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成的手筋脚筋都断了,鲜血流出,将旁边的雪染了一层红,不过马上就被冻凝起来了。李云成躺在雪堆里,闭着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心道:“自己的使命也算结束了,这样再也不用对不起大哥、二哥了,再也不用背负不义之名了。”李云成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这一身过的都十分的窝囊,从来只是受命于别人,完全没有自己的感受,唯一的感受就是见到那寒洞中香儿的情景,那是多么情切啊,温柔中透着点点伤痕,只是再也无法了解香儿姑娘和司马岚的故事了,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个谜,谁对谁错有那么重要吗,至少他们曾经相爱过。喜欢一个人真的不易啊,李云成想着想着,心里酸楚万分,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过了一会儿,李云成想到瑶儿姑娘,真希望岳中道老前辈能治好她的毒,那样自己就再无亏欠了,而岳老前辈也会以为自己是和上次一样,不辞而别了,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死了,这些都随他们去吧。
李云成逐渐的开始睡去,死亡似乎在一步步逼近他来。突然,李云成隐隐感觉到,一阵毛茸茸的东西,在梭痒自己的手臂,李云成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拽着自己往雪堆外拉去。李云成虽然身上的伤口无数,但是由于天气寒冷的原因,流血的地方都被冻住了,所以失血不是很多,人的意识都还在。李云成睁眼时,下了一跳,是一只银白色的狐狸在舔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李云成有些惊慌失措,连忙大喝一声。那只狐狸吓了一跳,退后了几步,见李云成无法动弹,便有肆无忌惮的扑到李云成身上,舔舐着他身上的流血处。
李云成紧闭双眼,心道:“这回看来是要葬身狐狸腹中了,没想到最后竟然弄得自己尸骨无存。”李云成毫无办法制止狐狸的放肆,只是默默的等着被它撕成一块块的。这只狐狸舔舐了一会儿,便咬着李云成的衣襟,往高处拉去。李云成心道:“这还有同类啊,想必是把自己拉回洞中,给其子女或者兄弟姐妹什么的一起享用自己吧,临死了还能喂养这些小动物,倒也是好事。”
只见那只雪狐拖着李云成,慢慢地挪动着,前进了约有一炷香的功夫,陡然间一个漆黑的洞口。李云成用眼瞟了看看,和自己想的果然没错。雪狐拖着李云成进了巢|茓,一时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令人作呕,越是往里面,便是越臭,完全就不是狐狸身上的狐臊味。李云成心道:“难道这狐狸窝是这般的味道吗?唉,反正都一样,死了还不是变成一堆臭粪。只是这里面到是十分的暖和。”
李云成被这恶臭熏的头昏目眩的,隐隐看看洞中有苍蝇飞来飞去,李云成大惊,这地方这么会有苍蝇呢,难道是那些狐狸粪便引来的,不过也不可能啊,这洞外是一片寒雪,怎么会有苍蝇呢。
正当李云成大为迷惑的时候,却听到一阵阵铁器碰撞的声音,随后传来一道道“咿呀,咿呀”的叫声,听着似乎像人的声音。渐近了,李云成分明感觉得到身旁有人影在晃动着,只是似乎身上都上着锁扣,时时是一阵阵铁链相碰的声音,李云成纳闷着,难道这里不是狐狸洞?
突然,李云成身子飘了起来,猛的朝更深处飞去,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李云成本身经脉断了,疼痛无比,这下摔的更是雪上加霜了。李云成在这洞中只觉得黑暗一片,一个人影在身边晃动着,时时传来一阵阵的恶臭,让人作呕不止。李云成定了定神,紧闭了一下眼,嚯的再睁开眼,似乎有点点光线了,看到的是一个浑身破烂,毛脸白发的怪物,似人不似人的,显得有些恐怖。不过李云成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也不惧怕他这些,只是一个劲的盯着他看。白发乱糟糟的遮住了他的脸,加上他来回迅速的动着,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他每次移动,就能听到脚镣和手链的声音,李云成心道:“难道是什么人锁在了这里?这里被列为禁地,难道是为着这个‘人’?”李云成实在分不清他是人还是其他什么,只是隐隐感觉像个人,或许在这千寻峰上有个秘密。
但见那白发毛头人围着李云成转来转去,上看下看,一会儿惊讶的“咿呀”不止,一会儿又大哭打动着,一会儿也是欢呼不止。忽然那人朝李云成跪着猛的磕头,不住的磕头,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他嘴里说的话有那么一点点还是清晰的,想来是久隔人世,一时语言还矫正不过来。不过李云成听得那人口中有二字特别清楚,那就是“师父”二字。
李云成有些惊讶,这人难道就是岳中道老前辈口中提到的那个师弟吗?以前岳中道和李云成闲聊的时候,曾无意间聊到了司马岚,岳中道当时说道:“……先师带着我们三人走南闯北,一时间是威名显赫,只是我那师弟不争气,闯下大祸来,先师虽然救得他性命,只是他也疯疯癫癫了,被禁锢了起来……”当时李云成只一味的了解司马岚的事情,与这些并没有多少在意的,现在想起来,看这矛头白发人,似乎还真有点像是岳中道老前辈的师弟?
李云成强忍着说道:“恩……前辈……我……”李云成倒是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也不知道他听得懂与否。只是那白发毛头人听到李云成吃力的说话,显得异常恭敬,俯首听着,待见李云成不再说什么,他才很是吃力的吐着几个字来:“师……师……父,终……终于……来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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