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霁昀一震,陡然抬头凝望向沈雷,苍白素颜上添了几分笑意,他先前还有些羡慕齐若艳,倒没有想到这点时光,他便步了齐若艳的后尘,也好!生而同衾,死亦同|茓,只是可怜他们的孩子……
“沈雷哥,你我共杀出一条血路,若能得生此生再不分离,若死……一家三口也永不分离!”白霁昀直起身子,陡然用右手点几下自己|茓道,只是他受伤太重纵然点|茓依旧难以止住流血,但是他却不在意,还握着剑的右手摆出进攻之姿!
“好……”沈雷应得有些力不从心,他先前是发急猛提了一口气,如今一停便难以抵制这层层迭加的锐痛,后庭更感到有什么液体流淌出来一般,像洪水一般冲到体外,将他原本就有些湿的裤子更是流得如同失禁了一般尴尬,加上如今还是初春微晨,一阵风过直让他寒彻骨,然他手中的惊风剑却不曾放松警惕,若能生自然好,但若活不成他沈雷也决不会如此便宜了对方!
二人萧飒的气势就是连那些杀手也有了一些微微的犹豫,一时竟也不敢轻易上前,二人与十人对峙,秉住的喘息与嘶吼留于齿间,不堪的两居身子相互靠在一起,借以慰藉,是生是死,天不知地亦不知……
虽有浓云遮日,不管是齐都的天还是白都的天终还是亮了,晨光奕奕,一阵风过,骨寒毛立,吴云烟不知白霁昀那边的惨状,他也不曾去想,抱着端木昭烨就这样在地上坐了一夜,双目不曾合过,被撑得通红。
怔怔地在那里坐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不仅是脑中一片空白,连心也被掏了个空!寒风冽冽,他剧烈地瑟缩了几下,不禁紧紧抱住怀中的端木昭烨,试图温暖彼此,然而他抱得越紧,彼此传递着的寒温更让他抖瑟得厉害!
“昭烨……昭烨……”他沙哑地唤着,回应他的自始至终都是那冰冷的沉默,突然!一双军靴现于他的眼前,他心里一喜,像是孤儿找到了依托一般,猛地抬头道:“哥,你回──”
“来”字未出口,他脸上的悦色已经萧然尽褪,回到了死亡的静寂之中,还是来者先开了口:“属下参见主人。”
他见吴云烟没有反应,过了半日,又大声道:“属下左莽奉前主人之命特来效忠主人!前主人已死,还请主人节哀,让前主人入土为安!”
“你说谁死了!”终于吴云烟有了一丝反应,他陡然一声吼,令左莽愣了一愣,左莽见他面上那不愿相信事实的悲情,不禁叹了一声气,道:“前主人胸前的火焰已经散去,已是回天无术,纵然主人和前主人感情深厚,但是您这样……又如何让他得以安息?前主人他一生奔波不曾休息,您若惜他,就让他好生去了,完成他的遗愿,才是真正待他好。”
“待他好?呵呵……”吴云烟不禁笑了开来,只是那笑声犹比寒蝉凄切,闻者亦心酸,吴云烟缓缓地低下头,瞧着端木昭烨那宛如睡着的面孔,伸手轻轻地拂开他粘在脸上的碎发,小声道:“从来都是你待我好,我却不曾待你好过……想必你也累了,想要休息了……休息也好,只是别太久了,等你休息好了,让我好好地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