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加班琐事总是临时出现,她也摸不准哪天是可以准点下班的,约他早些见面不过是为了能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罢了。
可是却浪费了他的时间,让他不开心了。
沈驭风把餐巾往桌上一放,压了两张钞票在盘子下面道:“我已经吃好了,你慢慢吃,今晚的约会内容就到这里吧,后面的两个小时就用你迟到的时间抵扣,我先回家了,还有点事要处理!”
说完他无视辛月恳求的眼神,悠然起身离去,服务生来收拾桌上的盘子,那两张钞票变得很刺眼,辛月没忍住,哭了出来。
印象中,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为沈驭风落泪,因为他留下的背影注定她今晚形单影只。
她今天试用期满,拿到第一份全额工资,本来,是想请他好好吃顿饭的。
可她不怪他,是她做的不对,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总是迟到,她也等过人,知道那种等待的感觉有多心焦,时间像被拉长了一倍有余。
何况对于沈驭风这样忙碌惯了的精英来说,时间是很宝贵的吧!
辛月抹掉脸上的泪水,告诉自己下次要把时间定到七点以后,大不了他们看晚间十点的电影,她回去晚一点也没关系的。
后来她便没有再迟到过,对沈驭风的了解又多了一条——他不喜欢迟到。
两人的约会内容很单调,每次都是先吃饭然后看电影,有了第一次见面吃西餐的经历,沈驭风把订餐的选择权交给了辛月,她总能找到一些有特色、口味好又很实惠的地方,环境倒不一定很出色。
大多数女孩都是吃货,他觉得辛月大概也差不多,只是她对环境和格调实在很不讲究,还尽量要求实惠,一点也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
就连穿衣风格也是一样,宽松休闲的棉麻质地,颜色不是白色就是淡淡的粉、淡淡的蓝或者大地色系,几乎不化妆,有时会涂一点唇蜜,亮亮红润的一层,让唇瓣看起来像雨后的樱花,很是诱人。
嘴唇好像是她五官中最漂亮迷人的部分,但他还不曾采撷过。
她太娇小了,160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还不愿穿高跟鞋,永远是利落的帆布鞋、小羊皮的平跟鞋甚至像芭蕾舞鞋一样的蕾丝面布鞋,似乎太清纯了一些,清纯得少了必要的女人味,不够提起男人采撷的欲/望。
所以即使在电影院那种昏暗的环境下,他都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亲昵的举动,连牵手都没有过。
辛月有点沮丧,鼓起勇气试过很多次,想把小手放入他的掌心,可是都没能成功。她还是害羞,这种事不是应该男人主动的吗?
还有看电影这回事,最初沈驭风也是交给她去订的,她用惯了网上订票的系统,到点儿去机器上取票就好,不用跟其他人一样去售票处排队,可是两次之后他把这个权利收回了,宁可去排队,也不要她选的电影了。
因为她总是选动画片,2D的,3D的,看的时候周围都是学生情侣和带着孩子的家长,要不就是小清新文艺电影,辛月看得眼红掉泪,沈驭风只能一声叹息了。
而他选的大多是原版引进的外国大片或者国内口碑很好的谍战片,影评大多非常好,但其实不少女生并不是很喜欢。
他没有问过她的意愿,两个人相处总有一方要迁就,他不习惯,就只能让辛月来迁就了。
他听说她中文系毕业,辅修的经贸英语,英文也是很过硬的,看这些大片应该不吃力吧!
辛月也从来没有表露过不满,她是不太喜欢战争题材和谍战片,但是只要身边陪着她的人是沈驭风就够了。
约会的真意从来就不是这场电影看了什么,而是在你身旁的是不是你最在意的那个人。
是的,沈驭风,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是她在意的人了。
只是他似乎还不知道,连他们双方父母之间的渊源都仍然没有深入去探究。如果知道了,他会不会跟她一样有些小小的憧憬和幻想,认为他们是命
定的恋人?
