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杯盅碎地,刹时唤回随着蝴蝶飞舞的魂儿,掌声雷动,叫好声轰动了整个楼阁,连门外刚进的宾客都惊讶不已。
“这么大的叫好声,不是朝歌楼的金倌彤希表演吧?我看外面的牌子没挂他的呀?”
有人寻声问来,好事者自不落后为之解惑鼓吹起来。
“爷们儿您就见识短浅了,这山外青山楼外楼,天外高人自有之啊。刚才那表演的可不是什么粉倌伶人。”
“那是谁?”
“嘿,俺可不敢说,你哪自己看呗!”
众人涌踏围观的舞台上,一对璧人儿相依对眸而立,仅此一眼,俱已叫人心神一荡。
虽然那女子蒙着面,可看观众这般殷切,想是面纱下的容颜定然不俗。
“那不是……”
“三弟,切莫性急。”
“大哥,我咋能不急?你知道我现在就想……”
“稍安勿躁!这事儿……呵呵,许是很快便见分晓。”
锦衣玉冠的人轻轻敲了那颗圆滚滚的脑袋一计,不着声迹地从众人身后走过。飞挑的凤眼瞥见了舞台外,那栋主雕楼上的薄纱虚掩处。
再看看台上、台下,两相对峙的人,他乐得隔岸观虎斗,这渔翁之利,怎么能由那一人所得。
秋婕愤而起身,道,“今天,就算是你西夏子霏讨的好彩头。”
转身要走,子霏出声喝止。
“慢着!公主刚才说过不再为难这名舞姬,可还算数?”
秋婕偏头看来,狡然一笑,“当然算数。呵呵!”
那笑靥毫无温度,令人背脊生寒。
子霏还想说什么,被梓炀挽了回去,直接带离台子,离开了。
从今而后,那名引起争端的舞姬自然再未在朝歌楼出现过。
亦无人知道,由这金秋诗画荟而起,诸多人的命运在此发生了一个转折。
晓杰在秋婕离开后,便转身来到彭奇之所在的小楼中,片刻后才离开。
彭奇之得唤,终于上了楼。
“奉远,你说,若让那丫头知道这一切真相,她会如何?”
彭奇之重重一愕,未料得主子竟然这样问他,此刻,那缓缓转过身的人,因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凛亮的月眸直森森地扎进他眼底,他不由垂眸避视。
“属下,不……也许,依公主的性子,会……”心中狠狠一拧,吐出四个字,“玉石俱焚。”
“哦,你是这样认为?”
“属下该死。”他砰地一下,半跪在地。
“呵呵,奉远,你不必如此拘谨。人,总是要为他所做的选择,付出代价。”他复背转身,目光飘向远空,那里浮飘着朵朵白云,渐渐地,收缩在一片晖光中。
“她已经做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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