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怒
“朕倒要看看那些宵小之徒,如何犯天逆行?!这小小刺杀,如何阻得了朕的南巡之行。传令下去,南巡行程不变,延长郴州的停宿时间,看那些刺客还再敢来行刺于朕否。朕定要行遍了我湘南之土,那些不平冤事案情通通直报到朕这里,朕要亲自审鉴。”
湘南帝怒声喝令,重重拍了一计雕花几案,震得水渍溅了一桌。
其下的朝臣皇子,个个低垂着头,齐声应旨。
皇帝对刺客事件的震怒,似乎比大家猜想的要严重得多。
多数人都不知道负责查办此案的六殿下梓炀,是如何呈报的。只因之前有大臣为了圣体安康,曾劝皇帝速速启程回宫。事隔没几天,皇帝召集朝臣的结果,便成了如此。
其实,这也并未出人意料。
想当年,湘南帝年轻为皇子时亦是一员猛将,南征北战不少数十次。后登基为帝,也曾多次御驾亲征。这等刺客兹事,如何能阻得了曾雄霸一方的帝王之心。
于是,堂上无人敢出声劝阻。皆喏喏地应承着,退了下去。
子霏和梓炀刚出大堂,便有小太监前来耳语,梓炀只有辞了她,进内院与湘南帝私晤。
同时,子霏看到梓祯和梓贤都被太监带进了内院。
自己人的事,还是只有自己人一起讨论,才能瞧出个瞄头吧!
她也不知道梓炀他们是如何向皇帝呈报,只隐隐感觉得出,随着皇帝年事愈高,宫中隐抑的那股皇权之争,也越来越藏不住势头了。
可这些她都不想触及,只希望,梓炀能尽早逮着合适的机会,将他俩的亲事给定下来。
悉经近日之事,她越来越怕,夜长梦多。
连着几日,丽鸳宫被一股沉闷的气氛笼罩着。
因等着皇都加派新的禁军护卫队,所有皇亲贵戚都待在屋内,禁止外出走动,以策安全。
子霏倚在廊下绿藤长椅上,手中端着一本不知何云的书,瞪了一个早上,也没记下一句半词。
梓炀给她找来打发无聊时间的,自己则一直忙着宫内上下细务,一天难得脱身看她一眼。
唉……到底是已经长大了,不可能像小时候,常常相伴左右。
虽然这院子景色也不错,绿藤爬满了红墙,绒翠的绿色中,探出几颗娇娇的红蕊细果。碎圆的卵石在园中簇拥着一株株说不出名的艳丽花朵,仰着颈儿,朝天上那红灿灿的大圆盘,争比姹色。
作一幅小园图,留下这独特花儿的模样,也可以回宫查查是何科种。
但是,她的画具在那次大火中,给毁了个干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何况她这画师缺了好笔墨,再难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