沈驭风了解这番因果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回德国的前夕了,父母问起他和辛月交往的情况,才顺带说到当年和辛月父母辛乐风和苏言相识的经过。
原来沈达那时在北方一个城市进修,喻敏带着年仅三岁的沈驭风去探望丈夫,顺便就一起去当地景区游览,遇上了当年的第一场大雪,被困在山中,恰好当时辛氏夫妇也在,四人被安排到同一个山民家中暂住。那时条件不比现在,突来的意外使得众人饥寒交迫,被困的两天非常难熬,却也让两对年轻夫妇结下友谊。
路通的时候,要分批送被困游客和山民下山,在那样艰难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害怕被落下的,每在山上多待一个小时都是煎熬,但辛氏夫妇看到小驭风又冷又饿哭的很厉害,便把名额先让给沈达夫妇,让他们带着孩子先走。
辛乐风夫妇的无私感动了他们,沈达带着妻儿安全到达山下后又过了整整一天,辛乐风和苏言才下来,而且到了医院才发现苏言已经怀了小辛月,而他们的无私差点让孩子流掉了。
沈达夫妻俩把这份恩德记在心上,甚至开玩笑说要像《射雕英雄传》里的郭杨两家一样,让下一辈孩子若是男女就结为夫妻,若是同性就结为兄弟。
可惜当时通信还不发达,在几经周转之后,两家人最终失去了联络。直到近两年沈达才在一个商业酒会上偶遇老朋友辛乐风,还得知他有一个女儿叫辛月,而那时沈驭风已经在德国工作,没有固定的女朋友。
两家人竟然都不约而同想到当年的玩笑话,或许这两个孩子真的可以相处试试看呢!
“原来这就是你对她人品的保证啊!”沈驭风失笑,终于明白母亲之前的意思。
“可不是吗?这样好的人家教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人品不过关!怎么,你们相处过程中有什么不愉快吗?”
沈驭风摇头,他跟辛月相处是没有什么不愉快,但也没有很愉快,这似乎才是问题所在。
辛月的人品没有什么问题,除了迟到和头一回见面的不好印象之外,她一直表现的是一个乖女孩儿,都没有在他面前大声说过话,上回因为迟到的事情很严肃地跟她谈,事后他是有点后悔的,觉得对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似乎太过苛刻了,可她没有在他面前掉泪,事后也没有一点怄气的意思,而且再也没有迟到过。
这个小家碧玉的女孩子跟他原本想象的富家千金形象很不相符,但是他已经开始适应跟她的相处。
母亲说的没错,她的确很适合作老婆。
他并非不相信爱情,毕竟他的父母感情一向和睦。只是他从小顺风顺水地过来,没有经历过那种传说刻骨铭心的感情,他对有爱的婚姻并没有太高的期待。
跟这样一个温柔清雅的女孩结合似乎也不错,尤其是她的背后还有他所需要的东西。那就这样吧,等他处理好德国的工作回国,就可以筹备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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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偶是半夜看奥运体操赛的池塘~顺便发个章节,亲们今天应该很早能看到了,嘿嘿~
辛月番外:明月度春风(12)
“你在发烧!”这不是一个疑问句,沈驭风很肯定她的身体状况并不如她说的这么轻巧。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她已被他拉到身边,想要挣脱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有点恹恹地说:“太晚了,我想去吃药睡觉了!”
“先量个体温!”懒
沈驭风放开她,从一旁的药箱里找出体温计,甩了甩递给她,不由分说地让她配合。
39度,再高一点大概要陷入昏睡和说胡话的地步了,她还硬撑着!
沈驭风窝着火,但又发不出来,脸色难看地拉起她回房间,“换衣服,我们现在去医院!”
“不用了,我吃点药就没事了!都半夜了,不要闹得大家都睡不好!”
辛月带了点恳求地说着,加上生病的虚弱,水亮的眼睛混沌疲惫,她不想半夜又把司机老李和张嫂他们叫起来帮她张罗去医院,吃点退烧药就行了。
沈驭风像是明白她在想什么,沉声道:“不叫其他人,就我陪你去!赶紧换衣服!”
