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二对于孔令萱跟稽查队走的那晚的记忆因为年纪小已经很迷糊了,但他却牢牢记住了月光下他妈妈的那句:“你哥哥身体不好,妈妈不在了,就只能靠你照顾他了,知道吗?”
虽然孔蒂很烦别人说他身体不好,谁要是敢拿他当瓷娃娃看,他准能抽死谁,但……这就是个不争的事实啊,孔二摇头晃脑的想到,哥哥怎么就这么爱逞强呢。于是,不管孔蒂怎么说,都挡不住孔二那颗想要照顾自己哥哥的心,也拦不住他想要把孔蒂当成自己的责任的想法。
那日孔二因为拿了东西被他哥哥发现,一咋呼之后就主动上缴了,等冷静下来再想,他是越想越不对劲儿,本来事情就和他哥没关系,但他哥这一去还东西不就有关系了吗?他这算是什么照顾好了哥哥,简直窝囊至极!于是这才有了这晚的谈话,他想要把戒指要回来自己去还,无论被不被发现那都是他一个人的事儿。
孔蒂给了孔二额头一个暴栗:“我是你哥!我不替你平了事儿,你还能指望谁?”
孔蒂性格里一直都有这种对身边的人和事儿大包大揽的毛病,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只是觉得既然是他的人,自然该他看护,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最后他也还是会给细心的解决掉。
【“这叫吃力不讨好,懂不懂?”自然女神阿嘉斯汀曾这样对孔蒂说过,“你看看光明神那边的神是怎么做的?不管他们会不会真的帮忙吧,最起码他们嘴上是说的天花乱坠。只这一点,就有无数的人感激他们。你呢?又臭又硬,明明心软给别人办妥了事情,嘴上还非要数落几句,谁能痛快?这让别人如何领你的情?”
孔蒂嘴上无话可以反驳阿嘉斯汀,心里却想着,我帮忙的本意不是为了让别人领情,也不是为了讨好谁,我只是想让我重视的人过的好。】
“我知道哥你对我好,我也想对你好啊。”
孔蒂看着一脸真诚的孔二,真是恨不能对着他的脸狠狠的亲一口。很多年后的今天,他终于想到了反驳阿嘉斯汀的话,看到了吧?你对别人好,别人领不领情,与你邀不邀功是没多大关系的,主要还是看人,对方是个感恩的,自会知道你的好,对方不感恩,也就当交学费了,早早的认情一个人。
“你能消停点就是对我好了。”孔蒂还是不太放心孔二这么个二百五的性格,有时候他总怀疑他弟弟的小名不是孔二,而是孔二百五。
孔二却急了:“真的,哥,我能做好,你就让我试试吧。今天我不就把火镰的工具箱还回去了,你和他都没发现。军团长戒指我也保证能做好,苏随没有咱们妈妈那么重视军团长戒指,他都不随身携带,只是装在卧室的盒子里,十天半个月也不见看一回。我一准能不被发现的放回去,如果换你去,你也不知道盒子放在哪里不是?”
孔蒂最终只能妥协。
于是第二天孔蒂带着孔二再一次搭着火镰的线去了黑铁壁垒所在的驻守基地,结果一过去就犯了病,怕加重病情,谁也不敢轻易挪动孔蒂,只能围在一边干着急。于是,在一阵兵荒马乱中,孔蒂拖住了关心他的苏瑞长老和苏随军团长,孔二则趁乱去放戒指。
孔蒂这个病倒是不需要装,只要他故意做点掉善恶值的事情,他就会开始吐血,百分之百真实。给足了孔二时间。
孔蒂一边各种吐血,一边还不忘跟苏瑞长老说了他和孔二的“来意”,孔令萱要来矮人界接他和孔二回去了,他怎么着都想在离开之前再看看苏瑞,当然顺便也提了一下他也想看看一直在致力于当他后爹的苏随。孔令萱无论在大陆上还是在东精灵界,那都是追求者众多的,要不也当不起女神这一称号不是。
“你这傻孩子,你离开之前,我自然是要去看你的,怎么能自己跑过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前线很危险。”虽然嘴上说着责怪的话,但苏瑞内心却是很感动的,想着孔蒂和李怀特一点都不一样。
李怀特的事情出了之后,在知道的高层那里一直备受争议,家国难两全,无论他选了什么好像都不对,哪怕他什么都不选,身为东精灵界的执政官那也是不对的。只不过在苏瑞等一众看着李怀特长大的长老心里,她们难免会站在两位法神的角度想这件事情,于是自然而然的就会得出一个寒心的结论。
其实如果可以,苏瑞更愿意为了东精灵界牺牲的是她,而不是法神。但中心塔吸收力量的要求极高,不是半神以上级别,根本无法激活。中心塔这种不明觉厉的存在,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去填了的。简单来说就是,力量弱到中心塔看不上。
孔蒂也很清楚这一点,只不过他目前还不知道法神也能被神塔吸收,他的比量标准一直都是孔令萱,以她法圣的实力都能从中心塔全身而退,孔蒂便以为中心塔对大陆上的人都是无害的。
事实上,孔蒂目前都不太了解法圣之上竟然还有法神的存在,他一直对这些神级以下的划分不太清楚。还是那句话,级别太低,看不上眼。
没等孔二回来,孔蒂这边的善恶值就又增加了,他的身体也就好了起来。孔蒂估摸着这是孔二成功了,而以孔二的性格,成功的时候他一定会想着要感激孔蒂帮他分散了别人的注意力,然后才有了他轻而易举的偷放成功。
见孔蒂神色有所缓解,苏瑞的心放下了大半,哄着他吃下药,又休息了一会儿,苏瑞就打发双胞胎赶紧着回黑铁之城了。而那个时候孔二也已经悄悄回来了,由于时间很短,甚至没多少人注意到他的离开。
走之前苏瑞长老私下里单独对孔蒂嘱咐道:“早点和你妈妈回东精灵界是好事,别想着再来看我了,知道吗?”
