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的门牌就在眼前,宁冉举起手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轻轻的敲了三下。
几秒之后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开了门,“你们找谁?”
“我们是,是....”
“哦,你们是来看房子的吧?”
宁冉愣了下,将错就错的点了点头,“是。”
“快请进。”那男人让开路把二人请进了屋内。
一进去宁冉就愣住了,空旷的客厅只摆着几个塑料椅子和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有一个塑料盆和两副碗筷,两碟咸菜条,两碗稀粥,其他什么吃的也没有。除了卧室那张床和地上的一个电炒锅以外其他一件家具和家电也没有,连衣服都是包好了放在角落里。这副画面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一位满面沧桑的中年妇女笑着迎过来,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不好意思,家里太乱了,快坐吧。”
“你们为什么要卖房子?”
一听这话那妇女的眼眶就红了,站在一边摸着眼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相片递给宁冉,“我们想卖点钱,去找儿子。”
宁冉接过照片一下就哭了出来,那张照片上的人正是小童,宁冉含泪的抬起头盯着夫妻二人,“他,他.......”那话冲到嘴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男人摸了下眼睛说道,“我儿子叫韩子童,九年前被人拐走了,我们一直在找他,我们怕儿子回来找不到家,所以一直留着这个房子,可是最近家里实在没钱了,只好把房子也卖了。”
妇女恳求的说道,“你们要是买了房子能租给我们住吗?万一小童回来了,我不想他找不到家。”
一旁的平海低着头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宁冉摸了摸眼睛,“你们想多少钱卖?”
那男人好生激动几步走过来,“这房子市价要三十多万,你们要是买的话我只要二十五万就好了。”
宁冉想也没想的点了点头,“好,这房子我买了,你们不要卖给别人。”
夫妻两兴奋不已,“真是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宁冉从钱夹里拿出一叠钱数也不数的放在桌子上,“这算是定金,明天我就把钱送过来。”说完拉着平海就往外走。男人追到门口,“我还没给你写字据。”
“不用了,我相信你们,明天我过来送钱,你们不要把房子卖给别人。”
“好,好,那我明天在家等你们。”
二人走到门口的时候与一男一女擦身而过,刚走出去没一会那一男一女就走了出来,“搞什么吗?说好了来看房子,这么快就卖掉了。”
“算了,看看别家的吧。”
二人在宾馆的房间里对坐着沉默了几个小时,现在到底要怎么办?那些残忍的话怎么忍心说出口,他们找儿子整整找了九年,要是告诉他们小童已经走了,那夫妻二人不知道会有多绝望,多伤心?要是不告诉他们事实他们还会继续的找下去。浪费时间和精力,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16
16、十六: ...
说还是不说宁冉和平海商量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宁冉从银行里取了五十万,二人一起去了韩子童的家。夫妻二人早早的起来把房间打扫干净,把房本证件全都准备好了。
“这是房本,你看一下。”
宁冉没有接过去,把钱推在桌子上,那么多钱一看就不止二十五万,夫妻二人有些疑惑,“这钱好象多了吧?”
宁冉犹豫了一下,“叔叔,阿姨,你们,你们还是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在去找小童了。”
“为什么?”
平海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小童的父亲,“看了这个你就明白了。”
夫妻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宁冉已经拉着平海快速的出了门。
一张信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几句话,《叔叔,阿姨,九年前小童告诉我们这里的地址,并让我们转告你们,他,很想你们!房子不要卖了,也不要在去找小童了,他已经没有办法在回来了!.......这些钱留下,好好过日子吧。我们,是小童的好朋友。》
刚刚走到一楼,上面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几乎震彻了整个楼栋,那声音听起来让人如此的揪心,如此的悲痛。宁冉狠狠的摸了摸眼睛,拉着泪流满面的平海快步离开。他们无法面对小童父母的眼泪,无法承受那样的画面,只能用这个办法告诉他们事实。
宁冉和平海在小区的暗处守了三天,看着那个窗口的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第四天晚上他们互相掺扶着走到十字路口烧纸钱,橘黄的火光映照着夫妻二人满是泪水的面孔,那眼神中充满了心痛,充满了绝望。一声声的儿子,一声声的小童,痛彻心扉的呼唤让宁冉的心在一点点的滴血。
一直确定他们夫妻没事,二人才带着忧伤的心情踏上了回程的路。宁冉和平海从新回到了云市,租了一所房子,房租很便宜,里面还带着日常所需的家电和家具,二人就这样同住在了一起。平海总是奇怪,第一次见到宁冉的时候他坐着高级的轿车,穿着名贵的衣服,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几次想开口询问却觉得不好,最后还是忍住了好奇心。
短短几天平海就学会了做饭,他自己没有钱总是觉得花宁冉的钱不好,只能尽量的多做些家务,偶尔他会偷偷跑出去,希望能找一些工作,凭自己的能力挣钱,可是对于他这种没有身份证没有学历的人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小海,你去哪了?”宁冉在家里担心了一整天,见平海开门回来急忙问到。
平海十分内疚的站在门口,低着头小声说道,“我,我想出去找点工作。”
宁冉叹了口气,“小海,以后不要出去找工作了,我这的钱暂时够花了。”
“我怎么能老花你的钱?”
宁冉拉住他的手,笑着说道,“没关系,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用想那么多。过几天我给你找个老师,教你读书。”
平海的心理涌上一股暖意,“可是......”
“别想那么多了,我饿了,你给我做点吃的好不好?”
“好,我马上去做饭。”
宁冉看着他跑进厨房,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如果可以他想让平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让他和别的同龄人一样上学读书。以后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生活。而自己,心理那股恨意根本就无法摸灭,如果不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简直就是辜负了老天给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
宁冉拿出那个笔记本,看着上面的一串名字,狠狠的咬了咬牙。
那天晚上平海看着身旁熟睡的面孔半天移不开视线,这么漂亮的人还有一颗这么善良的心,他真是个好人。如果不是他来救自己,自己指不定还要受多少折磨,真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他才好。
熟睡的宁冉翻了一个身,像小时候一样紧紧的搂住平海,依偎在他怀里。这个动作让平海一阵恍惚,感觉为何如此的熟悉?平海带着小小的疑惑闭上了眼睛,手臂轻轻的拦住宁冉的腰身。
天刚刚亮,宁冉就早早的醒来,帮平海盖好被子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一路上宁冉的面色很是不好,走路的脚步也变的很沉重。走进那家私人侦探社,里面的人已经早早的在等候。
“你好,先生。”
宁冉点头示意一下坐在沙发上,“怎么样,查到了吗?”
