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年轻人正好骑车路过。他听到了我的叫声,跳下车子,沿着小路赶了过来,还没等詹金斯看见他,他已经站在我们中间了。
痛苦中的我听见他严厉地说:“你对这条狗都做了些什么?”
“我把它的耳朵割了,让它去斗猎,年轻的绅士,”詹金斯说。“没有法律禁止这个,对吧?”
“那么也没有法律禁止我教训教训你!”那个年轻人气愤地说。转眼之间,他已经卡住了詹金斯的脖子,用尽全力,暴捶了他一顿。詹金斯夫人出来了,她站在屋门那儿大哭,但没有想要过来帮她的丈夫。
“给我一条毛巾。”那个年轻人冲她喊着,他已经把鼻青脸肿、惊恐万状的詹金斯打倒在地了。她赶紧把围裙解下来,跑过来交给他,那个年轻人用围裙把我裹住,小心地把我抱起来,向院门走去。有几个小男孩站在那儿看着他,吃惊地张大了嘴。“小家伙,”他对其中最大的那个孩子说,“你要是过来抱着这条狗,我就给你一个2角5分的硬币。”
那个男孩抱着我,我们上路了。我被一块布裹了个严实,还痛苦地呻吟着,但我还是会偶尔看看我们到哪儿了。我们走的是进城的路,并且停在了华盛顿街的一栋房子前面。那个年轻人把他的自行车靠在屋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2角5分的硬币,放到男孩的手里,然后轻轻地把我抱过来,顺着一条小径走到了房子的后面。
那里有一个小厩棚。他走进去,把我放在地上,解开了包裹着我的围裙。几个男孩正在厩棚附近玩耍,我听见他们惊恐地说,“噢,哈里表哥,这条狗怎么了?”
“嘘,”他说,“别大呼小叫的。杰克,你去厨房跟玛丽要一盆温水和一块海绵,可别让你妈妈或是劳拉听见。”
几分钟后,那个年轻人已经把我流血的耳朵和尾巴都洗干净了,还在上面擦了些凉凉的东西,挺舒服的。他用棉布条紧紧地给我打了绷带。我感觉好多了,也能四下张望一下了。
我是在一个小厩棚里,但很显然,这儿与其说是一个厩棚,还不如说是一个儿童游艺室呢。到处都是五花八门的玩具,在两个角落里,分别有一副秋千和一个单杠,就是男孩子们喜欢在上面做回转的那种。靠墙的一个盒子里有一只豚鼠,它正好奇地看着我呢。这只豚鼠名叫杰夫,它和我成了好朋友。一只长毛的法国兔在那儿跳来跳去的,而一只驯顺的小白鼠就趴在其中一个男孩的肩膀上,无论那个男孩怎么动,它也不挪窝。这里有这么多的男孩,而厩棚又这么小,我估计它是怕它下地后会被踩到。它红红的小眼睛使劲盯着我看,甚至都没瞟一眼那只长相古怪的灰猫,而那只猫也正从它在空畜栏后面的床那儿观察着我。在外面,阳光明媚的院子里一群鸽子正啄食着谷粒,一条西班牙猎狗正躺在一个角落里睡觉。
我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景象,我的新奇感几乎把疼痛都赶跑了。妈妈和我总是追着老鼠和小鸟跑,有一回,我们还杀死了一只小猫。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就听一个男孩喊道:“劳拉来了!”
“快把那块破布拿走,”哈里先生边说,边把包裹我用的那条旧围裙踢到了一边,围裙都被我的血迹弄脏了。一个男孩把它塞到了一个桶里,随后他们全都向住屋那边看过去。
一个年轻的女孩正沿着小径从住屋那边向厩棚走来,一只手还搭着阳篷。那时我就在想,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而现在,我还是这么认为的。她高高瘦瘦的,长着可爱的棕色眼睛和棕色头发,还有着甜美的笑容,谁看见了她,都会对她一见钟情的。我站在厩棚的门口,铆足了浑身的劲,盯着她看。
“哎哟!这狗狗太滑稽了。”她说着,猛地停下脚步看着我。在此之前,我还没想过我会是一副什么鬼模样。我当即扭过头去,看见了我缠着白绷带的尾巴,我明白了,我这样子可不适合给像她这样的漂亮女孩看,我悄悄地躲进了一个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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