“怎么了?”孔蒂从今天戒备森严的前线推断出了苏瑞长老话中的深意。
“有些话我不能在神经连接水晶里说,回去告诉你妈妈,矮人界变得和东精灵界一样了,她自会明白我的意思。”苏瑞长老不知道为什么壁垒开始接二连三的出事儿,但她却觉得当日琴坤估算错了,这事儿与孔令萱没多大什么关系,否则又如何解释矮人界的事情?
孔蒂点点头,矮人界的神塔里没了乌尔坎努,也开始缺少神力了,不日壁垒就会被破,一如六年前的东精灵界。
乌尔坎努一直都跟在孔蒂身边,别人看不到他,但他却能听到别人说的话。在明白苏瑞的话之后,他的神色略显焦急。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孔蒂和孔二回到了黑铁之城,孔二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玩,独留下孔蒂和乌尔坎努独处。
“怎么,你这是想回去继续给他们当能源?”孔蒂讽刺开口,被关着压榨了这么多年,要是说孔蒂心里没怨气,这种鬼话孔蒂自己都是不会信的。
想起神塔那不神不鬼的日子,乌尔坎努再不怕黑暗寂寞也是不想去重新体验的。而跟在孔蒂身边大部分时间他反而很自由,只要别和孔蒂起争执,知道小黑屋的苦的孔蒂就不会把他关进书里。怎么想孔蒂身边都比待在神塔里强。
只是……
“矮人族不知道神塔里封印着我,他们不是故意的。”
“呵,”孔蒂冷笑一声,乌尔坎努的说法,他不知道别人如何想,反正他自己是不会信的,一般民众不知道中心塔里有什么这个好理解,那些个身居高位的人能不知道?壁垒又不是才出现了一两天,而是一两百年,还不够他们研究清楚那外泄的力量是神力?别开玩笑了!
只不过这些被泰坦族打怕了的种族自己骗自己玩,假装不知道呢。他们大概还会想,反正也不知道怎么把神明放出来挽救大陆于危亡,就当是神明在用另外一种力量庇佑我们吧。
而真相也和孔蒂猜测的差不多,好比知道孔蒂在神塔里的如今已经牺牲的安娜法神,她是只管自己姐姐好的典型,别的人好不好还真跟她就没多大关系。虽然内心里会对父神愧疚,可也只是在最后才说。而与她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这件事情其实本身说不清楚对错,不同的立场看待这件事情,观点自然不同。
孔蒂可以厌恶这些如附骨之蛆的人利用他、压榨他,大陆上的人自然也会怨孔蒂被放出去不管他们的死活。
“但我根本不欠他们什么!有些人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别人对他好是应该的,别人把好收回去了就是该死。现在这些大陆上的人不就是这种心态?活该神明被压榨,我们跑出来就是对不起他们……”孔蒂越说越激动,他不是不怨恨的,只是一直因为魔族是他创造的种族,而孔令萱是他的生母,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明明我赋予了他们生命,教会了他们生存的力量,待他们如亲子,但他们是如何回报我的呢?在我被封印之后,他们没想着要来救我也就罢了,毕竟力量有限,哪怕是神明都未必能解开封印,可他们也不该这么无视他的痛苦继续心安理得的利用他!
他愿不愿意为自己创造的种族奉献,和这些人没经过他同意就压榨他的力量可是两回事。在神塔里待着本身就够痛苦的了,再加上维持壁垒所需的神力,每一天孔蒂都有一种自己其实是鲜榨果汁的感觉。
“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乌尔坎努反驳孔蒂道,“只是现在他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不是故意……”
“拉帕克斯壁垒的出现可以说是因为卢切亚诺救我没成功,制造了裂缝,纯属巧合。但是你们呢?”孔蒂环胸始,一脸讽刺的看向乌尔坎努,他就是见不得乌尔坎努这么个圣父样,乌尔坎努昔日背叛时的残忍可也是不遑多让。
乌尔坎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叹:“你与我争吵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你真的不担心魔族,就不会想这些。其实你自己也很矛盾吧。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
35第三十四份辞职报告:孔令萱归来。
“如果你想回去,我一定成全你!”孔蒂回答不上乌尔坎努的问题,恼羞成怒了,他的性格其实一直都比较急躁。
“我不可能回去。”乌尔坎努摇了摇头,再傻也不会有人想待在神塔里被那么漫无边际的折磨,“我只是在思考没了神塔之后怎么才能帮矮人族渡过难关。别跟我说你没想过魔族该怎么办,只是现如今你我都没了过去呼风唤雨的能力,你才会如此焦躁。”
孔蒂怒视着乌尔坎努,因为乌尔坎努猜中了他的心事,只有成神才能庇佑自己的种族,但成神他会被法则压制,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可只当一个普通魔族他就更没用……
这是个死局,孔蒂陷入其中,犹如困兽。
最终气急败坏的孔蒂道:“只会依赖外物,这辈子都别想成长!真正的魔法突破永远都只存在于生死之间,能保护自己的只能是自己的力量!只想着依靠别人,能成什么事儿?这点道理这些种族都不懂吗?!”
