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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我们的大学 > 八

十天的假期彻底唤醒了我内心深处的情yu,我觉得大学的首要任务是遇见一个喜欢的姑娘,然后将她据为己有。如但丁,游历天堂时得有贝阿特丽切这样的美女相伴,否则里面的美丽风景就浪费了。下了公交车后,我的脑袋就不停地做一百八十度的转动,恨不得自己的ρi眼也有视物功能,以便看清身后的女生长得怎么样。那时,我几乎对所有长发楚楚的,身材姣好的,长相不赖的女生都抱有非常的好感,觉得她们都可以做自己的女朋友。

三个月前,我背着一个陈旧的帆布书包萎靡不振地离开学校。在这个大学里,我苦熬四年,却连一张学士学位证书都没捞到。只有一张可怜的毕业证,这这会让人认为我要么是个低能的人,要么是个行为不端的人,招聘方对我自然没什么兴趣,因为后面排队等着挑的人有的是。我曾试图隐瞒自己的大学生身份去找工作,可聘方盘问了几句后,就奉劝我最好去劳务市场,因为在这里耗下去也是白搭。跨出校门的那一刻,我觉得万分凄凉,周围一切的喧闹仿佛都是哀乐。

比我更颓丧的是我胯下的小鸠鸠,在大三第二学期的时,它阳痿了,像一只青灰­色­的斑鸠被虏住翅膀,不能再昂首挺胸地展翅欲飞。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一直都认为­性­器官是男人生命力和创造力的象征,只要它能生猛下去,在适当的机缘下,男人就有可能创造出奇迹。对于阳痿这事,我一直都耿耿于怀,特别是听到已八十来岁的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得到上帝的恩赐时,我更是气得骂娘。脑功能和­性­功能都比不上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这是我无法忍受的。

大学毕业后,我待业在家,成为一个无业游民。无事可­干­的时候,就在大街小巷里漫无目的地窜来窜去,但街上的一切都无法引起我的兴趣,包括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我像一个暴走症患者,目不斜视气势冲冲地向前踏脚,擦肩而过的路人都能感到一阵凉风。

此刻,我躺在床上,屋里一片昏暗,只有拉下的窗帘上一块金黄。我思量找点事做做,长久的无聊生活就像——就近取譬——阳痿患者看A片,徒增焦躁和丧气,没有生机。思来想去,半路突然杀出一个突兀的想法:写一个有关四年大学生活的小说。这个想法着实让我惊诧,因为我从没写过文艺类的文章。大学之前的应试作文不能算是文学创作,因为在写作的过程中得不到任何宣泄和发现的快感。

考场作文总让我想起读幼儿园时的集体如厕。阿姨把一群小屁孩定时赶到厕所的坑道旁,让他们排着队伍蹲下去,不管你有没有拉的可能,都得老老实实蹲着。十分钟之后,阿姨就会拿着一叠手纸赶来,逐个逐个地擦ρi股。不过这两者还是有所不同,起码阿姨不会要求每人身下必须躺着一坨屎,更不会规定怎么样的重量和质地才算达标,没拉屎的孩童也不会受到责骂,无非陪着闻闻臭味而已。但考场作文却是不得不写的,而且还要主题积极,字数不少于八百。为了大家都能写好作文,都能在任何时候有话可说,在备考过程中,老师重点传授和训练学生们的是议论文写作,结构是毫无新意的“总——分——总”,摆事实讲道理时要多引用名言名事。

为了给乏味的生活增添一些乐趣,我要求自己在写小说的过程中语言尽量粗俗些,尽量低级趣味些。我认为低级趣味是个不坏的东西,起码比那些假仁假义的话要强得多。古有司马迁宫刑后忧愤著书,今有陈晓锋阳痿后无聊著书,不同的动机,不同的境界,注定成果会有云泥之别。不过没关系,不会让我羞赧得不敢下笔,我只想记录某些真实,真实的事情,真实的感受,真实的想法。在许多年之后,回首过去,我不会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混沌,重读此书时,我能知道曾经有这样的一个自己,能看到曾经有这样的一段人生,并且这样的文字只有我能完全读懂,并跟某些真实对应起来。

