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多日都没有见到龙浩然,贺兰依并没有多做他想,如若不是皇宫之内开始那些传闻的话。
传闻后宫兰妃娘娘独宠一时的局面终于被打破,皇帝如今还是回到了当时最受宠的灵妃娘娘的身边,夜夜欢-宠,而紫晶殿皇上是连踏入都未曾了!
贺兰依感觉心里一堵,说不难受还是假的,因为谣言的杀伤力还真的挺大的;只是她还是理性的,后宫本就是非之地,此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知道呢!
她还是选择相信自己,也告诉自己,要相信龙浩然,或许该说的是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
贺兰依以为自己能做到的,直到她知道了,那天紫晶宫发生那么惊心的两件事情,她左等右等却等不到他,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留宿在灵夕宫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贺兰依顿时跌坐在贵妃椅上,心觉悲凉:龙浩然,你令我情何以堪?
“娘娘,此事或许还有隐情,您别这样。”玉青担忧此事对自家娘娘打击太大,出言安慰道。
一旁玉竹却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侍候着,在这种时候,除了皇上的话,任何说的话都是多余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解释,娘娘最想听的解释还是得皇上说的,除此之外,任何人的话都是废话!
“玉青,本宫只想知道,这么多天,皇上是不是真的都睡在灵夕宫里?日日夜夜?”贺兰依双眼无神,毫无焦点的望着前方,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一针见血。
青竹二人,只需要告诉她,“是”还是“不是”!
想了想,玉青还是只能诚实的回答:“回娘娘,是的;只是皇上他……”
“本宫知道,你们先下去吧,本宫想要自己待一会儿。”玉青想要替皇帝解释什么,可是贺兰依没有心情听,因为这些全都说废话。
捂着心窝,贺兰依静静地蜷缩着整个身子,感觉心口越发的疼痛,她缓缓地走进了内殿,躺在床上让整个身子放松下来。
脑子里什么也不去想,可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沿着两旁的眼角滑落,不管是这个时代的贺兰依还是带着前世记忆的贺兰依,她终究都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心中有爱的女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龙浩然会突然跑去宠幸那个灵妃,或许他出于某一种无奈,但是抹灭不了他已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实。
她贺兰依终究没有那么伟大,终究没有古代的女子那般的心胸宽广,能够做得来跟别的女人同侍一夫的事情;可是,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她却还是难以抗拒他铺上了蜜糖的爱网,让他网住了整颗心。
“龙浩然,我想我还是做不到……”脑子里没有去想象他跟别的女人是如何如何躺在床上的情景,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沿着两边的眼角滑落,却冲不走她刺入心骨般的疼痛。
有人十分不想她留在这个皇宫,而如今,她也变得不想……
如若一直留在这个皇宫,她不是哪天被毒死吓死,也会被自己闷死痛死,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481.第481章 龙浩然篇【100】
深秋,整个皇宫突然显得萧条,满地的落叶,即使宫女每日清扫也扫不尽,亦如那人心里面的瘤,再是控制也会慢慢的胀大,隐隐作痛。
贺兰依自身一人,站在飘落满地树叶的地方缓缓地弯腰拾起一片枯黄的落叶,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兰依手放开,任手中的枯叶再一次飘落,自古逢秋悲寂寥,尔今方知其中愁。
身体的不适加上心中的不爽,贺兰依觉得自己很难再继续平静下去,这个时候,天空仿佛很应景的飘落起点点雨滴,冰冰凉凉地滴在脸颊上,心头窝处又开始犯疼。
“娘娘,您怎么在这淋雨呢?”玉青终于找到了贺兰依,却发现她在雨中伫立着,仰着头不知道仰望着些什么,直到她上去却发现娘娘的眼神空空如也。
娘娘心里终究放不下啊!
贺兰依低首看了拿着伞的玉青一眼,然后低低地说道:“玉青,这些雨淋在身上,心里很是舒畅。”
玉青却是担忧的道:“娘娘,万万不可,您的身体金贵,岂可在这冷天里任风吹雨打?我们回去好吗?”玉青眼中有些一丝乞求,皇上让她们看好娘娘,她们却让娘娘独自站在中庭淋雨?如若娘娘因此生病了那还得了!
贺兰依也不舍得让玉青为难,终于没有再说一句话地转身,走回了内殿;宫女立即准备了姜汤、热水,为贺兰依驱寒。
轻解罗裙,玉体如玉,脸色却苍白,嘴唇青紫,浑身打起了冷颤,贺兰依赶紧全身隐没在温热的水中,等到感觉浑身变得暖和,她才看向站在身旁的青竹二人一眼,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娘娘……”玉竹皱起眉头,她们怎么能出去,要留在这里看着娘娘,娘娘的脸色看起来有随时晕倒的可能性,这还沐浴着,如若……
“出去!”贺兰依神色变得凌厉,看了青竹一眼,如此一来,青竹也只好转身出去,但是出去之前也不忘把宽厚的棉布和手帕放在临近沐盆的地方,方便贺兰依使用。
走了出去又很快的把厚重的大门关上,阻挡凌厉的深秋晚风;即使是守在门外也不能走得远了,她们静静地守护在门外,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贺兰依却在她们走了出去之后,立马起身拿过来一条手帕,压抑的咳嗽声,咳出之后才觉得胸口不再那么闷痛,正想缓口气之时,低头一看却见手帕上一抹深红,显得那么的刺目惊心!
手不禁开始颤抖,看着手帕上的一小块痰血,贺兰依心中开始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为什么会这样?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我竟然有病在身?”贺兰依之以前也有过胸口闷疼的感觉,可是她只以为心情不好所致,如今想来,那便是这个病最初的症状了。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病到了最后自己会如何?会死吗?想到这里,她葱白的手轻轻地颤抖着,拿捏在手中的手帕缓缓地飘落,落在温热的水中,鲜红的血晕开,融化在沐盆里,淡去了那艳红色,却消不去贺兰依心中的恐惧。
站在门外守候着的青竹二人隐约听到了咳嗽的声音,终于还是不放心的放大了声音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贺兰依捡起水中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丝,这才微微嘶哑地声音说道:“你们都进来吧!”
等到青竹进来的时候,贺兰依的气色已经变得好了一点,青竹不知道为何娘娘会让她们出去,但是进来也没有发现娘娘有何异样,只是手上多了一条湿手帕。
之后,青竹侍候贺兰依穿衣好了就陪着她去用晚膳,以前这个时候不需要她们,因为有皇帝在,可是现在……
所幸,娘娘脸上并无异样,神色轻悠的一个人吃饭,完了之后却跟玉青说道:“皇上最近都忙些什么?玉青,你去告诉皇上,本宫近日格外想念爹爹,如若皇上允许,本宫想要回贺府陪伴爹爹几日。”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玉青恭敬地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留下玉竹守在贺兰依的身边。
玉竹原本还担心兰妃娘娘的身体,可是如今见她貌似食欲还不错,悬高了的担心也就缓缓放下,心想大概是自己太过担心了。
“娘娘,您的脸色有点苍白,要不要让太医过来一趟,给您瞧瞧?”
贺兰依闻言,抬头看了玉竹一眼,又转头继续吃饭,半响才回答道:“本宫身体无恙,许是天气变冷了,还不适应吧!”