现代人太依赖所谓的魔法科技、炼金术的便利,会魔法的人是多了,但真正魔法等级高的人反而少了。为什么?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乌尔坎努幽幽的说了最后一句:“你的话不是要说给我听,而是要你自己相信才行。”孔蒂爱大包大揽的护短性格又怎么可能真的坐看魔族受困而无动于衷。
孔蒂的回答是直接关了乌尔坎努小黑屋。
晚上,孔蒂把六枚假戒指扔给了孔二:“玩去吧,你不是想要嘛。”
孔二看着六枚军团长戒指愣了好久。哥哥这是因为拿走了真戒指,怕我难过,于是想办法弄了一套以假乱真的戒指哄我开心?!哥哥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没喜欢这个戒指,就是罚苏随说李怀特坏话而已。”
“啧,哄鬼呢?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真想惩罚苏随,不拿他近身常用的东西,拿个他都不怎么看的戒指要干嘛?行了,我知道你想妈妈了,她这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嘛,在她来之前,你就先拿假戒指睹物思人吧。”军团长里最重视戒指的非孔令萱莫属。
孔令萱一别六年,她当年留下的“魔咒”对于孔二来说早就不管用了。他长大了,明白了很多事情,想念母亲了却也不敢再和孔蒂说,因为他怕把他哥也勾的难过了。孔二想尽办法的折腾,不过是一种想要引起大人注意的表现,他想他妈妈了,哪怕是一通视频电话也好。为了能和母亲说话,哪怕是被责备,孔二都觉得值了。
“哥……”孔二再一次红了眼眶,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比他哥更关心他。
“行了吧,多大的人了还哭,出息!”孔蒂实在是不怎么会安慰人,但他会刺激人。
果然孔蒂这么一说,恨不能自己已经长大,能照顾好哥哥的孔二就生生忍住了眼泪,咬牙道:“我才没哭。等等,刚刚哥你说妈妈快回来了?真的?你没骗我?”
“……我没跟你说?”最近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孔蒂就把孔二给忽略了。
“没有。”孔二幽怨的看着孔蒂,“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瞒我到今天!”
“我又不是故意的!”孔蒂对忘记跟孔二说孔令萱的事情是有点愧疚的,只不过被怕孔二继续跟他闹,他只能摆出一副强词夺理的冰山脸,希望能吓住孔二。
“我不管!”孔二早就看出了他哥哥色厉内荏的本质,根本就不怕。
孔蒂无奈长叹一声,妥协了:“好吧,那你要怎样?”
“亲亲。”孔二不假思索道。
“不亲!多大人了!”别的条件孔蒂都能答应,只这一件事绝对不可以。孔二稍大一点懂事儿了,孔蒂就很少会再做出亲吻之类的亲密动作,他总觉得卢切亚诺之所以弯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由于他养孩子的时候太不注意这方面了,恐孔二重蹈覆辙,孔蒂是绝对不会亲他的。
“那我来亲亲你~”孔二一直都深谙山不就我,我就山的精髓。
孔蒂抬手去往外推孔二的脸,孔二则不断的想要挠孔蒂腰处的痒痒,让他没劲儿,推不了自己。
没一会儿,兄弟俩就都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睡衣凌乱。
乌尔坎努不可思议的看着在床上打闹的兄弟二人,心里想着,这个真的是孔蒂?那个仿佛永远都冷着一张不高兴的脸的孔蒂?这些年分开的日子里他都发生了什么!
第三天,思念儿子甚深的孔令萱就杀到了。
六年未见,孔令萱依旧如过去一般艳光四射,魅力无限,好像过去六年的囚禁研究并没有带给她多少痛苦,她依旧是她,那个哪怕是死也只会战死沙场的荆棘玫瑰孔令萱。
一头如火的红发飘扬在风中,耀眼的让人很难从她身上移开眼睛。
护卫队的妹子们一个个都跟兔子似的红了眼,她们对孔令萱是极其崇拜的,说孔令萱就是她们心目中的精神信仰都不为过,比起虚无缥缈的创造了她们的自然女神,她们更加信服孔令萱,这个在战场上永远挡在她们前头的军团长大人。
“辛苦了,你们把孔蒂和林莱照顾的很好。”孔令萱这些年虽然被稽查队关了起来不许与外界接触,但她还是能三不五时的收到一些有关于她的孩子的消息的。
“林莱?”所有的精灵妹子们俱是一愣,这是个谁?