“可是你喝了酒……”
辛月话音未落,就被沈驭风拉起来推到衣帽间面前,他手劲很大,捏得她手臂一阵疼,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掉了下来。
沈驭风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哭,看看自己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钳制她的手掌,猜到大概是没控制好力度弄疼她了,赶紧松开。
可她的眼泪没有停,本就有些充血的眼睛哭得更红了,越发地像小白兔。虫
沈驭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小女人的眼泪怎么好像源源不绝似的。
“别哭了,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我是着急,你看你病成这样……”他顿了顿,扶她坐到床畔道,“不想去医院就不去吧,把眼泪擦一擦,吃了药睡一觉,发了汗就会退烧的!如果明早还不退烧,我们再去医院。”
沈驭风的温情来得措手不及,辛月的哭泣变成了抽噎,摊开掌心,感冒药已经被体温和汗水融得有些糊了。
沈驭风抽了纸巾塞给她,又从顺手带进屋来的药箱里重新拿了药片给她,“快吃吧!”
他的声音好温柔,完全没有了早些时候的咄咄逼人,纵然辛月还因为委屈而怄气,这时也推拒不了,只能乖乖接过药吃下去。
这样勉强算是完成了他交代的事项,她起身想回客房去,却被沈驭风按住肩膀,“你今晚还要跑到哪儿去?就睡在这里,病情有什么变化我也好照应!”
辛月摇头,“我的东西都搬过去了!”
沈驭风没好气,“几步路,再搬过来就是了!”
不过是一个枕头一床薄毯而已,他不认为从隔壁房间搬回来有什么难的,还值得让她又跑过去睡。
辛月垂头不语,药效慢慢开始挥发,她感觉到脸上火烧一样的热,身上也开始有汗往外冒。
面前这个男人好像忘记了他们刚刚才大吵了一架,他听不进她的解释,一意孤行地想让她放弃工作和爱好的一切,把朋友和他的颜面看的比她重要十倍百倍。
她是不愿跟他吵的,也不想在他跟前弄得两个人都不自在,才要搬到别的房间去睡,如今感冒发烧了,更不应该跟他同床共枕了。
“还在为今晚的事情怄气?”沈驭风也有点无奈,他不该跟个病人计较,何况这个病人是他的妻子。
辛月还是摇头,低低咕哝了一声,夜晚寂静,沈驭风还是听清了,“会传染给你的!”
心情像拨散了乌云的天空,突然亮了起来,沈驭风搭在她肩上的手也不由得放松下来,轻轻拍了拍她,掀开床上的毯子道:“着凉而已,哪有那么容易传染,我身体好得很,你操心自个儿吧!是不是开始发汗了头晕得很?快点躺下吧!”
现在已经不由分说了,辛月也确实没有力气再别扭和拿乔,客房的床挺宽的,可她才睡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而这个属于她和他的大床,她一躺下去,意识就放松了,特别是枕在沈驭风的枕头上,上面有他的气息,像他的怀抱一样让人安心。
辛月很快沉沉睡去,眼睫上还有没干的泪痕,脸上红晕未退,发出的汗水浸湿了鬓发,黑亮的发丝贴在额角,沈驭风静静看了她片刻,摇摇头,起身下楼去拿冰袋。
沈达夫妇不算是很细心的父母,但是为沈园工作的帮佣张嫂和老李他们都和细致周到,沈驭风小时候也有一段时间总是生病,看着他长大的张嫂总是定期更换家里的常备药,还在冰箱的冷冻格里准备了冰袋。
他长大了,强壮了,却有了需要他在意和保护的人,这些东西都恰好能派上用场。