“还是让太医过来瞧瞧,放心一点。”玉竹很是执着的继续叨念道:“也许是娘娘受了风寒,让太医瞧瞧奴婢也才会心安一些。”
“噗……”贺兰依突然喷笑出来,不是她偏要笑,只是这个玉竹啊,总在自己的身边碎碎念。
贺兰依说想要回去贺府,龙浩然便同意了,更加奇怪的是他既没有出现,也没有说要陪同她,就仿佛已然不相干的两个人一般对她的事情漠不关心。
这样的龙浩然奇怪得令贺兰依心里难受,可是,这并非贺兰依最担心的事情;翌日,在青竹等人的陪同下,贺兰依动身回了贺府。
因为准备在贺府逗留上几日,贺兰依吩咐青竹二人留下,其余的人都回宫去;因为已经找回了那些遗失的记忆,所以贺兰依没再多加理会继母她们母女俩。
原本,继母还深怕贺兰依会报复自己,可是贺兰依回府之后,除了神色冷淡之外,并没有怎么针对她们,为此,她们渐渐地也就心安了。
回到贺府,贺兰依要见要谈话的人当然是贺家主人——贺东明。
此时,贺家书房内,两排书籍整齐的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桌面上堆叠着新陈账簿,繁多而又不显得杂乱,从书房的摆设大概能看出贺东明的性格___________________
482.第482章 龙浩然篇【101】
回到贺府,贺兰依要见要谈话的人当然是贺家主人——贺东明。
此时,贺家书房内,两排书籍整齐的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桌面上堆叠着新陈账簿,繁多而又不显得杂乱,从书房的摆设大概能看出贺东明的性格。
贺东明与贺兰依相对而坐于桌子的两侧,静默了很久之后,贺东明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兰依,爹爹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只是皇权至高无上,皇上对你势在必得,事情已然发展成那样,爹爹只能配合皇上欺骗你。”
贺兰依闻言轻笑,眉目都柔和了,原来爹爹以为此次她回府是要为了此事责怪他;上一次她离开皇宫,等到回宫之后,兰妃娘娘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也传了出来,贺家知道自然不奇怪。
只是,过去的事情她贺兰依不想再继续计较着,此时,她更是没有那心思。
“爹,女儿并不怪您。”朝着贺东明微微一笑,深知爹爹做事向来谨慎,惯于深谋远虑,这对于当初的情况来说,也定是知道如若惹怒了皇帝会给贺府带来灾难。
贺东明一听女儿并没有要为了那之前的事情责怪自己,终于放心了,可是一听女儿的话,应该是还有其他事情,“兰依,你突然独身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就咱们父女俩,你对爹爹还有什么事不能开口的吗?”
环顾了一下四周,贺兰依这才问道:“爹,此处说话可方便?”
贺东明瞧见贺兰依有些沉重的神色,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女儿要跟自己说的事情不是好事,“兰依,除非是有心人梁上偷听,你有话便说吧。”
心里纠结了一下,贺兰依还是问出口了,“爹,女儿想要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
此问题一出,贺东明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也是,毕竟是提起了最心爱的亡妻;但是最重要的是,兰依为何突然问起了她娘的死因?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贺东明霎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颤抖地伸出了手一把抓住了女儿的手,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问道:“兰依,你告诉爹爹,你是不是也经常胸口闷痛不己?”
贺兰依一听自己的爹那么一说,就已经知道那答案了,果然!
皱着眉头,轻轻地点点头,这让贺东明顿时跌靠向了椅子,手掌‘啪’的盖在自己的脸庞上,传来呜呜之声,令贺兰依心里一惊,爹这是?
是的,贺东明竟然当着自己女儿的面放声大哭!这令贺兰依心中大骇,这病不会真的是绝症吧?!
“爹,你别这样,告诉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生命诚可贵啊,她还不想死!
贺东明抹了一把脸,然后叹了一声,娓娓道来:“以前,爹曾在朝为官,经常随军出战,人在边城,你娘又总是受到张宜的欺压,身体不舒服也没有请来大夫诊查,等到发现这个病的时候,已然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也是那一刻我才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坚决一点,不要娶你大娘,不要如朝为官,如此一来,你娘或许就不会死,至少不会那么早就过世;可是,上天待我更加不公,为什么让我的爱妾患有此病如今又让我的女儿也如此?”贺东明愤恨地说着。
贺兰依却是听得一塌糊涂,终于问出了重点:“爹,那么此病到底可不可医?”
“不知道。”贺东明很是颓然地说道:“兰依,此病跟太多因素有关系,不过你记住,不能怀孕,不能生育子嗣,你的身体会拖垮;慢慢医治兴许还有机会,至少不会……”
贺兰依愣愣地接上了话,“至少不会死得太早?”
谁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病?不能怀孕,不能生育子嗣……那不上要让她彻底地绝望了吗?她现在刚刚有了想要一个与龙浩然的孩子的念头……
“明日,爹爹带你去见一位大夫,他或许会有办法。”当初那位大夫就说了,如若早点发现笑莲的病,那么她就不会过世得那么早,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明日,爹爹带你去见一位大夫,他或许会有办法。”当初那位大夫就说了,如若早点发现笑莲的病,那么她就不会过世得那么早,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贺兰依木讷地点点头,怎么样也得试试啊!皇宫之内,众多御医,可是为什么也没有发现她的病呢?这让她如何相信那帮子老头子?
再说了,她……她不想让浩然知道这件事情,如若……如若她真的命不久已,那么就更加不能让他知道。
和爹爹谈话之后,贺兰依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一年来所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上天到底想要如何待她?这一路走来,坎坎坷坷,她满身心的伤痕,此时正要停歇感受幸福的时候,又给她整了这么一出。
“哎!”深深地叹气,她心乱如麻。
贺兰依拉好了被子正想要入睡,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手中的动作一顿,她出声问道:“谁?”
“小姐,我是小瑶啊,小姐你睡了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小瑶啊,贺兰依顿时掀开了被子,前去开门。
“小瑶,这大冷天的你怎么还不睡觉?”贺兰依皱着眉头看着穿着明显有些单薄的小瑶,一把拽着这丫头进了屋,说道:“进来再说。”
“谢谢小姐!”小瑶笑眯了双眼,朝着贺兰依笑着,可爱的小脸上两个小小的酒窝。
贺兰依拉着她就往床边走去,说道:“来,今晚你睡我这,我们好好聊聊。”
贺兰依没有当小瑶是下人,在小瑶的面前,她还是那个温柔的小姐,而不是什么皇妃;两人于是在床上开始聊天,直到很久以后,两个人都不知不觉的沉入了梦乡。
小瑶始终都是一位善良忠心护主的小姑娘,很久以后她、贺兰依以及另外的一个男人就像是三线交叉一般,紧紧地相交在一起!
483.第483章 龙浩然篇【102】
回到贺府的翌日午时,贺东明终于请来了那位老大夫,欲替贺兰依诊病;由于不想龙浩然知道此事,所以,贺兰依引开了青竹二人。
“玉青、玉竹,往年这个时候,本宫都会在云纱阁预订来年春夏的衣裳,今日你们二人就随小瑶前去,办妥此事,不得有误。”
青竹二人虽然不知为何娘娘会吩咐她们两位贴身的宫女离开她的身边,前去云纱阁,但是这里是娘娘的娘家,她们二人也不好说什么不安全的话,无从反驳之下只能点头应允,称道:“是,娘娘!”
遣散了一切闲人,整个房间里只剩下贺兰依、贺东明和那位已是白发须髯的老大夫。
“大夫,可以诊脉了。”贺东明做一个请的手势,那位老大夫随之坐在床边缘的位置。
贺兰依躺在床上,床幔低垂而下,等待着老大夫诊脉,可是,那位大夫并没有立马就诊脉,看了贺兰依一眼,问道:“娘娘能否告诉老夫,因为这个病服用过什么药吗?”
贺兰依想了想,在皇宫的时候自己好几次的晕倒过去,可是,并未见龙浩然跟自己提起此事过,可见那些太医并没有看出此病来,从而也没有告知龙浩然,那么应该是没有的,摇摇头,回答:“没有。”
那老大夫这才说道:“请娘娘把右手伸出来。”
贺兰依依然伸出了右手让大夫诊脉,等到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那大夫放下她的右手,说道:“请娘娘把左手伸出来。”
贺兰依一愣,这诊脉从未见过还得两只手一起来的,至少在皇宫的时候,那些太医都是只诊一边手,民间果真还是有高人的啊,并没有迟疑,她就把左右伸过去。
贺东明一直一脸紧张地站在旁边观看着,见大夫的面色不是很难看,就觉得或许兰依比她娘幸运,或许来得及医治!