社长推推眼睛自豪的说道,“我们几个人整整努力了两个月,终于查到了你想要的全部资料。”
社长把茶几上的档案夹推到宁冉面前,“请看一下吧。”
宁冉打开后一张张的翻看了一遍,每个画像下面都写着那人的真实名字,年龄,还有具体的地址,查的果然够详细,而且附带的还有那些人被偷Pāi的照片。《齐D.68888》车主的资料也调查的一清二楚,这个人的身份不低,是个大富豪。另外刀疤脸也不是简单人物,势力不小,这些人都不太好对付。
“怎么样,先生还满意吗?”
宁冉点点头,“不错,查的很详细。”宁冉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雇佣费推到社长面前,“点一下吧。”
社长清点之后抬头问道,“数目刚好。”
宁冉犹豫了一下,含蓄的问道,“你可以告诉我,哪里可以买到,额....武器吗?”
“你是指枪支?”
宁冉点点头,社长犹豫了片刻,“你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好。”
在这个枪支严格管制的国家,想买到这些东西的确不容易。不过这些人消息灵通,只要给了钱他们或许可以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情,但宁冉也没抱太大的希望,谁知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社长出去了大概有十分钟,回来的时候手拿着两个纸包,摆在茶几上依次打开,竟然是一把64手枪和消音器,另外一包里全是子弹。
“这样的可以吗?”
宁冉惊讶的问道,“为什么你这会有?”
“我们做的是危险的工作,当然也要以防万一,要是你需要就卖给你好了。”
“多少钱?”
上万块钱宁冉豪不犹豫就付了款,对于手枪的型号威力等等宁冉完全不懂,他只知道这东西能要人的命。社长装上子弹和消音器当场实验了一下,并且细心的教会他枪支的使用方法。宁冉学好后用报纸包一下装在一个普通的黑塑料袋子里,夹着那份档案出门离开。
社长站在窗口,目送着宁冉的背影走远,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喂,老板.......”
17
17、十七: ...
回到家之后宁冉在浴室里呆了很久,平海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他出来,“宁冉,你在干吗?饭已经做好了。”
“哦,我在洗脸,马上出去。”宁冉把枪支用塑料袋包好,采着洗手台把东西放在了天花板的夹层里,确定不会被人发现才就着水笼头洗了把脸。
“宁冉快吃饭吧。”平海把盛好的米饭递给他,满脸笑容的说道。
“谢谢。”宁冉吃了一口,赞赏不已。“好吃,真好吃,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嘿嘿,只是勉强能吃了。”吃了那么多年的糟糠饭菜,现在的伙食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美味了,就算那只是两盘素炒青菜。
“小海,我给你请了一个家教,明天开始你就跟他好好读书吧。”
平海害羞的低下头,“对不起,我总是麻烦你。”
宁冉夹了一筷子菜递到他碗里,“别这么说,现在的社会上没有知识是不行的,为了以后着想你一定要多学点东西。”
“恩,我知道了,等我学好了就出去找工作。”
“你才十五岁而已,不用着急。”
“那宁冉,你多大了?”
“我,比你大一岁。”
“那你父母呢?怎么没见你回家过?”父母?宁冉的父母已经离婚了,根本没人管他,难怪要去做别人的情人。我的父母,我的父母.......
“我父母都在国外,只是偶尔打个电话而已。”
“哦。”
宁冉端着饭碗盯着对面的男孩儿,“小海。”
“恩?”
“你恨那些人吗?”
平海脸上的笑容一瞬间退了下去,轻轻的放下碗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恨!恨到想要亲手杀了他们。”
“不用你杀,他们会遭到报应的。”他说这话时竟然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似乎沉浸在一种幻想的世界里。
吃过饭后宁冉一直守着电视看那几张租来的光碟,全部都是所谓杀手的影片。平海一句话也没说安静的坐在沙发上陪着他。黑暗的房间里两个少年肩并肩的坐在一起,电视的光亮把二人的影子长长的投在墙壁上。
“先生,想买什么?”
这日宁冉走进一家精品刀具店,眼神在四处看了一圈,“我要买短刀。”
善于察言观色的店主一见就知道这是个有钱的主,从身下的柜台里拿出一个红木盒,取出短刀双手奉到客人面前,“这把怎么样?小巧,轻便,而且很锋利。”
宁冉拿在手里试了一下,很是顺手,比一般的匕首稍微长一点。即使是宁冉这种不懂刀的人也一眼就看的出来,这刀的质量不是一般的好。
“怎么卖?”
“这把是日本产的,价格也相对比较贵,六千八,先生买来做什么?是收藏吗?”
宁冉合上刀库从怀里取了一叠现金,数好后淡淡的说了一句,“不,是杀牲口用的。”店主看着他的背影疑惑的挠挠头发。
杀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勇气?对于本质善良的宁冉来说要亲手结束一个人的生命,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不是黑道家族出来的太子,也不是心狠手辣的杀手,他只是一个十五岁半的小男孩儿,一个受尽折磨的小人物,只有那一股无法摸灭的恨意在支撑他的决心和勇气。
宁冉尾随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整整走了三条街,颤抖的双手被狠狠的握成了拳头。
叼着烟满街乱逛的老刘根本没感觉到身后的杀气,依旧迈着悠然的步子四处乱看。一直转到天黑老刘才哼着小曲往回走。走到市郊交界的那条马路上,他丢了手中的烟头钻进树林小解。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人,老刘急忙回头,还没看清楚来人腿上就一阵剧痛,让他瞬间跌倒在地。
一声痛喊还没落音老刘就傻在了原地,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到了自己的额头上,而枪的主人竟然是一个十分俊美的男孩儿,只是那面孔上带着浓浓的杀气。老刘已经被彻底吓傻了,张口结舌的吐出几个字,“你,你要干,干什么?”