路过客厅的时候,看到被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新郎娃娃,沈驭风捡了回来,又到客房去把新娘娃娃带回来,两个并排放在卧室电视机柜上面,看着布偶一脸傻气的笑,却亲热地排排坐,沈驭风傍晚开始就骘忿闷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他把冰袋在手心转了转,轻轻放到辛月额上降温,看到她被刺激地一哆嗦,没有多想,就俯身吻了吻她。
以往睡前她也会索要晚安吻,他一般是将唇落在她的眉心,欢爱过后更多地是落在她的后颈,而今天他准确无误地落在她的唇上。
她五官中最美的唇瓣,唇形有着优美的弧度,樱花一样亮丽饱满的颜色,吮起来甜腻美好,可他采撷的几率并不高。
有时看着她的唇就有了欲/望,甚至幻想过她的樱唇含住自己昂扬时的销/魂快慰,可大多时候就直奔主
题了,拉着她感受最原始的律动和欢愉,亲吻只是提升欢愉的一种方式。
平日他们很少接吻,更不用说缠绵的拥吻或者法式舌吻了,那对他和她现阶段的感情来说,好像是很奢侈的一件事。
可是今晚,他很想吻她,说不上来是抚慰、怜惜、担忧还是什么别的情绪。
她生病,没有清晰的意识,更不要说有什么回应了,可他还是想吻她,用她熟悉的方式。
唇也很热,脸颊的肌肤滑滑的,已经腻了一层汗,沈驭风轻轻啃噬了一遍她的红唇,拇指抚过她的脸,拧了毛巾来为她擦汗。
照顾人他不在行,现在也似乎只是不得不为之的责任,但感觉并不是那么糟糕的。
他觉得自己的心理建设起了作用,慢慢地在学着投入两人婚姻关系的角色,——既是丈夫,也是哥哥。
谁让她比他小,而双方父母那么疼惜她,又把她全权托付给了自己呢?
这种不讨厌的感觉,很有宿命感。
退烧药的疗效很好,第一拨汗水发出来,体温已经退下去不少,为了让她睡得更舒适,沈驭风撤掉了冰袋,擦掉她脸上脖子上的汗水,又动手扯开她的睡衣,打算为她换一件干燥的棉质衣服。
在他的调教下,她已渐渐识得闺房中的风情,买了真丝的睡裙,有漂亮的蕾丝拼接和缎带蝴蝶结,或长或短,勾勒出女人的妩媚和他渐深的欲求。
但是这一刻,汗水濡湿了衣物,真丝不吸汗,贴在她的皮肤上,反倒成了不适的负累,沈驭风只好扶着迷迷糊糊的她坐起来,飞速扯掉她的睡裙,用热毛巾擦了擦她身上粘腻的汗水,拿了一件自己的宽大T恤衫给她套上。
这项工程有些浩大,忙完他自己也累了,于是挨在她身边睡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确实退了热才卦睡去。
退烧药四小时要再喂一次,于是凌晨五点又起身喂了她一次药,这下才觉得照顾人真的很不容易。
早晨辛月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户照进屋内,沈驭风早已穿戴整齐,只差一条领带。
“醒了?还难受吗?”他睨向床上的人儿,表情和语气都很淡,眉毛微蹙,在为手中的两条领带如何选择而烦恼。
“好多了!”辛月看向墙上的钟表,已经快十点了,不由一惊,“你不用上班吗?怎么还在?”
还有,她还没请假呢!
“我好歹也是E,偶尔家里有事晚去一会儿也没关系的,我公司一向是弹工作制!你的杂志社我打过电话去帮你请假了,你刚退烧,多休息一天吧!”
辛月看看周遭的药箱、冰袋和毛巾,再看身上这一身,就明白昨晚照顾她的人是谁了。
迷糊中记得他的怀抱和气息,感觉到他抱着自己甚至亲吻自己,还以为只是一个梦,原来都是真的。
昨晚的争执和不快像是随着这场来去突然的病痛而烟消云散了,她心里有酸酸甜甜的滋味,裹了外衣起床,走到沈驭风身边接过他手中亮黄色细条纹的领带,熟练地为他系上。
“这件衬衫配这条领带好看!”
沈驭风不,略一挑眉,点头算是附和,临走之前又提了一个要求,“原先那些布艺拼画和布偶都拿回卧室吧,现在空落落的反而不好看了!”