等到都诊完两边手的脉象之后,老大夫还进行了其他的查看,坚决做到了望、闻、问、切,等到这些都做完之后,已是半柱香之后的事情了。
“大夫,小女的病如何了?”贺东明终于按耐不住地问道。
那老大夫抬头、起身,整理自己的药箱,拿出了一张纸一支笔,没有看向贺东明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贺兰依说道:“老夫方才之所以问娘娘是否服用过关于医治此病的药,是因为此病对药草极为敏感,如若服用过其他的药,那老夫所给娘娘服用的药必须与之药性相似或者相溶,否则只会使娘娘的病情加重。”
贺兰依点点头,心中却想道:这种病还真够毒辣!
“以后娘娘就依照老夫的这个药单开药,三种,每一种服用十天,每天服用三次,煎熬药草的时间也要注意,这一点老夫也会一一列子这纸上。”
老大夫一直说着,却没有让贺家父女感觉到安心;终于,贺兰依问道:“依大夫之言,本宫的病能否治愈?”
老大夫的手一顿,后才缓缓地叹口气,说道:“不能,因为此病在娘娘的体内已久,发现得太晚。”
闻言,贺兰依的手颤抖了一下,心中完全没了底;贺东明却躁动了,一把上前提着老大夫的衣领问道:“怎么会不能呢?我夫人以前是发现得太晚了,你当时说如若发现得早还是有救的,如今小女此病发现得尚早不是吗?”
“庄主,你先冷静,先听老夫一言。”老大夫扯开了贺东明的手。
贺兰依见状说道:“爹,我们好好听听大夫说。”
“哎!”大夫叹了口气,说道:“想我刘谭从医救人多年,为了救更多的人,老夫当年没有进宫为太医;可是这一生医治不了的当是此病啊!”
一番话下来,验证了贺兰依原本的想法,民间确实是还有高人,例如眼前这位。
“庄主,老夫是说过,如若尊夫人当年早点发现此病是可以救治,所为救治只是不会那么早逝,而非说痊愈;娘娘的病……都已经吐血痰了,发现得还是晚了!”
一句话,令贺兰依颤抖,她没有说过她咳嗽出血的事情,这位大夫就已知道,难道自己真该红颜薄命?那她到底还能活多久?
“大夫,如若本宫好好服药,那么……还可以活多久?”收紧了有些颤抖的五指,她想,就算她不想任命,可是命已经由不得她了啊!
“虽然没有在最初的时候发现此病,但是还没有太晚,所以,如若后期娘娘的身体状况良好的话,还有两年的时间。”
一句话,判定了贺兰依存活在世的时间,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至少还来得及做很多贺兰依想要去做的事情;可惜,阴差阳错的,贺兰依的寿命岂会有那两年之久啊!
这位老大夫说过,此病药与药容易反噬;龙浩然与贺兰依两个相爱的人,却都做错了一件事情,都以为隐瞒对方最坏的事情是为了对方好。
也因此,龙浩然没有告诉贺兰依,她的身上有病,而且从在皇宫第一次发病开始,就一直喝药;贺兰依也没有告诉龙浩然,她知道自己身上的这种病,终于……她很肯定的告诉大夫,没有针对此病喝过任何药!
或许,这就是命吧!
“多谢大夫!”贺东明接过了刘老大夫开的药单,一起走出了门,吩咐管家重赏了大夫一大锭银子之后,就派人去要点抓药。
贺兰依一个人呆呆地躺在床上,她很想笑出声,可是嘴角怎么也无法上扬;其实,她本该好好地嘲笑一下自己的命运,几乎都忘了,这十八年来,她到底感觉到有多累?
是不是就因为太累了,所以上帝打算让她提早休息,可是,最难的难,最痛的痛她都做过了不是吗?现在……她想要好好的去爱那个也深爱自己的男人,好好地过他们的日子,上天为什么就是不成全她?
“在我短暂的生命里,我能够留给你什么?”两年,她能够留给龙浩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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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之于皇帝甚至整个鳌阳皇朝,平南王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皇帝夜夜宠-幸灵妃此事如何解释,又为何要立灵妃为后?
“朕还未下旨意,谁敢乱称灵妃即将为后?!”龙浩然的神色终于一泠,眼眸冰冷如刀狠狠地劈向了众人,冷冷地开口说道:“关于立后之事,如若谁再敢乱说一个字,则以乱传朕的旨意论处,朕定让其实身首异处!”
龙浩然再是顾忌平南王的势力,他都还是一国之君,何况还是实力、智慧集于一身的帝王,无论做任何事情任何决定他都极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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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晚风犹如鬼号般呼呼呜呜的狂啸着,一道身影敏捷的闪入了皇帝的寝宫里,来着不是别人,正是玉竹。
此刻,她跪在皇帝的面前,等待皇帝发话;龙浩然缓缓地放下手中的书册,并没有抬头,只是声音平平缓缓地问道:“她还好吗?”
这句话说得极为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今晚的风很大”;只是,就不知道龙浩然的心中是否也是平静无波?
“回皇上,娘娘在贺府很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娘娘刻意把奴婢和玉青都引开了。”玉竹缓缓地说道,心里总觉得今日紫妃娘娘让她们前去烟纱阁是出自有意的安排。
龙浩然闻言,起身走下了小台阶,看着玉竹的眼神极为冷冽,却是语调淡漠地问道:“你可记得前去之前朕是怎么吩咐你们的?”
玉竹的身体打了一个寒颤,对于这个她们跟随多年的主子,心里是又敬又怕,“记、记得……”
“记得?”龙浩然的眼睛一眯,冷冷地问道:“朕让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你们却被她引开了,你们的智慧全哪去了?知不知道,也许因为你们的离开,她就受到伤害!朕说过,她不能少了一、根、毫、毛!”
说道最后的一句话,龙浩然可谓是一字一句的加重了语气,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但是,贺兰依回去的是贺府,是人家的娘家,皇帝为何还那么的紧张?他在顾忌什么害怕什么?
那一日,紫晶宫内,贺兰依屡次受到惊吓,皇帝固然也是知道此事的,难道他已经料想到有人会想要伤害贺兰依?
玉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连忙说道:“奴婢知错,奴婢会多加注意!”
“你快回去吧,查清楚她为什么会引开你们,有异常情况立马汇报。”
“是,皇上,奴婢告退!”像来时的一样,玉竹唰的离开了,此人武功、轻功到底高到了何种地步可见而知。
龙浩然深知有人想要伤害贺兰依,可是,那是连他自己都舍不得伤害分毫的女子,又怎么会允许别人动她;千层万层的保护着、呵护着贺兰依,龙浩然永远也想不到,最不想伤害她的人最后却成为了伤害她最深的那个人!
千防万防,防尽了别人,最后却是他亲手伤害了她,造成两个人之间难以填补的裂痕。
就像是一条断开的飘扬在半空中的风筝线,一旦断裂,风筝就失去了方向,再也找不回那些从前。
484.第484章 龙浩然篇【103】
红日高悬,秋风送爽,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接上各色小摊成排叫卖,跨过这小街道拐弯就走近一条很宽敞的街道,豁然开朗。
贺兰依一身淡雅的紫色长裙,衬托出婀娜的身姿,乌黑的宛如云般柔软的长发挽成高髻,是已为人妇的一种发式。
鳌阳处在阴寒地境,此时已为深秋,风大而寒冽,因此她的身外披着一条纯白色的貂毛大衣,蒙着面纱也难掩这天生般的贵气、高雅。
贺兰依的身边只带着小瑶一个人,美其名曰出来重温曾经两个人逛大街,看行人的乐趣,但是,谁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想干嘛呢!
原来是这样的,贺兰依此次是要去见一个人,一个曾经对于她来说,是天,是地的人——霄然。
不知道霄然怎么找着了小瑶,并且托小瑶帮他捎了一封信去给此时身在贺家的贺兰依;信上的内容,就只有霄然和贺兰依二人知道了。
但是不管信上写的是什么,贺兰依都匆匆前来与昔日的****,甚至是前夫相见了!