宁冉冷哼一声,“我来要你的狗命。”
“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
宁冉怒目圆睁,对着另外一条腿又开了一枪,还没有熟练射击的宁冉打偏了位置,不过子弹还是穿透了小腿骨,强大的后坐力让宁冉后退了一大步。老刘一声痛嚎还没喊完,脑袋上又被枪把狠狠的砸了一下,额头的鲜血顺着眉眼流下来,眼前的世界顿时变成一片暗红。
“就因为你该死。”
宁冉从腰上刷的一声抽出雪亮的短刀,刀刃反射着朦胧的月光看起来十分的诡异。老刘被吓傻了,拖着两条血淋淋的伤腿不停的在地上爬,“求,求你,不要,不要杀我.....”
宁冉狠狠的撰着短刀,一步步跟在他的后面。曾经的画面一副副的全在眼前闪过,到底有多少孩子被这个人渣打到残废,有多少孩子被这个畜生亲手打死,一个个血淋淋的伤口,一个个死不瞑目的面孔。
宁冉越想越愤怒举起刀对着老刘的后腰狠狠的刺了下去,随即抽了出来,那暗红的污血就像喷泉一样,溅出半米多高。把宁冉的上衣染红了一大片。杀红了眼的宁冉向疯了一样在老刘身上乱刺,而那个肮脏的生命不知何时已经断了气。
回过神的宁冉喘着粗气愣愣的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眼前的景象简直就是大屠杀后的现场,到处都是暗红的污血。宁冉傻傻的坐在那紧紧的盯着血淋淋的尸体,自己竟然真的杀人了。
宁冉不知道在原地坐了多久,用颤抖的四肢支撑起身体,慌慌张张的向远处的河边跑去,脱下自己带血的外套,觉得丢河里不妥当想了想还是拿出火机就地烧毁。然后在河水里洗净了刀具和双手,迈着慌乱的步子回了家。
平海在家里已经等的有些心急正想出门去接他,刚开门就见宁冉满脸冷汗的撞进来,“宁冉,你总算回来了。”
宁冉看着他的面孔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平海惊讶的看着抱在自己身上的人,他感觉到宁冉的四肢都在不停的发抖,心脏在砰砰的乱跳,“宁冉,到底怎么了?”
“没,没什么。”
平海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拦住宁冉的身体,一点点抚摩他的脊背,“你这么晚回来,我好担心。”
“对不起。”
“别这么说,饿不饿,去吃点东西吧?”
宁冉沉默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慢慢的松开了双手。平海拉着他的手走到桌边掀起菜上的盘子,“快吃吧,不然一会就凉了。”
看着那盘红烧肉宁冉突然觉得一阵反胃,捂着口冲进洗手间,一阵干呕。平海急忙追过来拍拍他的背,“宁冉,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宁冉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接了点凉水漱了下口,“小海,我不饿,你把东西收了吧,我先洗个澡。”
“哦,那好吧。”
宁冉这个澡洗了很久才出来,倒在床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平海关了灯躺在他旁边,担心的问道,“宁冉,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宁冉向平海这边挪了挪,把身体紧紧的缩在他的怀里,“小海,抱抱我好吗?”
“好。”
平海怜惜的搂住他的身体,一手不停的抚摩着他的短发,有些异样的感觉一点点升腾了起来,平海感觉自己的身体好象越来越热,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抱住他就会觉得紧张。
宁冉颤抖的身体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缩在他的怀里安心的闭上了眼睛。也许是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只要害怕的时候宁冉就会躲在平海的怀里,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会让他暂时忘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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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 ...
宁冉在家里整整呆了一个星期没出门,天天开着电视看着本地的新闻,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是尸体还没被发现还是发现了没上新闻?宁冉担心了好多天,最后还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和所有的杀人犯一样,宁冉开始怕警察,偶尔听见警车的鸣笛声都会心生慌乱。
不管怎么说宁冉还是不想停止自己的计划,他要让那些人一个个的付出代价,下一个目标他定在了那帮乞丐身上,可是在街上守了几天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没看到,记忆里那间破旧的房屋也已经是人去屋空,半点影子也没留下。最后宁冉只好改变计划,决定先去收拾最先买自己的那对夫妇。
到那里的时候凌冉他才六岁,而且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当时被送去了哪里,不过侦探社的调查却写的很清楚,那里离自己所在城市很远,坐火车要半天时间才能到。
“小海,我要出门几天。”
“哦,用不用我陪你去?”
宁冉没有带行李只是简单的往身上垮了一个小包,“不用了,你好好在家念书吧。我过几天就回来。”
平海一直把他送到楼下,恋恋不舍的拉着他的手。“宁冉,那你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放心吧,生活费我都放在抽屉里了,别不舍得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不过尽量少出门。”
“我知道了,我在家等你回来。”
“恩。”
二人对视着笑了笑,宁冉冲他摇摇手转身走了,平海一直目送他的背影走出小区直到转弯不见了才回了家。
那里是十分偏远的山区,下了火车又倒了班车,又坐了很长时间的出租车,才走到那村口。四周查看了一下地形,宁冉躲到一边的林子里等待天黑之后在动手。黄昏的时候躲在树上的宁冉远远的看见一个农村妇女磕着瓜子走过山边的小路。看见那张面孔宁冉恶狠狠的咬了咬牙,要不是旁边还有其他村民在,宁冉真想现在就去杀了她。
看来这些侦探的确有些本事,这么偏僻的地方都查的到,果然是这么没错。宁冉焦急的等到天黑之后,直到村子里所有的灯全熄灭了,宁冉才一步步的靠近那座土院,幽暗的月光下远处传来几声让人发寒的狼叫声。诡异的感觉让宁冉全身的寒毛一瞬间全立了起来。
翻墙入院开门进屋一切都很顺利,毕竟这里太过偏远,一旦惊动了那些村民怕是会很麻烦,宁冉没时间向他们问罪,看清楚炕上的两张面孔之后,宁冉快速的下了手,沉睡的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用刀抹断了喉咙。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这次宁冉杀人的手已经不在那么慌乱,动作快而利索。
擦净刀具之后宁冉迅速的闪出了屋子并轻声的关好了门,临出院子的时候宁冉看了一眼旁边那口地窖,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刚走出一步宁冉就听见一阵嘤嘤的哭声,宁冉赶紧跑到地窖边上掀开盖子,用手电筒向下照了照,惊讶的眼看地窖里竟然有一个小女孩儿。
“小朋友,你别哭,我马上救你出来。”
宁冉找到一边的竹梯,一点点的顺了下去,“快上来。”
小女孩儿疑惑看着上面,抓着梯子有些害怕的不敢上去,宁冉四处看了看有些焦急,“快上来,我是警察叔叔。”
小女孩儿一听这话,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宁冉见她出来急忙将她抱进怀里,“我,我想回家。”
宁冉怕她的哭声惊动村民,捂住她的口小声说道,“嘘,别说话,被人发现就跑不了了,叔叔马上带你回家。”
面相和善的宁冉让小女孩儿产生了信任感,乖乖的躲在他的怀里不在说话,宁冉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经过,抱着小姑娘快速的往外跑,人算不如天算,快要跑到村口的时候二人不小心惊动了附近的狼狗,这狼狗一叫起来,瞬间带动了全村的狗一起乱叫。不到一分钟所有住户的灯全亮了。
紧接着就有一大群男女老少拿着棍子铁锹追出来。宁冉慌的不行,此时也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抱着小姑娘撒开腿往前跑。后面传来一阵阵抓贼的声音,敲锣打鼓的声响越来越近。宁冉紧张的心脏差点跳出了喉咙。
也许宁冉并不知道,这个村子里很多人家都在做这种拐卖人口的生意,所以他们才会对半夜的偷袭者如此的防备,一旦被他们抓到那后果不堪设想,这里山高皇帝远方圆几十里之内连个警察都找不到,抓到人打死了丢到山沟里估计连老天爷都不知道。
就在宁冉慌不折路的时候前方的马路上突然开过来一辆车,在离宁冉几米远的地方,一个急转弯停到原地,一见是出租车宁冉想也没想开门就坐了上去,“赶紧开车。”
司机没有多问,这边刚关上门汽车就冲了出去,远远的把那些村民抛在了身后。宁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了,师傅。”
“先生要去哪?”
