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迫近到来的监狱,在黄黄的眼里,仿佛路途的一家旅店,使它感到一种歇息的抚慰。它不时地跑往前去,又坐在路边等着主人。主人近了,它就去她们的脸上寻找一些说不出的言语。可是,婆婆却说:
“歇歇吧,离天黑还早。”
这么说着,她就先自坐在一丛草上。跟着,梅也就只好坐下,凝望着面前的监狱。黄黄卧在她们面前,眼睛是一种混白的颜色。它已经看见梅脸上的浅黄,其实是一种渴望见到狐狸的难言之苦。由此及彼,黄便又一次听到了几年前一个急切的声音。
“狐狸你起来,你不能这样子。”
“你答应我梅,”
“我不是那样贱的人。”
“你得答应我。”
“不会的。那样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
“你不答应我死也不起来。”
“你起来狐狸,我求你。”
“我说过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我们不能作贱我们自己呀狐狸,”
“我们家同意我和你结婚了,”
“你别碰我!”
“梅,我都要疯了娅梅!”
“你别碰我!!”
“梅子,我们家真的同意了,”
“你别碰我!”
“你不同意和我结婚吗?”
“我不知道。”
“你同意,你说过你同意。”
“我没说过我同意。”
“你真的不同意?”
“我不知道。”
“你知道可你不说,”
“你先起来,”
“你不说我就不起来。”
“你别逼我狐狸求你别逼我,”
“你说你是不是爱上了张天元?”
“我不知道。”
“张天元哪儿好?”
“我真的不知道。”
“这么说……那几天夜里你真的和他在一块?”
“真的在一块。”
“在哪儿?”
“在岭上。”
“他碰你了?”
“他没有那么贱。”
“那你怎么半夜才回来?”
“你别问。”
“我要问。我家同意我和你结婚了。”
“你家不同意你也不同意?”
“同意。是死是活我都要娶你李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