终于,来到一家由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的大酒楼,此酒楼是鳌阳城的第一酒楼;终于,在店小二的引领之下,她们来到了一间雅间,伫留在紧闭的门前,她抬起来的手突然又放下。
楼下的一个台面上,有歌姬弹奏着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轻扬,琴声袅袅在酒楼之中回荡着;此地宾客繁多,几个身影潜在酒客里的人,状似喝酒,却又时不时的环顾四周,那神色很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姐,为什么不敲门?”小瑶见自家小姐举起手停伫在半空之中许久,却有缓缓地放下,不禁出声问道;也许是小瑶的声音有些大,惊了雅间内那个一直在等待的男子,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杯子滚动却不是破碎的声音。
贺兰依闻声,赶忙拉着小瑶,转身便想要离开,恰逢此时,紧闭着的门唰地打开了,身后随即传来那道曾经最熟悉也是最令她眷恋的温柔嗓音,“既然都来了,为什么还要走?”
只要一个转身,她便会与他面对面,眼对眼,可是……
“我们说好了,不再见面。”她心中暗叹,为了他的那股执着,可是,他怎么会知道‘那件事’的?
霄然略显憔悴的俊容上嘴角轻轻上扬,却是勾勒出一抹最深的苦笑,哀哀凄凄地终于还是开了口:“我只是担心你,依依,我们能别那么站在门外说话吗?”
贺兰依心觉既然都来了,那么就坦坦荡荡地面对吧,扭扭捏捏只会显得矫情,正如霄然所言,那不是她做事的风格。
转身,与他相望;他颔首微笑,侧身让她走进了雅间;两倍清茶,一盘摆好的棋盘,正如以前他们相约时,两个人最常做的事情,一边下棋,一边谈天说地。
依然是原来的人,原来的模式,却不再是原来的心情,所要谈的更不是类似原来的内容。
坐下,首先拿起了一个棋子,她决定还是拿走主动权;他不慌不忙的接上,却说道:“依依,你可还记得曾经你在皇宫捡到的那个莲香荷包?”
闻言,贺兰依举起棋子的手一颤,手中的棋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微微沉闷的响声,没有人急着去捡起,因为他们都没有那个心情。
“那个太监原来就是你。”难怪她当初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她却在恢复记忆够也没有联想起来此事,是他隐藏得太好,还是她早已不在那么关注他?
神色依然平静无波,她淡漠地等待着他的回答;霄然却是嘲讽轻笑,继续说道:“我以为,你总会联想起来这件事的。”
“霄然,你怎么会知道我有病?”摒弃了那些不想也不适宜在触摸的话题,她直入正题,正如他信上所说的,其病果有神药医。
霄然深深地盯着她绝美的容颜,心中苦涩万千,只是也如她的意,没有再提那些她不想再听到的事情,“我一直知道你的身体有病,但是在这之前没有明确的知道是这种病——心魔;只记得当初一位大夫说,问着清淡的花香味,你的病会减轻,也许,心魔本身就是一种跟人的心情有关系的病,而你向来深喜莲花。”
这也是霄然的一片心意啊!
一经霄然说起,贺兰依才惊觉貌似有此事,每每带着那个莲香荷包在身上,心情愉悦的她便能感觉不到那种隐隐的心痛;可是,那只是一种雕虫小技,跟转移人的注意力而减轻身体的疼痛相类似。
病情越发的严重,那些东西都没有用,她最想知道的耶并非是这个,“霄然,你所说的神药是什么?”
“曾听人说,魔宫曾有一神池,不管是什么病,在神池泡上七七四十九天,便可痊愈。”霄然说道,眉头却也随之皱起来,“可是,世人未知魔宫到底处于何地,更别提神池!”
霄然此番话,就跟先给了贺兰依一个糖果,然后再给她狠狠一棒一样,太绝了!
两个人在雅间里呆了很久,除了此事,他们还聊了其他;也许,是霄然终于看开了,只见两个人越聊越欢畅,在临别之时,两个人还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当然,这是在外人看来是如此!
贺兰依方才踏出雅间门,霄然便追了出来,用了仿佛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般,狭长的丹凤眼带着令贺兰依无法拒绝的恳求,说道:“以后……或许就真的不再见面了,依依,我很高兴你找到了你的幸福,在离开前,能否给我一个最后的拥抱,哪怕……就当是给普通朋友的拥抱。”
贺兰依眼角有些湿润,正如霄然所言,也许真的不会再见面,他释然了便好,以后会有比她更好的女子去替她爱他。
“好!”她朝着他绽放最后一次温柔地笑容,扑向了他张开的两臂,为了他们那段长达三年多的爱情划下句点。
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以及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鳌阳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贺兰依悠然漫步走出了酒楼,突然就觉得眼眶一花,头一个晕沉,整个身子就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所幸小瑶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见状立马上前扶着她。
“小姐,你怎么了?”小瑶声音带着真切的担忧,夜幕深沉,却隐隐可见贺兰依瞬间变得有些苍白的小脸。
任由小瑶搀扶着,贺兰依轻轻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气弱,“我没事,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我们快回府吧!”
贺兰依所在的街巷,总有人暗暗地跟在她们,只是身上没有武功的俩人并未能察觉到;除此之外,就是青竹二人也在悄悄地跟在贺兰依,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就近保护她。
等回到贺家之后,贺兰依简单了用了晚膳,沐浴之后就早早上床休息了,回到贺家的这几日,她总觉得异常的疲倦嗜睡,今日更觉得有种恶心的感觉。
小瑶安顿好自家小姐入眠之后,就走了出去,轻轻地把门给合上,手中拿着贺兰依换下的衣物想要亲自帮她拿去清洗,走到了拐弯处却见青竹二人。
“两位姑娘好!”小瑶朝着二人释放出最善意的微笑,玉青总是冷着脸,但是玉竹还行,也朝着小瑶笑了笑。
看了小瑶手中拿着的衣服,玉竹便问道:“小瑶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呢?”
小瑶浅浅一笑,解释一般地说道:“这个……这个小姐的衣服,我要拿去清洗了。”为什么要解释呢?因为小姐现在是娘娘了,小姐不介意的东西也难免她身边的宫女会介意,所以她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玉竹见小瑶紧张地摸样,就微笑地看着她,释放同样的善意,上前拉过她的手说道:“哎呀,这大冷天的,你还是先放着,明日再洗吧,玉竹有事想要问问小瑶姑娘,不知道小瑶姑娘现在有没有时间呢?”
小瑶心生疑惑,她们……会有什么事情找她呢?
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也不好拒绝,于是小瑶点了点头,说道:“有时间,请问玉竹姑娘找小瑶有什么事呢?”不会是这两天自己跟小姐走得太近,这两位宫女以为自己有意要夺小姐的宠吧?
玉竹很是豪爽地上前勾搭上小瑶的小肩膀,把小瑶拖进了她们两人暂住的客房,然后热茶点心的好生侍候一番,这让小瑶心里众多不安,这贿赂的意味太明显了!
把玉竹递过来的茶杯放在桌面上,小瑶无奈地叹气,看着玉竹说道:“玉竹姑娘,你有话就直说吧,小瑶知道的事情尽量告诉你便是了,你这样……我会不习惯的。”说罢,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显然是被玉竹突然这么热情款待感到方才的不自在。
玉竹见状,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坐在小瑶的身边,问道:“小瑶姑娘,你跟我家娘娘的感情很好,娘娘很多事情没有跟我们说的,一定都会告诉你的,能否告诉玉竹,你们今天去了哪里呢?去做什么事情啊?”
小瑶心里‘咯噔’一响,心想,如若小姐什么事情也没有告诉她们二人,那相比小姐对她们还是心存顾忌,青竹两位宫女定还非小姐的心腹,既然小姐都没有让她们知道,那么她也就不能告诉她们!
小瑶看着玉竹,重重地摇摇头,说道:“没事,就是陪小姐去以前常去的街道、酒楼逛逛、坐坐,玉竹姑娘,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呢?难道你怀疑我家小姐什么吗?”