“去火车站。”
司机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好。”
宁冉摸了摸头上的冷汗,对着怀里的小姑娘笑了一下,“小妹妹,你还记得自己的家在哪吗?”
小姑娘眨眨可爱的大眼睛,“记得。”
宁冉摸了摸她的头发,“记得就好,叔叔送你回家。”
司机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二人安全的送到火车站,按照计价器付了费之后,宁冉抱着小姑娘连夜买了车票。一直坐到火车上宁冉才算安下心。小姑娘的家离这里很远,她是被倒卖了三次才到了这个地方,如果今天不是宁冉把她救出来,小姑娘明天就可能在次被卖掉。
“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宁冉抱着小姑娘给她盖严被子,“就叫我叔叔好了。”
“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苗苗。”
“想家吗?”
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点点湿润起来,“想,我想爸爸,想妈妈。”
宁冉温柔的为她擦去泪痕,“睡吧,明天你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恩。”
小姑娘在宁冉的怀里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宁冉看着她的面孔突然觉得有些伤感,如果当年也有人来救自己该多好,自己一定也会像正常小孩儿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吧?
一直到第二天的中午火车才到站,宁冉一刻也不敢耽误,一直把小姑娘送到了家门口,“苗苗,这里是你家吗?”
激动的小姑娘欢快的点了点头,指着三楼的一个窗户,“叔叔,叔叔,那里就是我的家。”
宁冉蹲□帮苗苗系好衣领,“苗苗乖,以后不可以在乱跑了,一定要乖乖的呆在爸爸妈妈身边,知道吗?”
可爱的小脸甜甜的笑了一下,“我记住了。叔叔,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走吧。”
宁冉拉着小姑娘走到三楼,隔着铁门就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
宁冉一阵心酸,偷偷摸了摸眼泪,“苗苗,你妈妈在等你呢。”
兴奋的苗苗举起小手重重的敲了几下门,“妈妈,妈妈,我回来了。”
那夫妻二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冲到门口打开门,苗苗马上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妈妈,我好想你。”
“苗苗,我的苗苗,你真的回来了。”妈妈激动不已,跌坐在地上紧紧的搂着女儿。爸爸搂着妻子和女儿,已经是全身发抖。自己的孩子整整消失了一个星期,此时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确是让人无法相信。
过了好一会这一家三口才平静了心情,爸爸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苗苗,你是怎么回来的?”
苗苗这才想起来,急忙回头去找,哪里还有那个叔叔的影子,“叔叔,叔叔?爸爸是一个叔叔救了我,送我回来的。”
父亲急忙跑下楼,在小区里四处寻找,远远的看见一个清秀的身影坐进了出租车,那父亲一边大喊一边跑过去,却依旧来不及向恩人道一声谢,只能对着远去的出租车流下感激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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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 ...
去了外地的宁冉比预定时间晚回来两天,平海一直焦急的在家里等他,在窗口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平海急忙开门跑下了楼。
“宁冉,你总算回来了。”平海像往常一样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身体。
宁冉皱起眉毛轻轻的推开了他,“别......”
平海以为他讨厌自己的动作,尴尬的放开了双手,“对,对不起!”
宁冉淡淡的笑了一下,“我,我身上脏!”
“没关系。”一听这话平海马上露出一个笑容,拦上他的肩膀,“你走了这么多天,我好担心。”
宁冉最后还是没有躲开他的热情,只能岔开话题,“小海,我饿了。”
“好,我马上去给你做饭。”兴奋的平海没有察觉到宁冉不自在的神情,兴高采烈的走在前面。宁冉慢慢的跟在他后面,偷偷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下。明明很干净的手为什么在自己眼里看来却这么脏?
一走进家门宁冉直接去了浴室,反复不停的冲洗自己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因为用力过度白皙的皮肤上已经被搓的全是一条条的红印。他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依旧是咬着牙狠狠的搓着自己的身体,直到平海过来敲门才让宁冉恢复了神志。
“宁冉,你的睡衣我放门口了。”
“哦,谢谢。”
宁冉对着镜子里的面孔叹了口气,用低温的凉水洗了把脸。直到心情渐渐平静了他才换好衣服出了浴室。平海已经做好了三道菜盛好了米饭,“饿了吧,赶紧吃饭吧。”
“哦。”
习惯勤俭的平海一般时候都是炒素菜,今天为了给宁冉接风特意做了两道荤菜,而宁冉却只吃那一盘蒜蓉青菜,肉类他一点也没动。
“宁冉,你怎么不吃?”