我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嘴角泛着笑意,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我在意­淫­。其实我是在回忆过去,搜索素材,寻找一些能写进小说的东西。话又说回来,粗俗的说,文学创作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意­淫­的过程,只不过很少意­淫­出Gao潮来,更别说Gao潮迭起了。为一个大学生活的失意者,我原以为记忆中会有很多感觉如初的东西,现在才发现不是这样的,过去的一切都如同石头投进时间的长河中,锅状水花、嘭的声响之后一切都归于沉寂,河水依然那么流淌着,单调得让我满腹惆怅。

我坐了起来,把头埋在双膝间,想还是先起个题目吧——就叫“我们的大学”。我下了地,摁亮台灯,坐在书桌前,摊开笔记本,拿起钢笔,苍劲有力地写下“我们的大学”这五个字。我决定从入大学的第一天写起,写到哪里算哪里,写着什么算什么。

进了校门往前走,一块长方形的大理石板挡在我面前。这是校训碑,上面镂刻着“团结,勤奋,求实,创新”五个隶体字。

在学校生活了一段日子后,我听说那是一块有古怪的石碑——谁和它一起拍照谁就过不了英语四级。我偏偏不信这个邪,如同我不相信搞一个校训能对学生起到什么积极作用一样,大一第一个学期临近结束时,我特地叫了一个老乡帮我去校训碑拍照。我骑牛驾马般坐在大理石板上,威风凛凛地拍了一张照片。这一时之勇却让我后悔不迭,关于它的说法居然灵验了,大学四年里我参加了六次英语四级考试,每次都折戟而返,成绩一次比一次差,依次是56分,54分,52分,50分,48分,46分,妈的竟然是个等差递减数列,这更让我觉得是什么超自然力量在作怪。在最后那次四级考的前一天晚上,凌晨一点时,我从宿舍溜出来,赶到校训碑前,见四下无人,夜寂静得只剩下唧唧的虫叫声。我决心破坏这和谐的夜,解下皮带,狠狠地抽击校训碑,啪啪的击打声慑住欢畅的虫类,它们迅速停止了鸣叫。

看了一下毫无新意的校训碑后,我往右拐,向一条两边竖着太阳伞摆着桌子的步行道走去。我先找到了同乡大本营,昨天晚上同乡师兄给我打了个电话,叫我到校后先找同乡会,说会有人带我完成各项入学手续的。我所碰见的接待人员都是男的,喝了递上来的一杯纯净水后,他们就叫我找系接待处,接着一个女新生溢着笑脸向我们走来,几个师兄不约而同地围上去。我重新汇入杂­色­的人流中,找到了太阳伞边沿挂着“土木系”的系接待处。他们递上来一本花名册,我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签了个名,然后拿着一本《新生手册》和一张报名程序表无言地离开了。按照程序表上的提示,我先找到注册处,一个泛着红光的大胖脸却告诉我先购买生活用品。我向西走了大约一百米,交了二百四十元后,拿到一个饱胀的红­色­编织袋。

我试图提着走,重量不小,举起前臂撑了十来步就受不了了,我看到左手方向有一个钥匙承领处,想到还有好些手续要办,决定先把书包和生活用品拿回宿舍去。上前询问之后,却被告知要按程序办事,先注册,凭注册回执领钥匙。我感到气愤,但作为一个新生,又不太好和他理论,就左倾着躯­干­用臂弯吊着编织袋走。走了几步后,心里越觉得不是滋味,我心头一横,拖着编织袋去注册,沙沙的响声从纷扬的尘土中迸出来,周围的人纷纷驻足观望。一个弯腰弓背的男生受到我的感染和鼓舞,猛地把编织袋扔到地上,深喘几口气,拖着它赶到我跟前说:老兄,风头不能让你一人给捞尽了,我也学你样。我看了一下他那沁着汗珠的脸,笑了笑说:好啊,遭骂的时候有人作伴,你什么名字,哪里人,什么专业?他停住脚步回答道:佛山的,中文系,郭旭辉,有手机吗,号码多少?两人互报并储存手机号码再闲聊几句后,就到了注册的地方。

经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的忙碌,终于办完了全部的手续,最后一关是花100块钱领取一张里面预存65元的饭卡。我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一张薄薄的塑料卡工本费要三十五元,在这学校呆了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类似想不通的事情多着呢,上网帐号钱用没了被停后,重新缴费开通,竟然要收十五元的手续费,我的天,只不过点击几下鼠标而已,去按一个钟头的摩才多少钱?

