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任慧的尸体已经装殓准备火化了。
贺谦益把丧事安排在殡仪馆,他雇佣了大量保安,拒绝任何媒体的加入,他必须保护好最后任慧最后的一点尊严,保护好自己的家不再受任何风雨的侵害。
丧葬车已经将任慧的尸体运来了,殡仪化妆师正在给任慧整容,贺谦益知道任慧喜欢干净整齐,喜欢时尚完美,就在她最后的时刻再满足一次她所有的需求吧。
尽管,贺谦益想着,正是这种不切实际的追求,才害惨了任慧,她也曾是一个天真烂漫,美丽动人,才华出众的女孩儿,她为自己生了儿子,却因为这种不切实际的追求而留下了无数的人生遗憾,因为遗憾,她离开了自己,最终,她成为了奴隶……
让她安心的去吧,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能满足她的愿望了。
贺谦益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正确,因为任慧的日记里写着懊悔:
当我拥有了,我梦想中的一切,华丽尊贵的装饰,富丽堂皇的华居,位高权重的显赫,无法度量的财富,我却忽然觉得我失去了最初的快乐和幸福……谦益,已经不再我的身边了,或者说,我已经不再谦益的身边了……
她还在自己的身边吗?每周会有一个晚上,任慧会主动靠在自己的枕边,和自己温存,那时,自己也曾经有过一段缭乱的迷茫,任慧又回来了。
在那样的时候,自己真的又变得兴奋了,但是那也只是片刻而已……
任慧已经整装而出,简单的藏葬仪式就要开始了,住持司仪已经步入大厅——
外面忽然一阵骚乱,一个保安跑过来,伏在贺谦益的耳边低语:
“老太太带着孩子来了,拦不住——”
贺谦益的心再一次沉了下来,只是黯然的点点头,保安跑了出去。
贺谦益的母亲左手领着贺晨,右臂抱着一束黄白相间的*,一袭黑色的衣裙,在保安的带领下走进来。
“妈——”贺谦益想去道歉,可是还没有说出来,便又哽住了。
“阿益,事情到现在这地步,妈妈不怪你,知道你为了我们——”贺母说不下去了,眼前的儿子在岁月的摧残下已经苍老了许多,“叫我们一起来送送任慧吧!晨晨,去,过去给你妈妈磕头,让你妈妈放心。”
贺谦益领着晨晨到任慧的遗体前,教他跪下,磕头。
“爸爸,我还想看一眼妈妈——”晨晨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贺谦益。
“好,爸爸带你去。”贺谦益领着晨晨揭开任慧脸上的尸布,显露出来的是一张亮丽娇艳的脸。
晨晨看了看,伸出手摸了一下任慧的脸,“妈妈,还是那么漂亮,也还是那样冷。”晨晨缩回了手,贺谦益又把任慧的脸盖好。
仪式很快结束了,丧葬也就完成了。
一个曾经有着梦想有着狂妄追求的女人也就这样远离了。
贺谦益驾着车,带着自己的母亲和儿子回家,一路上谁也没有在说话,沉重的空气压着每一个人。
一辆疾驰的中型货车直奔贺谦益而来,贺谦益急忙转向,但是货车已经从自己的左侧迎了上来。
医院里紧张的抢救正在进行着,到处是忙碌的白色身影。
贺母等到抢救人员到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最后留给急救者的声音,只有一句话:“我对不起儿子!”
贺谦益没能听到母亲最后的声音,母亲说话的时候,他的神经里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信号的输入输出。在医院抢救了半小时,也没能让这个男人最终醒过来。
只有小晨晨,他坐在车子的右侧,只是因为过度的撞击,使他的头部受伤,有一道约二寸长的口子,医生最后将伤口缝合,晨晨的命保住了。
正是这一天,韩红玉刚刚做完|乳腺切除手术离开手术室,晨晨便被送来了。
李克强没来得及安顿好红玉,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孙尚武已经将涉案人员全部收入网中,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
这样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