“哦,我,我最近胃不好,不想吃肉。”
豪不怀疑的平海急忙道歉,“对不起,明天我不做荤菜了。”
“没关系,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给我弄个青菜就好。”自那以后宁冉竟然一口肉也没在动过,慢慢的平海也不在做荤菜,天天陪着他吃炒青菜。
那天晚上疲惫的宁冉很早就上床休息,平海一直在旁边盯着他的面孔,他很想问宁冉到底有什么心事,可是却不好意思过多的干涉别人的隐私。
“小海,怎么不睡觉?”
平海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一下,“我还不困,你先睡吧。”
宁冉往他身边靠了些,抱住他的胳膊,“小海,以后你想做什么?”
平海侧过身把手臂搭在纤细的腰身上,“我以后想找一份好工作,挣很多钱,然后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然后找个女朋友谈恋爱结婚,在生个可爱的孩子?”
平海急忙摇摇头,“不,我想买个房子和你一起住。”
“傻瓜,和我住干吗?你应该找个老婆一起住才对。”
平海嘿嘿笑了一下,“你和小冉真的好像哦,以前他也总是叫我傻瓜。”
宁冉愣了下,随即淡淡的笑了笑,“你想小冉吗?”
“恩,很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见到他。”
“会的,会的,等他养好身体,你们就能在见面了。”
“他现在过的好吗?”
宁冉把头缩进他的怀里,轻轻的说道,“他过的很好,有爸爸和妈妈照顾他,他现在过的很开心。”
听了这话平海很替凌冉感到欣慰,以前他总是说:爸爸,会来救我的!现在总算能回到父母身边,我们等着这么多年终于还是熬出了头。这都要感谢宁冉。
“宁冉,以后你想做什么?”
宁冉借着月光紧紧的盯着平海身上那些疤痕,未经思考的动作中手指已经轻轻滑上了平海的皮肤,未来?未来我要帮你报仇,也帮自己报仇,我要让他们一个个不得好死。
这个动作让平海一阵紧张,纤细的手指所过之处产生了一阵阵电流,深深的刺激了平海的神经。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速的涌向了一个地方,未经人事的平海完全不懂这是怎么回事,那又痒又麻的感觉,有些难受却还带着一丝舒服。压抑不住的反应让平海发出一声轻吟。
“怎么了?”
面红耳赤的平海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人类的本能让他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下-体,死死的将涨痛的地方压下去,直觉告诉他这种事情是羞耻的。他只想把那种感觉压抑下去,因为用力过度让他痛哼了一声。
宁冉借着月光看到平海支撑起来的下-身,宁冉的原始记忆瞬间闪过眼前,他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尴尬的坐起身“我去下洗手间。”留给平海一个私密的空间,起身离开了卧室。
见他离开平海急忙把手伸进睡裤,凭本能一下下率动,第一次很快就舒解了出来。平海看着手上的|乳白色液体,慌慌张张的找来纸巾擦干净。
宁冉在浴室里躲了很久,记忆中的画面不停的闪过眼前,不过那些场景没有让宁冉觉得太不舒服,只是感觉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些别扭而已。这身体似乎还记得那种感觉,一回想那些画面,身体就会发热。宁冉第一次觉得他无法完全控制这副身体。下-身已经渐渐的硬了起来,宁冉压制了很久也没办法让他平静下去,只好认命的摸了上去。
回忆的画面都是那个不太熟悉的男人抱着自己,温柔的抚摩着自己,亲吻着自己,宁冉一次次想把那张面孔赶跑却完全没法办到。此时的身体里好象从新被原有的灵魂占据了。解决之后的宁冉疑惑的看着手上的液体,是不是两段记忆太过混淆了,所以才会产生这种感觉?
平海对宁冉的感觉一发不可收拾,那日之后只要他一看到宁冉的身体就会不自觉的产生生理反应,更别说碰他,那简直会要了他的命。他总是刻意的躲着宁冉,他怕宁冉会发现自己龌龊的心思,这个漂亮的男孩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怎么可以对他产生那种想法,何况自己曾经还是个乞丐,宁冉却像高高在上的王子,自己有什么理由却亵渎他的身体,有什么资格去爱慕他,因为自己根本就不配!
而宁冉也开始躲着平海,因为这个身体会不自觉的对男人产生反应,他怕那种感觉会毁了二人之间的友谊,对于平海,宁冉一直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两生都不可缺少的朋友。他习惯于呆在平海身边,那样会让他觉的安心,觉得塌实,可这到底是不是喜欢宁冉根本就不知道,他心理根本就没有喜欢二字的概念。
两个人依旧会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却都不敢在靠近对方,背对着背远远的分开一段距离。
被复仇蒙蔽的心念的宁冉没有被这件事干扰太久,很快他就把注意力从新转回到了那串名单上。
20
20、二十: ...
平海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宁冉很忙,每天都要到后半夜才能回家,而每次回到家,总是面色阴沉的直接冲进浴室,最长的时间两个小时都不出来。平海知道宁冉有很多秘密,偶尔他会在宁冉换下的衣裤上发现奇怪的血迹,而平海却不想干涉他的隐私,总是默默的把那些衣裤清洗干净,熨烫整齐后放回衣柜。
而那些衣服全都在第二天被宁冉直接丢进了垃圾箱,平海以为他讨厌自己碰他的衣服,可是却奇怪的发现,其他被自己洗干净的衣服宁冉从未丢弃过,每次穿在身上还要道谢并赞赏洗的好香。宁冉的行为好象变的越来越奇怪了。
本地的电视频道上正播报着一段新闻《日前警方在河岸发现一具男尸,杀人手法极其残忍,尸体的头颅被割掉,手指也被全部砍断......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平海正看的聚精会神,洗好澡的宁冉走出来直接拿遥控器换了频道。
“新闻有什么好看的?”
平海对他的话从来也不会反对,回过头淡淡的笑了一下,“是没什么好看的。”
宁冉擦擦头发坐在他旁边,“只是死了人而已。”
“最近经常出现这样的谋杀案,太残忍了。”
宁冉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残忍吗?如果和那些人贩比呢?”