小瑶绝对是个聪明的姑娘,虽然不知道皇宫之中,青竹两位宫女跟自家小姐的关系如何,但是,她知道,作为奴婢是不能过多的主动过问主子太多私事的,抓住了这一点,她质问着玉竹。
这套非常的管用,只见玉竹的脸色顿时一青,赶忙解释道:“小瑶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呢,娘娘也是玉竹的主在子,玉竹也是担心娘娘才会那么问的,来贺家之前,皇上特意吩咐过玉竹,要好好照顾娘娘的,这是玉竹的责任,不过,既然小瑶姑娘都说了,那玉竹也就放心了。”
小瑶搬出了贺兰依身为主子的身份;玉竹则是搬出了皇帝……个个都是高人啊!
“哦,那、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要走了。”
“嗯,小瑶姑娘慢走。”玉竹帮小瑶开了门,目送她走了出去,这才把门关上。
玉青始终只是冷漠地待在边上,直到小瑶走了出去,她才说道:“今天看到的……我们要不要跟皇上汇报?”
小瑶猜想的是对的,青竹二人对贺兰依再好也不是贺兰依的心腹,而是龙浩然的心腹;她们同样亲眼看到了紫妃跟霄然,想过要把这个情况向皇帝汇报,但是在她们前去汇报之前,有人已经先向龙浩然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
翌日,贺兰依醒来,晕还是晕晕沉沉,贺东明宝贝女儿这样,于是赶紧让人请来大夫,“陈总管,赶紧把刘大夫请来。”
等到刘大夫前来贺家诊脉之后,起身朝着贺兰依就跪了下去,连声道喜:“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这一来,令在场的人都满头雾水,这大夫的意思是?
刘大夫见状,便继续微笑着说道:“娘娘,喜脉啊!”
贺兰依闻言,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然后心中顿时盈满了欣喜,挣扎着起身,青竹俩人见状便上前小心地扶起她;贺兰依坐定了便展开笑颜说得快:“大夫请起。”
“谢娘娘!”
“大夫此话当真?”贺兰依心中极为雀跃,纤手缓缓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感觉好神奇,这里竟然不知不觉的孕育着她和浩然的孩子。
如若他知道了,一定也会很高兴!想到这里,她就想要立马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老夫拿人头保证!”大夫看到贺兰依那么明显的把喜悦显露在脸上,十分肯定的说道。
转头看向了玉竹,贺兰依笑着吩咐道:“玉竹,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回宫!”
“是,娘娘!”
485.第485章 龙浩然篇【104】
鳌阳皇宫内,皇帝的寝宫,一位长相绝美而闲贵气的男人坐立在精制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从他紧闭的眼中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此男子便是皇帝——龙浩然。
往往这样的假寐状态应该是人独处之时,可是事实偏偏不是这样,他的面前还站着两位身材同样高大的男子,看其穿着打扮应该是护卫之类的。
“皇上,霄然为什么没有死?”其中一位男子想不明白,当初皇帝不是已经下令砍了霄然的人头了吗?可是,为什么他还没有死?
龙浩然闻言,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眸,眼眸里幽光暗闪,略有深意地说道:“也许,他真的应该死!”
直到这一刻,他身上隐藏在贵气之下的戾气才流露而出,眼中似有幽幽狼光,对于霄然,他到底有多排斥?
可是,如若当初是龙浩然设计放走了霄然,为什么如今却又那么说?
贺兰依在翌日终于回到皇宫,还未等歇一口气便吩咐玉竹为其梳妆打扮,欲想前去找龙浩然,给他一个大惊喜。
青竹见状,却是说道:“娘娘,您先别心急,您这一路奔波,眼看着已快夜幕,奴婢前去告知皇上便是,皇帝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龙颜大悦!”
说到此,俩个丫头貌似也很为贺兰依高兴,又或者是为皇帝高兴,毕竟这可是鳌阳皇朝的第一皇脉啊!
“皇上驾到!”就在此时,外殿却传来太监尖锐的通报的声音,贺兰依拿着一朵紫色发钗的手霎时一顿,心里有些惊讶,她这才回宫,他怎么就……
“皇……”
“你们都先下去!”就在青竹想要向皇帝行礼的时候,却被皇帝举手制止了,然后让她们出去。
皇帝面对她们,总是面无表情,她们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指望能从皇上的表情上看得出什么,加之也不敢正面打量,只是心里总有点奇怪的感情……貌似皇上今日不大对劲啊!
是不对劲,别人不敢正面的打量龙浩然,但是贺兰依敢;她起身转头看他,望见了他眼底的那层隐隐藏着的压抑的情绪,心中蓄满了疑惑,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很高兴见到他,朝着他便先展露一抹灿烂的笑容,尽管她的面容上布满了疲惫。
“浩然,你怎么那么快知道我回宫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以往这个时候,他已经早向她扑过来,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才是,如今……
龙浩然俊颜沉静如水,就连贺兰依的手紧紧地抓上了他的手掌,他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终于,在贺兰依感觉到了他明显的怪异之后,缓缓抬起头来看他,他才伸出了手……扳开了她拉紧他的手掌的那只小手。
时间仿佛在这一时刻停滞了一下,贺兰依满是惊讶地看向了自己被他硬生生扳掉的右手,敏感地心,告诉她,今日的龙浩然极为怪异。
难道,他是生气她独自回贺府?可是,这一切不是经过他同意的吗?还是他生气她住在贺府的时间太久了?
“浩然,我……”
“朕以为你见到他就不想再回宫了,朕是否应该庆幸,还能见到你回来?你还记得自己已是朕的皇妃!”还未等到贺兰依把话说完,龙浩然就一个转身走到了一旁正位的宽大的长板软椅上,眼神幽光似水薄凉。
贺兰依原本满心的热情,瞬时被他的一瓢无形的冷水浇熄了,红唇轻启,有点茫然地问道:“浩然,你这话什么意思?”试想,除了跟她开玩笑之外,他何时用那么严肃的口气在自己的面前自称为‘朕’了?
他口中所说的‘他’是指谁?为什么她觉得,似乎有些事情在她还感觉一片迷茫的时候发现了巨大的变化,而这样的结果不在她原本的想象之中。
此刻,贺兰依的真不知在龙浩然看来却是真伪装;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是一次次地回放着贺兰依跟霄然搂抱在一起的画面,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被刺伤,身为一个男子的尊严已经被严重挑战;此刻,他只知道他的心中混杂着满满怒火、醋火……
总之,他觉得自己就快被这一切给逼疯了!
“贺兰依,你还要继续装傻?还想继续欺骗朕吗?”忽地,他再难以压抑自己的情绪,猛地站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狠狠地朝着贺兰依丢了过去。
“你对这个荷包一定很熟悉吧?别告诉朕,你还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对不起朕的,别告诉朕,你的心里……没有他!”
怒火再甚,也改变不了他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在乎,改变不了他本该亲手杀了这个背叛了他的女人,而实际上却连动她分毫都没舍得下手。
犯贱的不是他,而是他给她的那份深入骨髓的爱情!
贺兰依睁大了双眸,眼眸里有震惊、了然、恐惧……
震惊于为什么这个荷包会落到他的手上,了然他的怒气何从而来,恐惧他对她的误解,其实,这一切她都可以解释的。
“浩然,我可以解释。”俯身捡起被他丢到地上的荷包,她慢慢地走近了他,她怀孕的这个好消息还没有告诉他,不想在这之前与他有任何不开心的争吵。
她朝着他举着手中的荷包轻言慢语地解释道:“这个荷包,是霄然给我的,那是在我失忆的时候,他潜入宫中,假扮了太监将这个荷包送到了我的手上,当时他连身份都没有表明,我并没有……”
“你并没有想起他是什么人,但是后来你想起来了,所以你还是眷恋他对你的爱对你的柔情了,所以……你不顾一切、想方设法都要回去贺府,实则就是为了要跟他相见,好重温你们的爱情梦!”龙浩然表情阴郁地打断了贺兰依的话,声音冷冽而高昂的说着,正如他此刻无法抑制的直往脑门上串的怒火!