“孔二的大名。”孔令萱一头黑线。
“大名不叫孔二胖吗?”妹子A如是说。
“胡说,我明明听到大公子总是叫的孔二百五。”妹子B一本正经道。
“大公子说的最多是死胖子吧,要不熊孩子?或者看我不抽死你!”妹子A反驳。
“……”孔令萱突然有点不想知道她离开这六年她的两个儿子是如何“相亲相爱”的了。
矮人界对孔令萱的到来形成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有热烈欢迎到吓人的,也有恨不能她一步也不许踏入矮人界边境线的。毕竟与孔令萱的漂亮外貌齐名的便是她恐怖的武力值,肆意张扬的性格远观还行,近看就无福消受了。
幸而孔令萱并没有打算多留,接了孩子,感谢了苏瑞和苏随的照顾,她就当天来当天回了。
火镰当时在闭关不知道打造什么,没能接到消息送行。
边境线上进行的悬浮车里,有外人在的时候孔二还知道要绷着脸,等只剩下他们呣子三人之后,孔二的泪水就决堤了,话也说不清楚,只顾死抱着孔令萱不撒手的嚎啕大哭。
孔令萱本来还害怕她离开孩子的时候孩子年龄太小,再见她时会生疏,结果这么一看,她根本就是想多了,她的孩子总归是她的宝贝,无论间隔多久,他们永远都不会生分……呃,好吧,话不能说的太满,孔二好对付,孔蒂就不那么好摆平了。
看着一直坐在一角气势十足的黑发大儿子,孔令萱嘴巴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外面都说她大儿子身体羸弱,性格也像是他的身体一样绵软善良,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孔令萱总觉得孔蒂其实远不像是大家想象的那样,特别是他不说话的时候,绷着一小脸坐在一边,冰冻三尺,简直是会移动的人形冰山。
36第三十五份辞职报告:十二岁,上学的好年纪。
“你这些年还好吗?”等孔二哭累到直接睡过去了,孔令萱才终于找到措辞,鼓起勇气对孔蒂说了第一句私下里的问候。
“还行。”孔蒂回答的特别惜字如金。
“你长高了很多呢,”孔令萱努力跟儿子套着近乎,各种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撒,“越变越帅气,妈妈都不敢认了。”
“哦。”孔蒂不咸不淡的答应了一声,他对身体外形不太在意,反正在成神之后都是能随便修改的东西。虽然目前已经知道成神之路多磨难,但孔蒂还是没打消自己那颗想要重新成神的心。天网上小说里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三千大道皆可证道,这一次他想要换个神位搏一搏。
“听护卫队的妹子们说你一直都有乖乖吃药,连病都很少犯,真乖。”孔令萱重新调整了与儿子谈话的切入口。
可惜孔蒂对此依旧兴致缺缺,因为他根本就没病,他也不喜欢吃药。
孔令萱见儿子无动于衷,第三次换了话题:“你自学了不少魔法呢,好厉害啊。”
“还好,7级而已,这六年里只升了一级。”孔蒂回答的很谦虚,但明显比刚刚健谈了一点,“孔二也6级巅峰了,我必须更加努力才行。”
“妈妈当年可是二十二岁的时候才勉强达到7级,孔蒂宝贝才十二岁,比妈妈厉害多了,我儿子就是天才!”孔令萱这个倒是没有为了讨好儿子而故意夸张,无论是全大陆,还是历史上都鲜少有孔蒂这样坐火箭的升级速度。
魔法是一个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等级越是往后,越是难以迈过那看似只有一级的差距。好比1级到2级大部分人只需要几个月,而孔令萱要是想从12级法圣变成13级的法神,却需要至少四百年五十的时间,那还必须是无时无刻不在修炼才有可能达成的最好结果,孔令萱自问是成不了那样的修炼狂人的,所以她对自己的目标只是八百岁成为法神。
6级到7级则是个很尴尬的中间阶段,不上不下的,却也是大陆上大部分魔法师终身的奋斗目标了,孔蒂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达到这个水平虽不敢说后无来者,却足够前无古人。
因为大陆上公认的检测魔力值(开始从0级奋斗学习魔法),便是十二岁。
“广告里总说别让你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儿子你领先的不要太多。”孔令萱高兴极了,哪怕是全民都是魔法师的东精灵界,十二岁刚从幼儿园毕业只靠自己领悟,能迈过2、3级的魔法学徒的大关就已经足够让人惊呼了,更遑论7级。
孔蒂看了一眼笑的得瑟的孔令萱,没说话,只是抬手阻止了她准备发微博炫耀的动作。因为他觉得这实在没什么好炫耀的,只是7级而已,别人慢是因为别人从十二岁才开始接触魔法,他一出生就开始了修炼,至今也不过是7级前期,有什么好炫耀的。等哪天他再次成神了倒是可以在别的主神不知道的情况下炫耀一下。
被儿子打断的孔令萱不懂儿子那千回百转的脆弱自尊,只以为儿子这是还不愿意搭理她,只能使用终极大招——耍赖:“妈妈可想你了,睡觉想,吃饭想,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想妈妈吗?”
“精灵不吃饭。”孔蒂依旧是那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妈妈这不是想你想的都开始吃饭了嘛!”孔令萱这才想起来以前怕孩子消化不良诈唬儿子不许吃饭的事情,自我安慰道大儿子真乖,一直记得我说过的话,“你和孔二都有食物过敏症,不是妈妈不让你们吃,而是吃了你们会生病。”
“……”理由你敢说的更扯淡点吗?而且当年说的不是这个理由吧喂!“你以为这六年我不上天网,不看书的吗?”