平海咬咬牙,“那些人贩可比杀人犯残忍的多,不但没有良心而且根本就没有人性。杀人犯杀一个人的时候需要理由,而他们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是呀,他们唯一的理由就是金钱的驱使,为了钱可以把别人的孩子卖掉,可以毁掉一个又一个完整的家庭,甚至可以夺走一个又一个幼小的生命,这些人,死不足惜!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宁冉坐在床边翻出那个笔记本,抿了一口温水,眼睛紧紧的盯着两个名字。
“小海,我要离开两天。”
正在看电视的平海急忙回过头,“用不用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只是去亲属家呆两天而已。”
“好。”
宁冉收好笔记本,枕着胳膊淡淡的说道,“小海,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想吃什么就去买,我两天后就回来。”
平海关了电视躺到他旁边,“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那你出门要小心一点。”
“恩。”
已经养了这么长时间了,平海还是这么瘦,宁冉知道他不舍得花钱,连点水果都不舍得买。宁冉盯着平海的身体看了半天。V型的领口处露出一条淡淡的疤痕,从锁骨一直延伸下去,每次看见那些疤痕宁冉都觉得好刺眼好刺眼。
“小海,你把上衣脱了。”
“啊?干,干吗?”平海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他还是坐起身,低着头一点点的脱掉了自己的上衣。已经稍微养白了一些的皮肤上,那些疤痕看起来却更是明显,左一条右一条全是鞭伤。
宁冉一点点的抚摩上那些疤痕,心痛的问道,“这些,还疼吗?”
全身紧张的平海沙哑着喉咙小声回答他,“不,不疼了。”
我会为你报仇的,宁冉暗自咬了咬牙,慢慢的为他把衣服穿好,“不早了,睡吧。”
“哦,你,你先睡吧,我去趟洗手间。”平海慌乱的系好衣服冲进了洗手间。
宁冉满脑子都是明天的行动,根本没有注意到平海的反应,躺在枕头上闭上了疲惫的双眼。平海走回卧室的时候宁冉已经睡下,脸上似乎带着一种痛苦的表情,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平海盯着他的面孔半天无法移开视线,忍不住用有些粗糙的手指抚平眉头中间的褶皱。为什么你会露出这种表情,难道是在做噩梦吗?为什么你要给自己装那么多的心事?为什么你什么也不肯对我说?为什么你总要自己承受那些痛苦?
这趟行程对于宁冉来说意义不同,他要把小海身上所有的伤痕全部还给他们。他要去找回小童的骸骨,并亲手解决掉夺他生命的凶手,他要用那些人的血祭奠枉死的小童。
这次宁冉不准备让他们死的太痛快,那样太便宜他们了。潜进黄土深地的院落之后,宁冉在老古家的水缸里偷偷下了迷|药,并且顺利的迷晕了老古和兰子。宁冉把昏迷的二人五花大绑的捆在后院的树上,自己曾连续的被吊在那树上长达几个月之久。
一直到日上高升那二人才迷迷糊糊的转醒,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一个俊美的男孩儿正满脸杀气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短刀,那刀刃反射着阳光刺的人眼睛生疼。
“你是谁?”
宁冉阴冷冷的笑了一下,“我是来讨债的冤鬼。”
脾气暴躁的老古张口大骂,“狗-日的,哪来的小兔崽子,竟然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赶紧把我们放了,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愤怒的宁冉猛的冲过来,一刀扎进老古的肩膀,“啊!!!”
丑陋的脸上双目圆睁,脖子上的青筋全部暴了起来,刷刷的冷汗止也止不住的滴下来,老古没想到这个男孩儿竟然真的敢下死手,痛喊不止。
被吓傻的兰子惊慌的询问,“你,你到底是谁?”
宁冉瞬间抽出了匕首,喷溅出来的鲜血染污了一片黄土,宁冉悠然的在老古身上摸了摸刀上的血迹,随即把用刀尖顶住了他的咽喉,
“九年多以前有一个被你亲手打死的小男孩儿,他的尸体在哪?”
老古怒喘了几口粗气,脑中反复的回忆九年前的事,都过了这么久了他怎么会记得那些事,“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宁冉又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捅了一刀,“你到底说不说?”
惊慌失措的兰子急忙嚷道,“到底什么男娃,我们真的不知道。”
宁冉冷冷的漂了她一眼,“那个男孩儿只有六岁,名字叫小童,被你们逼着练功的时候摔伤了腿,后来被你们活活打死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会忘记?还是说死在你们手上的孩子太多了,你们想不起来?”
兰子在脑海中快速回忆,很快就想起了那个小男孩儿,宁冉的话的确说对了,死在他们手上的孩子不止小童一个。原来这人是来寻仇的。缺德事做多了早晚遭报应,兰子低下头不敢在说话。宁冉从她的表情上看的出来她一定是想起来了,匕首直接横在了她的咽喉处,“说,他的尸体到底在哪?”
兰子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我们把他丢到,丢到后山了。”
这话让宁冉顿时火冒三丈,小童竟然连尸体都没了,“你们这帮畜生!”
愤怒的宁冉抽过一边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二人身上,一边抽打一边痛骂不止。打的那二人连声求饶,从不知道那鞭子抽在身上会这么疼。宁冉的鞭子抽的特别的狠,而且专照人的脸上抽,很快那二人的脸就被抽到毁了容。也许连宁冉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的表情到底有多可怕。
宁冉抽累了就从井里提了水上来,并倒了半碗盐进去。一瓢盐水泼在满是伤口的脸上那滋味能把人活活疼死。凄惨的叫声震彻了整个院落,听起来十分的恐怖。
宁冉笑的越来越诡异,把鞭子泡在水桶里坐在一边休息,待休息够了提起鞭子继续的给二人用刑。整整一个上午把二人折磨的生不如死,可是宁冉似乎还没有解恨,喘着粗气狠狠的挥动着手中的鞭子。
已经被怒火烧了理智的宁冉完全没有发觉到身后的来人,猛然间后脑一痛,缓缓的跌了下去,陷入在一片黑暗之中。
21
21、二十一: ...
“老哥,这男娃好象什么都知道?”老古的弟弟解下哥哥嫂子的束缚,幸好今天临时有事来了一趟,不然怕是要出大事了。
愤怒的老古一得解就奔晕倒在地的宁冉冲去,捂着肩上的伤口狠狠的踢向他,“狗-日的,也不看看我是谁,竟然敢打我。”
老古的弟弟拎过旁边的水桶舀了水泼在宁冉的脸上,宁冉激灵一下瞬间清醒过来,而此时的情景已经完全倒转。宁冉愤怒的看着面前的三人,狠狠的咬着自己的牙,咬到牙齿似乎都崩裂了。
“你们这帮畜生,不得好死!”
