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吕主任今天邀请的尽是些有钱的主。ww来人要么是有头有脸的官员,要么就是煤老板或企业家,总之,都是些重量级的人物。这些人物坐的车子都是很有分量的,这些车都由专人驾驶,最低价都在100万元;他们说话的口气有派头,显得气吞山河,光照日月,一看就知道很了不起;还有,他们穿的戴的都是名牌,一件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衣物,少则上千元,多则好几万,还有金表、手机、手包等等随身物品,都是价值不菲,百里挑一。
按照以往的习俗和惯例,如此重量级的人物聚在一起,大家就该好好热闹一番,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但令人奇怪的是,大家都是见酒就直皱眉头,好像喝酒是件十分痛苦的事,谁都不肯误入其中。为活跃气氛,大家能尽兴,作为东道主的吕主任就带头开始划拳,和众人逐一打“通关”。
王二丫不胜酒力,但对猜拳行令倒很喜乐,只要身体许可,他也乐于在酒席之上耍耍拳头,既开心,又酣畅,犹如从深水之中喘出口气来,难得如此轻松一回。别人只看到他们这些有钱有势之人风光的一面,却哪里能知晓他们数年如一日百般忙碌的多事之秋?他们内心的那种压力和压抑,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真切体味,其他人永远也不能品出个中滋味来。ww特别是在创业之初,他们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什么样的艰难曲折没有经历过?现在终于熬到了出人头地的这一天,他们也该好好地坐山观景,享乐一番,轻松一回了。
看看吧,做个有钱人,其实真好。别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对自己说话的口气也变了。办任何事都显得顺风顺水,游刃有余。钱壮人胆,好像天底下没有自己不能摆平的事了。更主要的是,有钱可使一个人的境遇、地位生质的改观。过去,自己不过是一个土里刨地里挖的农民;如今,自己翻身做了千万富翁,金钱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越滚越多,自己的社会地位也直线抬升,社会声望更是如雷贯耳,身边相处的人非官即富,再也不是往日那种身处平头老百姓之中的平庸之人了。确切地说,自己已经跻身于官商阶层,有种鲤鱼跃龙门的滋味。
因为心里高兴,轮到王二丫过“通关”时,他也不再推辞,显得很主动慷慨激昂的样子。待到和地镂子煤矿老板尤其对拳时,王二丫更是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凯歌,一副志在必得的咄咄逼人之势。
作为温州商人的尤其,此时差不多半斤酒下了肚,也表现出了北方人所特有的爽快。在座的人,整日里和他多有交往,早已忘却了他是个南方商人,而只认准他是在本地拥有多座煤矿的老矿主。既然大家都是一条煤道上的人,喝起酒来就显得很痛快!这时,尤其提出要和王二丫划上一打,即十二盅酒。王二丫说:“好啊,如果前三拳你划我干三或我划你干三,咱们就来一打。”尤其说:“不行!咱们就正儿八经地来一打,怎样?”
王二丫不愧是人大代表,面对尤其不依不饶的反逼之势,他环视众人,想听听大伙的意见。
吕主任脸红脖子粗地抢先说:“来一打就来一打!谁还怕个谁?”众人就起哄说:“来一打!来一打!你俩是最具实力的煤老板,这样才可见高下。”
王二丫笑笑说:“那好,就听大伙儿的,来一打!只是,我有个条件,不知尤老板可否答应?”
众人中有人说“什么条件,你快说,我们给你俩作证。”
王二丫十分郑重地说:“尤老板现在是拥有煤矿最多的大老板,而我王二丫现在却连一座煤矿也没有了。大伙看这样如何,如果我和尤老板来一打,尤老板输了,就卖给我一座煤矿。就一座,一座。”
众人一听愣了。说:“喝酒,喝酒,你怎么提起买卖煤矿这等大事来了?”
尤其一听,心中一阵窃喜,他知道王二丫刚刚卖掉煤矿,有钱了;而自己拥有这么多矿山,却并没有多少钱。一座煤矿现在涨到了上千万元,翻了十多倍,自己正想出手呢,偏偏王二丫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送上了门来。真是心想事成。他当即一拍桌子说:“好啊,我输一回,就卖给你一座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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