“妈妈错了!”孔令萱见无论怎么说打动不了自己的大儿子,就干脆学着小儿子那样,扑上去抱着大儿子当无尾熊,“妈妈不该说走就走,抛下孔蒂宝贝的,妈妈知道错了,这不是以最快的速度就回来了嘛。宝贝你别生妈妈的气了,恩,好不好?”
“你为什么要走?”孔蒂见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继续折腾孔令萱。他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因为珍惜身边的人,有点什么小事也就忍了,直至忍无可忍才爆发,但你跟说几句好的,他也就又会被轻松哄回去。
“不得不走,拉帕克斯壁垒出事了,保护东精灵界是妈妈的责任……”孔令萱闪烁其词道。有些阴暗面她并不想让双胞胎知道。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跟稽查队走,我知道拉帕克斯壁垒出事了,而现在想必它没事了,你才能回来。”好吧,其实孔令萱其实主要目的是想知道拉帕克斯壁垒是怎么没事的,这个高科技的现代魔法社会总不能进化到神力都能模拟了吧?
孔令萱果然顺着儿子的话说了下去,她目前的状态就是只要她儿子能不继续她当年的突然离去,让她说什么都成!
“安娜法神牺牲了她自己的一身魔力。”顺便的,孔令萱给自己的儿子科普了一下法神的存在,“不过具体怎么个牺牲法儿,这个过程我不太清楚,当时我还被关……我是说我有些事情,没能围观到具体过程。”
“为什么一定要牺牲一个人?”孔蒂当神当久了,根本没觉得泰坦族有多么可怕。
“如果不牺牲法神一人,就会牺牲数以万计的精灵,法神大义,牺牲自己,挽救东精灵界。这正是东精灵界这些年对精灵的教育啊。如果我能争气一点早日成为法神,我想我也是会愿意牺牲自己的。”孔令萱一直以为安娜是自愿的,为东精灵界慷慨赴死,她对她可是崇拜的不得了。
“我们就不能人为的制造一面阻挡泰坦的壁垒吗?我一直以为现代科技很强悍,发明了神经连接水晶,发明了魔法灯,甚至发明了机甲。”这是孔蒂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了,“对啊,苏瑞妈妈让我告诉你,矮人界的壁垒也出了问题,我们可以联合矮人界一起研究。”
事实上,长老团最近真的有在考虑人工壁垒的问题,毕竟安娜法神的牺牲只给了他们百年的时间,很快就会一晃而过,绝不能浪费。
而孔蒂带来的消息让孔令萱瞬间亮了眼睛,她和苏瑞、苏随的见面一直在被矮人界严格监视,根本漏不了什么消息给她。结果没想到苏瑞长老棋高一着,最终通过孔蒂来传递了最关键的消息。想必矮人界现在的想法和六年前的东精灵界一样,并不想消息外泄,造成内忧外患的。而以此类推,指不定别的界的壁垒其实也出现了问题,但大家都隐瞒了下来。
最后这个猜测可真算不得什么好事,孔令萱总觉得这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他们太依赖壁垒了,以为有了壁垒就可以高枕无忧,却不想暗藏杀机,终害了自己。不过幸好现在及时醒悟也不晚,打了上千年的仗,法尔瑞斯大陆没有赢,但也没有输。
面对面色凝重的孔令萱,孔蒂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终于主动抱住了孔令萱,心里想着,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会想到解决办法的。
孔令萱摸了摸大儿子,想着儿子的性格还真是别扭,说着嫌弃,一示弱就主动抱过来了,nice!
孔二没了母亲抱着很快就醒了过来,环顾四周,看着相互依偎的母亲和哥哥,没哭也没闹,只是睡眼懵惺的蹭了过来,嘴里嘟囔着“抱抱怎么能没有我”,硬挤到了孔令萱和孔蒂之间,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这才又重新安心睡下。
回到东精灵界之后,孔蒂和孔二终于住到了孔令萱的府邸,他们真正的家。现如今东精灵界的形势紧张,孔令萱不可能带着只有十二岁的两个孩子去中心神殿捣乱。
“说起来,你们快要十二岁了啊。”
“有生日蛋糕吗?”孔二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吃食物,但还是会看着天网上的描述馋的不行,丝滑的蛋糕,浓郁的奶油,甜蜜的水果,都是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东西。
“当然。”孔令萱笑着满足了儿子的愿望,偶尔为之的吃一些东西还是可以的。
“太好了~”孔二双手高举,表示庆祝,“十二岁生日什么的最棒了!”
“白痴,十二岁就代表着要天天去上学了,亏你还高兴的出来。”孔蒂煞风景道。
十二岁检测魔法天赋,这是整个大陆公认的人生中最大的事情之一。东精灵界的精灵倒是不怎么重视这个,毕竟是个精灵都有魔法天赋。至于魔法天赋的好坏,他们在六岁之前根据头发长短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齐。不过十二岁对于东精灵界的精灵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与魔法无关,这是他们告别幼儿园,彻底结束懵懂无知的幼儿时代,开启少年阶段的起点。
对于在矮人界玩惯了,根本没有上过学的双胞胎来说,一上来就要起早贪黑一周五天的坐在教室里暗无天日的学习……简直是与灾难无异。
孔令萱听大儿子这么一说,也跟着笑了起来,她也想起了小时候每到暑假的最后一天,她都在咆哮:“作业做不完了,真的做不完了,怎么办啊!怎么办!”