“妈的,小兔崽子,我扒了你的皮。”老古扯过地上的鞭子狠狠的冲宁冉的身体抽去。
而宁冉却一声未吭,一下未躲,双眼中冒出愤怒的火焰,恶狠狠的盯着那几人。他似乎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仿佛灵魂全部脱离了躯体,仿佛灵魂已经冲出去掐住了几人的脖子。老古打累了才停下手,喘着粗气摇摇晃晃的走到水桶边往脸上仰了一把水,
“啊!!!”
“你咋了,老哥?”
老古呲牙裂嘴的缓了好一阵,“忘了这是他妈的盐水,狗-日的,疼死我了!”老古刚降一点的火气又串了上来转身又照宁冉的身上连踢了好几脚。
“老哥,这娃长的还不错,要不把他卖了吧,还能挣一笔。”
老古冲地上呸了一口,“年龄太大了,卖不了。”
“那怎么办?”
“宰了他!”
老古的弟弟看着宁冉,突然露出邪恶的笑意,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死了多可惜,把他手脚剁了丢在街上当乞丐,让他活受罪。”
兰子撇了下嘴巴,冷哼一声,“要我说呀,干脆把他卖给老龙,说不定还能卖笔大价钱。”而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个叫老龙的人体器官贩子已经在前几天被宁冉亲手宰了。
老古歇够了觉得不解恨,窜起来又在宁冉身上连踢了好几脚,随即拣起地上的短刀,狠狠的掐住宁冉的下巴,锋利的刀尖直直的逼近宁冉黑亮的瞳孔。
宁冉死死的盯着刀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死没什么可怕的,说不定还能在活一次,不管活几次我都会回来找你们报仇,直到亲手杀了你们为止。就算活不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砰的一声巨响,“啊!!!”老古痛喊捂着手臂仰倒在地上,那把短刀也跟着甩了出去。
宁冉寻着声音看向门口,十几个全身黑衣的保镖迅速的冲进了院子,为首一人正是多月不见的邵凯龙,右手上那把手枪还冒着一丝淡淡的青烟。
这些保镖的动作极其的迅速几秒钟的时间就制服住了三人,邵凯龙看着地上的宁冉轻轻的叹了口气,蹲□解开他身上的麻绳,并温柔的将他拦进怀里。
“邵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邵凯龙没有回他的话,冲身后的保镖一伸手,“湿巾。”保镖马上躬□,抽出湿巾递到主子手里。邵凯龙轻柔的擦去宁冉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泥土,把湿巾递放回保镖的手里,“收好。”
“是,先生。”
另外一个保镖从怀里取出洁净的白手帕铺在石椅上,邵凯龙才幽雅的坐下去,拉着宁冉的小手将他带进自己怀里,深情的看着他的面孔,宁冉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几次想要挣脱他的怀抱都被压了回去。身上的鞭伤虽然隔着衣服不过还是留下了红红的印子,这让邵凯龙更加的恼火。
见宁冉不在挣扎邵凯龙才把视线转走,一手支着下巴看着跪在面前的几人。冷冷的笑了一下,“连我的人都敢碰,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是人都看的出来这个男人不好惹,几人一句话敢多说话,低着头缩在肩膀跪在那,邵凯龙向旁边的保镖一挥手,“卸手!”
“是,先生。”
话音一落,三人的手已经被保镖死死的按在地上,“饶,饶命.....”面无表情的黑脸保镖,快速的抽出一米多长的军刀,狠狠的剁了下去。老古的手硬是被齐腕砍断,那血淋淋的手指还抽搐的动了两下。
其他二人也没有幸免,依次被活活的砍断了双手。
承受不住剧痛的三人已经彻底的晕了过去,邵凯龙悠然的点了一根烟轻轻的吸了一口,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抚摩着宁冉的脊背,“宝贝,解气了吗?”
宁冉盯着地上三人咬牙切齿的吼道,“不!”
邵凯龙勾起嘴角邪笑了一下,“用刑。”
“是,先生。”
一桶凉水泼下去,三人猛的清醒过来,这次清醒还不如直接死了的痛快,心狠手辣的保镖可以让人彻底体会到生不如死的感觉,把人折磨的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宁冉愤怒的双眼一直紧紧的盯着受刑的三人,那恨意竟然一点都没退下去。
见那几人已经渐渐失去了意识,邵凯龙满意的点点头,“时间不早了,送他们上路。”
“是,先生。”
一听这话沉默半晌的宁冉猛的冲了过去,一把夺过保镖手里的军刀,双手紧握刀把高高的举在空中,瞬间劈了下去,两秒之后老古的头颅直直的落在地上,暗红的污血全部喷溅在了他老婆的脸上。兰子恐怖的瞪大双眼,看着丈夫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张大的口中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待她转过头的时候宁冉的军刀已经狠狠的冲自己劈了下来........
这样的宁冉让旁边的众人都万分惊讶,甚至连邵凯龙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谁能想象的到如此俊俏的一个男孩儿竟然会举起杀人的屠刀,豪不留情的砍断别人的头颅,那双小巧的双手死死的篆着刀把,似乎因为用力过猛手握到失了血色,透过薄薄的皮肤能清楚的看到里面青色的血管。
邵凯龙还记得以前的宁冉胆子非常的小,别说是杀人,就算看见一只蟑螂他都会大喊大叫的跳到自己身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双手,甚至比女孩子还要娇惯,看起来一点力气也没有,而此时他又哪来这么大的爆发力?一连砍断三个人的脑袋。
邵凯龙起身将宁冉拦进怀,“够了吗?回家吧?”
