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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抉择

血,血,天地之间,只剩下无垠血­色­。

无瑕的白衣被千万鲜红染透,箫剑再次Сhā进敌人的胸口。不及转身间,只见一道玄光带着夺命的狠厉劈入他的肩胛骨­肉­,他毫不犹豫地回身,半边身体居然都欲裂开,却一剑狠狠刺进对方的胸口。

俊面深目,一瞬仿佛定住。

倾瞳拼命一挣,从噩梦中惊醒,感觉冷汗贴在后背,心头犹自突突。

漆黑的瞳人速速一转,便见到了榻旁白衣蓝裙睡着的二姐——自从余承天死后,她深居浅出,在城外独住,与城内甚少来往——她没想到醒来看到的,居然会是她。

这里是历越皇城,是她熟悉的殿宇,可她为何已经不再记得,自己究竟是如何回到这里的?

窗外夜­色­苍茫,喉咙­干­得似要冒烟,不过自己的伤处却不再那般疼痛。倾瞳吃力翻了身,眼底数盏宫灯冉冉,明朗似能照进心中犹疑——是她恢复神速,还是她睡了太久太久,久到伤口都已愈合?

一旁杜卧云立时醒了,坐直对上倾瞳询问的目光,双眸浅漾欣慰,“三妹,你总算醒了。”

“我……”倾瞳顾不得彼此之间微妙的龃龉距离,匆匆嘶哑出口,“二姐,我睡了多久?”

杜卧云柔婉一笑,给她递了茶盏,“先别乱动,喝点茶润润喉。你身上伤这么重,昏迷了十日才醒,你不知道么?既然醒了,我吩咐人给你弄些吃的。”

“不。二姐……”倾瞳忙拉住她,“你先告诉我,他们打起来了么?现在情形如何?我为什么睡了这么久?”她想掀了锦被坐起,却被杜卧云按住,语速微快,“三妹想­干­什么?你现在就是飞过去,那边也木已成舟。他们堵住了绍渊堰丘的通道,一面司马锦与绍渊水军缠斗僵持,一面凌帝与莫相决战于历越幽州。三日,死了十万人。”

倾瞳一怔,面­色­却变得惨白,“丰子汐呢?”

“一日前收到他飞鸽传书,说一切安好。”

倾瞳眸­色­稍缓,恍惚片刻,又轻声问:“那,凌帝呢?”

“应该,兴许,也还活着。怎么,你居然会关心他?”杜卧云不禁微讶轻掀柳眉。

倾瞳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摇摇头,“其实,他也不算个坏人。只是……”

只是取舍之间,她选择了那袭如月的白衣而已。她还有疑惑未明,“其他的人呢,又怎么样?我为何睡了这么久?我还要……”

“三妹稍安毋躁,我先给箫帝递个消息。”杜卧云不愧是大家闺秀,拍拍她的手,先走到门口唤人回禀,再走回来坐到倾瞳身边,水眸却现出几分柔极的烟洌,“三妹,我早说了,你去也不能改变什么。有些因果,终是男人们要面对的。他们的天下,他们的抱负,都需要凭他们自己去争取。这一战,你根本挡不住,我也不许你去阻挡。你如今还有空去顾那救不了的火?暗算你的人,暗害箫帝的人,应该还在你们附近。若是没有死风老人,你这次已险些为了帮助莫怀臣赔了一条命。你是想让爹爹眼睁睁白发人送黑发人么,怎么可以这般轻狂?”

“我……”倾瞳一时怔了怔,垂首含了歉意,“我是一时情急,所以没有顾虑到那么多。日后一定跟爹爹请罪。不过,师父竟来了么,是他让我睡了这么久?现在人在哪里?”

死风老人的确来了。

余箫为求倾瞳下落,托付杜君鸿恳求死风老人出面。死风对御命却充耳不闻,任凭那只白鸽载信而返。五日后,居然古古怪怪地独自截住了半道伤重的徒弟,一路回到了禹华。

他不许其他御医Сhā手倾瞳的伤势,独断专行全不讲道理。可他的药确有奇效,才十来日工夫,倾瞳腹部贯穿的伤口居然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几乎能行动如常了。

余箫推开大门的时候,倾瞳正端着白瓷小碗啜着红枣莲子汤,坐听二姐慢慢叙述事情经过。只见余箫步履带风略微喘息,显然是急着赶来的,倾瞳便搁下碗,欠身道:“参见皇兄。”

“平身。”余箫的轻语好似徐徐的雨,迎上来阻止了倾瞳的动作,“快歇着,别乱动。”一面挥手对杜卧云道,“丽妃也辛苦几日了,朕叫人预备下了熏笼暖阁,你暂时放心休息一阵。一会儿死风先生就会来,朕有几句话,想和皇妹单独谈谈。”

“是。妾身告退。”杜卧云轻媚应声,又飞瞟了倾瞳一眼,才出了殿。

倾瞳一任余箫扶她坐下。

还好,皇兄的手心和暖目­色­温存,只是微突的颧骨显出大病后的一些憔悴。

他却只是疼惜地望着她,“好些了么?伤口还疼不疼?”

倾瞳轻敛了长睫,“这次倾瞳莽撞,让皇兄担心了。”

“别这么说。你去,自然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回来了就好。”余箫摇了摇头。

“皇兄,枫林的意外应该并非凌帝所为,真凶应该还在暗处,不知皇兄身体可曾康复,宫中是否有什么异常?”

“放心,这些日有死风老人在,宫中尚算一切无恙。我,我也很好,咳咳……”余箫说话便咳出声,那声“好”便不太有说服力了。瞧见倾瞳蹙起的眉端,他却敛了俊眉,面­色­淡淡的恬然,“小瞳不必忧心。疾病苦厄不过眼前烟云,如斯如相,不过是空。这点小小病痛,亦不算什么的。”

倾瞳一顿,不安笑道:“皇兄今日有兴致与我打禅机么?倾瞳可不懂。”

余箫抬眼看她,“小瞳是不懂,还是不想懂?”

仿似一道冻流淌过心间,令芙蓉清面刹那间有些瑟缩。倾瞳握紧了手心的缎被,“皇兄想说什么?现在堰丘绍渊两国激战,战火随时可能蔓延历越,暗中加害你的真凶还没有寻到,危险必然还潜伏在你我身边,皇兄此刻为何还说这样的话让人不安心?”

“我……”余箫藏了满腹的话,面对倾瞳的逼视终于欲言而又止。定定神,他走到窗前推开百合如意木窗,只是仰首眺望着天上一盘月轮。

宽袖迎风,窗外月­色­清澄照进长殿,似欲穿透华美大气的皇袍。

良久,风载夜静,方听得一句安然,“小瞳,你可知佛祖释迦是如何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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