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清宫八卦尹献珠
银狐连呼几声,无人回声,但见后窗洞开,凉风习习。正在右屋铺床的丫鬟木莲慌忙持着一个蜡烛走了进来。
银狐一见,连忙吹了蜡烛,穿上衣裙,然后来到门外,只见院内寂静无人,房上更是萧索。
却说端王府退思堂内杨班侯一叫出“翠花刘”几个字,把刘凤春吓了一跳,他思忖,这杨班侯果真厉害,自己施地夜行术,人不知鬼不晓,果然被他全看在眼里,既然识破也就不再隐藏了。于是一招“燕子钻林”,跳了下来,来到屋内,打了个揖,朗声说道:“杨教头,‘翠花刘’特来拜见。”
杨班侯笑道:“刘丐头好不快活,白吃白住,不交房租和膳费,算是有福之人。”
刘凤春一听,脸一红,心想,这杨班侯好不刁钻,连我暂且栖身端王府也知道,平时倒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刘凤春遮掩道:“外面风声太紧,我也是帮助教头看管门庭。”
杨班侯道:“你倒会说便宜话,时间不早了,你快全盘托出吧,尹大哥都快急死了,头发都急白了一片,这翡翠如意珠的确坑人。”
刘凤春道:“教头真乃神机妙算之人,我此番来就是请教对策。”
杨班侯沉吟一刻,缓缓说道:“如今尹大哥决意扶助光绪皇帝维新变法,支持康有为、梁启超一派正人君子,精神可嘉。但也有旁侧之人企图拨掉尹大哥这颗钉子,因此演出了这幕盗珠的丑剧,要尹大哥的难堪。我现在给你出一着诗,迹底就在诗中……”
刘凤春一听,连连摆手,叫道:“我不通诗文,你如何让我猜诗?”
杨班侯道:“你不懂,可是八卦掌门里有懂的,你记住就是了。”
刘凤春急得一拍大腿:“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算我倒霉。”
杨班侯说:“你听说,‘颐气悠悠绕佛楼,和平气象几春秋。园林尚未呈金色,珠宝云消付九州。’”
刘凤春汗流了下来,连连说道:“记不住,记不牢。”
杨班侯打趣道:“你记拳谱那么快,怎么这四句诗倒记不住?”
刘凤春抹了一把汗,将汗瓣儿甩在地上,叫道:“这之乎者也的东西,我实在没兴趣。”
杨班侯笑道:“误了尹大哥的大事我可不管。”
刘凤春用力跺了一下脚叫道:“好,我用尽吃奶的劲儿去记就是了。”
杨班侯又说了一遍,刘凤春勉强记住了。
杨班侯道:“你去说给尹大哥听,他准能猜着。”
刘凤春一撇嘴:“他可不行,你甭看他斯斯文文的,肚子里没文章。施纪栋的老婆陈缓缓是戏子出身,粗通些诗词,我现在就去找她。”
刘凤春来到朝阳门内义和木厂时,已是午夜时分。刘凤春也没敲门。蹿上了木厂大门,疾步来到施纪栋房前,趴在纸窗前,叫道:“施爷,施爷!”
屋内传出施纪栋的咳嗽声,一会儿,烛光亮了。
“谁?”施纪栋问。
“我,‘翠花刘’。”刘凤春闷声闷气地答。
“三更半夜的,你这叫花子头有什么要紧事?!”
“大喜哟!”刘凤春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一头撞开了门。
施纪栋迷迷惑惑地问:“什么大喜?”
刘凤春把来意说了。
施纪栋瞧瞧歪在一边的陈媛媛,她已惊醒,只是睡意正浓,未曾睁眼,听到刘凤春一番话,忙掀开被角,坐了起来。她穿着大红兜布,露出半个葫芦状的白奶子。
“你再把那道诗说一遍。”陈媛媛睡眼惺松地说。
刘凤春又说了一遍。
“明白了,这是一首藏头诗……”
崇文门外花市四条程记眼镜铺内,程廷华正在屋内熟睡,此时天已微明。他猛沉屋内卷进一股风,呼地醒来,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行服的女子立在床前。程廷华大惊,急抽枕边的春秋宝刀。
“程大哥,是我。”那女子笑盈盈地说。
程廷华仔细一瞧,是栖身法源寺的白云榭。
白云榭手里捏着一颗亮晶晶的东西,笑道:“程大哥,你瞧这是什么?”
程廷华接过那颗亮晶晶的东西,仔细端详,光闪闪,绿盈盈,滑腻腻,光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