小小的身躯在不停的发抖,俊俏的小脸上还带着恶狠狠的杀气。邵凯龙掰了几次才把他手中的军刀卸下来,半搂着他走出了大门。一路上面无表情的宁冉一句话也没说,一直沉默的低着头,盯着自己有些脏痕的双手。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事实上这几次杀完人之后宁冉都会出现这种反应,脑中总是有一段空白的时间。
那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会鄙视自己,他会厌恶自己,而他却完全无法停止自己的行动。坐在他旁边的邵凯龙一直歪着脑袋盯着宁冉的侧脸看。
这个孩子到底怎么了?为何那日之后他彻底的变了?刚开始还以为他只是在胡闹,而后事情竟然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手下向自己报告宁冉的所做所为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邵凯龙亲眼看见宁冉杀人他才相信那些事都是真的。
邵凯龙将宁冉带回了邵家别墅,把他送到浴室门口,“去洗个澡吧。”
麻木的宁冉看着自己的双手还是听话的走进了浴室,整整洗了两个小时才穿着一身崭新的睡衣走出来。也许真的是很累很累了,宁冉疲惫的倒在床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他现在什么也不想顾及,只想好好的睡一个觉。
邵凯龙耐心十足的坐在沙发上等他,结果这个人出来,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自顾自的倒床上睡觉了。邵凯龙有些不满,走到床边刚要开口,却看见宁冉痛苦的表情,双眉中间被挤成了一个川字,苍白的双唇似乎还有些颤抖。邵凯龙突然觉得有些不忍,满肚子责备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抬手轻轻的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独自靠在床头盯着沉睡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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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 ...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第二天的午后宁冉才悠悠转醒。揉着眼睛坐起身,宁冉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家,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才抓抓头发叹了一口气。正在他四处找衣服的时候,邵凯龙推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
“哦,邵先生。”
“饿了吗,下去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哦对了,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我要走了。”
邵凯龙皱了下眉毛,“你想去哪?”
“回自己的家。”
“这里才是你的家,乖乖呆在这儿,哪儿也不许去!”
这话说的很霸道,似乎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宁冉很想责问他,可是一想到他毕竟救了自己,还是把那话咽了回去,“邵先生,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
邵凯龙抓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他带进怀里,宁冉极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小冉,别在闹了。”
“邵先生,请你放手。”
“你这样子叫我怎么能放心?”
挣扎无果之后宁冉渐渐放弃了反抗,侧过脸躲开呼在自己脸上的气息,“邵先生,之前我们就说好了不是吗?我现在做什么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话让邵凯龙觉得有些不爽,一手捏住小巧的下巴,硬是将那张躲闪的面孔掰了回来,倾身吻了上去,大惊的宁冉挣扎的晃动脑袋,谁知那手竟然这么有力气,怎么躲也躲不开,眼见着薄薄的双唇一点点的靠近自己,宁冉急忙抬手捂住了对方的口。
睁开眼睛的邵凯龙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这个曾经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男孩儿怎么突然如此的疏远自己,连吻都不肯给自己一个,还是说他现在真的不在爱自己了?
“邵先生,我们之间已经不在是情人关系了,请你放尊重一点。”
邵凯龙轻轻的拉开那只小手,“你真的不爱我了?”
宁冉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十分肯定的说道,“以前那个爱慕你的宁冉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宁冉,不爱你,一点也不爱。”这话说的都是事实,只是邵凯龙却不可能明白这话里真正的含义。
邵凯龙从他的眼神中看的出来,他现在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不在爱自己了。可是喜欢挑战的邵凯龙完全没有气馁,对着他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轻轻的在宁冉的小手上吻了一下。
“没关系,我会让你从新爱上我的。”
这个男人脑袋有问题,宁冉这样想。邵凯龙非常绅士的松开了双手,宁冉赶紧后退了一步,“对不起,在这里打扰这么久了,我想回家。”
“回家?回去和那个小乞丐一起住吗?”
这话让宁冉很是疑惑,他怎么会知道?而且乞丐两个字让宁冉觉得很是侮辱,“乞丐怎么了?”
邵凯龙淡笑了一下,“你别误会,我没有想要贬低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小冉,你离开我难道就是因为他?你爱上他了?”
“我们之间并不是那种关系,他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邵凯龙当然知道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不然他怎么会任由自己的人和别人住在一起那么久。
“不是就好,以后还是回来住吧,你在外面我不放心。”
“不用邵先生费心了。”
宁冉的表情很是坚决,看来他是铁定了心想要离开自己。邵凯龙幽雅的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轻轻的呼了一口,“林胜和穆天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凭你一个人的能力恐怕是对付不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全都知道?难道他一直在监视自己?
邵凯龙看的出来他在想什么,笑着说道,“监视你只是因为担心你而已。”
“邵先生,你有必要这么做吗?”
邵凯龙轻轻的叹了口气,“小冉,你难道忘了吗?从第一天开始我就对你说过,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都会保护你,不会让你遇到任何危险。”脑海的中的记忆快速搜索,宁冉十五岁第一次跟邵凯龙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发过这样的誓。总觉得邵凯龙对宁冉还是有些感情的。
宁冉坐在床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那两个人的确不好对付。别说是杀他们,光是靠近恐怕就很难。邵凯龙见自己的话产生了作用继续说道,“小冉,你和那些人到底有什么仇,能告诉我吗?”
“我,对不起,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算了,我不逼你。”这个男孩儿身上的秘密越来越多了,邵凯龙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或则说他了解以前的宁冉,却不了解现在的宁冉。邵凯龙曾拿着那些资料仔细研究过,乞丐,人口贩子,大款,富家公子,这些人根本就豪不相干,而且天南地北分布四处,完全找不到他们的共同点,实在不知道宁冉和这些人到底有什么仇?
“小冉,我可以帮你,帮你完成自己的心愿。”
宁冉的心渐渐开始动摇,半晌之后问道“条件呢?”
邵凯龙一摊手,“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就好,其他什么也不需要。如果你不喜欢和我发生关系,那我可以保证,绝不碰你。”
“邵先生,我根本不可能在爱上你,你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吗?”
“没关系,我不在乎。”
宁冉沉默了,邵凯龙看的出来他已经被自己说动,“小冉,你考虑一下,晚上给我答案。”
那些小人物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剩刀疤脸的穆天豪和齐D.68888的车主林胜,这两个人来头很大,身边总是有一堆保镖跟着,想要收拾他们凭自己的能力的确很难办到,说不定还没靠到边自己就先被解决掉了。可是真的要借助这个男人的势力吗?宁冉反反复复对比着厉害关系。
晚上的时候老管家敲门请宁冉下去用餐,走到一楼的宁冉被一位男士吸引了眼光,这个人的面相为何如此的熟悉,好象在哪里见过,宁冉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惊讶的想起,这个人正是在火车上还自己钱包的男人。
邵凯龙交代了几句,那人躬身退下,宁冉急忙叫住他,“喂,你是?”
那保镖恭敬的弯下腰,“宁少爷,您好。”
“难道你是他的人?”宁冉指着邵凯龙问道。
“是的,先生一直派我保护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