以前觉得苦恼的事情,现如今想来却是怎么都回不到的甜蜜过去。
护卫队的妹子们也纷纷对两位贵公子送上了“爱的祝福”,妹子A道:“别怕,基础教育很简单,难得是高等魔法学校(大学),等你们中阶法师才有可能去,宽进窄出,上学容易,修学分难。很多人上了百年都毕不了业。”
“两位公子已经是中阶法师了。”旁边有妹子提醒道。
“没事,没事,其实高等魔法学校也挺容易毕业的,以贵公子们的天赋,真正难上的是军校,能被教练操哭了,而且是天天哭,简直不给精灵留活路。”妹子A赶忙转变画风。
结果旁边又有妹子幽幽道:“军团长上的就是第一军校,女承母业……”
“……”我不说话了还不行!
37第三十六份辞职报告:为了让儿子成为作威作福的世二代,孔令萱觉得自己也是蛮拼的。
孔令萱是肯定不能答应孔蒂去上军校的,理由简单:能保护亲朋,将利刃对准敌人慷慨赴死,这是身为职业军人的孔令萱最骄傲的事情,而反过来说就是要是没有亲朋可以保护,她去当个毛线的军人啊!
“妈妈上战场拼命,就是为了能让你和弟弟不去拼命,懂?”孔令萱自己没能成长为一个张口我爸闭嘴我妈的跋扈世二代,却完全不影响她想把她的儿子培养成这方面人才的那颗心,而且她说的时候还会特别的理直气壮,“我在前线拼死拼活,不为名不为利,就只是想我儿子在后面过的舒坦点,我有错吗?!”
听到这种言论的精灵无不升起了一种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的想法。
而且吧,孔令萱表示,有些理由她实在是不敢和孔蒂开口,怕惹他生气。好比孔蒂身体不好,军校未必会要他;也好比孔蒂已经决定要当一个可耐的男孩子了,军校里却是一群将来肯定会转职女性的狼崽子,把儿子放在这么一群狂蜂浪蝶中,孔令萱能放心嘛!
反观孔二,孔令萱倒是挺想他去读军校的,倒不是为了让他参军,而是希望他能感受一下军校纯女性气息,好在未来性别选择时选择成女性。
依着孔令萱的性格是孩子选什么都成的,但被家里想要个女孩的长老逼得没辙,她也就只能牺牲孔二了。孔蒂肯定不行,这孩子从小就被当做男孩子培养长大的,到十二岁再扭转性别认知实在是一件太过痛苦的事情,孔令萱哪里舍得。
“所以你就把我舍出去了是吗?QAQ”孔二极其幽怨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孔令萱在心里愧疚一笑,人心总是偏的。
“哼,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孔二撂下一句狠话就跑了。
徒留孔令萱愣在原地,眨眨眼,按照正常剧本这个时候小儿子不应该是吃大儿子的醋,一边继续讨好自己,一边找大儿子茬吗?怎么就孔二这么反常?
孔二的脑回路自认还是很正常的:他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什么事儿都肯定不会是他哥哥的错,而她妈妈偏心哥哥打算牺牲他这件事是错误的,那么是谁的错呢?肯定是妈妈的啊,立场太不坚定,这么容易就跟长老妥协!
孔二从小到大的思考方式都与正常人不太一样,好比在看时下很流行的婆媳大战的电视剧时,大家不是站在婆婆的角度说媳妇不对,就是站在媳妇的角度说婆婆不对,只有孔二独树一帜,别出心裁的表示:“很显然是那个男主角不对啊。太窝囊。对娘妥协了,要这样的老公何用?对媳妇妥协了,养这样的儿子何用?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嫁给他或者生下他。”
护卫队一致认为,小公子真不愧是军团长的种。
自认为是这个家里唯一的正常人的孔蒂,他对于自己未来上什么学校其实早就有了规划——帝都综合类高等魔法学校,简称帝都高校。
除了各界的军校以外,大陆上最出名的百所高校中,建立在东精灵界的帝都高校是十分有名的。但是由于帝都高校面对法尔瑞斯大陆只招收很少的外族,大部分学生都还是东精灵界的精灵,只得遗憾的在高校排名中稍显靠后了一点,但那也一直是没有跌出前十的。
苏瑞长老就毕业于此,甚至曾留校任职,教过一段时间书,现在的高校校长正是苏瑞的闺蜜之一,而学校里老师不是苏瑞的同学朋友,就是她的学生。
这对于身为苏瑞教子的孔蒂来说简直不要太天时地利人和。
事实上,在离开矮人界之前,孔蒂就已经跟苏瑞长老要了推荐信,准备着等帝都高校春末开始招生的时候就去报名。
孔二时刻紧跟孔蒂,他对于未来没什么打算,只想和他哥保持高度一致。
没开学的这段日子孔蒂也没闲着,看书,修炼,逗孔二,日子过的很惬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卢切亚诺至今仍然没有消息,每次拨通神经连接水晶过去,接起来的都是蓝团子。
李怀特也是杳无音讯,自那日给孔蒂留下消息之后他就人间蒸发了。问孔令萱,孔令萱表示:“你知道有关于李怀特的消息都比我多。不过他打小就聪明,肯定会想办法让自己过的很舒坦的,不用担心。等事情办完了,他自然就回来了。”
没人跟孔令萱说过李怀特的事儿,她自然也就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她都不太清楚李怀特的高祖就是东精灵界仅有的两位法神。
孔家长老在孔令萱被放出来之后试探性的问过她:“我知道家人和爱人之间你肯定选家人,但如果你身边有人为了爱人放弃了家人,你会怎么想?”
