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扬州的日子万般惬意,上头又没伺候的人,林太太也是好相与的。贾琏通过黛玉已向林如涛透露了自己之事,林如涛已经托了杭州金陵等处的好友等帮着相看地了,贾琏亲去瞧了,已经买下好几块,均记在了黛玉名下。又买了两处宅子并庄子,由林如涛记在妥当人的名下。
王熙凤每日里安心养胎,眼瞧着人已经比来时胖了一圈了。巧姐恐王熙凤生产不顺,每日里必陪着王熙凤在园子里转上一大圈。王熙凤也听大夫说过要适宜运动,想着自己一直保养不得当,曾有过一次流产,这胎开始的时候也是有些不稳的。她心里担心,凡事均听大夫的,再不自己逞强。
这日林太太专门邀了她去林府说话。贾琏正与林如涛说着那地与宅子的事情,听闻王熙凤过来,便与林如涛一道往后院去了。偏走到一半,听到有小厮通报,那都尉大人打发了人过来。林如涛与贾琏转了回去。
来的人正是傅越,脸色黑了少许,身子也壮了许多。他来此处,却是修房分田之事。因着扬州城去年冬天遭灾,故而派了前头正收服了倭寇凯旋的兵士转道扬州,就地驻扎,协助当地百姓重建家园。此事虽是贾琏的首尾,可是他却是不熟识傅越的,只是上次那酒楼争斗之事见过一次罢了。林如涛与都尉较熟,对他倒是熟悉的。
一时事情说完,林如涛要留傅越,傅越道还要回去禀报都尉大人,辞了便出去。这边贾琏笑道:“这个傅越说话谈吐却是不像一个军中之士了。”
林如涛看向贾琏,心里诧异:“你原不知道吗?他也算是北静王府的远亲了。年纪轻轻是块读书的料子,我也曾听人说过他的学问,说是中个进士什么的只是时间罢了。没想到,他竟投笔从戎了。”
贾琏摇了摇头:“京中多少达官显贵,北静王府虽与我家有些渊源,岂是高攀得上的。且我家那些不成器的,平日里何曾是一路的。”想到这里他叹一口气,为家里那些花天酒地的孩子们惋惜,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就在两三年前也与他们一起胡闹的,咳半斤八两。
林如涛反倒是笑了:“你却是过谦了,虽沾着亲戚,已是出了五服的,如今各过各的罢了。只是同宗族的,他家也不是个什么显贵达人,也算做书香世家了。若真要论起来,你们家和他们家,倒还不知道什么高攀了。”
贾琏只是不信,不再答话了,便又同林如涛往后面来了。
晚间林如涛把此事当作笑话儿与林太太说了,林太太也哑然失笑,说道:“这倒是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嘛。我倒是有个主意,瞧那孩子的年龄,却与巧姑娘是极配的。若真是有此事,也是一段佳话了。”
林如涛摇着头,靠在枕上,笑道:“你们妇人哪,看到略微出头的,只管想着儿女的亲事。那孩子好是好,只不过巧姑娘才八九岁,也太过早了些。”
林太太想了一下,却觉得两人越发合了,说道:“只是他们太小心了。如今正是盛时,却做此等打算。不过树大招风,现在小心些,也是好的。如今做爹娘的,可不就要想着儿女们的幸福吗?”
林如涛也觉得林太太说的有理,揽了她在怀里,轻声道:“说到亲事,却要想着黛玉了。她今儿已是十四了,明年便及笄,却是不能拖了。”
林太太也点头,只是心里有些担心:“若是我们自作主张挑了,玉儿外祖母不愿又待如何?”
“自是要她过目的。”林如涛想了一阵,说道,“虽有那衔玉的宝玉,以前堂兄却是托付于我,要我定找一个别让玉儿受了委屈的。那府里连正经的二姑娘尚且如此,玉儿过去了这些年,怕受的委屈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