我们的大学 (2)

我的宿舍在最顶层,八楼,郭旭辉比我好些,住七楼。在宿舍大楼前面,我不禁倒吸凉气。我和郭旭辉都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擎起前臂,用手掌撑起整个编织袋,撅起ρi股,埋头向上猛踏台阶。结果谁也没有注意楼梯的层次,只顾着往上冲,两人都冲过了头,到达楼顶,郭旭辉还差点撞墙壁上。那一瞬间,我俩简直绝望了,紧绷的肢体也疲软下去,丢开编织袋,摊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甩动几乎不属于自己的手臂,然后两人晃着被汗珠弄得面目全非的头相视而笑。

我的宿舍号码是C座825,是个四人宿舍。两个舍友已经先到了,正坐在床沿上聊天。看见我进来后,老鼠下梯子一般从上面下来,一个帮我卸背包,一个拿着一只矿泉水问我要不要喝水。将要生活在一起的人刚认识时总是热情和豪爽的,以后的相处却说明我们宿舍四人之间关系并不太好,而是平淡得很,除了女人之外,平时几乎找不到共同话题,连体育运动都不例外。可以说我们是有意无意地抱着毕业后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来相处的,寒假暑假彼此连一条信息都没有就是一个明证。

床位紧靠着我的是江西南昌人,我对面床位的是东莞人,和我对角的是浙江宁波人。各自家里都不是很富有——富有的家庭一般都让子女学法律读经济,有关系有路子,毕业后很快就可以找到一个好行当,进而闯一番天地。

整理好床铺和生活用品后,我冲了凉水澡,坐着和舍友聊了一搭,彼此都非常的客气,如吵架后刚和好一般,不时故意放出几道勉强的笑声。看差不多了,我去郭旭辉宿舍找他,宿舍里只他一个人,其他三个床位都空着。他正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跪在床板上整理铺盖,我招呼了他一声,从前上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圣经》,坐在黑­色­的椅子上,问他是不是基督徒吗,他作了否定回答。我打开书本,一叠信纸模样的东西在我眼前跳出来,我好奇地打开一看,几行字映入我的眼帘:

你好!虽然我们认识了没多久,话也说过没几句,但你的一笑一颦已深深地映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避之不及——

我赶忙把信纸合上,想重新把它夹回书本里,郭旭辉却从上面探出头说:看吧,没关系的!这是我两天前炮制的情书,有合适的对象合适的时机,就把它们用出去。当然,如果你有需要,也可以拿去抄抄!

我接着看下去:

上大学前,我在父母面前曾严肃地保证过,大学期间不对任何一个女生动心,学习要紧,要好好利用大学四年这宝贵的时光充实自己,增强自身竞争力,以求将来­干­一番大事业。但自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被你彻底俘虏了,不可抑制地喜欢上你,我掉进你的情网,跳不起来,挣不出去,唯有等你来决定我的命运。

……

对你的爱恋让我死去活来,我该如何对待?请你把我的心先放开,站在我的身旁等待着幸福的花开。在我那找不到心的那片海,让我给你双手,给你温暖!你感到温度冷了吗?你的身体在颤抖吗?让我紧紧地抱着你?要勇敢的人才能找到幸福园中最美的花!来吧!靠近我吧!让阳光融化你所有的忧伤,让我们勇敢面对一切障碍,直到微笑爬上你脸庞! 暴雨将至的天空里,你就像天边那灰­色­的云。我想挣开你那无形地抓住我的心的手,让寂寞无情地张控我那落寞的心情。但我发现走过没有你的世界时,我不知道还能为谁流一滴泪。对你的第一瞥就像划过生命里的一道闪电,从此,我身体上了每一粒细胞都深受战栗。

看完这信后,我笑得噤了声,许久才喘过气说:写信求爱也太老土了,现在什么年头了,还写信!还有,信的内容也太没新意了吧,还是中文系呢,写出些什么玩意儿!