则这一刻,愤怒已经燃掉了他该有的理智!
贺兰依顿时脚下微微一软,整个人站立不稳的后退了两步,他不听她解释,他不相信她……
“原来,你以为我回去贺府就是为了跟他相见,龙浩然你可知道我……”
说到此,她竟无语凝咽,顿然满目凄凉,眼眸似含一层薄雾,渐渐地朦胧了视线,心口隐隐作痛。
他可知,一想到他夜夜就寝在在灵夕宫,她是如何的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他可知,她每一次听到宫里传言灵妃挽回君心、盛宠依旧时,她心里那如刀剜般的疼痛?
他可知,她短暂的生命已经承受不起太多的等待?
为什么明明心里介怀着他与别的女人……可是,她还是选择了回宫?
因为她的肚子里已经拥有了他们的爱情结晶,那是骨肉相合的感动,她想要一个人替自己保护她的孩子,这个人便是他最亲的父亲。
因为她想要珍惜了,在人生的最后三年里,活在爱之中,不去计较她与他的这份爱是否能分割成两个相同的半圆。
“你什么?贺兰依,你跟霄然之间的那些龌龊的动作朕已尽收眼底,你解释啊,你继续啊!朕倒要看看你如何为朕解说那么精彩而旖旎的画面,你的娇-媚配上你销-魂的声音,朕相信……没有任何男人可以抵抗。”
龙浩然一步步地逼近贺兰依,伸出手捏住了她有些尖细的下巴,眼中却尽是嘲讽!
屈辱般的闭上眼,她不会那么犯-贱!
从他的话中,无非就是看到了她跟霄然拥抱的那一幕,从而火山爆发,可是,他已经严重的践踏了她的人格;既然他那么相信自己的所见,那么她何必自如其辱,浪费一番口舌说尽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事实’!
”既然你都看见了,既然你那么相信你所目睹的一切,那么我又何必再做多余的解释!”她贺兰依再是娇弱也是有骨气的!
没有想到贺兰依真的没有辩解,龙浩然心存的那点希望终于演变成了绝望!
眼中满是狠戾的光芒,他说话的语气宛如千年寒山释放出来的寒气,教人冷入心骨,“朕当初真该杀了他!”
贺兰依讶异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愣愣地问道:“原来,真的是你故意放走他的。”很高兴他果真不是一个残忍的人!
龙浩然苍凉一笑,自嘲般的说道:“是,我是故意放走他的,因为知道他是你最在乎的男人,我不想你恨我……贺兰依,我为了付出那么多,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他说着,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她和霄然之间的亲密,惹红了眼,失控地上前抓着她两边的肩膀摇晃着,摇得贺兰依顿时脑子发晕,深知原来他并非那么冷血残酷的人,可是她跟霄然之间是清白的,她必须要跟他解释清楚。
“浩然,不是这样的,你先听我说,我跟霄然之间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贺兰依提高了音量努力的想要解释,可是很显然的,某人已经疯了!
“朕那么爱你,那么疼你,宝贵妃欺负过你,朕连环设计了她,那是因为朕容不得任何威胁到你生命的人存在,可是为什么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他?你说,为什么啊?”
龙浩然仿佛是完全陷入了自我想象当中,自言自语。
贺兰依却听过了端倪,睁开了他的钳制,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难道追杀我的那批人真的是你派来的?就为了栽赃宝贵妃、宝将军然后得到兵权,龙浩然你还说是为了我?”
所以,他的一直晕迷也是假的?所以,玉玲珑能够那么准时地出来‘营救’她?原来,她贺兰依只是龙浩然的权益之棋!
听到了贺兰依语带失望的质问,龙浩然才回神,却是更加生气地说道:“你说什么胡话!朕怎么可能派你追杀你,那些人从来不是朕派去的,朕只是将计就计拿下宝家!”
可是,无论龙浩然怎么说,贺兰依都觉得自己着实成为了龙浩然的一颗棋子,心生出一股莫名地奇妙,疲惫地说道:“算了,我不想再继续说这些事情,我要休息一下,什么事情都留到明天再说吧!”
话落,她缓缓转身,感觉身体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现在需要休息,脑子也需要休息,至孩子的事情,明天再告诉他吧!
龙浩然却是一手扯过了她,阴郁的脸上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怎么?你就那么不见看到朕?朕偏不让你休息!”
他很愤怒,这个女人明明背叛了他跟前****乱来,如今面对着他还能表现得那么理所当然!
一把粗鲁地扯过她,手钳紧了她的腰身,薄唇吻上了她的唇,粗鲁的撕咬着,一丝甜腥味在嘴里弥漫。
“唔……疼……”贺兰依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冲过来,更加没有想到他像只猛兽一般把她当作猎物在撕咬,就连钳制着她腰身的手劲都大到令她生疼。
他一边深吻着她,一边不顾她的呼疼与挣扎,用力的胡乱撕扯着她的衣服,此刻的他宛如一只受了伤的狮子,似乎也要伤害了他的人感受到与他一样的疼痛。
“放开我……浩然,你这样会伤了我们的孩子……”贺兰依感觉自己被他强行抱****,然后他欺身将她压在身下,动作更加的粗野,她感觉头越发的沉,意识也逐渐模糊,却还是努力把话说出来,希望这能唤回他走失的理智……
贺兰依的话,清清晰晰地传入了龙浩然的耳朵里,清晰都他都能听见自己心儿碎掉的响亮的声音,望向她的时候,却见她已陷入了晕迷,立马爬起来,大呼道:“来人,快请太医!”
“依依,你竟敢那么对我……”龙浩然几乎要咬碎自己的一口牙,他听得很清楚,她说……孩子?
“哈哈……哈哈哈……”他笑了,整个内殿回荡着他盛满凄凉的笑声,带着悲凉,带着苦涩以及淡淡的嘲讽,不知道是要嘲讽别人还是嘲讽他自己。
他已经不确定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这个孩子,不是他龙浩然的!
因为他定期让人在她的饭菜里下了药,这不是要考验她的忠实,而是因为师父曾算过,在他年满二十五岁前不能有子嗣,否则鳌阳必有天灾!
