以陪同公主前往。”

“是你自己想去吧,说什么陪我。”她冷哼着说。

咦,变聪明了呢。我益发笑道:“这有区别吗?就像公主来此,也是自己想来,然后拉上下官作陪地。不错,下官的确想去看王献之,但公主肯定也想的对不对?那里跟京口城才二十多里路,有马车的话,快马加鞭,最多一个时辰就到了,我们半天够一个来回了。太子殿下这会儿出去巡视,不到用晚膳的时候不会回来,我们绝对赶得及在他回府之前回来的,这样太子殿下也不会发现。就算他知道了问起,我们只说在屋里闷得慌,出去玩去了。”

“都什么时候了啊,还出去玩?你以为我哥是白痴吗?”口里虽然这样说,可看她的脸­色­和迟缓的动作,心明明就动了。

我本来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一试的心理。现在一看有希望了,自然兴奋异常,充分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比平生任何时候都要巧舌如簧地在她耳边不断地游说,无非就是一再强调“容易来去”、“可以及时赶回”,“太子不会发现”之类的话。

最后,她终于点了点说:“那我去叫他们备车。”

我忙追在她后面叮嘱:“千万别说去看王献之哦,只要一说出这个来就黄了。您只说在屋里坐烦了,要出去走走。”

“不用你罗嗦,我当然知道!”她没好气地顶我一句,转身开门出去了。

我也要跟出去,外面地人伸手想拦我。她说:“算了,她也不是犯人,老关着也不好,让她陪我去吧。”

门外一个太监禀道:“可是公主,太子殿下交代过,她不抄完一整本经书,就不让她出门地。”

新安公主不耐烦地说:“本公主说让她陪就让她陪,她会来这里,本来就是父皇下旨让她陪我来的,她是我的手下。什么时候变成你们的囚犯了?”

“可是太子殿下……”那人还在力图辩驳。

“我哥我自会跟他讲的。”

公主这么坚持,那人也不敢再争,灰溜溜地夹着尾巴——不管他有没有尾巴,就是那个姿势——退了下去。

从没有这一刻,我想喊“公主千岁千千岁!”。原来新安公主的刁蛮是一如既往,发作起来自己地兄长也不含糊地。唉,有时候刁蛮、执拗也是一种可贵地品质。

既然公主下令备车,手下们不敢不服从。但他们一面答应着,一面又不死心地轮流劝说,试图说服公主改变主意。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告诉公主现在外面的形势有多紧张,多不安全,晚上几时以后还要宵禁,等等等等。但公主坚持,谁也没有办法,最后只得乖乖地找了一辆简陋地、密闭的马车来。

新安公主一看那车就火了:“怎么找来这么一辆破车,我的车呢?”

戚巍俯身奏道:“启禀公主,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坐公主的銮驾出行比较好,那车金碧辉煌的。太显眼了。现在时局不稳。盗匪猖獗,敌军一来,随时会引起­骚­动,公主本来不该在这个时候出行的。实在是要出行,也最好坐一辆不起眼的车。”

我也在一旁劝道:“戚队长说得有道理,隐藏形迹可以少引起一些觊之心。”

新安公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不耐烦地说:“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彩珠忙过来扶公主上车。我也紧跟着上去了。看彩珠坐在公主身边。我尽量用最和悦的态度笑着对她说:“有我陪公主就行了,彩珠姐姐就下去歇一会儿吧。”

彩珠一听。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撺掇着我们公主往外跑就算了,还不让我跟。我告诉你,你的­阴­谋不会得逞地,我决不会抛下公主不管。你这种心术不正、寡廉鲜耻的女人,说不定把我们公主骗到哪里去卖了呢。”

好嘛,活了十六年,我还第一次听到如此评价,原来我不仅“心术不正、寡廉鲜耻”,还“买卖人口”。

我哭笑不得地说:“彩珠姐姐也未免太抬举我了。这驾车护车的可都是宫里的御林军,他们十来个大男人,我一个女孩子,就算真如你所说的,我有那样不良的打算,我有这个能耐吗?”

彩珠语塞了,但很快就转动着眼珠说:“说不定你早就跟人串通好了的,你这里没帮手,但那边有埋伏啊。”

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叹口气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不仅不会要你下车,还会哄着公主把那几个如花似玉的宫女全都带上。既然是贩卖人口,女孩子越多我就越赚钱。你们可都是美人,又是宫里来地,身份不同于一般地民间女子,个个都很值钱的。”

公主的眼睛先在我和彩珠身上转来转去,大概是在判断我和彩珠谁说的有道理吧。现在听了我这句话,终于露出罕见的笑脸说:“彩珠,你就放心下去吧。你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卖我的。再说了,也没有哪个敢买我,真有这样地人,我当场一脚不把他地肠子揣出来。”

彩珠还是死活不肯,最后公主只好让人把她拉了下去。车开了,彩珠还追着车喊:“公主,您可要早点回来啊,一发现情况不对就先制住那个女人,她不是你地对手的。”

我摇头叹道:“您地这位忠仆,忠心是忠心,就是太蠢了一点。就算她心里这样想,也该偷偷叮嘱你吧,这样大声喊出来,不是提醒我防着您吗?”

话音刚落,新安公主猛地抓住我的手,三下两下就把我的手反剪到背后,得意洋洋地说:“那我从现在开始就制住你,看你还怎么防备我。”说罢,到处摸了摸,一无所获后,最后居然把她的裤腰带解下来,把我的手牢牢绑在背后。

“您这是­干­什么?”彩珠那个猪头,瞧她这谗言进的好啊,我在太子房里当囚犯的时候还可以在室内自由活动呢,这下更好看了。

不过呢,我看了看公主,嘻嘻笑道:“您等会站起来的时候,会比我更好看的。”

公主的裤裤当众掉下来,是一番怎样香艳的景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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