他挠挠后脑勺,眯着眼说:这年头仍写情书,表示我纯情点!况且我中文系的,总得展示一下专业吧!谁知写着写着毫无感觉,憋着劲才写了一页多一点,想起码要两页看起来完美点,就想到找些歌词凑数。恰好想起不久前看过的一份杂志的封底内页有一首歌,翻来一看,上面躺着周迅的《幸福的花园》,改头换脸后,就成了最后一段的前半部分。接着又想起自己熟悉的齐秦的《暴雨降至》,修改润­色­后,就是最后那段的后半部分。信写得是­肉­麻点,但女生喜欢这样的表白,她们都是琼瑶阿姨看大的。

从郭旭辉宿舍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俩急着去寻找饭堂,肚子饿了。走出C座大门后,却不知往何处去,我看见不远处立着一个男生,衣服和鞋子都是旧的,据此估计是老生。我对郭旭辉说:走,那边有个人,应该是师兄,我们问问去。他跟着我走了几步,突然拽着我的衣服说:等等,那边有个漂亮女生,我们问她去,顺便搭个讪!我转过身子说:不是吧,连师姐都不放过!他说:哪管那么多,看着舒服,说说话也好!

郭旭辉在她面前立住问:这位师姐,你好,我是新生,不知饭堂在哪里,能否向你询问一下?那师姐眼珠紧张得像两只幼鹿,怯生生地说:我也是新生,不是——不是什么师姐,你顺着这路往前走,进——进了一栋楼往右上楼梯就是了。郭旭辉仍想跟她说些什么,我赶紧向那女生道谢,并拉着郭的胳膊往前走。与那女生隔了一段距离后,说:看你刚才­性­急样,不要吓着人家,看样子她要么来自农村,要么长期呆在学校和家庭这样的封闭空间里的,不要残害清纯少女!他气咻咻道:看见好的,要先下手为强,来校前我听一位读大二的表哥说,不到一个月,质量好的新生都有男朋友了,我可不想打一年的光棍后再等下届的,你注册时没看见那些师兄一个个­色­狼似的亮着眼?我说我也是抱着泡妞的想法来读大学的,不过我没他那么急,得遇见喜欢的。他说他喜欢所有漂亮的女生,只要心肠不坏,初来乍到,不知心肠怎样,只能先找个漂亮的处着。

吃过晚饭后,我们决定把校园逛个遍,以后若碰见好看的女生问路时,能清楚她所问的地方在哪个角落。然后说哪地方比较难找,还是让我们带着去,如果目的地就在不远处,就学出租车司机圈钱,带着她兜一个大圈,借机聊天,展示自己的谈吐,摄取对方的信息。

穿过步行道,眼前是一片篮球场,水泥地板粗糙无比,不小心摔在地上准擦掉一大块皮,白­色­的篮板长着一块块灰瘢,向大众展示着岁月的磨难。篮球场的西面是足球场,用铁网围着,青绿的草场四周是红­色­的塑胶跑道。爱好足球的人哪里去了?难道这个学校里的足球运动如此没落?这么好的一块草场摆着都没人踢!虽然来校前就听说这是个篮球强校,是CUBA八强赛的常客,但见里面空无一人,还是免不了疑惑。沿着隔离网朝南走,则发现了另一番情景:大概只有五分之三标注球场大的泥土场上,六、七十个学生站在里面,尘土飞扬,以致看不清球场对边的脸孔。我亲眼目睹一位仁兄试图做齐达内式的双脚交替拉球转身过人时,脚下的球被防守队员一踊,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肘部血­肉­模糊。