486.第486章 龙浩然篇【105】
朝阳带着一抹刺眼的光芒。透过微薄的空气。映入眼帘。刺疼了躺在床上沉睡的女子的眼。仿佛是被迫的有些不甘愿的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此时。内殿门口的帘子被人拂起。玉青走了进來。惊讶地发现贺兰依已醒。便说道:“娘娘。原來您已经醒了啊。”
贺兰依揉了一下被自己枕得有些酥麻的左臂。玉青的话让她深感怪异。见她上前來搀扶自己。她便问道:“你是來唤本宫起床的?。”
玉青整理被子的手一顿。然后微笑着否认道:“当然不是。只是见娘娘整日长途劳累。奴婢觉得您应休息久一点才是。进來却见您已醒來便有些惊讶。”
贺兰依觉得沒有必要深入探究玉竹话中的真实性。回想起昨日跟龙浩然的争吵。晨起该有的好心情在这一刻销声匿迹。
等到梳洗完毕。走出來坐在正厅里。贺兰依这才发现太阳已经高挂。如果是以前。这个时候该是龙浩然下朝后來紫晶宫的时辰啊。
“玉青。皇上昨晚何时离开紫晶宫。”她昨晚似乎告诉过他。自己已经怀孕。为什么就连这样他都还能丢下已然晕迷的她。离开了紫晶宫。
她越來越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了。
想起这一些。便沒有心情地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反正她也沒有胃口。
挥手招來侍候膳食的宫人。说道:“本宫不吃了。都弄下去吧。”
玉青见状上前制止了那些宫人动手收拾膳食。朝着贺兰依态度恭敬却又带着一丝强势地说道:“娘娘。您昨晚尚未吃东西。定是饿了。今早还是吃点吧。何况……何况这碗汤还是皇上亲自命人熬出來给您喝的。”
贺兰依心里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原來他还是牵挂着她的。想到这里。她终于拿起桌子上的汤勺勺了一口汤。
就在快送到嘴里时却又顿住了。转头看玉竹一眼。问道:“玉青。皇上有说等会会來吗。”
“娘娘。皇上会來的。您……先把汤喝了吧。如果皇上來了发现你还沒有把汤喝了。恐怕皇上会不高兴。”
玉青似乎总在促使着贺兰依感觉把汤喝了。
贺兰依心想。玉青这话说得有道理。等会龙浩然來她还得跟他分享与孩子有关的事情。还是先吃东西。等会才有力气说话。
“娘娘。先别喝汤。先吃点开胃粥。”就在贺兰依准备喝那汤的时候。一直站在边上不说话的玉竹突然上前说道说道。
“玉竹。”玉青突然低沉地声音喊道。看向玉竹的眼神中暗含着警告。
贺兰依见状。以为是这两个人又起小挣扎。于是笑着柔声地说道:“哎呀。你俩别吵了。本宫先吃一点粥然后再喝汤。”
其实。贺兰依觉得挺奇怪的。这大清早喝粥很正常。可是。为什么还要喝汤。
感觉很是怪异。不过。既然是龙浩然让人特意为她做的。就不必想那么多了。
贺兰依先是吃了点粥。然后再喝汤。刚尝上一小口。她就皱起了眉头。抬头看着玉竹问道:“玉竹。为什么这个汤里有一股很浓的药草味。而且还很苦。”
贺兰依沒有发现。玉竹摆放在身子两侧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她不仅沒有回答贺兰依的话。低着头的她眼眶也泛红。
“娘娘。是这样的。因为您怀有身孕。所以皇上特命御厨那么做的。这汤中可能是放了些安胎的药草。这样一來也减少了很多苦味。”玉青见状赶紧回答道。
整个气氛瞬间显得低沉而压抑。令贺兰依觉得十分怪异。她觉得今天的青竹二人貌似都不大对劲。
人家总说孕妇的情绪很不稳定。神经变得极为敏感。难道真的是这样。是她想多了吗。
歪着脑袋看了玉青一眼。勺起來一大汤勺的汤喝掉;又勺起一大汤勺。然后又把头歪到另外一边看向玉竹。正好却碰见玉竹瞬间抬头了一下。
“咦。玉竹你怎么了。眼眶那么红。沒睡好吗。”贺兰依语气中带着真切的关心。
这时候。玉竹已不只是眼眶红。眼泪顿时也夺眶而出。不顾玉青投射而來的警告的眼神。她啪地跪在贺兰依的面前。说道:“娘娘。别喝了。那不是安胎药。而是……”
“啪。”玉竹还沒有说完。玉青就上前给了她一巴掌。说道:“你胡说什么。给我滚下去。”
纵使玉竹沒有把话说完。但是贺兰依的领悟性好不至于那么弱。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脸色难看地站了起來。朝着玉青说道:“本宫在这你有什么资格打玉竹。玉竹。请你告诉本宫。这个汤里放了什么药。”
整个正厅霎时沉寂。青竹二人都低下了头。可是。贺兰依却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顿时凄凉一笑。自问自答道:“你们不说。本宫也知道。”
说罢。她伸出手一推。那些吃的喝的全滚倒在地上。发出响亮的玻璃破碎的声音。“本宫待你们不薄。为什么要害本宫。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所幸她沒有喝几口。孩子应该沒有事……她不敢想象如过……
“为什么不说话。玉青。你竟然还敢谎称是皇上特命御厨做的汤……”
“确实是朕特命的。”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响亮而清晰得声音从贺兰依的身后传來。
她的身子顿时完全僵住了。
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不想相信这个人是龙浩然。缓缓地转过身子。映入眼帘的却真的是那张俊美无匹的熟悉的容颜。
青竹二人见状都纷纷走了出去。整个正厅只剩下帝妃二人;凌乱的地面已比不上贺兰依此刻已经凌乱不堪的心情。
不可思议、震惊……都已无法表达得出贺兰依此刻的心情。
龙浩然。你到底在想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是枕边的心上人。此刻却像是阎王派來的欲勾走她孩子的魂魄的鬼差。那一碗御赐的堕胎汤药。
她沉默良久终于眼泪婆娑地问道:“龙浩然。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龙浩然满脸寒霜。
一场死与生的搏斗在这一刻越发的激烈。
“因为朕不想让个孽种侮辱了我叶阳皇氏的血统。”龙浩然的话语宛如一支利箭。飞速射穿贺兰依的心。留下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
“孽-种。”贺兰依沒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竟然说他们的孩子是孽种。
“龙浩然。你竟然说我们都孩子是孽种。你疯了吗。”她声嘶力竭的吼到。希望喊醒这个理智沉睡了的男人。
“对。你和霄然的孩子……所以朕才不要。更不想成全你们。”龙浩然的眼珠子闪烁着一抹狼光。
很好。她终于那么大声的承认那是他们的孩子了。
“你疯了。你凭什么骂我的孩子是孽种。他要是孽种那你就是孽种他爹。”贺兰依火红着眼。十分愤怒地说道。这个该死的男人脑子是怎么构造的。
相对于贺兰依的激动。龙浩然却是出奇地冷静。因为他已经被冰封在自己的思绪里。怎么也走不出來。
面如沉水地对着贺兰依说道:“依依。朕可以给你机会。但是这个孩子……不能留。”
贺兰依后退了两步。他的表情那么认真。令她心生恐惧。
可是。她怎么可能让他得逞。看准了门口的方向她就冲了出去。
龙浩然的速度却比她的快得多。她连门板都未能触碰上就被他一把拉扯住。“想逃去哪里。找霄然吗。”
贺兰依已知无法挣脱。只能出言相欠:“不要开口闭口提霄然。我跟他之间是清白的。清白的。龙浩然。请你别做出会令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事。”
龙浩然只是冷着脸下了命令:“你们进來。”
在贺兰依满脸的疑惑时。走进來三位身材臃肿的嬷嬷。其中一位手中端着一个大碗;这一刻。贺兰依才深感到不安。
紧紧地抓住了龙浩然的手臂。她使劲地摇着头。哀求地说道:“龙浩然。不、不能。你不能那么做。这是你的孩子。”
龙浩然却是缓缓地扯开了她的手。说道:“依依。别怕。只要把孩子打掉。我们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他冷静得像是一个恶魔。说出了话却成为了贺兰依永远的梦魔。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是。皇上。”那三位嬷嬷闻言便上來拉扯贺兰依。因为贺兰依是皇帝的宠妃。所以她们的动作不敢太粗暴。
贺兰依一把用力的推开了她们。跑过去死死地抱住龙浩然。哭求道:“龙浩然。不要这样。他真的是你的孩子。真的……”
龙浩然沉默了好久。终于缓缓地将她从怀中扯离。看着她模糊成片的泪眼缓缓地、一字一句的说道:“依依。朕忘了告诉你。你的膳食中一直放了药。所以你不会怀有朕的子嗣。”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的静止了。这个世界仿佛不存在其他的声音。
贺兰依只听得到上天对她的讽刺。原來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未给过她生怀子嗣的机会。原來她跟其他的妃子并无差异。原來……
