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多,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即使有个小灾小难的,也足够应付。可是现在手术押金必须先交一万,医生说总算下来至少三万多,再算上孩子的历年的压岁钱,还差两万多,那压岁钱可是从来没动过的啊,现在不是没办法了吗!向谁借去啊?不是借不到,一向小富即安的娜张不开嘴。娜还是习惯地拨了下丈夫的电话,但马上就挂了。自己骂自己说“傻家伙,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丈夫婆婆病了吗?”只好向亲戚朋友借吧。当娜心跳突突的拿起电话时,脸一下红到脖子根,所幸没人看到,要不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第二天,四个小时的手术,四个小时的提心吊胆,四个小时的期待,所幸手术很顺利。且不说端//端//,单说一会怕昏迷的中的婆婆乱动影响输液;一会又怕喉咙中淤痰影响呼吸;一会看看液体是否滴完;一会又用棉棒去湿润婆婆那干裂的嘴唇。一连三天直到婆婆苏醒过来,娜才松了一口气。
娜不但要照顾婆婆,还有公公吃饭,儿子上学,不时地还要到单位做她的自己必须做的工作。一周下来,娜消瘦了许多,眼睛都塌陷了,虽然是婆婆病,当婆婆出院时,娜和大病一场无异。
常言说祸不单行,屋漏偏逢下雨。婆婆还没彻底恢复过来,公公又病倒在床上,住进了医院,这下娜又是一段时间的煎熬。
这是八十多岁,行将就木的老人,病危之际,生死关头,怕影响赴川儿子的工作而自己承受;这是忍辱负重,任劳任怨的妻子,在病榻前做的连亲生子女都自愧不如。书包 网 想看书来
四
娟近来怅然若失,食欲大减,睡眠严重不足,原本有的一觉睡到###点的习惯,可现在天不亮就辗转反复,怎么也睡不着。对镜而望,无论怎么涂抹也掩盖不了近来的憔悴,这下可好,不用减肥了。
马上要到下班时间了,娟习惯的朝大门口望了望,却没看到那熟悉的面孔。这已形成了习惯,强在下班前五分钟必须赶到门口来接,如果那天不小心来晚了,对不起,强百般手段也哄不开娟那阴沉沉的脸。而现在即使不让强哄,娟也巴不得来接呢?可是,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屈指算来,强赴川已走了二个月零八天十六个小时。
天色暗下来,路灯把娟的影子拉的时长时短。娟习惯的走进那座再也熟悉不过的咖啡屋。她也不清在这里她和强消磨了多少时光。娟习惯地坐在那个一直属于她的位置,又习惯地要了两杯咖啡,一杯加糖的,是自己的,一杯不加糖的,是强的。但娟马上意识到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又让服务生改过来,只要一杯,不加糖。娟也想尝尝苦咖啡的味道,是不是比强走后自己过得更苦。
娟今天说什么都感到光线有点强,虽然灯光始终没什么改变。一个坐在这里,引起不少不怀好意的男人目光,娟不禁缩了缩身子,如果强在这里的话,那是断然不会发生的。强走了,对面空空的,如果是平时,俩人坐下后宛然一笑,四目相对,憧憬着未来,任凭时间的流失。而现在,物是人非,娟心里感到空荡荡的,说不出的酸楚楚凄苦。窗外,树下黑影处,一对恋人,拥抱着,几乎溶为一体,而现在自己孑然一身,云不禁凄然泪下。
婚期是刚刚定好的,十月一日,亲朋好友都知道,就差没下请帖了,这几天正忙着看家具。强突然来了个推迟婚期,要赴川重建,娟实在受不了。知道的说娟找了个道德高尚的丈夫;不知道的见面还是问什么时候吃喜糖啊,娟烦死了;更有知心的小妹私下问娟是不是强变心了。“不,不会的,绝对不会变心的。”娟坚决的摇了摇头,断然否定。而现在只好娟自己一个人看家具了。
娟活动了一下身体,自己呆呆的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脚都麻木了。假如是强在的话,娟早就躺在强的怀里了。在单位有什么委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或者是那天不高兴,向强怀里一躺,管他什么委屈和烦恼都通通的烟消云散。撒个娇,说不定还能挣回个飞吻呢?可现在不能,也不可能。
据说川妹子水灵、皮肤细腻、泼辣能干,别有风味;娟不禁担心强能在那里熬过这半年吗?不会移情别恋吧。“不,不会的。”,娟暗自对自己说:“强是什么人,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何况他还是警察呢?”
更难挨的夜,还是夜。虽然没结婚,娟是也没那么前卫,各人住自己的家。可是强在的时候,咖啡厅、公园、歌舞厅、月光下,那次不厮守到深夜,躺在床上回味着甜蜜地进入梦乡。而现在即使努力折磨自己睡得再晚,仍然是天不亮就醒;醒来后心里还是空荡荡的,酸楚楚的。娟这才真正体会到那雨打芭蕉的刺耳的声音。娟现在还后悔,有次为陪一个小妹,而把强冷落了一下午。“强,我不陪她了还不行吗?你回来吧!”娟发出内心的呼唤。
走的时候,娟没去送行,强也不生气,因为强知道娟的两眼哭的肿肿的,怕别人笑话。可在车经过的一个路口,娟泪眼婆娑,眼睁睁的望着警车呼啸而去。
一次次的电话,娟都机械的重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虽然强回答了不止千遍。
五
翠一天比一天着急,因为公公的生日越来越近,所剩准备的时间越来越少。
这可不是普通的生日,而是公公八十岁的整寿。老人过了这个生日,老俩口都具已八十以上,这在附近很是少见的,亲戚邻居都企盼着祝寿。丈夫赴川前,公公时常夸张家的生日摆了多少桌,李家的生日来了多少客人 。老人嘴上不说 ,心里却早就盘算着过个体面的生日。可是从儿子走后,公公婆婆谁再也没提过过生日的事。有时候翠看到婆婆经常一个人在胡同口眺望,翠知道,那是企盼他儿子回来。丈夫在家,生日过的好坏于自己无关,可现在丈夫走了,怎么让公公过个快乐祥和的生日,翠能不着急吗?
太奢侈了,经济不允许;太简单了心里也过意不去啊。何况还有许多亲戚邻居那一双双挑剔的眼睛在看着呢?翠怎么能不绞尽脑汁呢?
天刚亮,翠把熟睡的儿女从被卧里拉出来,嘱咐他们说:“今天是你爷爷的生日,都不准哭闹,按我教你们的做就行了。”