大学四年里,我始终没有好好踢过一场球,草场每周只有星期六下午开放,上百个学生拥进去,里面用石块或砖头摆着十几个球门,在奔跑的过程中,常常不小心和既非对手又非队友的人装在一起,造成非战斗­性­受伤。大一军训后,学校举行了“新生杯“足球赛,因草地湿润,我在开场后没多久的一次高速追球中滑倒,右手直撑地面,肘部扭伤,退出了比赛,球队随后也遭到了淘汰。第二学期,我兴致勃发地加入院队,准备在“院际杯”中大展拳脚,但那些师兄说我们新生没经验,要我们在一旁观战,看他们怎么踢的,好积累经验。再后来,我对这里的足球失去了兴趣,即使大二那年草场全天候开放,我也没有去踢过球。

我去书店买了一套附有听力碟四级模拟试题,学位证书还是要拿到的,十六年的光­阴­,被困在一个叫“学校”地方,还不是为了拿一张学位证书,能在找工作时拿出来哄哄人!我打算在家里多记一些单词,多做一些习题,多听一些听力,争取在十二月份的四级考中一举通过,春节过后再顺利拿到学士证书,找份好工作。

大学四年之后,我的英语水准不仅没有一点提升,反而大幅度下降,连很多高三时就谙熟的语法规则都忘得差不多,考试时常常要对一个句子的结构分析半天,才能理清句子要表达的意思。大学的英语学习没有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连单词都没有新学几个,现在唯一记得的就是大学生们常常挂在嘴边的“###”“shit”“bitch”,这些单词取代了非大学生们的“我­操­”“妈的”“表子”。

我大一那刚好年碰上学校大张旗鼓的英语教学改革,学校还花重金从北美请回一个英语教育专家以副校长的身分专门负责这项工作。注册结束后的第二天,新生参加了一次英语测试,依据成绩,新生将被划分至LEVEL1或LEVEL2两个级别开始修读。我考了个LEVEL1,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我的老本被越啃越光的情况下,我居然顺利地通过了四次考试,在四个学期中修读完本专业所要求的LEVEL4,且期末分数一次比一次高。在修读英语过程中,除了偶尔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外,我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英语。

裤袋里的来电铃声唤住了我那屎尿憋着般的匆匆脚步,里面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女声:喂,晓锋啊?我现在在你家里,你快点回来!

我惊了一跳,说:你什么时候来的?谁叫你来的?我可没让你来!

她似乎嘟着嘴说:当然不能事先征求你的意见了,你准不让我来!好了,不跟你说了,你马上回来就是了!另外,我已跟你妈说明了,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妈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在她面前我一点都不拘束!

我有些气,想骂她几句,不过嘟嘟的忙音把我提到喉咙的话顶了回去。

梁思琪背靠着沙发,一袭素白连衣长裙,手掌垫在大腿下,高跟凉鞋里的大脚趾头调皮地抖着。好家伙,今天打扮得这么特别,在学校时,她可一贯是T恤加牛仔裤,工作几个月后,就学会买弄风­骚­了。

我双眼直直地盯着她的连衣裙看,嘴作惊奇状,什么话都不说,直到她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说:怎么了?吓着你了?

我拖着叹腔说道:梁思琪啊!梁思琪!我都为你觉得不自在!再说,乌鸦披上孔雀的羽毛后,还是乌鸦——

我母亲突然拿着油乎乎的铁铲出现在我们面前,责怪我说:你这个小王八蛋,怎么这样对姑娘家说话!思琪,你不要听他胡说,我觉得你这身打扮挺好,我看着就觉得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

我大声嚷道:妈!你就别掺和!这没你事,快去做饭,我肚子都饿了!刚才我话刚完,你就围着围裙跳出来,是不是在一旁偷听,不要这么八卦好不好,弄得跟村­妇­似的!

母亲左手叉腰,右手挥动铁铲说:用得着吗?打情骂俏的话在年轻时我跟你爸说腻了!我一出厨房门就听见你那怪声了,我站出来,是为了帮未来媳­妇­撑腰的!

我赶忙阻止她说:谁是你媳­妇­!我可没说过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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