语调有些生涩别扭,辛月的心情却开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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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回来啦~贵州果然青山绿水,东西也好吃,值得一去,就是交通还不够便利,一坐车就好几个小时~明天会多更一些~
大结局二:为爱走天涯
(银灰色的别克轿车停在大院里,一身深色西服的荣靖霄抽完手中的烟卷,抬头望了望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窗口,轻轻一笑,弹掉指间的烟蒂从车上下来,锁上车门之后像老朋友似的拍了拍车顶,眸中反倒有更多的不舍。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过了今天,这个大院不再是他前程的归属,这辆刻意低调的老车也将变卖,他有新的人生计划和目标,从没有哪一个阶段像如今这样渴望自由。
美国的时间现在是半夜,她还在睡觉吧?
好想她。
思念是蜜糖,却不曾被如水时光冲淡,反倒在日积月累间愈发浓稠醇美。
他潇洒转身上楼,闯入领导的办公室递上辞呈,从来没想过会有的举动却像演练过千百遍一样熟练自然。
看到领导浓眉深锁,听着官腔十足的一番虚词,荣靖霄心里却像一块巨石落了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知道其实领导也跟他一样,那个轰动一时的案子,赢来的并不是名声。为难的各方早就想把他这个角色踢出局外,是他押上一切,说什么也不肯走的。
不是眷恋什么,只为了一个承诺。
如今承诺兑现了,他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好像直到今天他才认同了程锐云所说的,他其实并不适合在体制内安分守己。
他也有凌云壮志,也该有一番新的天地供他翱翔了。
从灰色的大楼里走出来,阳光正好,微微刺眼,荣靖霄用手背抵在额上,却心情大好。
纽约的阳光是不是一如这般的温暖耀眼?
离开之前,还有最后一些事要做。
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常年不变,但有很多人和事已经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他所牵挂的人,他来似乎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一个多月前,周黎剖腹顺利生下一个男孩,孩子早产了3周,却很健康,但是母体情况就不是一般的糟糕了。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周黎先是尖叫,然后瑟缩到床脚,捂着脸不愿看向来人,口中喃喃自语:“不要抓我去坐牢,我不认识你,不是我做的!”
她早已由产科转入神经内科治疗,医生说她的情况很不乐观,最近总是这样的,害怕所谓的证人来指证她带走她,情绪紧绷得已在崩溃的边缘。
荣靖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薄唇紧抿,心中冷笑。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颚迫她抬头,看着她苍白慌乱的脸色和横贯整个脸颊的刀疤,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周黎,你真丑!”
女人的手颤抖着,似乎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抚上狰狞的疤痕,不知所措。
就是毁容的打击,让生产前就因保胎而受尽折磨的她最终还是早产了。
孩子生出来就跟她分离了,她已没办法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哭闹和绝对的安静之后,她被诊断患上产后忧郁症,每天担忧的事情似乎就只剩下会接受法律严惩要去坐牢。
每个人似乎都是指证她的证人,穿着白大褂的、深色西服的男人都像牛鬼蛇神,带她去那阿鼻地狱!
渐渐的,她已经分不清幻境和现实。
荣靖霄站起来,擦了擦手,睨她一眼,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进去地说道:“你知道吗?我要去美国找金小瑜了,要让她重新作我的妻子!辛月去了国外,但驭风跟我说,他和我一样,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恰好就是自己的老婆,迟早有一天要追她回来。”
见她像被封冻住一样没了动静,他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孩子很安全,不用担心他的抚养问题。”
稚子无辜,没人会把上一代的恩怨怪罪到孩子身上。
这个不受父亲期待却被母亲当作棋子利用的孩子本就很可怜了。
荣靖霄前往纽约的前一天,医院传来消息,周黎因为严重的抑郁症,跳楼自杀身亡。
“真的要走了?”程锐云和荣靖霄在RF酒吧喝酒践行。
荣靖霄挑挑眉,“我看现在这城里最好的律所都让自己的骨干出去镀金,怎么,莫非你是想反悔?”
