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于完善的技巧和真实的情感这二者之间并不矛盾。”言采慢慢说,“你还年轻,不要把天赋用在自以为新奇的地方,更好的技巧只会进一步帮助你。”
这个口气谢明朗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耳熟。他想了一下,言采生日那天那场戏的场面不经意地浮上来。他说:“我总觉得你还没从戏里脱身。”
言采皱眉,没理会谢明朗这句话,沿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当初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照片,觉得非常沉着,简直和你的年纪不符;近来的照片却是反的,带着快乐的浮华感,我并不是说这不好,只是觉得这不见得是对你更好的道路。”
谢明朗低下眼:“我不知道。我也在慢慢调整。也许很快能有新的进步,也许要更长的时间。不过,你不能指望我在拍摄孔雀的时候表现出土地的厚重感来。”
听到这个比喻言采笑了,而且笑意有着不可抑制的趋势。谢明朗不知道为什么言采笑得那么开心,自己有点窘,问道:“你笑什么?”
言采摆摆手,还是在笑,笑够了,才说:“听你那么一说,我在想你眼中的我们,是不是就是一群开屏的孔雀在你面前跳来跳去。”
这下连谢明朗也乐坏了。两个人毫无形象地大笑,等到笑声止歇,谢明朗借着灯光看着言采说:“你应该少笑一点,再笑,眼角的皱纹就更加藏不住了,怎么去骗年轻女孩子。”
言采只是笑着看着他,明暗交替之中,他的脸好似雕塑,眼睛更是*摄魄,连谢明朗都不敢多看。只听言采慢条斯理地说:“你第一次见我,我不就已经是个老人了吗。要嫌弃也稍微晚了一点。”
“那就老得再慢一些吧。”谢明朗忍住笑,“去找点童子血什么的。”
……
一夜纵情的后果是自从度假开始作息就极度规律的谢明朗睡过头了,而且更难得的是,当他醒来之后,发觉言采早已经醒了。
他不疾不徐地起来梳洗,刚打开卧室的门,就听见言采用不小的声音吼了一句什么,然后就是声音又戛然而止,显然是单方面挂了电话。印象中言采何曾有过这样的失态,谢明朗吃惊地加快脚步,下到一楼客厅,果然见言采蹙着眉头脸色铁青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见到谢明朗朝他走来,面色也不见丝毫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