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昀被他吼得一愣,从小到大沈雷何时以这般的口吻与他说话了,纵然他做得再过火,他也不曾责备他半句!而如今他居然为了这个女人如此对他怒目相向,心中的不安与愤怒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他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沈雷护在腹部的手,怒极反笑道:“怎么?你白沈雷不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就不敢让你的女人知道你的过去吗?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你的女人要是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还会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放手……”沈雷心慌地单手护住自己的肚子,他咬牙凝视着白霁昀,厉声道:“白霁昀,不要让我恨你!”他已经害死他们的一个孩子了,他不能让他再害死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了!
“恨我……”白霁昀面色陡然变得苍白,踉跄地朝后退了几步,呆滞地瞧着紧皱着眉头的沈雷,他恨他──就为了这个女人吗?!突然,白霁昀的眼睛刷得通红,他抽出原本藏于衣袖之中用于自卫的匕首,发狠地便往端木香香冲去──
“!当──”一声,手中的匕首落于地上,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一条清晰的血渍,冰冷的剑锋直直地对着白霁昀洁白的脖子之上。白霁昀难以置信地瞪着沈雷手中的惊风剑,这是自己赠给他的,而今他却用它来对付自己吗?!鲜红的血液自手背之上不断地滴落,他却完全没有疼痛之感,只因这一剑割破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心!心里的裂缝在剎那崩裂成血口,奔流的红液堵在了胸腔,梗住了他的呼吸,他无法思考地瞪着沈雷。
“呜──”沈雷陡然收回惊风剑,身子往旁边一靠,佝偻着腰,整个人有些颤抖,看得端木香香心惊胆跳,心想方才的争执恐怕让沈雷动了胎气,而这孩子已是脆弱至极,容不得再出半点差池了!她慌张地上前扶住沈雷,对白霁昀正色道:“你和沈雷大哥之间的事我全知道!而我也绝不允许你再伤他丝毫!”
“孩子……”沈雷担忧地抓住端木香香的手,而端木香香安抚地握住他的手,扶着他到一边的床榻之上,细语安慰道:“放心,没事的。”
端木香香迅速地取出怀中的银针,一针一针地Сhā入沈雷的|茓道之中,沈雷虽被扎得有些痛,但是腹中的绞痛却慢慢散去,令他紧绷的身子终于能够得到一丝松懈。端木香香见沈雷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回头见白霁昀还直立在那里,不禁有气地骂道:“沈雷大哥身子的状况如何是明明白白摆在这里的,你已经害死了他的一个孩子!难道还要再害死第二个吗?!难道你非要了他的命才开心吗?”
“香香──”沈雷怕端木香香再说下去,连忙起身拉住端木香香,而端木香香怕他又动了胎气,赶紧压着他躺下。
他们的这一来一往看在白霁昀的眼里却分外地刺眼,沈雷在自己面前自始至终都是保持着一贯的沈稳与恬淡,纵然有伤有痛也不愿告诉他,也不愿意在他面前有一丝地示弱!可是他面对端木香香便不同!他将自己所有的伤痛全心全意地交于了端木香香,由着她去安抚──他沈雷能够去信任依托的是端木香香而非他白霁昀!这样的意识是在让他难以面对!根本无法听清端木香香在说些什么,他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朝外走去,孤独的背影磕磕碰碰地再次投入那磅礡大雨之中,显得异常的凄凉。
沈雷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中,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头转入了内侧,不愿端木香香看到自己眼中的脆弱。
“这样真的好吗?也许和他明说好些,我看他对你……也并非没有感情……”端木香香心疼地看着虚弱的沈雷,离开白霁昀沈雷只怕像离水的鱼一般痛苦吧。
“就这样吧。”沈雷顿了顿,清了清沙哑的嗓子,道:“你也看到了你方才提到我的第一个孩子之时,他全无反应……明说了又如何……他今日之举只是容不得他人抢走他的东西罢了!”早在那日白霁昀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了:他沈雷孕子是荒谬的,而他的孩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他白霁昀要的是齐若艳的孩子而不是他沈雷的孩子!如今他要这个孩子名正言顺,唯一的出路便是离去──离去也好,免得他看到白霁昀对齐若艳的孩子百般疼爱而刺痛他的心,免得日后他的孩子与齐若艳的孩子起什么纠葛与纷争……
“香香,你能否联系到端木昭烨?”沈雷突然转头看向端木香香。
“可以,你找昭烨大哥有什么事吗?”端木香香不解地问。
“嗯……有一事相求……”沈雷的眼漆黑如墨,心中已经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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