程锐云笑,“怎么会呢?说好了来帮我的,怎么能让你这香饽饽被别人抢了!出去深造也好,回来怎么也是个交流学者,只不过你可别光顾着追妻,学成个半吊子,到时我可要扣你年薪的!”
“你放心,让谁瞧不起也不能让你瞧不起,回来后打场球吧,上回的胜负还没分呢!”
“好啊!”程锐云爽气应允,两人的酒杯碰在一起清脆作响。
各自的人生,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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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雪,飞扬了半夜,直到早上才汀,整个世界已是银装素裹。
华人创立的时尚潮牌“绯色”在纽约的旗舰门店却一片火热,新品的发布几乎让潮人名媛们踏破门槛。
门店的中心已经化身为T台秀场,场上的model和场后的设计师都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迎来这一场盛宴。
这是“绯色”首次跟新锐设计师合作推出新品,并且这位新锐还是一位华人女性。
来自东方的神秘感不仅体现在她的黑发黑瞳上
,也体现在她含蓄却又大胆、时尚却有深度的设计作品上,叫好又叫座。
成功好像是他们唯一的预期。
“恭喜你了小瑜,elldone!”
绯色的创始人兼执行官南华堇笑容魅惑众生,骨子里却是个冷感的男人,此刻看到这场精彩的秀也不由热情地上前拥抱金小瑜。
她的姓氏在西方人眼里很微妙,被自然地称作King。
s.King,很有气场的称谓,看来会是设计界的一个传奇,而其本人却只是一个窈窕清秀的中国女孩。
“谢谢你,南少!”连声音都那么好听。
“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今天的首日销量会很可观,你可以放心了!”
陪在她身旁的林嘉恒一如既往的体贴入微。
“没关系,我不累!”
金小瑜朝他笑笑,看着窗外又开始飞舞的雪花,目光有丝怅惘地落在秀场内的一套男装身上。
他在哪里?此时又在做些什么?这套为他量身订做的作品如果他穿上身,会是什么样的效果。
“还在怪他?”林嘉恒看出她有心事,自从前不久收到消息说她父亲的案子沉冤得雪,真凶落马,她就知道荣靖霄用缓兵之计骗了她。
“别担心了,他没事的,而且你要相信他既然说了会来跟你会合,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林嘉恒心中也有惆怅,但仍然消看到金小瑜幸福。荣靖霄拜托他暂时好好照顾她,但他很清楚,她从不属于他。
“谢谢你,嘉恒!”
她笑笑,能怪谁,只怪她爱上这么一个执拗霸道又有点孩子气的男人。
都说人年轻的时候看重感情和承诺,可他过了而立之年了,还是这副样子。
摇摇头,眼前却多了一个红丝绒的盒子。
金发碧眼的小助理说,门外有个亚裔男人,没有邀请卡进不来,让她把这个盒子转交给s.King。
缎面上躺着的是一枚钻戒,精致小巧的钻面晶莹剔透,像金小瑜此刻盈满的泪水。
她起身跑出去,看到门外树下的那个颀长身影,灰色的长款羊毛外套,burberry格纹围巾,神气地扬了杨唇,一下子把时光拉回他们初见的那个冬天。
他越走越近,捧起她的手,而她的手里捧着那枚戒指。
“这次可千万别再扔了,我刚辞了工作,暂时买不了更大的!”
她不说话,有些气闷地瞪他。
“我要在纽约待些日子,顺便陪陪你!”
其实他是来追妻,顺便深造作一个刑诉律师。
金小瑜的眼神柔和下来,他趁机捧起她的脸,看入她眼眸深处,轻声问:“还怪我?”
终于有泪水滑落下来,他轻轻吻去,“别哭了,是我不好!可你瞧我现在不也好好地站在你面前了吗?下不为例,再也不会骗你了!”
他吻上她的唇,贪婪汲取她气息的时候,似乎隐约听到“我爱你”三个字,有如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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