可是。孩子真的是他龙浩然的。上帝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既是上天开的玩笑。那么凭什么要让她的孩子偿命。凭什么要让她的孩子成为这个玩笑中的牺牲品。
兰依发愣的时候。龙浩然却已经示意那些嬷嬷上前。贺兰依被紧紧地按压着。努力地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龙浩然冷眼旁观。看到那些嬷嬷犹豫地看向自己。便下令道:“别担心她疼。动手。”
话落。他就转身走了出去。门随之也被关上;那些嬷嬷也终于放心的动手。两个强摁住贺兰依。一个拿着那个大碗就往贺兰依嘴巴凑去。
贺兰依一个猛甩头。不知道从那里生出來的力气。她竟然挣脱了两个嬷嬷的钳制。往门口奔去。可是她的手才刚碰上门板就又被嬷嬷抓住。
“龙浩然。救我……龙浩然……呜……”她傻了吗。就是他下的命令。为什么她却还要向他呼救。
原來。在这个皇宫里。她只有龙浩然可以依赖。
原來。她是那么的孤立无助。最依赖的人却成为了伤害她的最深人。
在一阵阵地挣扎之中。贺兰依连滚带爬在地上。她的脸上满是彷徨。满是恐惧。像极了一个疯子般。抓起了原來摔落在地上的碗盘朝着嬷嬷扔了过去。也不顾自己的手和膝盖已经被地上的碎片割伤。流出了鲜红的血。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要过來。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她不是一个疯子。只是一个拼命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可怜母亲。
可是。就在她那么拼命的扔东西之时。一个嬷嬷猛地跳跃上前。一把将她压在身下。
“不要过來……啊……唔……”贺兰依方想再挣扎。可是另外一个嬷嬷速度上前。两个嬷嬷合力将疯狂挣扎的她摁住。其中一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令她生疼地抬起了头。一声喊疼张开了嘴。同时被那嬷嬷用力的掐住了两边颊。
“娘娘。老奴冒犯了。來。快灌药。”那嬷嬷下令。拿着药碗的嬷嬷立马上前。往贺兰依被迫张开的小嘴猛灌药。
不容贺兰依吞咽。药汁直滚入了她的喉、肚……
地上混合着从贺兰依嘴角边溢出的多余药汁。还有她已无声地从两边眼角掉落的混合了心碎血液的泪水。
贺兰依睁着失去了光彩和焦距的眼眸。躺在湿漉而又有些黏稠的地面上。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感觉耳边一阵阵的吵杂声。还有身体越发的奇异的疼痛。可是她管不着了。因为她看到眼前有个长得很可爱、很可爱的小娃娃。他在朝着她挥手。
那么粉嫩的小脸。那么短小的小手臂。那么短的小手指。闪亮的小眼睛……那个孩子那么的可爱。可是为什么要跟她挥手呢。
孩子。你别挥手。你可以招手的。不管去哪里。我们都可以一起走……
秋风扫落叶。严寒飞雪花。时间的脚步匆匆。一眨眼。冬來了;薄雪轻点缀着皇宫内的每一个角落。
紫晶宫内。轻雪带风斜。飘落在地面上。装饰一个圣白的天地。倒是给这冬日染上了几许‘微风摇庭树。细雪下帘隙’的意境美。
一个面色苍白却难掩绝美之姿的女子静静地坐在亭台木椅上。身披厚实的大长袍。头带着一顶貂毛雪帽。本该美丽的双眸却是无神地眺望着沒有焦点的远方。
木椅足够的长。女子的身边还坐着一位长相十分出色的男子。两个人从外表看起來极为登对;男子的手环紧着女子的腰身。让她的身子朝着他身上贴靠着。让她感受到更多的温暖。
“依依。你看这些雪稀稀落落地下着。这场景多么美啊。你都不喜欢的吗。”他动作温柔地轻轻抚摸着她略显冰凉的脸。可是。怀里的女子还是沒有反应。安安静静地。未发一语。
龙浩然凄苦一笑。他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从她醒來。从那么孩子沒有了之后。她就是这个状态。仿佛是一个失去了心魂的行尸走肉的人。
她可以喜怒哀乐。更不会搭理他一句。纵使他说得再多。也换不來她一个正视的眼神。她的眼中沒有他的倒影。
“依依。都过去一个月了。你还是一句话都不说。你不会打算一辈子都不再开口跟我说话了吧。你觉得我扼杀了那个孩子。可是。依依你忘了。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疼。”龙浩然抓着贺兰依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窝处。
飘雪轻轻飘落在地。亭台里的两个人。始终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两个人的爱情。却温柔不了任何一个人的心。
一个人的叨叨念念终于在毫无回应之中显得疲累。将她抱起。步入天地里。脚下一个一个的深深地印子。一路走來那么漫长。却也一步步的那么艰难。
爱一个人那么容易。想要相爱相亲却那么的难。
“皇上。倾太医已在殿内等候多时。”到了正殿。玉青站立在门前等待。眼见皇上紧紧地抱着兰妃娘娘走了过來。雪花飘落在他的衣服上、头上。飘落在他的脸上……
兰妃娘娘被皇上紧紧地护在怀中。不让风雪侵袭她羸弱不堪的身子;冬天极为寒冷。但是皇上却认为或许娘娘喜欢这样的下雪天。
将贺兰依轻轻地放到床上。脱去了她身外的长袍。给她盖上厚厚的被子。龙浩然这才示意太医把脉;时间点点滴滴地过去。太医看完之后起身正想向皇帝汇报。却被其抬手制止了。
龙浩然转身走出了内殿。去了正厅。太医倾莉见状尾随其后。“皇上。娘娘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倾莉是位女太医。年纪轻轻但医术极好。让皇帝给破例钦点入宫为太医。这在太医局算是一个奇闻奇人了。此时她正被皇帝看重着。她的提议自然也能够令皇帝信服。
“心药。”龙浩然的眉头深深地皱起。太医的话他能够理解。但是……
“是的。皇上。娘娘一整个月都宛如行尸走肉的人。那是任何药都不发医治的。唯有那一味心药啊。”倾莉略显感慨的问道。心想兰妃娘娘醒來多日却还是这个状态。
当初……唉。如若让太后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知道多么心痛。
为顾及皇家颜面。龙浩然宣称玄冰大师预言。鳌阳皇帝二十五岁前不能生养子嗣。否则鳌阳必然有难;为此。兰妃娘娘喜得龙脉。却不得不毁之。
“你先下去吧。”龙浩然挥手。倾莉恭敬地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整个大厅内。龙浩然无力地坐倒在软塌上。心中百感交错。有思虑有挣扎;深知天命难违。可是如今他心中有了个疯狂的念头。
487.第487章 龙浩然篇【106】
紫晶宫内殿的摆设很别致。独特的莲花形的吊帘。左侧是一面很大的屏风。淡紫色的屏风上画着几只漂亮的小金鱼。各有姿态。还有几朵盛开的荷花。那么的盎然生姿。俨然这上面就是一副莲池景图。
略宽大掉梳妆台前摆放着整齐的头饰胭脂粉等。繁多而又显得台面整齐。看得出來有人沒人精心打理。一支很是别致的紫色的珠钗很显眼的摆放在那里。
龙浩然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那支珠钗。左右的转动着。他记得以前在慕府贺兰依的房间里就见过这支漂亮而又有一点陈旧的钗子。贺兰依一直很珍惜它。为什么呢。
从跟她在一起。他就一直在想。自己送给她的珍宝之中。有沒有哪一件比这一件珠钗更令她喜欢。可是。都沒有。每一次送给她的珍宝。无论多稀奇都未见她那么珍惜。她甚至连都沒有随身带着。偶尔为了讨他欢心。才会带着晃在他的面前。
寒冬冷冽。室内有暖炉但是她的身子还是沒能那么御寒。为此。他寻遍天下奇珍异宝。找到了一块暖玉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依依。这是一块上好的暖玉。戴在身上能够起到御寒的作用。”她静静地坐在床上。像极了一尊美丽的雕像。看不到他的情深。听不到他的关切。更加感受不到他心里的难过。
将她拥紧怀中。他沮丧得想要哭。虽然他是血性男儿。但是他心真真切切的痛着;她如若一辈子都是这个状态。那么跟死有什么区别。
“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理我。才会开口为一句话。你说话啊。你骂我。打我啊。不是恨吗。贺兰依……”他将手把住她两边的显得消瘦了很多的肩膀摇晃着。可是无论怎么做她还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于是他将她再一次拉入怀中。声音竟然带着一丝哽咽。“你不就是因为那个孩子沒有了才这样吗。你不就是想要个孩子吗。好。我成全你。我给你个孩子。”
将她放在床中央。拂下四边的床幔。他动作迅速地脱光自己的衣裤。有一种赴死般的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