孔家长老大概是在法神事件上对于李怀特感情最为复杂的一个,一方面他觉得李怀特真的是爱惨了自家的孔令萱,孔令萱要是和他在一起一定会被宠上天,一方面又觉得怎么都无法放心李怀特和孔令萱在一起,他知道无论什么事儿李怀特都肯定不会牺牲孔令萱,可轮到别人就不好说了,好比孔家,也好比孔令萱生的双胞胎。
“我承认,在爱情和亲情之间我会更倾向于亲情,因为爱人可以有无数个,亲人却只有一个。可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就像是前段时间的新闻,媳妇和婆婆吵架,于是老公就杀了自己的妻子,您觉得这样就是对的?”
大长老愣住了,她试着逆推了一下,如果李怀特明知道有条件能救孔令萱,却为了自己的高祖对孔令萱袖手旁观,她也还是会恨不能弄死李怀特。这根本就是进退两难的陷阱。
“所以咯,只是立场问题,当我是婆婆的时候,我自然希望儿子更在乎我;当我是媳妇的时候我又会希望老公能支持我;而当我是老公的时候,我不会让我的母亲和媳妇陷入不死不休的困局。没什么一定是对的,也没什么一定是错的。”孔令萱以为长老只是闲来无事跟她讨论人类从古至今都难以解决的一大婆媳哲学,回答的很是发散思维。
“如果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能选一个呢?”大长老紧追不舍的问道。
“唔,”孔令萱低头沉吟片刻,“李怀特小时候跟我说过一个有趣的天平论点,当一个两难的事情难以抉择时就权衡利弊,算点数。亲情和爱情各十点,再看看有没有外在因素可以加减,好比,呃……”
“国难当头。”
孔令萱看了一眼孔家长老:“好变态。好吧,那就国难当头好了,这个可以算是一百点?牺牲自己的妻子,可以保护这个国家,保护家中的老母,那么亲情的天平就会再加上一百点,于是亲情重于爱情,胜出。即便失去爱情很难过,但两害取其轻,做到自己认为的最好就OK。就好比母亲和媳妇同时落水,救离自己近的一方的观点一样。当然,这是只有李怀特那种把人生数量化的变态才能想到的主意,我可做不来在关键时刻还能如此冷静,因为我根本不相信爱情。亲情的话,如果孔蒂和孔二我只能选择一个,那么我会选择让孔蒂活下去,然后和孔二一起死,以死赔罪。”
这个世界很残酷,有很多矛盾我们避不开,也躲不了,更是难以两全,唯一能做到的不过四个字——无愧于心。
李怀特远远看着孔令萱,心里想着,比起我跟着安娜高祖去死,她更乐意看到我求而不得。我会如她所愿。
左等右等,孔蒂还没等到招生考试,反倒是等到了长骨翅。
当初孔蒂创造魔族的时候其实一开始并没有给他们设计翅膀,还是后来有魔族向他祈求希望能像天族那样在天空自由翱翔,孔蒂才又给他们的设定上打了个跟性别一样的骨翅补丁。成年后分性别,十二岁长骨翅。
平时没用的时候,东精灵界的骨翅基本都会被隐藏起来,只有在上阵杀敌时才会使用。这也是东精灵界能抗衡泰坦族的优势之一,他们会飞。
孔令萱有一对十分有力的黑色骨翅,翱翔在天际时遮天蔽日,附带上魔法煽动时能掀起飓风,在战场时则会成为敌人永远的黑色噩梦。孔令萱第一次惊艳整个大陆,就是有战地记者跑在最前线不怕死的拍下了孔令萱从天空俯冲而下一剑贯穿泰坦头颅的视频,充满了暴力美学,血腥而又震撼,让人看过后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忘怀。
而拥有这样强大的翅膀,东精灵界的精灵也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骨翅从后背的双翼骨而生,初始酸痒难耐,生时痛苦不堪,直至彻底成型方才解脱。
孔蒂最初给魔族这样设定时,只为磨练他们的意志,让他们明白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苦难代价,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随随便便就能长出来的强大骨翅。等孔蒂自己开始长翅膀的时候他才明白,他到底是一个多么热爱坑自己的人。
长骨翅实在是TMD的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知道孔令萱肯定没事,但李怀特那个瓜娃子不知道,孔蒂甚至都不知道孔令萱出事了,只能说一个把事情想重了,一个把事情想轻了,就杯具了。
某是坚定无疑的亲情党。会觉得爱情无论如何都越不过亲情去。
可是在看到杀妻案的时候某也会觉得这个老公太不是个东西,然后就衍生了一些新的脑洞。亲情和爱情的比较每个人都逃不过,某爱某笔下的主角,舍不得让他去面对这个,就只能从别的角色身上描写。于是就有了李怀特。
当然,这么写也是为了让亲们明确的知道,李怀特和孔令萱不会在一起,某开文的时候就说过,他俩只能是朋友。不知道为毛线亲们一定非要给萱妈找个CP,萱妈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最佳,强烈抗拒婚姻→ →拉郎配要不得。
38第三十七份辞职报告:吉祥三宝【滚】
越能忍耐痛苦,越能长出强大的翅膀,这个隐藏条件现如今已经差不多被东精灵界的精灵摸索了个彻底。于是为了孩子好,家长们都会狠心让孩子忍耐,哪怕是用魔法把他们困住,也是绝对不会允许在他们毁了长翅膀的契机。
孔蒂和孔二长翅膀几乎是在同一天,后背奇痒难忍,就是那种哪怕挠破了也恨不能继续挠下去,直至把骨头挠出来甘心的感觉。
孔令萱提前做了很多功课,几乎是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让两个儿子光祼着后背趴在床上,用魔法困住了他们的手脚,不让他们有任何可能用手伤害到自己,也不允许他们借助外力去伤害自己。长翅膀最怕的就是去抓去碰,自己毁了自己。
孔蒂的心智好歹是个大人,虽然不舒服,却也极要面子,不仅没有孔令萱以为的嚎啕大哭,连声都很少。
孔令萱一方面满意于儿子坚强的表现,一方面又十分心疼,不断的给儿子擦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一众护卫队的妹子更是恨不能以身代之,她们都经历过长翅膀这一遭罪,明白那无异于是从鬼门关溜达一圈的痛苦,可偏偏她们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孔二也没哭,一开始是没想到要哭,被突然而来的阵势彻底吓傻;后来是看到身体羸弱的哥哥都没哭,他也就跟着死咬着唇硬生生的把泪水忍住了。
孔二本以为这样就已经是最痛苦的折磨了,挺过去就是海阔天空,结果哪想到折腾了三天之后的代价是开始真正的长翅膀的疼痛。那种仿佛要破开身体而出的鲜血淋漓,让孔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一开始是小声啜泣,之后哭声就越来越大,直至震天动地,仿佛随时都能厥过去。
孔蒂依旧在忍耐,这种痛苦之后是更痛苦的感觉不好受,特别是旁边还有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拼的是一个精气神,痛苦的时候很容易受身边人的影响,坚持下去也就坚持下去了,可一旦旁边有人坚持不住了,那股气也便会一泻千里。可孔蒂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因为锻造之神就在旁边看着呢。
孔蒂已经疼的没力气去让乌尔坎努回到契约书里,面对昔日仇敌,孔蒂自然要咬牙硬挺,输人不输阵。
乌尔坎努在一边看似面色平静,实在是心里着急的不行,而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帮到孔蒂的就是刺激他,不让他受孔二的影响。
到了最后,反倒是孔令萱在不断求着儿子道:“你哭出来吧,啊,哭出来会好受一点,别忍着了,妈妈都快心疼死了。”
闻讯而来的孔家长老在一边道:“实在不行就给孔蒂念速生咒吧。”
速生咒是孔蒂当年给魔族开的后门,实在是忍受不了生长骨翅的痛苦时可以用这个办法快速长全翅膀,但那同时也就意味着面对挑战这个魔族选择了怯懦的认输,翅膀长出来了也没多大用处,飞不高,飞不远,还没什么力量,顶多就是个装饰品。
而不同的时间段念速生咒,骨翅的力量大小也会有所不同。
“不行!”孔蒂和孔令萱同时开口,然后互相诧异的看了一眼对方,又一起道,“要是现在念,我/我儿子前面的罪不就白受了嘛!”
“但你也要面对现实啊。长一回翅膀,无异于一次新生,身子稍微弱点的精灵都撑不住,你以为每年东精灵界小精灵的夭折率很低吗?都是家长非要让孩子硬撑,反而……到时候可就救不回来了,多少家长面对孩子的死亡一蹶不振。孔二也许还行,孔蒂这孩子你是想害死他才甘心?!”孔家长老也有她的顾虑,长骨翅却害死了孩子的例子在东精灵界可不在少数。
孔令萱的神色里出现了明显的犹豫,她为了孩子好是能硬起心肠的,但要是孩子有生命危险,那她宁可他变成一个废柴,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我能行的,妈!”孔蒂出声,唤回了孔令萱的神智,他此时的手正和孔二紧握,只要有孔二感激他陪伴在侧的感激值,他就不会因为缺少了善恶值而吐血,他的身体健康的很。他死死的看着孔令萱,一字一顿道,“你信我吗?”
面对儿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孔令萱能说的不过一字:“信!”
孔蒂笑了:“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面对这样一样豪赌的呣子,孔家长老虽然担心孔蒂身子承受不住,却也没再多说什么,这一直都是东精灵界越来越欠缺的东西,他们安逸惯了,早就少了这种哪怕死也要拼一把的骨气。幸而,也不是所有的精灵都是如此,一往无前,一直都是孔家人的特色。
不知世界黑暗,是谓傻;知道黑暗裹足不前,是谓懦;知道黑暗依旧前行,是谓勇。
最终孔蒂没有让孔令萱失望,他撑了下来,不仅拥有了一对乌黑发亮而又强健有力的翅膀,还魔法等级也提升了一个小境界,成为了7级中期,引得孔家长老咂舌,不破不立,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